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就是側王妃
半夏掌心生疼,陳佑安拿過那塊白帕子按上去止血,用完隨手扔在床上。
刀口很淺也很短,陳佑安看看不流血了,便抬起雙臂。
“更衣吧�!彪S后聲音稍大一些,“進來。”
秦嬤嬤領眾人進來,先去收床上的那方白帕子,這是要記王府檔的。
半夏此刻才回過神,想起昨晚自己還喊了一嗓子,看來都是陳佑安有意為之。
想到這里,半夏的臉紅了,那紅色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陳佑安意味深長地看著半夏的面部變化,嘴角不經意間上揚。
結果驚到了一旁站著的琴白。
“王爺還會笑?”
琴白用手肘戳一旁的棋白,棋白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陳佑安聽到琴白說話,眼神掃過琴白的臉。
琴白立刻收起動作,吐了一下舌頭,不敢再言語。
“王爺,我錯了,我錯了�!�
蘇婉若撲通跪在陳佑安的腳下,嚇得眾人停住手。
陳佑安皺眉甩了甩衣袍,沒看蘇婉若。
蘇婉若繼續(xù)哭訴著:“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一定當好側王妃�!�
蘇婉若說完,抬頭看向陳佑安,小臉掛著淚珠。
她本就柔弱,此刻更讓人憐惜。
陳佑安洗完臉擦干手,往屋外走。
“喜歡當丫鬟,本王成全你。以后不必來我屋中伺候�!�
蘇婉若癱坐在地上,還好沒有暈過去。
她一把抓住旁邊半夏的裙角:“半夏,你得救我啊,不能不管我!”
半夏哭笑不得,她才逃過一劫,又有什么資格讓王爺改變說出口的決定。
蘇婉若見半夏不語,哭得更為厲害。
“莫不是你想當王妃?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我,偷我位分�!�
半夏面顯幾分薄怒,扶起蘇婉若,耐著性子勸慰主子。
“三小姐,我沒想過拿你位分,我只是奴婢沒資格向王爺進言�!�
陳佑安聽聞身后的吵鬧,收起要跨出門的腳,眉宇間擰成川字。
蘇婉若根本不聽半夏解釋,越來越激動。
“我不管,昨晚是你侍寢,你是我?guī)淼娜�,你必須幫我說話�!�
半夏眼瞅著陳佑安停住腳步,擔心蘇婉若這般胡鬧激怒王爺。
便摟住蘇婉若,提醒她安靜。
不曾想,蘇婉若一把推倒半夏。
“你休要碰我,如果不是你昨晚勾引王爺,我也不會睡在下人房里……”。
蘇婉若失控了。
“和我行禮圓房之人便是側王妃�!�
陳佑安轉過身抬手指著半夏。
“本王不想再聽到其他聲音�!�
陳佑安說完遞給秦嬤嬤一個顏色,便帶著琴白和棋白揚長而去。
秦嬤嬤是陳佑安的奶娘,自陳佑安開府,便是內宅實際的管理人。
她只盼著王爺大婚迎來女主人,沒承想先娶了側王妃,洞房夜還鬧這么一出。
不過王爺的意思已經很清楚,這位蘇家三小姐怕是做不了側王妃了。
這是王爺送給蘇婉若和蘇家的教訓。
秦嬤嬤示意下人把蘇婉若拉走,伸手扶起半夏。
“王妃,在王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老奴�!�
半夏耳朵里還充斥著,蘇婉若越來越遠的哭鬧咒罵聲。
這位主子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半夏嘆口氣。
真是扶都扶不起來的阿斗。
半夏對秦嬤嬤福下身子見禮。
“嬤嬤好,王爺氣頭上的話當不得真,您還是叫我半夏,該做什么盡管吩咐�!�
她可不想當什么王妃,只想讓蘇婉儀得到應有的懲罰。
具體怎么罰,她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嬤嬤連忙扶起半夏。
“王爺說話向來不改的,他說您是側王妃,您就是。”
“這是王爺的寢殿,其他人不能進屋。王妃先歇息,有事您喊我。”
秦嬤嬤說完離去,偌大的房子留下半夏回不過神。
這就是側王妃了?
不可能,半夏說什么都不愿意。
當側王妃意味著夜夜要和王爺睡一起,多難受啊。
和麥冬睡在下人房里,不香嗎?
不行,今晚一定要和王爺說清楚,不能當側王妃。
半夏一整天都在想如何說服王爺,蘇婉若雖煩人,可她的確是側王妃。
一切還是回歸正常,她盡心做事就好。
已是掌燈時分,還不見王爺回來。
半夏猜測王爺大概睡在青樓了吧,坊間傳聞就是這樣說的。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歪在床邊睡著了。
再睜眼就看到陳佑安帶著一身寒氣,站在她面前。
半夏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陳佑安的身影里。
半夏有點蒙,不知道陳佑安站著不動是為何?
等她回過神才明白,這是等著讓她伺候更衣就寢呢。
半夏脫掉陳佑安的披風和外袍,為陳佑安打水洗漱。
陳佑安等著半夏伺候寬衣,只見半夏端著茶跪在地上。
陳佑安接過熱茶,聽半夏開口,停住喝茶的動作。
“側王妃本是王爺和蘇家的聯(lián)姻,奴婢知錯了,還請王爺不要再取笑奴婢�!�
陳佑安輕輕吹開漂浮在水面的茶葉,嘬了一口。
“蘇婉若和蘇家,本王自會有交待,至于你……”。
半夏還等著陳佑安說下文,忽見陳佑安俯下身盯著她。
“昨晚還發(fā)誓要留在本王身邊,今天就變了?你到底是誰?”
就是這個眼神,半夏是一點都不能直視,仿佛要攝人心魄一般。
半夏閉住眼回答:“我只是不想當側王妃,為王爺辦事我愿意。我是半夏。”
半夏說出自己名字,頗顯無奈,鼻子也酸酸的。
她到底是誰,自己都不知道。
她是想做自由飛翔的程半夏,可如今只能是身陷囹圄的半夏。
半夏這般模樣,讓陳佑安心神恍惚了一下。
他坐直身子,把茶碗遞到半夏面前,半夏才睜眼接住。
“起來吧,既然你說對本王有用……”
陳佑安漫不經心地說著,頓了一下。
“你按本王要求當好側王妃,一年后,我還你自由放你出王府。”。
半夏猶豫,一年后能得自由身,對半夏是極大的誘惑。
可做側王妃,半夏覺得太被動。
“放心,本王還沒有強人的癖好,不碰你!”
最后幾個字,是從陳佑安的牙縫里擠出來。
半夏聽出了嫌棄。
“好,一言為定。”
半夏害怕陳佑安反悔,又補一句。
“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我保證是合格的打工人!”
“什么?”
“啊,你是我的王爺。”
半夏去放茶碗,掩飾說漏嘴的尷尬。
兩人躺下,中間依然可以睡下一個人,陳佑安沒有越界。
半夏莫名地相信眼前這個人,他說不碰,一定不會碰。
一想到明天回門去蘇府,還會見到蘇婉儀,半夏躊躇。
“王爺,明天要回蘇府,能不能讓我出口惡氣?”
“嗯。”
半夏不確定陳佑安是不是睡著了,有沒有聽清她說話。
可她也沒膽再繼續(xù)確認。
……
半夏睡夢中只覺得手腕生疼,睜眼看見,陳佑安抓著她的手腕不放。
她看到陳佑安閉著雙眼,頭上冒汗,臉上的表情極其痛苦,身體也在顫抖。
莫不是生病了,半夏用手搭在陳佑安額頭。
不是發(fā)燒,她用另一只手搭脈,再看看陳佑安的樣子。
這是夢魘了!
半夏想起在醫(yī)院實習時候,值夜班遇見的病人,和陳佑安一模一樣。
陳佑安的手攥得很緊,半夏只能騰出一只手,輕撫陳佑安的脊背。
半夏環(huán)顧屋內,手邊也沒有任何醫(yī)療藥物,只能想辦法緩解,再喚醒陳佑安。
一炷香的功夫,陳佑安才醒,半夏的手腕已有淤青,兩人都是大汗淋漓。
半夏揉著手腕,試探著問:“王爺,你是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
“別問,夢魘癥不許說出去!”
陳佑安的眼睛閃過寒光,半夏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