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要她陪葬
淳親王和穆清帝一樣,母妃位分很低,沒有資格養(yǎng)育皇子。
是皇太后將兩人養(yǎng)在身邊,視如己出。
她本意是為自己的兒子鋪路,兒子是嫡出,以后肯定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有兩位一起長大的兄長,是兒子皇權(quán)路上的左膀右臂。
她深信,少年感情最難得。
可天不如人意,兒子調(diào)皮上樹撿什么破風(fēng)箏,結(jié)果掉下來,落下殘疾。
就這樣,親生兒子與皇位無緣,皇帝不可能是跛足之人。
兒子從此身體孱弱,她不得不重新考慮依仗之人。
兩位庶子,穆清帝很給力,深得老皇帝喜愛,順利繼承皇位。
她也懷疑過,當(dāng)年兒子的意外,是不是穆清帝所為。
畢竟,這件事情最大受益者,是穆清帝。
可她查了很多年也沒結(jié)果,穆清帝登基,大勢所趨。
穆清帝登基后不久,兒子病故。
細思極恐,她借口京城是傷心之地,去了別院。
帶著唯一的親孫女,遠離皇宮,只求余生安穩(wěn)。
正在沉思中,淳親王已撩袍跪在太后腳下。
“聽聞母后回宮,兒臣便匆匆來求見,以慰思念之情。”
淳親王說得懇切,眼角泛著淚光。
畢竟也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皇太后心有酸楚。
雙手虛扶,讓淳親王快快起來。
淳親王坐下,端起熱茶,一邊喝一邊詢問皇太后的飲食起居。
要說親兒和兩個庶子,就數(shù)淳親王貼心細致,會照顧人。
淳親王就是心眼太實,當(dāng)年才不得老皇帝歡心。
正說話,太醫(yī)求見。
皇太后才想起來,早上宣太醫(yī)要問話。
太醫(yī)是剛為皇帝把脈后,來給皇太后稟報。
雖說皇帝的毒素已清除,可人的狀態(tài),時不時會癲狂,看樣子記憶力也是全無。
在皇太后的逼問下,太醫(yī)吞吞吐吐地說,“照現(xiàn)下情況,很可能會成為癡兒�!�
皇太后好一會兒沒回過神,淳親王揮揮手,讓太醫(yī)退下。
剛松一口氣,皇太后的心又被揪起來,這皇帝萬萬不能是一個癡兒。
淳親王看似在品茶,卻用余光在暗中觀察皇太后的神情。
他放下茶碗,面顯擔(dān)憂之色,“皇帝這般,母后又要受累了,兒臣心疼母后,萬望寬心。”
皇太后聽到淳親王說話,才回神喝口茶壓驚。
她思忖著說道:“本以為皇帝無虞,沒想到還是不行,得考慮公主繼位的事了�!�
淳親王聽到皇太后的話,放在腿上的手一緊,可面上不顯。
他暗自觀察太后,皇太后此時也在看著他。
淳親王旋即一笑,“是得考慮了,只是公主年幼,不知朝臣的態(tài)度,兒臣愿為母后去打探。”
皇太后見淳親王這般積極支持,也略微放心。
“那敢情好,有勞皇兒了�!�
淳親王見皇太后疲乏,便起身告退。
看著淳親王離開的背影,太后對蘭芝姑姑悠悠道。
“如果他扶持公主繼承皇位,那當(dāng)年之事便不是他�!�
皇太后只看到淳親王的背影,卻沒看到淳親王一轉(zhuǎn)身的變臉。
在走出去的時候,淳親王的臉色越來越深沉,眼角閃出狠厲。
“老家伙還是在意血脈親生,籌謀這么多年,不能總為他人做嫁衣�!�
待到淳親王走出皇宮,他停下腳步,回身看向那泛著金光的琉璃碧瓦。
手一緊,“這一次本王絕不能再錯過。”
待到夜半時分,陳佑安又開始發(fā)作,眾人忙亂為其喝下安神湯。
半夏屏退左右,還是抱緊陳佑安,給他嘴里塞了一個蜜餞。
陳佑安略微穩(wěn)住心神,可不一會兒又不能控制自己。
皇太后很快來到寢殿,她是想看看陳佑安到底糟糕到哪一步。
看著坐在地上相擁的半夏和陳佑安。
皇太后不禁皺眉,面上閃出不耐之色。
“皇上的病,究竟能不能治好?”
皇太后責(zé)問半夏,半夏不能放開陳佑安,只能將身子伏下,算是見禮。
“回稟皇太后,民女一定能治好皇帝,只是需要一些時日�!�
皇太后轉(zhuǎn)身離開,扔下一句話。
“如果皇帝有個閃失,你就去陪葬�!�
半夏并沒有把皇太后的話放心上,她只是覺得這天家的確親緣涼薄。
皇太后進殿,自始至終,都沒蹲下來看看陳佑安,不知道她在著急什么。
這一夜,半夏和陳佑安整個人都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直到陳佑安再次昏厥過去,半夏有些無力,連忙把脈,發(fā)現(xiàn)脈象平和很多。
就讓他好好睡一覺,他也太累了。
看著陳佑安的臉,半夏撥開陳佑安臉上粘著的碎發(fā),用熱毛巾擦拭。
她好像沒那么自信能治好陳佑安了,怎么辦?
半夏也困極了,便靠著床邊睡著。
待到她再醒來,已是清晨,窗外有鳥鳴。
再看陳佑安,發(fā)現(xiàn)他正在看半夏。
那眼神,亮晶晶的,難道?
半夏扶住陳佑安的腦袋,她要確認(rèn)一件事。
“佑安,我是誰?”
陳佑安覺得好笑,“你是半夏啊�!�
“你認(rèn)得我?你想起來了?”
半夏激動得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
陳佑安起身,蹙眉似在回憶這幾天的經(jīng)歷。
“嗯,我好了,你不用去陪葬了�!�
半夏一愣,原來他即使神智不清,也聽到太后那句話。
陳佑安用手示意半夏,不要出聲,讓半夏去喊棋白和琴白。
棋白和琴白入殿,陳佑安安排了許多事情。
半夏算是聽明白了,陳佑安打算繼續(xù)裝病,他要看看這朝堂到底會變成什么樣。
陳佑安讓皇太后回宮,也是做好準(zhǔn)備,一旦自己有意外。
他便讓位給公主,其實這皇位,對于陳佑安來說,沒那么大的誘惑。
更像是履行一種職責(zé)。
只是,看到皇太后似乎太著急了點,而且昨日淳親王急急入宮看皇太后。
陳佑安覺得沒那么簡單。
殿外有喧嘩聲,陳佑安讓棋白是看看。
棋白走出寢殿,原來是佑初公主要進殿看望皇兄。
自從她回宮后,一直想見皇兄,可皇祖母就是不讓她見。
說皇兄的病沒有好,太過嚇人。
可她一想到皇兄情況不好,就更心疼皇兄,想見見皇兄。
棋白回轉(zhuǎn)稟報得到陳佑安同意,便將佑初公主帶進來。
佑初公主看著睡著的皇兄,面色慘白消瘦,鼻子一酸。
“皇兄,你快快好起來,否則皇祖母要我當(dāng)皇上,我可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