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叫聲小嬸嬸聽聽
“蘇夫人,我的人,還輪不到你在這里教訓(xùn)�!�
蔣麗華的巴掌扇過來的同時,蘇眠正要退后一步避開,卻不料后背撞上一道硬硬的溫暖身軀。
她的頭頂伸過來一只穿著黑色西裝的手臂,白襯衫的袖口處露出漂亮的腕骨,再往前是青筋明顯骨節(jié)修長的手,緊緊攥住了蔣麗華的手腕。
男人說話間帶動胸腔震動,傳進(jìn)剛到他胸口位置的蘇眠的耳廓中,她收住后撤的姿態(tài),放松地靠在男人身上。
墨禹洲出現(xiàn)的瞬間,對面三人臉色驟變,其中墨望反應(yīng)最大。
他先是條件反射般地站端立正,然后規(guī)規(guī)矩矩鞠躬問人:“小叔叔,您來了�!�
蔣麗華嚇了一跳,被墨禹洲攥疼了手腕后又用力丟開也沒敢惱,只忍著疼疑惑地小聲問了句:“大公子,您說什么?”
經(jīng)她一提醒,墨望這會兒也反應(yīng)過來剛剛不是他聽岔了,眸子瞪大在蘇眠和墨禹洲身上來回掃了掃。
墨禹洲收回手后自然地搭在蘇眠腰間,將人護(hù)在懷里,聲音沉冷帶著疏離:
“我聽說蘇家已經(jīng)和蘇眠斷絕了關(guān)系,敢問蘇夫人,你哪來的立場以長輩身份,在這里教訓(xùn)我的太太。
還是說,蘇夫人覺得,我和我的夫人,也該尊你一聲長輩,受你的打罵?”
蔣麗華驚慌擺手,打罵墨禹洲,她活膩了嗎?
“什么?!不,不是,蘇眠她,她是…”
“這不可能!”
墨望腦袋里轟的一聲,好像有什么龐然大物轟然倒塌。
蘇眠,一個他不要了的女人,怎么會搖身一變成了墨家未來當(dāng)家人的夫人?!
這不可能!
一旁裝鵪鶉的蘇湘亦是瞪大雙眸一臉不可置信,她抓著蔣麗華的手不自覺發(fā)緊,長長的指甲掐進(jìn)蔣麗華的肉里,兩人竟是毫不知情。
要是這個霸占了她富貴生活二十幾年的賤女人不僅沒落魄潦倒,反而比她嫁得還要好,那她前半生吃的苦算什么?
墨禹洲不耐煩地蹙了蹙眉,“耳朵不好就去看醫(yī)生,別讓我說第三遍。”
說罷,他垂眸看向懷里的人,聲音雖如往常般沉冷,但卻帶了絲所有人都能察覺到的關(guān)切。
“有沒有傷到?”
蘇眠余光從對面三人臉上掃過,漂亮的眸底閃過一抹惡劣,然后俏臉一垮小手搭上墨禹洲胸口,搖搖頭委委屈屈道:
“嚇?biāo)牢伊�,我只是記著我們相識一場,作為長輩來向墨望送個祝福,可是他們?nèi)司谷灰獙⑽亿s出去,還要打我,老公,我是不是不該來呀?”
明知蘇眠是在演戲,可墨望三人卻沒能第一時間反駁她,而是被她和墨禹洲親密的姿態(tài),以及她那一聲老公給驚得心臟漏跳。
被她嬌嬌柔柔喊了老公的人此刻冷冽的眸底一亮,剛剛眉眼間的狠戾悄然散去。
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拔高了身量,看向墨望的眼神有種盛氣凌人的得意。
墨望:“......”就,離譜!
“不怕,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墨望被雷劈了的神情看看明晃晃護(hù)著蘇眠的小叔叔,再看看從小叔叔懷里抬起一只眼挑釁地看向自己的蘇眠。
宕機(jī)的大腦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脫口而出:
“小叔叔,你是不是被這個女人給騙了!她怎么配得上你!她就是個沒人要的野種,怎么能進(jìn)墨家的大門?!”
“咚!”
回應(yīng)他的是墨禹洲不留情面的一腳。
男人剛剛舒展的眉眼瞬時變得風(fēng)雨欲來,瞳孔微縮一字一句問道: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墨望直接被踹倒在了地上,周圍已經(jīng)有人看過來,他狼狽地爬了起來。
腹部扭曲的疼痛換回了一絲理智,他捂著肚子不可置信又后怕地率先道歉:
“小叔叔,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蘇眠她…”
“再直呼長輩名諱,你這墨姓就別要了�!�
墨禹洲冷冷淡淡的一句話,卻嚇得墨望脊背出了一層冷汗。
沒了墨姓,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宴會廳里的人已經(jīng)聚集在周圍,蘇眠在墨禹洲懷里看夠了熱鬧,這會兒站直身子“慈愛”的對墨望道:
“墨望,你也別怪你小叔叔,他是為了你好,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不能再像從前那樣直呼我名字了,按照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小嬸嬸�!�
墨望的爸媽好不容易擠到前面來,聽著耳邊人的議論紛紛,再從人群中蘇眠的話里拼拼湊湊出事情的經(jīng)過。
他們震驚墨禹洲竟然和蘇眠在一起了的同時,趕緊拉著兒子向墨禹洲道歉:
“大公子見諒,是阿望不知蘇小姐的身份,這才沖撞了她。”
說著,墨望的母親姚燕拽著兒子命令他喊人,“臭小子,還不趕緊跟你小嬸嬸認(rèn)錯!”
今天是墨望訂婚的日子,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打,還要向他不要了的未婚妻卑躬屈膝,屈辱直接從心底燒到腦門。
但當(dāng)他含恨的眼神對上墨禹洲冷冰冰的神色時,他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忙垂下腦袋甕聲甕氣地道歉道:
“小,小嬸嬸,對不起。”
“你說什么?”蘇眠無辜地眨巴著大眼睛,輕撩耳邊長發(fā),姿態(tài)優(yōu)雅。
姚燕咬著牙朝墨望腦袋拍了一巴掌,低斥道:“大點聲。”
墨望死死垂著腦袋,余光盯著面前蘇眠鑲鉆的鞋尖,眼里全是恨意和屈辱。
他閉了閉眼,認(rèn)命般地大聲說道:
“小嬸嬸,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小侄吧!”
蘇眠掩唇呵呵笑了起來,眼底卻是一片蒼涼與感慨。
她想起那天被蘇家趕出家門后,墨望得知消息第一時間趕來跟她撇清關(guān)系時說的話。
“蘇眠,怪不得我看你這么討厭,原來不是蘇家的女兒,也不知道你是哪個螻蟻的產(chǎn)物,以后可千萬別來沾我邊啊,晦氣!”
如今,她這個不知名螻蟻的產(chǎn)物,卻公然站在他的面前,受他的晚輩禮。
她當(dāng)然知道這一切都源于身邊的男人,是他給了她這一切。
而除卻他,她只是一個身份不明無依無靠的孤女。
身份地位,是這個世道能不能站直說話的根本。
蘇眠有種兔死狐悲的傷感,沒了看戲的心情,晃了晃墨禹洲的手臂輕聲道:
“我們回吧,我累了�!�
“好�!蹦碇薮鬼骋娝鄣椎膽脩弥兆∷氖譁芈晳�(yīng)好。
從沒有見過大公子這么和顏悅色的眾人不約而同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他們默默注視著蘇眠的眼神里,全是權(quán)衡利弊的探究和打算。
剛走幾步,身后傳來蔣麗華諾諾的聲音。
“眠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