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訂婚
視線環(huán)視包廂一圈，刻意錯開應(yīng)妄。
她邁步走進(jìn)來。
微微泛白的臉沒有表情，像個寒冰雕的美人。
一眾人莫名被硬控，沒一個出聲，就這么看著她走到安檸跟前。
“我課題有點(diǎn)問題老師讓修改，得先回去了，你們慢慢玩�！�
“��？哦，哦，好�！卑矙庛铝艘幌�，回過神趕緊點(diǎn)頭。
姜南耳轉(zhuǎn)身往外走，沒走幾步就聽秦碩說：“來都來了，著什么急走啊。姜姜，我們剛才正說你呢�！�
姜南耳全聽到了。
他們說她去萬景賣。
她回頭看秦碩，眼神陰冷陰冷的。
然后在秦碩再一次開口說出難聽的話之前，用桌上的瓶子砸了他的頭。
場面一度混亂。
有人尖叫。
有人喊打120。
“艸尼瑪！”秦碩捂著腦袋。
有人抽了一大堆紙巾過來要幫他擦血，他推開那人，踩著茶幾伸手要去抓姜南耳。
幸好被人摁住了。
姜南耳面無表情，身板站得筆直，好像砸人的人不是她一樣。
但攥著酒瓶發(fā)抖的手，還是暴露了她真實的情緒。
“先出去。”
伴隨著一道低沉男聲，姜南耳手里的酒瓶被人拿走了。
她扭頭看見應(yīng)妄。
瞬間鼻子泛酸，眼眶一下熱了，卻還是面無表情，轉(zhuǎn)身走了。
顧景榮邊打電話邊摟著新泡的女網(wǎng)紅往酒吧里走，一抬眼看見姜南耳，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怎么了？”女網(wǎng)紅順著他視線看見一道亮麗背影，頓時吃醋泛酸，揪住他衣領(lǐng)不干了：“你怎么當(dāng)著人家面看別的女人��！我和她誰漂亮！”
顧景榮回過神，親親她的唇，柔聲哄：“她哪能跟你比啊，她一個聾子�！�
“聾子？你怎么知道的？”
顧景榮沒回答，對著手機(jī)那邊問：“小二，我到了，你們在哪個包廂？”
——
姜南耳回到公寓沒多久，應(yīng)妄打來電話。
“秦碩沒事，就破了點(diǎn)皮�！�
“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那邊傳來關(guān)車門的聲音。
姜南耳捏著手機(jī)，臉白的像紙，強(qiáng)撐著聲音冷淡：“找我做什么？上、、床？”
應(yīng)妄嘆口氣，拿她很沒有辦法一樣，“見面說行嗎？”
姜南耳身體發(fā)抖，終于掉下眼淚來。
萬景的謠言，應(yīng)妄知道。
或許是在昨天他們在萬景碰到時，或許更早。
他就知道了。
但他沒問她，一句都沒有。
為什么？
因為他不在乎她是不是賣的。
是謠言還是事實，都不重要，跟他沒關(guān)系。
姜南耳摁了電話，再次將應(yīng)妄拉黑。
——
第二天她睡醒起來，手機(jī)鈴聲響起。
看到來電人名字，姜南耳心口一滯。
舔了舔唇，她接通電話，語氣恭謹(jǐn)：“媽媽�！�
“回來一趟。司機(jī)會去接你�！�
“好的�！�
姜南耳沒問母親突然讓她回京市做什么。
而她這邊剛應(yīng)下，那邊姜心屏就把電話掛了。
姜南耳什么都沒拿，直接下樓。
“二小姐�！�
司機(jī)下車給她打開后座車門。
姜南耳彎身坐進(jìn)去。
車子很快穿過海市，上高速，在4個小時后進(jìn)入了京市。
又一個小時后，車子進(jìn)入泉水灣的別墅區(qū)。
傭人等在門口迎接，告訴姜南耳，姜心屏午睡醒了后就去了佛堂。
剛下午三點(diǎn)，廚房就在備晚上的菜了。
姜南耳洗了手進(jìn)去，親手做了一道牡丹魚片。
這菜費(fèi)功夫，魚片要薄，大小均勻，烹飪時火候也很重要，既要確保魚片熟透，又要保持口感。
但姜心屏最愛吃。
父親柏明政和大哥柏峻都有應(yīng)酬沒回來，晚飯就姜南耳和姜心屏兩個人吃。
姜南耳從那道牡丹魚片上桌開始滿懷期待，但直到姜心屏用完餐下桌，都沒碰過那道菜。
傭人收桌時小心翼翼問姜南耳怎么處理，她輕聲說：“倒掉吧�！�
而晚餐結(jié)束后，姜南耳也終于從姜心屏口中得知叫她回來的原因。
她要跟顧景榮訂婚了。
訂婚宴就在后天。
“姜南耳，咱倆這關(guān)系純屬被逼無奈，我明著告訴你，就是結(jié)婚了我也不能保證不在外面有女人。”
“不過你耳朵有毛病，就算我的花邊滿天飛，你也聽不見�！�
“這么看，咱倆也算天生一對�！�
她十八歲生日，顧柏兩家定下了她和顧景榮的事。
沒人問她愿不愿意。
她的意愿不重要。
——
臨睡前，姜南耳想去廚房倒杯水。
剛下樓就聞見一陣酒味。
客廳沒開燈，透過二樓照來的微弱光亮，她看見沙發(fā)上搭著一只男人的手。
“爸？”
“啪”一聲，沙發(fā)邊的落地?zé)糸_了。
柏明政捏著眉心坐起身，轉(zhuǎn)頭看過來，聲音沙�。骸敖承涯懔�？”
“沒�！苯隙驹趲撞竭h(yuǎn)外。
她去廚房沖了杯蜂蜜水。
柏明政一口氣喝光，指著身旁放著的一個禮盒說：“給你的。后天訂婚宴穿�！�
姜南耳眼神暗了暗，“嗯”了聲，上前抱起禮盒，“謝謝爸�！�
柏明政看著她恬靜的臉，卻在視線掃到她耳朵上的助聽器時，下意識移開眼，“是突然了些。嚇到了吧？”
姜南耳手指摩挲著禮盒蓋子，抬起頭，瞳仁像是一片寂靜的湖泊，“早晚的事，我知道。”
她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就要和顧景榮結(jié)婚，而現(xiàn)在距離她生日還有不到三個月，這個時候訂婚正好。
柏明政站起身，走過來捏捏她的肩：“等你和顧景榮訂完婚，我會親自出面跟顧家說，讓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都斷了�！�
“無所謂。”姜南耳沒什么觸動。
她看著父親溫和的臉，忽然想傾訴另一件事：“爸爸，張婆婆去世了。”
“是嗎�！卑孛髡粗栄�，語氣沒什么起伏：“那爸爸叫人再給你找個新保姆�！�
張婆婆從她8歲時開始照顧她，整整12年，跟親人沒兩樣。
可這樣的張婆婆在父親口中，也不過是個可隨意被取代的保姆。
她在期望什么？
讓連她都不在乎的父親去在乎一個保姆嗎？
“不用了。爸，沒什么事我先去睡了�！�
看著她上樓的背影，柏明政皺了皺眉，眼底劃過一抹不忍，但轉(zhuǎn)瞬即逝。
——
轉(zhuǎn)眼到訂婚宴這天。
車子往顧家開。
應(yīng)妄扯著脖頸間領(lǐng)帶，手背“啪”的被打了一下。
顧菀探身過來給他把扯歪的領(lǐng)帶扶正，“等下見到你爸還這樣沒個正行，當(dāng)心他真把你扔海市，不讓你回來了�！�
“不回來就不回來。海市挺好，對我胃口。”應(yīng)妄說著，腦海里閃過一張漂亮的小臉。
姜南耳氣性也真夠大的，都三天了還沒把他放出來。
“寶寶，今天是你小舅的好日子，你好好表現(xiàn)，知道嗎？”
“我表現(xiàn)什么？又不是我訂婚�！睉�(yīng)妄覺得他媽有點(diǎn)好笑，“不過我舅這婚訂的夠突然的。我那位未來舅媽，什么來頭？”
顧菀說：“是柏家的小姐。”
“柏小姐啊�！睉�(yīng)妄漫不經(jīng)心。
“不是柏小姐�！鳖欇壹m正，“她不姓柏，隨母姓，姓姜�！�
“姜？”聽到這個姓，應(yīng)妄眉心一跳。
又是巧合？
眸子微斂起，他問他媽：“名字呢？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