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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那句話很輕,可我還是聽到了。
心中有了無所適從的感覺,我連忙借口上洗手間離開。
洗手間里,我用冷水洗了把臉,可楚岸禹的那句若有若無的話還是縈繞在我腦海中不肯散去。
等我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打算回到包廂,卻聽到了里面喝高了的我爸和李叔的調(diào)笑。
“老李,你家那孩子原來不是叫李年?怎么改了名不說,連姓都改了?”
“害,你記不記得十二歲那年你們家安羽大病一場,跑了多少家醫(yī)院都不見好?”
“后來我家那小子不知道怎么聽人說改成和安羽一樣的名字就能替她受過,哭著鬧著讓我和他媽給他改了名,誰說也不好使�!�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我們家岸禹改了名之后,你們家安羽的病還真好了�!�
“還有這事?岸禹,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安羽?要不叔做個主,你和安羽在一起算了?”
虛掩的門縫里,我看到了楚岸禹揚(yáng)起的嘴角,可他還是拒絕了我爸。
“叔叔,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安羽的幸福,我希望由她自己掌握,而不是被誰刻意安排�!�
我爸哈哈一笑,“也是,從前就是我把安羽逼的太緊了,才讓她遇到陳澤那種垃圾,我也就是開個玩笑,來,喝酒喝酒!”
說不出為什么,我心里隱隱有些失落。
接下來的日子按部就班,我爸本來想喊我回去到集團(tuán)里繼續(xù)上班,卻被楚岸禹給攔下。
他說,“叔叔,您的公司已經(jīng)用不著安羽了,可我這公司才剛起步,要是您把安羽叫走了,我這公司可不就癱瘓了?”
“就當(dāng)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讓安羽留下來幫我吧,我保證給她最好的待遇。”
實(shí)際上,楚岸禹公司的系統(tǒng)做的不錯,我也只是負(fù)責(zé)日常維護(hù)而已。
但我爸對他的話卻很受用,同意我留在安城。
臨別的時候,向來看不上我的他只說了一句話。
“喜歡做什么就去做,要是被人欺負(fù)了,就給爸打電話�!�
楚岸禹連忙向我爸保證,“叔叔,你放心,有我在,誰也欺負(fù)不了安羽�!�
我留在了安城,日子比之前舒心了不止一倍。
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陪楚岸禹看各種藝術(shù)展。
過分悠閑的生活,讓我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時候。
楚岸禹也在不經(jīng)意間問過我,“我記得你一直都喜歡藝術(shù),還想考米蘭大學(xué),怎么后面去學(xué)軟件工程了?”
我臉上洋溢的明媚笑容忽然淡了下來。
我確實(shí)喜歡藝術(shù),也把它作為我的畢生目標(biāo)想要貫徹到底。
可高考時,我爸改了我的志愿,這件事,也成了我和他之間最深的刺。
其實(shí)我也沒那么喜歡陳澤,只是他的出現(xiàn),讓向來說一不二的我爸反應(yīng)激烈,再加上他總是堅定的站在我這邊,時間一長,我就以為這是愛了。
事實(shí)證明,我爸比誰都愛我。
軟件工程比藝術(shù)更能讓人自由,陳澤也確實(shí)不是適合我的人。
只是偶爾,我還是會想起,十八歲那個炎炎夏日的午后,為了自己的夢想在畫室里不眠不休,累到睡過去的追夢少女。
我故作輕松開口,“軟件工程多好,我挺喜歡軟件工程的,你還不知道吧?我有自己的工作室,一年賺的錢,不比我爸少。”
楚岸禹卻像是變魔術(shù)一樣變出了一張錄取通知書交到了我手里。
是我心心念念的米蘭大學(xué)藝術(shù)系的錄取通知書。
他說,“我看過你的畫,覺得不錯,就推薦給了我的導(dǎo)師,他覺得你很有天賦,特意幫你申請了這個入學(xué)名額�!�
“軟件工程很好,但我覺得,藝術(shù)也不錯�!�
我心中微動,剛想伸手去接那張通知書,人群中卻沖出道身影。
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死死扯住我的衣袖向我哭訴。
“安羽,我總算找到你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