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母親的故事
“唔~葉總品味不錯,這女人我也喜歡,不過葉總要是想要的話,可以讓給葉總�!�
紀星昀故意這么說著。
葉景行這樣的天之驕子,根本不屑于跟別的男人搶女人。
只要他先開口,給何止打上是他獵物的標簽,以他葉大少爺?shù)尿湴粒^對不會再多看一眼。
葉景行收回目光,古怪地看了眼旁邊男人,心里涌起一股子煩躁。
這女人還找上了紀星昀?她到底勾搭了幾個男人!
“你的藝人?”
“那倒不是�!�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既然小紀董愿意忍痛割愛,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紀星昀愣愣地看著葉景行走向那個女人方向,傻眼了。
剛剛坐他旁邊的是葉景行?
他被奪舍了?
不是,究竟是誰說葉景行冷血,輕世傲物,對女人不屑一顧的?
不過……紀星昀桃花眼瞇起,眸中流光暗轉。
跟葉景行搶女人,應該很有意思,這種高難度獵艷挑戰(zhàn)可不是隨時都有的。
歡場里的獵艷圣手,絕不會讓獵物從他手底下逃脫。
美人在懷,葉景行成為手下敗將,想到這個,紀星昀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事情總算有趣起來了。
天知道他整天跟一群老頭勾心斗角打嘴仗有多無聊。
看著葉景行途中接了個電話離開,紀星昀哪能錯過這個機會,起身邁著步子往何止的方向走去。
“唐導,其實我這個故事跟您的新電影還有點像,都是關于銀杏樹的故事�!�
唐一舟來了興趣,這個小姑娘看法新穎,給了他不少新的靈感。
“哦?說來聽聽�!�
何止思緒一點點飛遠,陷入回憶。
“這個故事發(fā)生在一個偏遠的村鎮(zhèn),傳統(tǒng)普通的家庭里,生出一個聰明又好看的女孩。”
“女孩父母管得嚴,每次受了委屈或者不開心,都靠著院子里的銀杏樹抬頭看天空或者看星星,她安慰自己,以后考上大學就離開,她會有屬于自己的生活�!�
“她很努力也很幸運,考上了理想大學。她以為她的幸福才剛開始,卻沒想到已經(jīng)是終點。就在她前往大學報道的路上,被人販子拐走,賣給一個貧困山區(qū)的窮光棍�!�
“為了讓她生孩子,男人把她拴在不足五平的房子里,像只狗一樣,被侵犯被毒打,夏天的時候蒼蠅圍著她化膿腐爛的傷口,她覺得自己跟尸體沒什么區(qū)別�!�
“她沒有放棄,沒人救她那就自救,她裝作順從,不哭不鬧,就這么過了三年的時間,直到懷孕,男人終于允許她離開房間,給了她一定的自由。”
“她沒有立刻逃走,乖巧和順從讓男人確信她已經(jīng)被馴化好,終于,男人對她放松了警惕,女人知道時機到了�!�
“她在男人去城里置辦東西時,偷了男人所有錢和食物逃走。”
“逃跑的過程并不順利,男人召集全村人幫她,為了躲避,她在山里當了一個月的野人,就在她以為自己要餓死在山里時,遇到一個上山采風的年輕人。”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遇上了解救她的神明�!�
“年輕人確實救了她,送她去醫(yī)院,帶她去報警,照顧她飲食起居,甚至不嫌棄她懷了強奸犯的孩子,跟她在一起,年輕人說,他會把孩子當做他親生的對待,女人信了。”
“年輕人送她回家,可這時候女人才發(fā)現(xiàn),老家的房子早就空空如也,一家人都搬去了縣城的樓房,她找到親人,爸媽說新房子沒有她住的房間,她和年輕人就在老房子住了下來�!�
“年輕人給她在銀杏樹下做了個秋千,每當她懷孕不舒服的時候,都會去秋千上坐坐,年輕人在后面推著,這簡直是她理想中的婚后生活�!�
“她以為老天對她不薄,在她經(jīng)歷過那種地獄噩夢后,還會給她真愛,可一切都在她生下孩子后變了,年輕人對她辱罵嘲諷,說她是人盡可夫的破鞋,甚至還帶著他的新女朋友到女人面前秀恩愛�!�
“女人終于承受不住,瘋了�!�
“她誰都不認識,唯獨記得那棵銀杏樹,也只有在看到銀杏樹的時候不會發(fā)瘋自殘,時間一年又一年,女人的孩子都長大了,而她還被困在那棵銀杏樹下,再也走不出來�!�
故事說完,何止看向正在沉默的唐一舟。
“唐導,您覺得,如果有一天那棵銀杏樹不在了,那這個女人的結局會如何?”
唐一舟道:“銀杏樹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寄托,寄托沒了,人也就沒了生的期望,她會死吧�!�
“那如果是您的決定間接導致了她的死亡呢?”
“我?”
唐一舟從迷惑到恍然,何止知道他想到了。
“沒錯,您的新電影的取景地就是故事中女人的家,那個女人叫何云傾,是我母親。”
唐一舟被震驚到,但轉念又察覺自己被算計,很生氣。
“哼,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關系�!�
“那如果銀杏樹在電影開拍前就沒了跟您有關系嗎?”
“你是在威脅我?”
“沒有,我只是想請您放過這個可憐的女人�!�
何止淡定打開手機,調(diào)出相冊,里面有一個相冊分類她永遠都不想打開,也不希望看到有任何新增。
現(xiàn)實往往不如意。
七年前她擁有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機,那天她迫不及待地拿回家想要給何云傾拍幾張好看的照片,留作回憶。
何云傾突然發(fā)病。
“憑什么!我這么痛苦,你憑什么這么高興,還笑得出來!都是你!都是你毀了我!毀了我的人生!去死吧!你怎么不去死啊!”
何云傾喊得歇斯底里。
鋒利的水果刀刺進何止腹部,她眼睜睜地看著衣服被染紅,能感覺到有什么從身體里流逝,眼神空洞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她不懂,她已經(jīng)那么討好何云傾,盡力滿足她的要求,照顧她。
為什么何云傾恨不得要她死。
明明是那些男人的罪孽,為什么要她承擔,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來到這個世上啊。
有那么一瞬間她想,就這么死了也挺好。
【歲月靜好】變?yōu)椤咀詺堄涗洝�,從此那個相冊里面存放的成了何云傾淌血的手腕、青紫的額頭、住院證明……
從那天開始,她不再對何云傾抱有任何幻想,每次發(fā)病,相冊里的照片都會增加。
7年,3367張。
她把相冊給唐一舟看了。
“如果您執(zhí)意選擇繼續(xù)在那里拍攝,那我還不如提前把樹砍了,反正對我母親來說結果都一樣,您不給活路,我也不讓您舒坦,您說呢。”
唐一舟翻看著一張張沾了血的照片,內(nèi)心震驚,又氣憤自己的話語權被挑釁,把手機扔回給何止呵斥道:“我這人最討厭威脅!”
“唐導,年紀大了別太激動,小心爆血管�!蓖蝗灰坏缼еσ獾穆曇舸驍鄡扇苏勗�。
何止驚訝回頭,發(fā)現(xiàn)紀星昀出現(xiàn)在她身后,不動聲色地按息屏幕。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花里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