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來還把你打爽了!
翌日清晨,宮中派來的馬車已在北辰王府外等候。
安嬤嬤正細(xì)心地為虞殊蘭梳理云鬢,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王妃,在下澄月,王爺派在下隨您入宮,王爺晚些便來�!�
虞殊蘭毫不吃心,通過前世的交往,她知道裴寂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澄月,她前世將裴成鈞結(jié)黨營私的花名冊交給裴寂時,便見過她,雖單純伶俐,但武藝高強(qiáng),不讓須眉。
“瓊枝,昨日你在小廚房制了不少點(diǎn)心,取些來,犒勞下澄月�!�
她還記得,澄月極喜歡吃糕點(diǎn)。
“瓊枝的母親原是桃源餅鋪的廚娘,自小耳濡目染,廚藝相當(dāng)不錯。”
只見澄月聽了這話,兩眼放光。
“多謝王妃!”
虞殊蘭繼續(xù)對鏡持妝,將手中方才把玩的翠錦嵌彩珠釵插入墨色如許的發(fā)髻上,明麗又端方。
她一向不喜佩戴過多的裝飾,僅少許釵環(huán)即可。
此刻,齊王府內(nèi)。
“柔兒,該去覲見父王母后了。”也該去看虞殊蘭那個賤人的笑話了!
裴成鈞修長的雙眸中盛滿了幸災(zāi)樂禍的期待。
虞知柔穿著一襲鎏金繡蝶織錦袍,梳起高高的凌云髻,只見那發(fā)髻上依次錯落簪著四枚金釵,一時間倒顯得招搖奪目,分不清主次。
“柔兒當(dāng)真是光彩奪目,美極了!”
那像上一世虞殊蘭生完那孱弱小兒后,面容饑黃,又整日穿著深色調(diào)的衣裳,看得讓孤厭煩!像極了喪氣鬼!
半點(diǎn)比不得柔兒,柔兒又是鳳命之女。
沒有娶到柔兒的皇叔,可別像想前世般謀權(quán)篡位了!
這一世,憑借他的實(shí)力與柔兒的加注,他定能成就霸業(yè)!
若沒記錯的話,過幾日,那曾與他結(jié)親不成的靖安侯,亦將再次示好,臣服于他的能力。
屆時,不止有舅舅英國公、舅爺文遠(yuǎn)侯、莊大夫的支持,還能將靖安侯拉入他的陣營,太子之位豈不是唾手可得!
裴成鈞恨不得時間過得再快點(diǎn),他要向京城之人炫耀他的成就和地位。
半個時辰后,馬車在紫禁城午門前停下,紅墻黃瓦,飛檐翹角,氣勢恢宏。
虞殊蘭掀開簾子,步下馬車,望向這權(quán)力之巔,心中不禁感慨。
前世,任她婚后有多讓步,可旦逢宮設(shè)雅宴、命婦參席,裴成鈞身邊帶著的,永遠(yuǎn)不是她。
她記得,裴成鈞說:“你這樣的女子空有容貌,卻心機(jī)深沉,難登大雅之堂,平日雅集在那些官夫人面前拋頭露面就算了,怎配陪我入宮!”
“還是庶女一個,見識短淺,恐怕連宮廷禮數(shù)都難以周全!”
更可笑的是,唯一一次入宮,還是她鋪橋搭路讓裴成鈞封太子之時!
靠人者自困,靠己者自渡!
她恨自己前世沒有早些醒悟,唯有自己才能成全自己!唯有權(quán)力與地位,才是永恒的依靠。
“咦?姐姐獨(dú)自前來,北辰王呢,怎么沒有陪姐姐來�!�
虞知柔刻意嘲諷的聲音傳來,虞殊蘭循聲望去。
今日虞知柔雖說打扮的華麗無比,可那四根金簪并立,倒顯得俗不可耐。
虞知柔身旁,儼然站著裴成鈞!
再次見到這張臉,上一世她受到的虐待仿佛恍若隔日,她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不同的是,這目光落在裴成鈞眼中,裴成鈞倒覺得虞殊蘭莫不是還對他心存幻想?
“虞殊蘭,不要以為你與孤成親不成,就對孤仍抱有幻想,孤告訴你,你今日被趕作下堂婦,就算是給孤提鞋都不配!”
虞殊蘭心中只有方案,裴成鈞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狂妄。
只重生不長腦子,也是白費(fèi)!
虞殊蘭瞥見一側(cè)剛從午門走出的御史大夫卜槐,她忽生一計(jì)。
這一世,她可不會逆來順受了!
“妹妹,你今日當(dāng)真是瑙子金石(腦子進(jìn)屎),看得姐姐眼花繚亂!”
“姐姐你井底之蛙慣了,妹妹也見怪不怪了!”
蠢鈍的虞知柔尚未聽出虞殊蘭的弦外之音,一手撫摸起那金簪,得意揚(yáng)揚(yáng)。
可一旁的馬夫和隨從卻聽了出來,忍俊不禁。
“你!你這庶女敢對我的皇妃不敬!”裴成鈞反應(yīng)過來,瞬間火冒三丈。
“素來聽說齊王殿下持重有禮,今日一見,倒是浪得虛名了!”
虞殊蘭輕掀眼皮,氣勢絲毫不減:“你,當(dāng)喚本妃皇嬸!”
裴成鈞饒是沒想到上一輩子懦弱的虞殊蘭今日居然敢在宮門外頂撞他!
“皇嬸?你一個不潔的棄婦!待會看你還囂張得起來嗎!”
裴成鈞不顧一點(diǎn)皇子的體面,在眾目睽睽下大聲咆哮,這一幕,恰好叫卜大夫瞧見......
虞殊蘭暗笑,前世和卜夫人打過交道,她知這卜槐向來注重禮法,墨守成規(guī),是個直言不諱的諫臣,看來明日朝堂上,某人要被參一筆了!
“虞殊蘭,你不過就是個庶女,奴婢看在徐姨娘的面子上,喚你一聲大小姐,你竟敢出言不遜,貶損我們齊王妃!”
虞殊蘭抬眸看去,說話的是虞知柔身旁的大丫鬟柳絮。
在尚書府中,柳絮就經(jīng)常狐假虎威,又是認(rèn)了崔夫人身旁趙嬤嬤做干娘,屢次克扣虞殊蘭應(yīng)得的脂粉銀錢。
“你一個奴婢,竟敢直呼本妃名諱,哪來的膽子�!庇菔馓m直視柳絮,冷冷的開口,頗有威壓。
裴成鈞一時慌了神,虞殊蘭這語氣,像極了前世在他府中打理中饋,調(diào)遣奴仆的模樣。
若不是身旁站著柔兒,他就要懷疑是否未曾重生。
“哼,大小姐如今威風(fēng)八面,奴婢真是膽戰(zhàn)心驚呀�!�
柳絮雖被虞殊蘭的話驚懾,心有忌憚,但齊王殿下對她家小姐恩寵有加,有小姐在,她才不怕虞殊蘭這個小庶女。
“澄月,給本妃打。”虞殊蘭犯不著為這種蝦兵蟹將生氣,但一味忍讓只會讓旁人變本加厲。
澄月吃了人家的點(diǎn)心,又有王爺?shù)姆愿�,自然對虞殊蘭唯命是從,正準(zhǔn)備上前。
虞知柔搶先開口:“你敢!柳絮是我的人。”
柳絮見狀更加囂張:“呸,什么王妃,外面早傳聞你不潔,壞了我們尚書府的名聲,指不定今日陛下就是要治罪你!”
澄月一時間無措,目光求助虞殊蘭,虞殊蘭給她投去了一個肯定的眼神,澄月心中有數(shù)。
一把推開虞知柔,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柳絮臉上。
澄月是習(xí)武之人,手勁自然比旁人大,打得柳絮面頰歪斜,嘴角溢血,驚愕當(dāng)場!
“看來我還把你打爽了!”澄月自是看不慣柳絮這幅狗仗人勢,欺辱她們王妃的模樣。
連一旁的裴成鈞和虞知柔也沒想到,虞殊蘭竟然真的下手。
“哎呦,老奴見過北辰王妃、齊王殿下、齊王妃,再不入宮,叫陛下等久了,可吃罪不起�!�
裴成鈞瞧見永公公來了,連忙上前告狀。
“虞殊蘭這婦人今日似是瘋癲了,公公是父皇身邊之人,勞公公來評評理!”
裴成鈞心中瞬間有了底氣,永公公昨日還夸贊過他,又是他父皇的人,自然站在他這一旁。
虞殊蘭,你囂張跋扈,孤定叫永公公先行在父皇面前損你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