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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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老爺派人送來書信了�!�
許臨溫潤的聲音傳來,驚醒了我的思緒。
我應(yīng)了聲:“知道了,稍等片刻�!�
我從木桶中站起,卻發(fā)現(xiàn)架子上沒有我的中衣。
我只得又喚道:“許臨,把衣服拿來�!�
片刻沉默后,他應(yīng)道:“好�!�
彈幕:
【只是聽見女配沐浴的水聲,男主就不行了?】
【誰說男主不行?男主可太行了,恨不得向女配證明自己很行�!�
【怎么證明?我流量很多給我說說�!�
我惱怒地別開視線,這些都是什么不正經(jīng)的話!
須臾,浴房門開了條縫,許臨將巾帕遞了進來。
我的目光落在他筋骨分明的手臂上。
往下是緊實的腰身,再往下......
我瞳孔猛縮,差點驚叫出聲。
這哪是尋常男子能有的體魄!?
我也偷偷聽過丫鬟們談?wù)撻|房之事,可那些話語也不及眼前這般驚人�。�
而且......許臨這個無恥的養(yǎng)子居然聽我沐浴的聲音就......
我面頰滾燙,羞憤難當(dāng),跳著腳大喊:“許臨,立刻給我出去�。 �
【女配終于看出來了,男主你是故意的吧~】
【本以為女配會把男主拉進來,狠狠懲罰一番,邊打邊罵才好�!�
【那不得給變態(tài)男主打爽了�!�
這些彈幕真是胡言亂語!
我咬緊牙關(guān),重重打開他的手臂。
“趕緊滾出去,不然我就......”
我腦中閃過無數(shù)種懲治他的方法。
踩他胸口、令他下跪、掌摑他......
不對,這些都不行!
彈幕說得對,許臨如此變態(tài),這般懲罰對他而言豈非正中下懷?
我突然感到一陣無力,竟拿他毫無辦法。
浴房外的許臨察覺我的怒意。
他心中一緊,慌忙退出門,聲音顫抖:“小姐恕罪,我一時......”
說罷便倉皇逃走了。
8.
一炷香后。
我拍了拍發(fā)燙的臉,穿戴整齊走出浴房,四下張望。
許臨不見蹤影,想必躲去偏房了。
我展開信箋,見是還在當(dāng)值的爹爹遣人送回家的口信。
【婉寧啊,方才陸明他爹怒氣沖沖找上爹爹,說你指使許臨將陸明打得臥床不起,他究竟如何得罪于你?】
我挑眉,沒想到陸明竟會倒打一耙。
我爹和陸明的爹爹情誼深厚。
當(dāng)年我爹帶兵打仗受了傷,是陸明爹幾時送來良藥,救了我爹一命。
后來我爹立了軍功,便輔助陸明爹在京城開了商號立穩(wěn)腳跟。
一次酒酣耳熱之際,兩人互換信物,說要為我和陸明定下婚約。
說來,我雖與陸明不算親近,但年節(jié)也會備些禮品。
我原以為彼此相安無事。
誰知陸明為討好葉蓉,還造謠說我“沒有教養(yǎng),輕浮放蕩”。
我強忍怒火,將陸明造謠一事告知爹爹,并請求解除婚約。
不多時,爹爹回信怒道:
【這狗東西,我非要他好看——兩家交換的信物在書房抽屜里,拿上它,去把咱家的玉環(huán)拿回來!】
【讓許臨陪你去。陸明那小子若再胡言亂語,就讓許臨打爛他的臭嘴!】
許臨對我言聽計從,旁人都說他如我身邊養(yǎng)的一條狗,爹爹也只信得過他。
思忖片刻,我還是決定帶上許臨,以他的威勢震懾陸明。
9.
我找到許臨時,他正泡在冰涼的水缸里。
原本小麥色的肌膚凍得通紅,濕漉漉的散發(fā)滴著水珠,整個人萎靡不振,活像只被拋棄的流浪犬。
見到我,許臨慌忙轉(zhuǎn)過頭去,悶聲道:“小姐。”
我輕應(yīng)一聲,將他從水缸里拉起來,“換身衣裳,隨我去找陸明退婚�!�
許臨微怔,眸中閃過一絲亮光。
【他偷笑了!我看到了!你小子暗爽瘋了吧。】
【男主居然是個純愛小狗,女配一整個狠狠拿捏�!�
我撇了撇嘴,許臨哪里偷笑了?我怎么沒瞧見?
又在胡說。
許臨迅速換好衣裳,駕著馬車帶我去了陸明府上。
剛進院門,便見葉蓉提著食盒走進一間廂房。
“明兒,你又偷偷飲酒了,一點也不聽大夫的話�!比~蓉溫柔地替他整理被褥。
見到心上人,陸明邪氣挑眉,痞笑道:“因為只有我不聽話時,你才會管我啊�!�
葉蓉羞紅了臉,嗔道:“你這人,怎么這般無賴�!�
兩人氣氛曖昧,看上去就差挑明心意了。
我輕輕敲著門框:
“好巧啊葉姑娘,你也來探望陸公子了?”
曖昧被打斷,陸明神色陰沉,咬牙切齒:
“許婉寧,你還有臉來?”
我從容落座,淡然道:“有正事,自然要來�!�
盯了我片刻,陸明冷笑出聲,“想求和?許婉寧,你想得美!”
“除非讓這賤種跪下,給爺磕一百個頭,求爺原諒你!”
“哦,磕頭啊?磕頭多簡單�!�
我抬眸看向許臨,“去吧,給陸公子磕頭�!�
我話音落下,陸明得意一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他篤定我離不開他,為了求他和好,連許臨這條瘋狗都能舍棄——
看著許臨面無表情地朝床榻走去,葉蓉急了,她咬著嘴唇,試圖去攔。
“明明不是許臨的錯,他也是被逼無奈,為何要讓他磕頭,該讓許婉寧磕頭才是��!”
這賤人裝模作樣,我早就看不慣了。
我揉了揉發(fā)疼的太陽穴。
一把扯住葉蓉的衣領(lǐng),重重一記耳光抽在她臉上,她痛呼一聲淚如雨下。
我冷眼睥睨著她,“死綠茶裝什么裝�!�
【爽!】
【爽��!】
【爽�。。 �
【早就看這個綠茶女主不順眼了,女配終于動手了!這才是我們期待的惡女!下手真是狠辣!】
葉蓉挨了打,陸明的境況也不太好。
許臨抓著他的頭發(fā),狠狠往墻上撞,這便是他的磕頭。
弱不禁風(fēng)的陸明毫無還手之力,連連求饒。
【笑死我了,堂堂男主跟了反派后,也學(xué)會了這些手段�!�
【該一掌拍在陸明受傷的胳膊上,哈哈哈哈�!�
直到陸明額頭腫起個大包,許臨才停下,冷冷問道:“還要繼續(xù)嗎?”
陸明嚇得涕淚橫流,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見此情景,我滿意地笑了,將信物丟到陸明面前。
“婚約作廢,限你三日把我家信物還回來,不然我還帶許臨來給你磕頭。”
我眨眨眼,帶著許臨轉(zhuǎn)身離開。
10.
到了第三日,陸明才不情不愿地把信物還來,開始求我原諒。
他先是寫了封長信回憶童年往事,我置之不理。
他又一咬牙,花重金買了條南海珍珠項鏈。
我轉(zhuǎn)手叫丫鬟拿出去扔了。
陸明徹底慌了,每日派人送來無數(shù)書信。
直到我的生日那天,葉蓉裝扮成丫鬟混入了膳房。
一盤盤色澤艷麗的果酒被端上來,身著粉色羅裙的王姑娘舉杯笑道:
“婉寧生辰快樂,敬你一杯�!�
我眉眼彎彎,舉杯輕啜。
彈幕瘋狂滾動:
【別喝��!女配!酒里有問題�。 �
【完了完了,女配已經(jīng)喝下去了��!】
【陸明這個無恥之徒!哄不好女配,竟用這等下作手段!】
我瞳孔一縮,脫口而出:“你們怎么不早說!!”
彈幕:
【啊?女配看得見?】
【真能看見?剛才那句話被屏蔽了,沒能及時發(fā)出來�!�
【不是,女配真的醒悟了嗎!】我無暇理會彈幕,因為面頰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
一股異樣的感覺蔓延全身,我四肢發(fā)軟,意識漸漸模糊。
一旁有個陌生的丫鬟上前,“小姐不適嗎?奴婢帶您去內(nèi)室歇息吧。”
我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用力推開她,“不必!”
那婢女仍不死心地上前拉我,“小姐面色不適,讓奴婢帶您去歇息片刻可好?”
我緊緊抿住雙唇,正欲發(fā)作時,手臂被一只粗糙冰涼的手抓住。
許臨將我護在懷中,眸光陰冷如刀,喚來護院將那婢女拿下。
“許臨...我渾身難受。”
我渾身燥熱難耐,雙手在許臨胸前不住摸索。
許臨喉結(jié)滾動,艱難地移開目光,沙啞道:
“小姐莫慌,我這就帶您回房歇息�!�
許臨將我打橫抱回內(nèi)室,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正欲去喚大夫。
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將他扯到床上,踢掉繡花鞋,扶著他的肩膀跨坐在他胯間。
“小姐...您這是...”
許臨渾身僵硬,呼吸急促。
那藥效已攻心入骨,我面若桃花,氣息紊亂,體內(nèi)翻涌著壓制不住的熾熱。
眼前一片迷蒙,我雙手環(huán)住許臨的頸項,在他耳邊輕輕吐氣。
“許臨,你不是一直都想這般嗎?”
許臨呼吸滾燙,紅著眼睛緊盯著我,隱忍克制道:“小姐,當(dāng)真是我嗎?”
他都這般了還在裝!
我咬著唇,心中暗罵,難道除了他,我還能找別的男子不成!
我扯住他的衣襟,勾起他下巴,將唇貼上他的雙唇。
這般情形,我還有啥不確定的!
11.
等等。
許臨這般本事,我確實有點不確定啊��!
我嗚咽著想要逃離,手腳并用往床邊移動,“你走開,我要換人��!”
許臨攬住我的腰身,憐惜地親吻我的耳垂,啞聲道:
“小姐恕罪,我實在忍不住了�!�
12.
這藥效太過猛烈。
一日一夜后,我雙眸空洞地望著床頂,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期間我不住哭罵,罵得狠了,許臨便以唇堵住我的聲音。
直到嗓子啞了,我也罵不動了。
許臨抱著我去沐浴,已是第四次。
擦干后,他將我放回床榻,在我唇角印下一吻,溫柔笑道:
“小姐好生歇著,我去辦些要事,很快便回。”
我想打他,但胳膊酸軟無力,抬不起來。
只好閉眼沉沉睡去。
卻不知我睡后,彈幕又開始滾動。
【心疼我們女配,被男主折騰了整整一日一夜,瞧這憔悴模樣�!�
【能不能讓我穿進去過過癮?】
【等等...男主好像認祖歸宗了。】
彈幕里的看客們意識到一件大事。
【男主重回皇位,不該是三年后的事嗎?怎么提前了?】
【不太對勁...女配快醒來,快去尋男主�。 �
【咋回事,彈幕發(fā)不出去了?】
【哎呀我扌】
13.
再次醒來,已是三日后。
房門被推開,許臨擺上一碗熱粥,細心地將我扶起,在腰后墊了軟枕。
“小姐,可還覺得疼?”
他神情溫柔似水,舉止也體貼至極。
我凝視著他的面容,腦中莫名浮現(xiàn)兩個字:人夫。
見我不語,許臨蹙眉,伸手欲掀開被子查看,“可是還疼?再上些藥吧�!�
我瞳孔微縮,慌忙拉住被子,“你做什么!”
許臨他怎敢...如此放肆!
我下意識要打他,又怕把他打爽,硬生生收回了蠢蠢欲動的手。
許臨似也覺得不妥,抿著唇,耳根微紅。
“小姐昏睡時,我每日都為您上藥。”
他又強調(diào):“一日兩次。”
二三得六...那他豈不是看遍了!?
我羞憤欲死,抬腿就要踹他。
奈何腿間撕裂般疼痛,我“嘶”地一聲,狠狠瞪著許臨。
“你為何就不能輕些!我讓你輕些,你是聽不見嗎?”
“小姐恕罪,我實在忍不住。”
許臨輕柔地為我按揉雙腿,粗糙溫?zé)岬氖种覆溥^肌膚,帶來酥麻癢意。
我輕哼一聲以示不滿,突然摸到枕下的一疊信封。
有些意外,陸明竟給我送了十幾封信。
【婉寧,許臨根本不是什么流落民間的孤兒!他是當(dāng)今圣上失散多年的太子��!】
【聽聞他已與皇室相認,圣上開始培養(yǎng)他繼承大統(tǒng),他已掌握朝中大權(quán)了!】
【你從前對他呼來喝去,視他如犬馬,你說他會記恨你嗎?】
【你猜他會不會報復(fù)將軍府?】
我眼中閃過驚惶,腦中一片空白。
皇室血脈,天家貴胄。
初見彈幕時,便說許臨是未來的一國之君。
見我臉色呆滯,許臨蹙起眉,靠近幾步問道:“小姐,怎么了?”
“無事�!蔽覔u搖頭,擠出笑容:“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我不知許臨是否真為皇家血脈,也不知他是否已認祖歸宗。
為求穩(wěn)妥,我要與他維持和睦。
許臨不明我心思,但得知可直呼我名,眼中流露出歡喜。
“婉寧,你......可是接納我了?”
“嗯�!�
我點點頭。
下一刻,許臨一把將我攬入懷中,仿佛要將我揉進骨血,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婉寧,那,我們何時告知父親這個喜訊?”
啊?我有些疑惑。
他是否會錯了意?
“許臨你聽我說,我們......”
許臨不愿聽我解釋,眼神一暗,突然狠狠吻上我的唇。
若說初吻是小心翼翼,那這個吻可謂兇狠無比,力道大得幾乎要見血。
分開時,許臨意猶未盡地抿了抿唇,“婉寧,我早就想這般做了�!�
我:......
其實我也早已知曉,彈幕將他的底細全都揭露,包括他挨打會覺得爽,還偷偷用我的里衣。
14.
我又拖延了許臨好些時日,他總是一臉委屈地問,何時才能將我們之事告知父親。
這如何能說......我是斷然不會說的。
但近來許臨似乎格外忙碌。
每日天不亮就出門,直到夜深才歸,我常常一整日都見不著他。
某日夜里,我早早就睡下了。
房門忽然被人推開,發(fā)出“吱呀”的輕響。
一道身影來到床邊,掀開被子鉆了進來。
他從背后摟住我,像只小獸般,用頭輕輕蹭我。
“婉寧,婉寧......”
他呼吸漸重,聲音沙啞地喚我,手臂越收越緊。
背后傳來灼人的溫度,我皺眉輕哼,迷迷糊糊應(yīng)了聲:“許臨?”
“嗯......婉寧�!�
我猛地清醒,意識到不對勁。
深更半夜,他為何會在我床上!?
而且他這聲音......他在做什么?
我摸索著點亮燈,掀開被子。
眼前景象令我怒火中燒。
“許臨!!速速回你房去!”
又偷我肚兜!還敢鉆我被窩!
我抬手就是一記耳光,許臨悶哼一聲......
待他收拾干凈狼藉,我已毫無睡意,惱火地給了他一腳。
許臨自知理虧,乖乖跪在床前。
“你近來日日在忙些什么?為何不能告訴我?”
提起這個,許臨眉目含笑,目光愈發(fā)柔和。
“可否先保密,婉寧?”
我抿唇不悅,點點頭。
不說便不說吧,其實我也能猜到一二。
想必是回皇家認親的事情......
“對了,我要離開幾日,很快便回,可好?”
許臨讓我坐在他腿上,大手輕輕摩挲著我。
我瞪他一眼,“隨你,但別動手動腳�!�
“可我實在想念你,婉寧�!�
許臨像只小狗般黏著我,又蹭又咬,漸漸瓦解了我的意志......
次日清晨我暗自決定,以后睡覺要上鎖。
15.
許臨果然離開了,走前還給我留了張字條。
字里行間盡是思念之情。
我撇撇嘴,用過早膳后讓車夫送我出門逛逛。
不巧,剛出府門又遇到了葉蓉。
她似是刻意等候,嘴角掛著笑靠近:“呀,許姑娘氣色真好啊,用的什么脂粉呀?”
我翻個白眼,懶得理會。
“誒,許姑娘可曾聽說過失散太子的事情呀?”葉蓉笑吟吟道。
我腳步一頓,仍不想搭理。
“嗯......他能尋到身世,其實是我指點的哦�!比~蓉悠悠道,“你可知我如何說的嗎?”
“我問他,你恨許婉寧嗎?你想擺脫她嗎?若是想的話......嘻嘻。”
我站定轉(zhuǎn)身,冷冷看她:“葉蓉,你究竟想說什么?”
見我動怒,她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無甚,只想讓惡毒女配早些退場罷了�!�
16.
一整日我都心不在焉。
葉蓉知道我是惡毒女配,莫非她也能看到那些話?
上午時,府中的下人都在說地動了。
但只是小動,震感很輕,幾乎不會造成任何禍事。
但僅僅隔了幾個時辰,一則消息迅速傳遍京城。
【城中的布匹商號突然坍塌,不少人被壓在下面?疑似涉及有人借機造勢謀反!】
看到消息,我如遭雷擊。
只因那商號,是借將軍府的名號開起來的。
爹爹作為朝中重臣,首當(dāng)其沖被百姓指責(zé)咒罵,甚至有人將其畫像貼滿街頭巷尾。
我終于明白了,葉蓉所說的話中深意。
眼前的一切,都與之前那些預(yù)言一一對應(yīng)。
那些話語雖已消散多時。
17.
我回府時,父親已經(jīng)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
不到五旬的將軍哭得眼睛紅腫,面容枯槁,形容衰老。
我心急如焚地派人去尋許臨,卻尋不見他的蹤影。
信箋不回,人也不見,仿佛人間蒸發(fā)。
我讓人去尋陸明的父親,對方不耐煩地罵道:
“雖然我和你父親是結(jié)拜兄弟,但他可是害死了幾十條人命啊!”
“你父親就是個殺人兇手,懂不懂?以后別來往了,我不想跟殺人兇手的女兒扯上關(guān)系。”
我癱坐在地,回想起那些預(yù)言。
【他是未來的皇帝,會讓全家都被砍頭的!】
我苦笑一聲,若真是他所為,倒也耐得住性子。
18.
今日是個大日子。
皇家尋回了流落在外二十年的皇子,特地設(shè)宴慶賀,邀來了京城所有達官顯貴。
我換了發(fā)式,穿上婢女的衣裳,低頭快步穿過皇家庭院。
一直走到東宮里。
我站在廊下隔著窗子,壓低聲音道:“太子,皇上讓我送件衣裳�!�
里面?zhèn)鱽砟_步聲,下一刻,門被打開。
眼前的男子,赫然是失蹤兩日的許臨。
他一身錦繡華服,精致到了發(fā)絲,身上的綢緞衣裳熨帖平整,讓我恍惚了片刻。
他生來就該是這般尊貴的皇子,這般裝扮最是相稱。
“婉寧!”
他喚我名字時眼中帶笑,張開雙臂將我攬入懷中:“可是想我了?”
下一刻,鋒利的匕首抵在許臨腰間。
我聲音冰冷:“說,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感受到腰間的冰涼。
許臨身形一僵,目光中透著痛楚,“你是在怪我瞞著你嗎?”
他還在裝!事到如今,他竟還要繼續(xù)欺瞞!
我咬牙切齒,一巴掌打在他臉上,聲嘶力竭:“我說的是父親的事情��!”
我心如刀絞,淚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我知道,我不該以刀相向。
我也不該動手打他。
可那是我的父親啊,是生我養(yǎng)我的父親——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向那些預(yù)言中的結(jié)局�。�!
縱使我是那惡人,難道就不能為自己謀一條生路嗎!
我將刀抵在許臨頸間,聲音哽咽發(fā)抖,
“你若救我父親,我任你處置,太子�!�
許臨望著我,胸口像被利刃穿透。
他緊抿雙唇,手指不住顫抖,鮮血從刀尖滴落,染紅了地毯。
“婉寧,我從未想過要傷害父親,更不會傷害你�!�
他聲音沙啞發(fā)顫,奪過匕首扔到一旁,將我緊緊摟住,“宮中事情繁多,我出不了宮去,真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我將街頭傳聞告訴他。
許臨怔住,低頭看我,“你當(dāng)真以為是我所為?”
我抿唇,輕聲道:“難道不是你與葉蓉商議,想擺脫我的嗎?”
提起葉蓉,許臨目光驟冷。
“她說知道我身世,我便順著她說了。婉寧,我們先離開,眼下父親的事最要緊�!�
19.
許臨帶我離開東宮,準備出宮去,卻轉(zhuǎn)身遇到了黃袍加身的老皇帝。
“我兒,這是要去哪啊?”
老人目光落在我們相牽的手上,笑著問:“這就是婉寧嗎?”
許臨微愣,點頭道:“父皇,宴會暫且取消,我有要事需先離開幾日�!�
老人輕聲一笑,像看兒媳婦似的,細細打量我。
目光越發(fā)柔和,滿是歡喜之意。
“是要查商號倒塌的事嗎?我聽說,商號之所以坍塌,是因為工匠用了劣質(zhì)木料�!�
劣質(zhì)木料。
我忽然想到一個人。
陸明的父親。
他原本就是木料起家,后來才靠著將軍府的名聲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
我咬著下唇,對許臨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許臨眸光微閃,點頭應(yīng)下:“好,我去查�!�
20.
有皇家施壓,很快便查清了這件事。
陸叔叔貪墨銀兩,偷偷買了大量不合格的劣質(zhì)木料,以次充好。
商號經(jīng)歷二十年風(fēng)吹雨打,內(nèi)里結(jié)構(gòu)已然不穩(wěn),才會在地動時倒塌。
父親被無罪釋放,陸叔叔以及他的同伙被抓地牢。
最終,陸家因貪墨官銀,害死五十條人命,被大理寺重重責(zé)罰,打入天牢,終身不得釋放。
同時,我也將葉蓉和陸明告到了大理寺。
因為他們在我的酒水里下了蒙汗藥,意圖讓我被陸明奸污,好保住陸家的利益。
人證是那個被收買的婢女。
當(dāng)大理寺判處兩人杖責(zé)三十,流放三千里時,葉蓉崩潰了。
“這是什么荒唐系統(tǒng),這個男主根本不按劇情走!我要回去!這破任務(wù)我不做了!”
眾人只當(dāng)葉蓉受刑太重失了心智,沒人留意一旁喃喃自語的陸明,
“怎會如此......不該是這般的�!�
21.
父親獲釋后,怒不可遏地抽出腰間玉帶抽打許臨。
“你這個孽障,膽敢碰我女兒,你,你......”
我忍著笑去攔,“父親別打了,人家如今可是太子殿下,一個不高興就能全將軍府砍頭�!�
父親氣得胡子直翹,“他就是當(dāng)今圣上,敢欺負我女兒,我也照打不誤!”
父親舉著玉帶,像趕野狗似的追著許臨滿府邸跑。
我笑得前仰后合。
消失許久的話語又重現(xiàn)眼前。
【哎呀終于連上了~女配你可看得見?我知道你已經(jīng)明白了一切�!�
我驚喜地睜大眼,“能看見能看見!”
【我的寶貝女配總算又見著你了~說來好笑,你和許臨舉止太黃,被封了哈哈哈哈。】
【我們拼命求情,總算解封嘍!】
【你們往后可要收斂些......哦不,你們悄悄的,別被審核發(fā)現(xiàn)�!�
【劇情進展到哪了?我看看......都到結(jié)局了?】
我冷哼一聲,“誰和他黃了?”
【告訴你個秘密,女配,其實老皇帝也是穿越來的�!�
【啊?老皇帝也穿書?】
【對啊,他之前還在彈幕里空降來著,叫什么早日退休當(dāng)太上皇。】
啊?真的假的?
難怪老皇帝初見我就笑瞇瞇的。
原來那些文字中也有他的身影。
父親下令不許許臨再來將軍府找我。
當(dāng)朝太子竟被將軍國丈趕出府門。
但我還是謹慎地閂緊了房門,畢竟許臨這人心思難測。
直到窗戶被人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翻窗而入。
他鉆進我的錦被里,摟住我的腰,粗糙的手又覆了上來——
含笑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婉寧,你沒關(guān)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