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33

    「口口聲聲是要跟她告別，忍你忍得也夠大度了�！辜炯t又狠狠踹了他一腳。

    他沒有反抗，眼神空空的。

    空空的盯著我。

    我打了個激靈。

    季紅拉起我就要走，孟錦城拽住了我的衣角。

    他不知道怎么給自己弄了一手血，然后又沾到了我身上。

    我衣角上留下了一塊斑駁的血漬，在素色布上醒眼得刺目。

    孟錦城依然不肯松開他的手。

    我不太喜歡血腥味，他的手拽得緊，我扯竟然扯不開。

    季紅順手拿起了旁邊的刀，高高舉起。

    那一瞬間，她的身影不知道和誰重合了起來。

    我第一反應(yīng)是搶下她的刀，然后就在她不解的眼神里發(fā)著抖。

    「別怕�！辜炯t伸手把我的鬢發(fā)別在我耳后，「沒事了�！�

    這句話我似乎聽過很多次，卻又蒙著一層霧氣，灰蒙蒙的，我看不透。

    我理了理心，伸手割了自己的衣服，把孟錦城手里的那一塊就丟給孟錦城。

    「別再來找我了�！刮艺f，「過去的東西為什么不能過去呢」

    孟錦城紅著眼看我：「你真的覺得能過去嗎我們不是應(yīng)該在一起嗎」

    我搖搖頭：「我們哪怕在一起，也不該是這種關(guān)系�！�

    季紅捂著胳膊看我們說話，大概是有點云里霧里。

    我努力穩(wěn)定聲音，不讓自己發(fā)抖。

    「你的確是我的故人啊，孟錦城。你找了個高明的理由，但這不是理由，是真的。」

    「當(dāng)年你才這么高，你看，就和這個桌子一樣。」

    「你沒資格和我說話，你和我印象里的孩子早就沒關(guān)系了�！�

    「你現(xiàn)在呢，只是一具被鳩占鵲巢的身體，一注走投無路的魂魄�！�

    「記不得當(dāng)年的故人，到頭來不就是陌生人嗎」

    「我想讓你記起來，你沒記起來，你什么都沒記起來�！�

    「你是在消磨我嗎我不怕消磨，你看我這一身皮肉，都要爛透了�！�

    「不，已經(jīng)是爛透了�！�

    「為什么還要消磨我的心心不能像皮肉一樣壞了又長�！�

    「我就剩下這一顆心了，我什么都沒有了�！�

    「你看，疤痕，增生，這是我的肌膚。這塊傷你認(rèn)識，我知道的�！�

    「如果你說你不認(rèn)識，我也不奇怪。你對我不是向來不上心嗎我只是你的一件東西，一切讓你覺得似曾相識的特質(zhì)都是我的設(shè)計......」

    「你就是這樣看待我的�！�

    「我沒法忍受，真的。我哪怕是件東西，也會有壞掉的那一天。」

    「人真的很容易壞�！�

    孟錦城的眼神轉(zhuǎn)換著，頃刻間變換著，硬生生地光怪陸離。

    他從迷茫到驚恐，手指著我卻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還是在懊惱什么。

    都和我無關(guān)了，我沒辦法的。

    「你和我再也不可能有什么緣分了，有緣無份得有心在，你什么時候把心給過我呢」

    我聲音很輕，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我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覺得眼前空空的，我好像被命運高懸著，不準(zhǔn)落地。

    孟錦城連滾帶爬地起身，拎起我的領(lǐng)子。

    「我知道你是誰了，我知道了�！�

    「我天天做噩夢，天天做夢，好壞都是你�！�

    「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每天多難過嗎都是你啊�！�

    「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呢你曾經(jīng)是愛我的�！�

    「我不求別的，只求能像曾經(jīng)一樣�！�

    「你現(xiàn)在甚至不肯多看我一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