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被逼急,就會發(fā)瘋
地方太空曠,有回音,以至于黎頌聽到的是:“我在這里,在這里,這里,里……”
黎頌頓覺陰森森的,想到了從前看過的某部恐怖片。
她警惕的回頭環(huán)顧四周,終于發(fā)現(xiàn)最高處一排的座位上有個男人。
傅凌硯穿著西裝坐在那,姿態(tài)隨意悠閑,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還拿著工作文件,清貴優(yōu)雅的看著。
不是,非要在這種地方穿西裝打領(lǐng)帶嗎?裝什么嗶呢!
黎頌一口氣上了十幾級臺階,才到傅凌硯的面前。
她氣喘吁吁道:“為什么非要在這里談離婚?”
傅凌硯幫她按下座位,拍了拍。
黎頌勉為其難地坐下。
傅凌硯又將旁邊早已準備好的可樂爆米花遞給她,拿出遙控器關(guān)燈摁了一下。
大燈滅了,電影幕布亮起來。
黎頌被他這番操作搞得目瞪口呆,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傅凌硯自己家的觀影廳。
黑暗中,傅凌硯淡然開口:“先看電影,看完再談。”
黎頌呼出一口氣:“你是在搞抽象嗎?”
“不是。”
傅凌硯看了她一眼,這會兒倒顯得有些真誠:“在跟你看電影。”
黎頌:“?”
她很難想象這么個商界里廝殺,把別人狠狠踩在腳下的金融霸主,居然聽不懂她這話是在嘲諷。
黎頌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有種逃又逃不掉,死又死不了的無力感。
“你說過每一分鐘都很寶貴,不會浪費在其他事情上,我們趕緊談完離婚就一拍兩散,可以嗎?”
傅凌硯像是聽不見一樣,按了下遙控器。
電影開始播放。
黎頌扭頭,起身就走。
她想拉門,發(fā)現(xiàn)門從外面鎖了。
黎頌只能朝外面喊:“我要出去!有沒有人在?”
工作人員來了,在門縫里露出微笑:“傅先生說開門,我們才會開門哦,夫人別喊了,注意保護嗓子�!�
黎頌這才反應過來傅凌硯想要干什么,瞇起眸。
她扭頭質(zhì)問:“傅凌硯,你是不是就想把我鎖在這里,陪你看一場電影,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在約會,不會離婚?”
傅凌硯挑眉默認。
黎頌被他卑鄙的做法驚呆了。
“你做夢,別以為一場電影就能讓所有人信我們感情好!”
傅凌硯終于有了反應,轉(zhuǎn)過頭望向她,開尊口:“正片開始了,坐吧�!�
黎頌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但她也知道,就算再怎么鬧,現(xiàn)在傅凌硯都不會把她放走。
她干脆挑了個離傅凌硯最遠的地方。
其實,黎頌自己來看過很多場電影。
江城富人區(qū)就在這一片。
她不能去以前那些常去的高檔餐廳,以及各種名牌購物商場。
在那種地方,難免碰到一個圈子里的人。
他們會八卦,各種打聽她的私生活,問她逛街為什么沒有傅凌硯陪著,問她作為最早結(jié)婚的那個,怎么不要孩子。
也有人毫不避諱地問她,為什么傅凌硯一直都在公司里呆著不回家。
她厭倦了。
這些問題一遍遍提醒她,她在這個世上沒有親人,是個沒人愛,婚后獨守空房的可憐蟲,便只能躲到這種地方來。
燈光一黑,黎頌能夠盡情享受著沒有人議論她的世界,沒有壓力,不用解釋,也不必回到空蕩蕩的景園,面對丈夫永遠不會回家的殘酷事實。
她通常還會買一大桶爆米花,全部都吃完,口腔中彌漫著香味時,可以通過咀嚼食物來放空大腦。
不用去想爸爸的去世,愛而不得的感情和這糟糕的婚姻。
黎頌的表情黯然落寞。
她伸出手,下意識又去拿爆米花。
還真摸到了。
黎頌訝然回頭,看到傅凌硯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在她身邊,把吃的喝的都拿了過來。
傅凌硯拿著爆米花桶,朝她遞過去。
可他另一只手仍舊握著手機,屏幕亮著,上面是在回復工作短信的內(nèi)容。
哪怕現(xiàn)在,傅凌硯還在見縫插針的工作。
黎頌望著這詭異的一幕,很無力。
“傅凌硯,我都說了,我愿意配合你私下離婚,繼續(xù)住在景園,等你公司的事情什么時候處理完了,我再搬出去,我都已經(jīng)妥協(xié)到這個份上,只想要一份解脫,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傅凌硯喉嚨滾了滾,感知到黎頌確實很委屈,很崩潰。
他終于沒有那么不近人情和冷硬,態(tài)度甚至稱得上有些溫和:
“我每天回景園,杜絕那些流言蜚語,除此之外你還想要什么?錢,資源還是公司的股份?我可以分給你�!�
“錢錢錢,誰稀罕你的錢!我黎家難道缺錢嗎!”
黎頌站起來,快要瘋了。
傅凌硯仰頭望向她,黑眸沉靜,拽著人的心也下沉:“那你要什么?”
黎頌張了張口。
兩個月前的生日愿望,她要傅凌硯愛她,要一個溫暖的家。
現(xiàn)在,除了離婚她什么都不想要。
她沒辦法跟傅凌硯這樣的人溝通,也實在不該當初因為傅凌硯的這副好皮囊,就見色起意喜歡上他。
人被逼急,就會發(fā)瘋。
黎頌俯視著傅凌硯,語氣鋒利直白:“如果我說,我要你呢?”
傅凌硯眸色微暗,聲音低沉:“不離婚,我還是你的人�!�
“這可是你說的。”
黎頌直接坐在傅凌硯腿上,勾著他的脖子就親。
紅唇快要撞上來,傅凌硯身體微僵,下意識地偏頭躲開。
他多年保持對人的疏離,并不習慣被觸碰。
黎頌一點也不意外。
“看吧。”
她譏諷冷笑。
傅凌硯回頭看她,目光深而怔然。
黎頌冷冷道:“你說你是我的人,我們有過肌膚之親嗎?夫妻該做的事做過嗎?甚至我親你一下,你都是下意識躲開,真的很沒意思�!�
言盡于此,她索然無味,起身。
忽然,一只手將她拉扯回去。
黎頌猝不及防,被傅凌硯按進懷里。
溫暖結(jié)實的胸膛,清冷、透明而干凈的雪松木香味,略重的呼吸。
驟然的肢體接觸,讓黎頌大腦一片空白。
傅凌硯捧著黎頌的臉,低頭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