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叫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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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如約而至。
里面包著傷口,外面罩著大紅嫁衣的傅瑤,有氣無力地靠在喜娘身上,連動動手指,都覺得費勁。
“便宜你了,賤種,能夠成為將軍夫人,是你幾十輩子修不來的福氣!”郭迎秀圍著傅瑤轉(zhuǎn)了一圈,思索著要不要再打一次。
“娘,你說,我挖出她一顆眼球怎么樣?”郭迎秀笑嘻嘻地問謝氏。
“胡鬧!”謝氏有些無奈地瞪了她一眼,“她到了將軍府以后還要拜堂,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端倪,給退回來怎么辦?”
“拜堂?陸北征醒了?”郭迎秀有些驚訝。
“沒有,”謝氏臉色有些難看,“是讓她抱著陸北征的砍刀拜堂!”
“什么?跟一把刀拜堂?哈哈……”郭迎秀幸災(zāi)樂禍地大笑起來。
謝氏卻笑不出來,如果不是傅瑤,抱著刀拜堂的就是她的秀兒了!
“行了行了,花轎馬上就到了,你快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今天不準出門,知道嗎?”謝氏催促道。
“娘,可我還是想打她一頓怎么辦?雖然抱著砍刀嫁給陸北征那個活死人,但她至少嫁過去要享福了啊,一想到這些,我就不開心!”郭迎秀拉著謝氏的袖子撒嬌。
“三日后回門,娘答應(yīng)你,隨便讓你出氣,總行了吧?”謝氏一臉寵溺和縱容,“快回院子去,可千萬別讓你爹看到你,不然娘也救不了你!”
“我都聽娘的!”郭迎秀抱著謝氏又膩歪了一會,這才起身。
臨走前,朝傅瑤揮揮手,“賤種,咱們?nèi)蘸笠娕叮 ?br />
傅瑤面無表情地靠在那里,沒回應(yīng)。
鄒嬤嬤激動地走進來,“夫人,花轎來了!”
謝氏面色冷漠地拿起抹布,塞上傅瑤的嘴,“傅瑤,要恨,記得恨你的狠心爹!如果不是他為了討好皇帝主動獻出女兒,我也不會讓你代替秀兒!畢竟,這世上沒有哪個母親不為自己的孩子著想!”
而后,她起身,吩咐下去,“送二小姐出門!”
在進入將軍府之前,上花轎的都只能是“二小姐”!
因為沒有新郎,一切程序省略,傅瑤直接被架著上了花轎。
儀仗隊吹吹打打,繞著京城轉(zhuǎn)了一圈,直奔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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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
整個喜堂安靜得呼吸可聞。
陸老夫人坐在高堂上,看著面前的新娘子。
喜服像麻袋似的套在她身上。
懷里抱著代表新郎的大砍刀,刀刃沒開,長度幾乎與她大半個人比齊。
她安靜地站在那里,旁邊的喜娘看似攙扶著她,實際上按住不讓她亂動。
陸老夫人忽然一口氣就提到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
往后這個囂張跋扈、心狠手辣的郭二小姐,就是她的三兒媳了!
當(dāng)司儀唱喊到“夫妻對拜”的時候,新娘子忽然猛一彎腰,大紅蓋頭滑落下來,真實的模樣暴露在眾人面前!
瘦瘦小小的姑娘,抹布塞滿了她的嘴,以至于兩腮鼓鼓的,配上那雙濕漉漉的黑眸,就這么清清泠泠地看著人,怎么看都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四周觀禮的人頓時忍不住驚呼起來:
“這不是永平侯府的二小姐!”
“這好像是傅瑤!”
“天哪,這是怎么回事?皇上賜婚的不是郭二小姐嗎?怎么新娘子換了?”
頃刻間,整個喜堂無比熱鬧!
什么?
陸老夫人震驚地看向眼前的新娘子,滿眼不敢置信!
下一刻,她憤怒的一拍桌子!
啪!
方嬤嬤慌忙走到她身邊,“老夫人!“”
“永平侯府欺人太甚!”陸老夫人怒道,“來人!”
滿堂下人同時行禮,“在!”
“給老身更衣,我要進宮面圣!為我那可憐的三兒子討一個公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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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將軍!”
青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書房。
陸北征手握著兵書,頭也沒抬,聲色淡淡,“跟了我這么多年了,還這么毛毛躁躁的,出去!”
青山嚇得立刻轉(zhuǎn)身,跑出了書房,站在門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將軍,屬下有事情要稟報�!�
陸北征:“嗯�!�
青山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慢條斯理開口,“將軍,前院和您的大砍刀拜堂的人,不是侯府二小姐郭迎秀,而是傅小姑娘。她……”
青山話沒說完,只覺得眼前一晃,就沒了陸北征的影子!
青山:……所以,毛毛躁躁說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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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種,竟然敢在喜堂上故意甩掉蓋頭,讓人看到你的樣子,誰給你的膽子!”喜娘把傅瑤推倒在地,上去又掐又擰,專挑她身上敏感的部位!
傅瑤中的軟筋散還沒有散去,只能趴在那里,任由喜娘打罵。
喜娘抬腿就是一腳,“別以為你嫁到將軍府成了將軍夫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夫人想讓你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我打死你個賤種,讓你甩掉蓋頭,害得老娘回到侯府沒辦法向夫人交差!我打死你!打死你!”
陸北征人還沒走進新房,遠遠就聽到了喜娘的咒罵聲。
他臉色一沉,伸腳踹開了關(guān)閉的房門!
砰!
陸北征走進來,就看到喜娘正騎坐在傅瑤身上暴打!
半邊狼牙面罩下,狹長的鳳眸里瞬間醞釀起狂風(fēng)暴雨般的暴戾,他沖到兩人面前,一腳狠狠踹在喜娘的身上,“找死!”
喜娘整個人被踹飛出去,先狠狠撞在桌子上,把桌子撞倒后,又重重落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下!
“噗!”
一口鮮血噴出,她雙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陸北征把傅瑤嘴里的抹布拿掉,語氣忍不住帶了幾分抑制不住的怒,“為什么每次見到你,不是受傷就是挨打,你就不能還手一次嗎?”
傅瑤動了一下酸脹的雙腮,有氣無力地回答,“你中了軟筋散,要是還能還手的話,我就叫你爹!”
“誰稀罕當(dāng)你那個爛爹!不對,”陸北征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錯過了重點,鳳眸倏地一縮,更加憤怒,“你說你中了軟筋散?侯府哪里來的江湖上這種下三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