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中午忙工作忘了吃飯，晚上又急著給陳瑾送文件。

    她渾身上下難受得厲害，使勁擰了把大腿，才借著疼痛打起了精神。

    媽媽，懷里的小軒呻吟，我喉嚨好痛，肚子也難受。

    馬上就到我們了。

    商溫言找不到位置，抱小軒的手抖得厲害。

    她單手拿著手機，反復換了好幾個姿勢，才終于打通電話。

    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陳瑾慵懶又煩躁的聲音便掐斷了她的哀求。

    忙，晚上不用等我回來了。

    分別時，他說亦熙一個人，他只是順路送一趟。

    現(xiàn)在算什么，忙著偷情

    商溫言哭得全身上下都在抖，讓懷里的小軒驚醒了過來。

    他迷迷糊糊聽到陳瑾的聲音，不滿地捏著她的嘴：

    干嘛給爸爸打電話啊，帶我看病這種小事，你一個人不行嗎

    他又不像你，每天只用畫個畫，他很忙的，工作又累......媽媽干什么這么嬌氣。

    頭疼讓他很快又睡了過去。

    商溫言的眼淚沒有人看見，她盯著玻璃反光里的自己，突然問道：

    商溫言，整整九年，你得到什么了

    醫(yī)院報了她的號碼。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看著她披頭散發(fā)，原本面若桃花的臉，滿是皺紋和白發(fā)。

    這一眼讓商溫言徹夜難眠。

    躺在冰冷的病床，盯了整晚窗外的路燈。

    第二次起來的時候，她頭疼得差點摔倒在醫(yī)生面前。

    孩子身體太差了。

    開藥的醫(yī)生和她是朋友，看她氣色不好，叫人幫忙倒了杯熱茶：

    有條件熬些中藥補下氣血，不然等天氣一冷，他一準又反復發(fā)燒。

    之前懷孕來檢查身體時，他聽商溫言提過她會中醫(yī)的事。

    明明是為她特意開出的藥方，商溫言卻遲遲沒有接話。

    陳瑾非常討厭中藥的味道。

    之前懷孕的時候，因為發(fā)脾氣，把她熬了幾天的藥連碗帶勺摔碎在了地上。

    小軒的身體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

    商溫言心里雜七雜八各種事，邊嘆氣邊往小軒的病房中，抬頭卻看到了商亦熙。

    她還是那么漂亮。

    烏黑的頭發(fā)齊腰，藍色的波希米亞大裙擺襯著她白皙的小腿。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和陳瑾坐得很近，給小軒喂蛋糕時，小臂緊貼他緊繃的胳膊。

    商溫言呼吸還因一路小跑有些緊促，他們一家三口卻是其樂融融。

    她不動聲色地放下報告單：

    亦熙的眼睛不是惡化嚴重嗎，怎么還有空專程跑一趟醫(yī)院

    商亦熙知道商溫言難受。

    卻偏要放慢喂蛋糕的動作，輕輕啊的一聲后，還捏著嗓子問陳瑾要不要。

    就是因為要看不見了，所以才總想多出來走走，能再多看兩眼這個世界啊。

    將陳瑾咬過的勺子放回蛋糕盒，商亦熙的笑就像陳瑾嘴邊的奶油一樣惡心。

    畢竟小軒是因為我昨天想滑雪才感冒的。

    阿瑾晚上又給我熬過中藥，視線稍微清晰了些，我就第一時間趕來醫(yī)院看孩子了。

    她起身把蛋糕遞到商溫言手中，問她要不要來一塊的同時，故意將袖口抬得很高。

    濃烈的藥味熏得她頃刻一陣反胃。

    比她懷孕時熬得要熏鼻數(shù)倍，陳瑾怎么可能忍受得了的！

    商溫言慌亂地轉(zhuǎn)過頭，看到陳瑾脫下外套來到她們身邊。

    別站在風口，小心著涼。

    他將外套披在商亦熙的肩上，又拽了把商溫言，問她小軒到底多久能夠出院。

    商亦熙說得沒錯。

    陳瑾身上的藥味更濃更刺鼻。

    他卻沒有一點反應，手上的袋子里，裝著新買的中藥藥材。

    說什么不喜歡。

    他只是不希望商溫言懷上他的孩子，發(fā)脾氣想逼她流產(chǎn)罷了。

    商溫言眼前突然一黑。

    她呼吸困難，身體發(fā)冷，想逃到溫暖些的地方去，卻被追出病房的陳瑾猛地抓住了手。

    他語氣不善：亦熙不過是想來看看小軒，你又在發(fā)什么脾氣。

    商溫言用指甲狠挖了下陳瑾的手臂，強忍淚水道：

    我不會用積分恢復商亦熙眼睛的。

    要是不想她一輩子只能拄著盲杖生活，就祈禱世上能有匹配的眼角膜，讓她做成眼角膜移植的手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