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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闐離開時臉色難看得像是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卻又失魂落魄狼狽不已。
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但在實驗成功、論文被郵件發(fā)送給各大頂刊的那個晚上,他在實驗室門前攔住了我。
三個月沒見,他更陰沉了,看向我的目光卻脆弱的一碰就碎。
陳闐你還沒回國
他驀然笑了一聲,陰慘至極:回了,我以為看不見你就不會再想著你,可我舍不得,我太想你了......
你都把我的尊嚴(yán)踩在了地上,我卻還這么賤的放不下你。
洛珈,是你贏了。
讓我留在你身邊吧,哪怕只是那個人的替身,只是那個人心臟的容器,什么都好。
我愣了愣,退開兩步:你沒必要這樣。
他慘笑一下:可我沒有辦法了,我只能想到這個方式留在你的身邊,求你了,就當(dāng)可憐我。
我輕嘆一聲,沖著他搖了搖頭,男人眼里的光瞬間熄滅。
和你的那三年我已經(jīng)足夠辜負世安了,我不想讓他更失望。
好聚好散吧。
我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傳來壓抑至今的哭聲,似有悲痛,又有絕望。
但如風(fēng)過耳,屬于這個男人的一切很快隨風(fēng)散去,未在我的心上留下絲毫漣漪。
而實驗室這邊一切進展的無比順利,曾經(jīng)構(gòu)想的一輩子都將隱藏名姓于實驗室的構(gòu)想并未成真。
蕭世安離開前手上的實驗本就突破了最大的難關(guān),如今在我的手上更是發(fā)展飛快,甚至衍生出了更多值得研究的小方向。
我們的論文也很快得到了回信,再一次被頂刊錄用。
學(xué)界為這項基因治療技術(shù)冠上了蕭世安的名字,代替他站在斯德哥爾摩接受瑞典國王頒發(fā)的諾貝爾獎時我知道我做到了,他從此再也不會被人遺忘。
這一項成果已經(jīng)足夠我拿到博士學(xué)位,弗朗教授在這幾日已經(jīng)幾次三番來找我,偏偏每次又欲言又止。
我無奈笑道:行了老師,我不會離開實驗室的,等到學(xué)校經(jīng)費批下來您快給我分一個大一些的實驗室吧,我的新項目快要開始了。
一個并非繼承自他人,而是完完整整由我主持的項目。
弗朗教授瞬間眉開眼笑,樂呵呵的離開了。
很快我在M大入職博士后,出站后順利留校拿了副教授職稱,徹底建起了屬于自己的實驗室。
時隔五年再見到陳闐是在學(xué)院會客室里,他西裝革履,又是我印象中那個高高在上的陳總了。
弗朗教授熱情歡迎著:感謝陳總為洛教授實驗室注入的資金,您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這一定會給您帶來不錯的回報。
陳闐禮貌寒暄,視線卻一刻沒有離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