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婚禮當天,親妹妹假裝抑郁癥在現(xiàn)場翩翩起舞。
舞畢,她癱在地上,幽幽的看著我男友。
既然此生不能相守,那么,我的愛人,來生再見吧。
說完,妹妹提起裙擺,朝著大海灑淚而去。
男友眼里劃過心痛,一把扯下新郎胸花。
轉(zhuǎn)頭近乎哀求的對我說。
阿離,最后一次,等我安撫好沫沫,再來娶你。
妹妹回來一個月,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十九次拋下我了。
盡管內(nèi)心已經(jīng)千瘡百孔,但這次,我不哭不鬧,淡然一笑。
去吧,我不怪你。
不怪了,但我也不會等了。
1
江頌說的安撫就是用嘴親。
婚禮上,他當著所有賓客的面拋下我,沖到海里撈起跳海不成的陳沫沫。
倆人抱在一起的那一刻,陳沫沫崩潰痛哭。
江頌哥哥,讓我死,這輩子我把你讓給姐姐,我先去下輩子等你…
她哭著掙扎,要重新奔向大海。
江頌都快要抱不住她了,突然,他扣著陳沫沫的的后頸,直直的吻了過去。
當倆人唇齒相接的那一刻,陳沫沫終于安靜下來。
她顫著身體瘋狂回應著他。
而我還站在臺上,面對眾人指指點點,任由冷風拍打著身體,如同一個有實體的笑話。
婆家的人急忙解釋。
哎喲,沫沫那孩子心思單純,不是故意的,我家頌兒也是好心救人,大家別見怪,酒席照舊,就當我們家的賠罪。
等所有人走后,我的親爸媽眼角掛著嘲諷,對我得意一笑。
早說讓你死心,妹妹回來就該讓位,別以為幫了江頌設計幾張圖片,就不得了了。
看吧,陪了頌兒三年,你得到他的心了嗎,替身就是替身,沒用的東西,別做夢了。
說完,爸媽冷漠離開,身上的首飾折射成刺眼的光芒。
刺的我眼睛生疼,淚花跟著便落下。
自從陳沫沫突然回來后,江頌心中的天平便跟著傾斜。
此刻,面對他們明目張膽的偏愛,我默默將一切苦果往肚子里咽下。
海邊的倆人依舊濃烈,我不愿再看,獨自去了酒店更衣室換裝收拾。
江頌拉著陳沫沫進來時,她臉上紅霞滿天,嬌羞的扭著手指,
姐姐,抱歉,我剛剛犯病了,不是故意毀了你的婚禮的。
而我呆呆的看著她手上的戒指,那是我親自設計的婚戒…
江頌自然的拿起我的敬酒服給陳沫沫披上,嘴里對我說著,
阿離,別卸妝啊,婚禮還沒結(jié)束呢,我們?nèi)ゾ淳瓢伞?br />
我轉(zhuǎn)頭看著他,心里已是一片荒蕪,只能無力的扯扯嘴角。
江頌,算了吧,我累了。
說完,我疲憊的站起身要離開。
江頌一把拉住我,他緊皺著眉頭,試探著問我。
阿離,你還是生氣了對嗎可沫沫的病比較重要啊。
我的婚戒敬酒服,他都給了陳沫沫。
還好意思問我是不是生氣不存在了,從他不停的選擇陳沫沫開始,我已經(jīng)漸漸失去了生氣的力氣。
心里如同一潭死水,再也翻不起波瀾。
江頌卻執(zhí)意要跟我走完流程,他沒注意到陳沫沫緊咬著唇,憤恨的看著我。
正當我快要被他纏瘋了,準備開口時。
陳沫沫突然尖叫起來。
啊啊啊,江頌哥哥,我好難受,快喘不過氣來了,你快給我做人工呼吸。
她捂著心口,臉也憋的通紅。
江頌被嚇到,急忙抱著她,又吻上去。
陳沫沫嚶嚀著,整個人勾著程頌,睜開的眼里露出對我的挑釁。
對于這樣的情景,這個月來我已經(jīng)習慣了。
每一次,江頌都說是在治病,希望我能理解。
心里的痛早已漸漸學會了自己撫慰。
屋里的曖昧氣息讓我喘不過氣,我默默退出房間,顫抖著離開。
我不是沒揭穿過,可陳沫沫只需要掏出診斷證明,再裝病上吊,所有人都開始同情她。
于是我懶得再爭,安靜退讓。
她瘋了一樣的跟我搶江頌。
可我沒瘋啊,男人和自由。
這次,我選擇奔赴自由。
2
江頌是做珠寶品牌的,我們家跟他們家曾經(jīng)是鄰居。
他的公司搖搖欲墜之時,陳沫沫拋棄他跟別的男人去了國外。
是我用幾張設計圖救了他。
品牌救活后,我們也在一起了。
他陪著我攀登雪山,徒步森林找靈感,卻從未告訴我他有個白月光,還是我妹妹。
他和陳沫沫那一段情事,全家都知道,只有外地上學的我蒙在鼓里。
如今,我好像才是那個多余的外人。
江頌再次跟我聯(lián)系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仿佛那場婚禮鬧劇沒在他心里留下痕跡,他給我打電話讓我拿上戶口本。
阿離,沫沫她是個病人,所以不管我吻她還是抱她,都是權(quán)宜之計,沒辦法,只有我能讓她安靜下來。
在我心里,你才是妻子,是可以跟我攜手共進的另一半。
阿離,婚禮有些不愉快,但我們今天可以先去領(lǐng)證....
我靜靜聽著,最后不等他說完,便掐斷電話關(guān)機。
就在他來電的前一分鐘,我提交了外地的工作申請。
那一家知名的珠寶設計公司,是我向往了很久的頂級所在。
而此刻,我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遞了辭呈。
人來人往的馬路邊,我呆呆的等著綠燈亮起,陳沫沫突然從旁邊跑出來流著淚撲通給我跪下。
姐姐,求你放過江頌哥哥吧,畢竟我們認識在先,你不過是后來者。
路過的人紛紛鄙夷的看著我。
陳沫沫這話,大家都以為我是那位見不得光的。
我拿出手機,播放出她在婚禮上鬧事的場景,擴大的音量讓路人三兩句便已經(jīng)聽明白。
啊,原來這位才是見不得人的第三者啊,這么逼人家正室,要臉嗎
陳沫沫眼眶紅了,不停的搖頭,一副即將崩潰的模樣。
我低頭看她。
陳沫沫,你對我男朋友舊情難忘,那就直說啊,我可以讓給你,但請你不要在我面前演戲了,我看的累。
說完,綠燈亮了,我轉(zhuǎn)頭要離開,卻沒看見陳沫沫陰毒的眼神。
她抬眼示意后,一輛面包車直直沖我們而來。
我來不及躲避,驚恐之余我看見江頌緊張的向我們跑來。
身體猛然被一雙手掌推倒,身旁的面包車呼嘯而過,而我躺在地上,手腕處傳來陣陣劇痛。
另一邊,江頌把害怕的陳沫沫護著懷里,不停詢問。
沫沫,沒事吧,讓哥哥看看,傷到哪里了
直到確認陳沫沫安然無恙,江頌松了口氣,回頭要來扶我。
我忍著痛意,避開他的手,冷漠的挪到安全地帶。
江頌追過來,眉頭緊皺。
他輕聲道,怎么了手受傷了讓我看看。
手腕上不同尋常的痛讓我意識到可能是骨折了,江頌一看是左手,悄悄舒展眉眼。
幸好不是捏筆的右手,不然設計圖該怎么辦。
我震驚的看著他,抬著沒事的右手一巴掌閃過去。
江頌,這么多年了,你難道從未發(fā)現(xiàn),我是用左手畫圖的
還有,剛剛推我的人是你吧江頌,分手吧,你差點害死我。
他捂著臉驚訝不已。
阿離,對不起,怪我沒注意,但哪有這么嚴重啊,你可以學著用右手畫,沫沫跟你不一樣,她的兩條腿是要站在舞臺上的,傷了哪一處都不行。
現(xiàn)在你不也沒事嗎何必小題大做,還鬧著要分手,你向來成熟懂事,現(xiàn)在怎么這樣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我不屑的笑出來。
在他心里,陳沫沫三番五次作妖,是單純,是生病不得已。
到了我這里,重傷后發(fā)個脾氣,他說是無理取鬧。
手腕逐漸紅腫,我急忙攔了車要去醫(yī)院。
江頌拉著我說要送我,陳沫沫見狀,蹲在旁邊又吐又哭。
江頌哥哥,我好想吐,不知道是不是傷到頭了。
聞言,江頌松開手,徘徊在我和陳沫沫之間。
我笑了笑,拉開出租車門,讓司機立刻離開。
眼角的余光里,江頌想來追我,手里又舍不得放下陳沫沫。
我笑了,只是為何笑著笑著,眼淚就跟著淌下來。
哭完后,我單手給好友發(fā)了信息,讓他調(diào)查今日這場離奇的車禍。
若我沒看錯,陳沫沫絕對認識肇事司機。
3
手腕輕微骨折,醫(yī)生建議我住院觀察,我想著也行,新公司那邊需要我早點提交體檢報告。
若通過,便能立馬確定我的職位。
我不想回到那個與江頌的家,等待體檢報告這幾天,我寧愿住在醫(yī)院。
辦理入院時,沒有意外的,碰到了江頌。
他帶著陳沫沫檢查了腦袋,沒事了才跑來找我。
阿離,你骨折了明明只是擦傷啊...
他顯然有些震驚,當下便跟著我去了住院部,要留下來照顧我。
我坐在病床上,冷笑。
江先生,我們倆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不用你照顧我。
江頌這下不管我說什么,他都非要留下來。
阿離,別置氣了,沫沫是你妹妹啊,除了我們,誰還能對你好
陳沫沫一聽,急忙開口。
姐姐,我也留下來照顧你,正巧我朋友是醫(yī)院領(lǐng)導,這間病房我包了,剛好三個床位,我們一人一個。
我無語的看著她,醫(yī)院床位多緊張她難道不知道
可我無權(quán)阻止,想著忍到檢查結(jié)果出來就離開。
而且醫(yī)生說我剛受過傷,怕有什么項目數(shù)據(jù)有差錯,需要我留下隨時再次檢查。
半夜時,我被一陣呻吟聲吵醒。
瞇著眼睛一看,昏暗的房間內(nèi),陳沫沫把江頌的雙手捆在病床上,而她自己不知從哪里搞來的護士服,正跨坐在江頌身上。
江頌壓著聲音,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沫沫,快放開我,等下阿離醒了又要生氣。
陳沫沫嘟著嘴撒嬌,身子不停的扭動。
不嘛,不嘛,哥哥放心,姐姐不會醒的,我在她水里放了點東西...嘿嘿,就算她醒了,哥哥你就說在給我治病...
江頌扭頭看了看我,我緊忙閉上眼睛,幸好簾子半隔開,他看不清我細微的動作。
他寵溺的看著陳沫沫問。
沫沫,你是又犯病了嗎要不要親親
陳沫沫神秘一笑,俯在他耳邊。
哥哥,其實你知道我不是因為生病才纏著你的吧這次,我不想只要親親了,我要你。
江頌震驚的看著陳沫沫解開他的皮帶,嘴上喊著沫沫,你別這樣,我不能對不起阿離。
身體卻一動不動任人擺布。
陳沫沫很快得逞,那一瞬,江頌的眼里像盛開了煙花,難掩的悶哼從他嘴里溢出。
陳沫沫笑了。
哥哥,你看,其實我比姐姐好吧
江頌再不忍耐,動情開口。
沫沫,其實我心里還有你的,可是阿離對我家恩重如山...
話未說完,陳沫沫用嘴堵住他的話。
黑夜中,我死死盯著他們交纏的身體,心里那塊柔軟的地方漸漸變得冷硬。
身在溫暖的病房里,我卻渾身冷到顫抖,心臟仿佛被什么堵住,喘不過氣,我拼命張嘴想要開口。
最后所有的憤怒化為一聲尖叫。
啊啊啊。
聞聲而來的護士還有附近病房的人全部涌過來。
病房瞬間一片明亮。
江頌光著身體還被綁在床上,陳沫沫手忙腳亂,最終捂著被子縮在地上。
這一動靜引起了不少人圍觀。
護士急忙解開江頌身上的繩子,沉著臉讓他們趕緊滾。
臨走時,江頌呆呆的看著我,想要上前解釋。
我驚恐的避開他的手。
最后,他堅定的對我說。
阿離,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信,我只是在給沫沫治病...
我回家等你...
他真的當我是傻子嗎
在這場愛情拉扯里,陳沫沫一直是贏家。
今夜的突發(fā)情況讓她丟了臉,不出所料,她立馬向父母告了狀。
第二天中午,爸媽打來電話時,我已經(jīng)在機場了。
4
檢查報告已經(jīng)想辦法加急拿到,我迫切的想要離開。
家里所有的設計稿已經(jīng)毀掉,關(guān)于我和江頌的一切照片和回憶在婚禮后就燒毀了。
手機嘟嘟的震動一陣響不停。
我看著來電顯示,猶豫很久還是接了。
喂,爸媽。
我柔和的問候換來他們震耳欲聾的咒罵。
陳離,反了你了,沫沫是你親妹妹啊,你就這么讓她出丑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們真是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對自己妹妹都能下手,能是什么好東西,早知道就該把你掐死。
爸爸接過電話怒氣開口。
你在哪里呢趕緊回來給你妹妹磕頭認錯,沫沫身子弱,要是出了什么差錯,你也別想活著。
賤丫頭,趁你妹妹不在,搶了別人男朋友,別覺得自己會畫兩筆鬼畫符,尾巴就翹上天,家里沒你會過的更好。
身邊人來人往,我把電話拿遠了些。
平淡開口告訴他們。
我不會回去了,既然陳沫沫這么好,以后就由她給你們養(yǎng)老吧。
爸媽一聽,瘋狂大吼。
臭丫頭,喂不熟的白眼狼,幸好我們有沫沫,不然還當真被她拿捏了,滾吧,最好一輩子都別回來打擾我們的幸福生活。
這些年,白白對她這么好了,真該讓車撞死她。
我諷刺一笑。
那天的車禍我已經(jīng)查出來了,是你們縱容陳沫沫買兇撞我,我的好爸媽,等著警察上門吧。
電話那頭的他們停頓一瞬,回過神來瞬間瘋了。
死丫頭,你竟然調(diào)查過了,心眼可不少啊,就算你查出來車禍真相又怎么樣如今江家的家底完全可以幫我們擺平。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趕緊滾有多遠滾多遠,最好是永遠別回來了。
我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白眼狼。
一頓發(fā)泄過后,電話嘟嘟聲被掛斷。
下一秒,江頌也打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