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送鞋
Y“你來是不來?”
陸寄禮瞟了一眼粘過來的阮曉慧。
他極現(xiàn)在對她是一點(diǎn)好印象都沒有,哼了一聲。
松開勾著孟公子的肩,陸寄禮單手撐著跳出書桌,往講臺上拉人,“阿胭妹妹晚上一起來�!�
白胭猝不及防被拉走,身上蹭了粉筆灰,“陸隊長!”
“我給妹妹賠罪!”陸寄禮沒個正形,弓背哈腰替白胭把灰給拍了,“阿胭妹妹,聽說你昨晚被扎了兩三針?嘖嘖,病了今天還得工作,是咱們的孟總工太不近人情了,以為誰都跟他一樣,是鐵打的人。今天是臘八節(jié),晚上跟我走,哥哥給你補(bǔ)補(bǔ)身子�!�
白胭隨口編:“我不吃餃子和生蒜的�!�
她好奇地又問,“陸隊長,你怎么知道我被扎了兩三針?”
陸寄禮干笑兩聲,糊弄過去:“不吃臘八粥,我讓廚房給你煮臘八粥喝�!�
“等一下——”白胭話還沒說完,眼前黑了一塊陰影。
孟鶴川的聲音響起,“你晚上還有其他事?”
白胭有沒有其他工作,還不是孟公子一口安排嗎?
她搖頭。
孟鶴川打掉了陸寄禮還勾著白胭衣角的手,直著身子,“那晚上一起去�!�
這句話說完,陸寄禮又貼著白眼的耳朵小聲說:“大院子弟的聚會,借用了我老頭子的地盤。晚上許晴晴也去,你可不能讓我們孟哥哥羊入虎口��!”
白胭臉色一僵,推開他,這都什么和什么��!
陸寄禮無恥大笑。
“鶴川哥,你們晚上要去哪兒呀?時間過得那么快,一晃眼,我們來大隊也快要一個月了,都到臘八節(jié)了。”
一直沒人搭理的阮曉慧終于找到了機(jī)會,急急忙忙地插嘴,“白胭姐昨天不是還病著嗎?她應(yīng)該胃口也不好,還是要多休息,我倒是沒事,不嫌棄的話,鶴川哥,陸隊長,晚上你們聚會,我去幫忙吧?”
白胭這個人,說好聽點(diǎn),是遇強(qiáng)則強(qiáng)。
說計較點(diǎn),是錙銖必較。
早上的賬還沒和她算完呢,阮曉慧這么快就又打算踩著自己上位了。
不知道為什么,從阮曉慧下午出現(xiàn)的那一刻,她就頗沒耐心。
白胭連裝不打算裝一下,勾了勾唇,“阮曉慧同志這句話就不對了,胃口不好,更要吃粥嘛�!�
……
白胭早上是換過衣服的,她本想就這樣直接就去陸首長的院子,半路卻被孟鶴川給攔下。
字里行間流露出讓白胭可以去換身衣服。
從早上到現(xiàn)在,孟鶴川喊了一整天讓自己換衣服。
白胭糊里糊涂。
但看他的樣子也不會明說,白胭只好認(rèn)為孟公子是嫌棄自己穿了別人的衣服,給研究中心丟面兒。
她回了宿舍,翻出來張嬸給的衣服,難得挑了件彩色毛衣和闊腿褲。
收拾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了一支口紅。
應(yīng)該是張嬸覺得自己用不上了,塞進(jìn)來給白胭的。
白胭洗了把臉,對著鏡子薄薄地涂了一層,又點(diǎn)在兩頰。
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驅(qū)散了病容。
掐著時間,白胭下了樓。
夕陽只剩下一個腦袋,堪堪墜在地平線。
余暉給樓下雙手插兜,倚在單車上的孟鶴川鍍上了一層金光。
白胭錯怔,站在最后一節(jié)臺階上一動不動。
孟鶴川立直了身子,望著她片刻。
白胭伸手抹了抹臉,莫名覺得自己方才對鏡貼花黃的舉措有些刻意。
“不走嗎?”
白胭一個激靈,終于動彈了,從樓梯上走下來,“你怎么會來?”
“去首長校園那一路都有警衛(wèi),沒人帶,你進(jìn)不去�!�
他跨上單車,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伸手將車把上的袋子拿了下來,遞給她。
白胭打開看了眼,是一雙紅條紋的回力運(yùn)動鞋。
“你的鞋子都脫膠成這樣了,該丟了�!睆乃麄冊谑矂x海滑冰那一次,孟鶴川就注意到她的鞋子了。
白胭低頭,自己那雙鞋前頭已經(jīng)被她用膠布粘了又粘,卻依舊漏風(fēng)。
所以今晚她才會特意穿了條寬大的闊腿褲,試圖去遮蓋那個開口。
她是有自尊,但自尊的前提是建立在有能力之下。
白胭清楚的知道自己現(xiàn)在沒得選擇,脫膠的鞋子不美觀也就算了,還經(jīng)常容易絆腳。
自己這段時間出不了大隊,也沒有收入,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她沒理由不接受。
“謝謝,這雙鞋多少錢?等我發(fā)了津貼我再還給你�!�
孟鶴川大概猜得出她的心思,為了讓她減輕心理負(fù)擔(dān),隨口說了個數(shù):“2元�!�
白胭暗自記心上。
換了新鞋,覺得走路都順暢了。
她上了孟鶴川單車后座,他長腿一蹬,單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往首長小院騎。
一路上警衛(wèi)沒看到幾個,倒是因為孟鶴川騎車載人的關(guān)系,他們倆被當(dāng)成主角被路過的隊員行了注目禮。
白胭漸漸琢磨了不對勁。
她雙手抓著后座左右,盡可能不與孟鶴川有肢體接觸,朝前和他問:“孟總工,咱們還有多久會到?我換鞋浪費(fèi)了時間,我們會不會遲到?”
騎車的孟鶴川一挑眉,覺得她這句話簡直是在挑釁自己。
他朝后淡淡瞥了眼,又回頭,“怕遲到?”
“也不是�!卑纂俚土说皖^:“……太多人看我們了……”
孟鶴川同樣不習(xí)慣被圍觀八卦,他點(diǎn)點(diǎn)頭,“抓緊�!�
腳下動作忽然加快,車轱轆轉(zhuǎn)起得飛快。
白胭發(fā)出驚呼,手指死死扣住后座上以防自己掉下去。
而一路上再遇上的人,幾乎都只剩下糊影。
兩人終是抵達(dá)。
陸振華既然把小院借給了年輕人,此時人必定不在。
陸寄禮開了小院大門,狗子被他喊來幫忙,站門口迎客。
狗子對著孟鶴川啪的一聲,按照常規(guī)敬了禮。
轉(zhuǎn)頭對著白胭卻更加熱情,“白老師,我?guī)M(jìn)去�!�
白胭看到狗子也很高興,她不知道陸寄禮口中的大院子弟到底有多少人,有一個認(rèn)識的熟人總歸是好的。
狗子不知道白胭之前在首長小院吃過一次飯,喜滋滋的替她介紹,“白老師,今天是臘八節(jié),同樣是陸隊長的生日,所以隊里的哥哥姐姐都來了�!�
白胭下意識扭頭,無聲的張口詢問身后的孟鶴川,“真的嗎?”
他微微點(diǎn)頭。
白胭一臉懊惱,陸寄禮不說就算了,孟鶴川都提前去宿舍樓接自己了,怎么就不能多嘴提醒一句!
“你怎么沒和我說?”白胭落后兩步,壓著聲音,有些責(zé)怪地睨了孟鶴川,“我什么都沒準(zhǔn)備!”
男人倒是一臉坦蕩,“我忘了�!�
白胭才不信。
“忘了什么?”陸寄禮這一位壽星,今晚換下了常穿的飛行制服,穿了一身淺灰色的寬肩西裝套裝。
里頭搭了件黑白花紋的襯衫,領(lǐng)口解開了兩個扣,領(lǐng)帶松垮的掛在那上面。
搭配著陸寄禮蜜色肌膚,頗有股雅痞風(fēng)。
白胭沒帶禮物有些心虛,張口就說漂亮話,“沒什么,陸隊長,你今天真帥啊!”
他的手閑閑地搭在好友肩頭,奇怪地問:“孟哥哥,你不是很早就從研究院出來了嗎?怎么會和阿胭妹妹一起到的?”
孟鶴川反手推掉,“你又吃鹽了?”
陸寄禮呵了一聲,“你吃火藥了?口氣那么沖?”
他不打算在自己‘大喜’的日子里生氣,撂下孟鶴川,喜滋滋地轉(zhuǎn)手去撈白胭,“來了就行,阿胭妹妹,來,我給你介紹幾位哥哥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