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以身試藥

    這讓他們更加確信，山洞與瘟疫之間有不可分割的聯(lián)系。

    宋云纓不禁往獨孤羽身邊靠了靠：“他們很多人嗎？”

    “至少七八個�！�

    宋云纓認(rèn)真地問：“那你打得過嗎？”

    獨孤羽無比耿直：“不帶你可以，帶上你另說�！�

    “……”

    敢情她成拖油瓶了。

    明明是他學(xué)藝不精，沒修得萬夫不當(dāng)之勇，反倒怪她拖后腿。

    令人惱火。

    刀雀聞言立刻拔刀護(hù)在宋云纓身邊：“主子放心，有奴婢在，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宋云纓抓緊救命稻草，“刀雀，你真帥！”

    幾人繼續(xù)深入洞穴，發(fā)現(xiàn)了一個水潭。

    水潭表面漂浮著一些奇怪的物質(zhì)，白色的雪片狀，薄薄的一層飄著。

    宋云纓捻起一小片，指尖搓碎聞了聞：“果然是瓊花。”

    “瓊花？”獨孤羽沒聽說過：“那是什么？”

    宋云纓點頭：“就是種比天花還要厲害的疫病。”

    上一世，南召大軍被大巽所圍，眼見要全軍覆沒。

    偏偏那時，大巽軍營瘟疫橫行，不得不退兵。

    后來才得知，是南召派細(xì)作在軍營撒布一種叫瓊花的瘟毒。

    這種毒是南召特有，傳播性極強(qiáng)。取自瓊鳥糞便，因此得名。瓊鳥喜陰，常與蝙蝠同穴，想要制毒，就要深入洞穴取其糞便。

    前世，是宋云纓在軍營研制時疫藥方，拯救了成千上萬的玄甲軍將士。

    也救了身為玄甲軍統(tǒng)帥的獨孤侃。

    否則，他治軍不嚴(yán)，讓大巽到手的勝利化為烏有，別說是太子之位，只怕連大將軍的位置都保不住。

    找出了病因，心里的一塊石頭落地。

    她拉著獨孤羽說：“殿下，咱們這就回營地！”

    “你有法子？”

    “當(dāng)然�！彼卧评t想，既然又是瓊花，那就好辦了。

    夜幕降臨，宋云纓在帳篷里點起油燈，她一邊翻看醫(yī)書典籍，一邊配制瘟疫藥方。

    同行的醫(yī)官對宋云纓的藥方表示質(zhì)疑。

    一說：“此方用藥太過大膽，走得是以毒攻毒的路子，下官不敢茍同�！�

    另一說：“病人本就體虛，若服下虎狼之藥，虛不受補(bǔ)，只怕會死得更快。”

    前世就是這個藥方拯救了百萬大軍。

    出不了錯。

    可當(dāng)下的困難是怎么說服眾人接受這是治病良方。

    “自古奇病出奇方，大人謹(jǐn)慎我明白，可眼下的狀況，咱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宋云纓只能力排眾議，先熬出了第一幅藥。

    醫(yī)官只能道：“既然皇子妃執(zhí)意如此，可選幾個人，先行試藥�！�

    宋云纓點頭同意，她知道沒有十足的把握，試藥是很有必要的。

    瘟疫不能拖，時間越久，只會蔓延的越廣。

    “刀雀，去找一兩個病人來�！�

    “是�！�

    但宋云纓低估了病人的求生欲。

    怕死，是人的天性。

    沒有誰想站出來，喝第一碗藥。

    大家都想好死不如賴活著，等有人試了藥，再治病也不晚。

    “我來�！�

    獨孤羽踱步上前。

    他的舉動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

    “殿下，您……”

    宋云纓知道獨孤羽這樣做是為了穩(wěn)定軍心、爭取時間，最重要的也是為了給她信心。

    獨孤羽身份高貴，又感染的瘟疫，有他出面試藥，最有說服力。

    宋云纓欲言又止。

    獨孤羽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不可！”朱鳴塵率先反對，“殿下萬金之軀，怎能以身試藥？未免太過兒戲！”

    醫(yī)官們也紛紛跪下進(jìn)諫：“殿下萬萬不可啊，請三思�！�

    九皇子一旦有個閃失，依照皇上的性子，別說烏紗帽不保，恐怕要將他們這批庸醫(yī)殺個干凈。

    獨孤羽瞥了一眼，鄙夷道：“說試藥的是你們，說不試的還是你們。嘴上掛著黎民蒼生，膽子怎么連雞都不如�！�

    醫(yī)官們屈膝磕頭，不敢進(jìn)言。

    “我也來！”

    這時小石頭也從人群中站出來。

    “姐姐，我不怕吃你的藥�！�

    宋云纓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

    獨孤侃卻跳出來，呵斥小石頭：“哪兒來的野種胡鬧，給我拖下去！”

    宋云纓擋在前面，義正言辭道：“他不是野種，他是我的病人�！�

    小石頭瘦弱的身體，此時卻格外筆挺，“姐姐是要救人，你們?yōu)槭裁醋柚顾�？�?br />
    獨孤侃當(dāng)然不希望小石頭出來攪局。

    他最希望的局面，就是獨孤羽以身試藥，一旦獨孤羽毒發(fā)身亡，那他就少了一個奪嫡的勁敵。

    可他那點心思，在獨孤羽眼里根本不夠看。

    “我信你。”獨孤羽對宋云纓說。

    他端起藥碗，一飲而盡，然后對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小石頭也緊跟著喝了藥。

    獨孤羽轉(zhuǎn)身回了大帳，他端坐著，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藥效發(fā)作。

    先是高燒。

    隨后嘔吐，獨孤羽險些將膽汁吐了出來。

    手腳不自覺地抽搐，鉆心的痛深入骨髓。

    宋云纓心疼地替他擦拭著：“殿下，對不起�！�

    他也只是淺淺一笑，“大老遠(yuǎn)把你喊來，吃這些苦，是我過意不去�！�

    其他人都焦灼的守在賬外，生怕九殿下有半點閃失。

    時間一點點流逝，帳篷內(nèi)靜得幾乎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

    翌日凌晨，獨孤羽的病情終于有所緩解。

    體熱褪去，呼吸漸漸平緩，四肢也用得上力氣，不再如鯁在喉。

    有太醫(yī)把了脈驚嘆道：“太好了，是要起了效果，瘟疫有救了！”

    獨孤羽起身對副官說道：“傳令下去，即刻按照藥方煎藥，不得有誤�！�

    “是！”

    經(jīng)歷灰暗時刻的人們，終于看到了一絲曙光。

    宋云纓也沒有停下，她繼續(xù)調(diào)整藥方，以適應(yīng)不同病情的患者。

    她忙碌的身影在營地穿梭，似乎給這片苦難之地帶來一線希望。

    不斷的有好消息傳來。

    先是小石頭病情緩解，能主動飲水、用飯。

    再是被隔離的病人逐漸退燒。

    ……

    在大家不懈努力下，瘟疫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得到控制。

    宋云纓的名聲因此迅速傳開，人們都稱她為“神醫(yī)娘娘”。

    獨孤羽覺得：“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抓到投毒之人，以防他們再次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