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各懷鬼胎
慈寧宮。
皇太后看著下首站著的幾人,有宗親也有朝臣,皆異口同聲要公主和親。
今日一早,邊關(guān)傳來急報。
北邊起了戰(zhàn)事,是北離國來犯。
近幾年,北邊幾個小國之中,北離國的確是迅速壯大起來。
在橫掃北邊幾個小國后,也有了進犯中原的底氣。
幾位朝臣認為,如今皇帝病重,又無將可派,不如和親平息戰(zhàn)事。
淳親王當眾呵斥這些朝臣,不體恤公主年幼,送去蠻荒之地,豈不是讓皇太后傷心。
何況一國之事讓一女子承擔,也不像話。
皇太后聽淳親王力拒和親,很是欣慰。
沒想到,宗親們又跳出來斥責淳親王不識大體。
還說,既然皇太后有心讓公主承襲皇位,那當下需要公主為國效力之時,更應(yīng)該承擔公主的責任。
這一番說辭,將淳親王說得啞口無言,皇太后也被逼入兩難之地。
“皇上駕到。”
眾人正在殿內(nèi)吵得不可開交,聽到宮人通傳,皆被嚇一跳。
陛下來了?不是說還在病中嗎?
眾人見皇上帶著一行人進殿,慌忙跪下行禮。
皇太后有點恍惚,這是病好了?
其實,她就在前一刻已經(jīng)后悔覬覦皇位了。
如果不是她貪心,想讓公主繼位,何來現(xiàn)在宗親之說。
可如今,眾人把她架在火上烤,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掌控朝堂的能力。
能力不足,貪心有余,下場只有一個那便是讓自己走投無路。
她比任何時候,都幻想著皇孫的病能好起來。
皇太后眼前一亮,皇孫看上去的確是病好了。
陳佑安正在向皇太后施禮,皇太后回過神,讓皇孫起身上坐。
“眾愛卿,何事要叨擾皇太后呢?”
陳佑安坐下,先發(fā)制人。
眾人也是一愣,立刻回過神,這事不該先和皇太后商量。
可已到這一步,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
有人偷眼看淳親王,卻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哪怕一個余光都沒有。
這樣的細微動作,坐在上位之人看得分明。
本來陳佑安,還在思忖這幫人是受誰的蠱惑,可如今了然。
宗正卿仗著自己是掌管皇室宗親的人,也算是皇上的長輩。
上前試探,“聽說皇上病重都不認得皇太后,如今大好了?”
眾人看向皇帝,暗中觀察皇上的身體狀況。
陳佑安冷眼掃過眾人的臉,犀利的眼眸對上那些人探尋的目光。
眾人皆在目光一觸之后低下頭,不敢再放肆。
就這眼神,便能確認,皇上的病的確好了。
最起碼,當下皇上是腦子清醒,正常的。
眾人不由為自己的腦袋擔憂起來。
“朕已知曉,戰(zhàn)事再議,和親之事休要再提。”
帝王一言九鼎,眾人再也沒了進諫的勇氣。
“都退下吧�!标愑影矒]揮手。
淳親王見皇太后和皇上沒有留他的意思,便隨眾人一起退出大殿。
他跨出殿門的時候,聽到陳佑安不大不小的聲音。
“傳兵部尚書和幾位閣老去御書房�!�
淳親王的腳步頓了一下,便恢復(fù)如常離開了。
只是他的手捏得更緊,直到出了皇宮,才一拳砸在馬車輪轂上。
這小子的病,好得也太及時了。
不過,邊關(guān)戰(zhàn)事也夠他忙一陣的。
他倒要看看,陳佑安能派誰領(lǐng)兵出征。
淳親王出門的那一停頓,沒逃過陳佑安的眼。
“陛下,何時清醒的?”
陳佑安的眸光在皇太后的問詢中收回來。
“就在方才,孫兒似覺得大夢一場,醒來便什么都想起來了,身子也覺暢快很多�!�
皇太后這一問,很真誠,現(xiàn)下她是真心想讓陛下好起來。
看到站在一旁的佑初公主,心中也是酸楚。
今日,要不是陛下及時趕到,她們祖孫倆就被這幫人算計了。
陳佑安起身向皇太后行禮,他掛念邊關(guān)戰(zhàn)事,便離開了。
御書房。
待到陳佑安來到御書房,要召見的幾位大臣都已經(jīng)候在殿內(nèi)。
這次北離國來犯有點莫名其妙,就像是有備而來。
陳佑安聽到兵部尚書的匯報,心中有不好的感覺。
他的暗衛(wèi)至今沒傳來消息,所以他還不能做決定。
但是有一點,肯定要打,怎么打還需從長計議。
陳佑安和眾人商議,雖有幾位領(lǐng)兵打仗的將軍人選。
可眾人也覺得不盡如人意。
陳佑安見商量不出結(jié)果,便讓散去,他要等暗衛(wèi)的消息。
一個時辰后,棋白帶來暗衛(wèi)的邊關(guān)消息。
果然不簡單,北離國之所以進犯能贏,是因為有邊關(guān)布防圖。
這么重要的布防圖,落在敵人手里。
不是對方的間客厲害,就是朝堂上出了叛國奸細。
陳佑安思索良久,寫下兩封信。
一封信秘密送往淶陽駐守的陸廣,命他留下三成兵力繼續(xù)駐守淶陽,然后帶其余兵將去邊關(guān)迎戰(zhàn)。
另一封信是明晃晃送去京郊駐軍大營,命次日拔營前往邊關(guān)迎戰(zhàn)。
次日一早,眾朝臣看到的是,皇帝派京郊駐軍去邊關(guān)迎戰(zhàn)。
這可是下了血本,京郊駐軍是保衛(wèi)京城和皇帝安危的軍隊。
可見,朝堂之上真是無將可派了。
誰讓陸廣一向低調(diào),又被派去淶陽駐守,都快被人遺忘了。
忘了更好,陳佑安就要這效果。
朝臣不知道的是,京郊駐守軍浩浩蕩蕩走到第一個山隘的時候,就無緣無故消失了七成兵力。
其實,這支軍隊主要任務(wù)只是押送糧草而已。
這邊軍隊開拔,那邊京城里便有信鴿飛出。
可放信鴿的人萬萬沒想到,信鴿飛出去不久便被人抓住。
只是在看過綁在信鴿腳上的紙條內(nèi)容后,又原樣綁好,放出去。
一路上都有人跟蹤這只信鴿,發(fā)現(xiàn)信鴿也有落腳點,然后會有新的鴿子被放出。
御書房里,陳佑安在聽棋白的匯報。
一路上換信鴿的據(jù)點,已經(jīng)被暗衛(wèi)控制。
這只是印證了陳佑安的猜想。
京城里的確有人和北離國勾結(jié),只是勾結(jié)人看上去藏得很深。
棋白回稟,暗衛(wèi)查探到放信鴿的是一個商行。
商行為了抓住商機,用信鴿傳遞消息也不足為奇。
所以,并不引人注意。
商行的背后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