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該拿女子清譽(yù)開玩笑
云初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家世子,自從南下回來,世子就神神叨叨的,說是每晚都做同一個夢。
云初問世子,夢到什么,世子卻不肯說,只是讓他出去。
日日春夢這種事情,陸君硯為何要講?他向來不近女色,也不知為何最近總是夢到這些,夢里的女子容貌姣好,嬌聲婉轉(zhuǎn)眼含淚意。
陸君硯原以為,這只是個夢,卻沒想到那日在澄縣,看到了江知念的身影。
他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還是云初提醒他,江知念是禮部尚書之女,是皇后屬意的未來太子妃。
方才遠(yuǎn)遠(yuǎn)地,他就認(rèn)出江知念,世上真有這樣一個人,本來已經(jīng)讓他意想不到了,直到看到江知念一閃而過的驚慌失措。
陸君硯敢肯定,她也認(rèn)出了自己。
難道她也在做這個夢?
……
紅豆一邊帶路,一邊道,“這位是榮安侯府的世子,更是當(dāng)今圣上的義子,世子有眼疾,兩位姑娘見著可要避讓著些�!�
“是�!�
到了未央宮,皇后一見到江知念就笑盈盈的。
江知念不卑不亢,倒是江若蓁顯得與皇后熟絡(luò)一點(diǎn)。
皇后看出來,江若蓁性子活潑,難怪懷安會喜歡江若蓁一些,不過論才識,還得是江知念,她親自挑選的太子妃,肯定是不會錯的。
其它鶯啊燕的,養(yǎng)在東宮當(dāng)個寵物,并無大礙。
接著,皇后就問起兩個人想要的恩典,江知念說做善事的是江若蓁,并非自己,自然不能要這個恩典。
皇后拗不過她,又把目光移到了江若蓁身上。
江若蓁還是堅持在榮安侯府的話,做善事是應(yīng)該的,不需要回報。
江知念唇角帶笑,意味不明,看來比起江若祁,江若蓁還是更愛自己,更愛護(hù)自己的名聲呀。
最后皇后賞賜了兩人一些東西作罷,恰好太子沈懷安來給皇后請安,“太子,你來得正好,今日兩位江姑娘入宮,你帶她們?nèi)ヂ涿穲@轉(zhuǎn)轉(zhuǎn)吧。”
紅豆在一旁補(bǔ)充,“這幾日梅花開得正好,二位姑娘正好剪幾支回府�!�
沈懷安皺眉,本想拒絕這無聊的差事,側(cè)頭見到一旁站著的江若蓁,她歪了歪腦袋,朝著他抿唇一笑。
想到在澄縣時,那個靈動的身影,沈懷安聽話地應(yīng)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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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沈懷安走在前面,江若蓁緊緊跟在太子后面,只剩江知念一人落了一截。
“殿下上次說,等回了京城就教臣女騎馬,結(jié)果回來之后,便見不到殿下的人影�!�
“這些天課業(yè)緊,等開了春,孤一定教你�!鄙驊寻惨贿呎f著,一邊瞥向身后的江知念。
在他面前,江知念還敢心不在焉?沈懷安頓時生出一絲挫敗感,京城之人不是說江知念為了嫁給他不擇手段嗎?
如今他就在江知念面前,她怎么如此無動于衷?亦或是故作沉穩(wěn)?
沈懷安便不想如她愿,故意道�!敖�,你又不是第一次入宮,落梅園就不必去了吧�!�
他等著江知念求自己。
江知念停下腳步,看向沈懷安與江若蓁,江若蓁也有些疑惑不解,方才還好好的,怎么好像太子突然生氣了?
誰知,江知念只是淡淡看了看兩人,就頷首欠身,“殿下說得是,那臣女先退下。”
原本她就不想再和太子扯上關(guān)系,沈懷安這話正中她的下懷。
沈懷安冷哼一聲,帶著江若蓁就走,江知念也不再跟上,她不是第一次入宮,輕車熟路地原路返回。
她走著走著,長廊盡頭忽然出現(xiàn)一個身影,正是那位有眼疾的世子。
江知念停下腳步,細(xì)長的脖頸僵直,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后,她想,自己離這人這么遠(yuǎn),他又有眼疾,他定是不會知道遇見了自己。
何況,自己與此人的糾纏,已經(jīng)是上一世的事情,這一世什么也沒發(fā)生。
何必自己嚇自己?
江知念趁他不察,轉(zhuǎn)身就要走,身后卻響起了一道聲音,“是方才遇到的江姑娘,江姑娘!”
云初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這下江知念不得不停下來,等到二人走到面前時,才欠身行禮。
“臣女見過世子�!�
“確實見過�!标懢幩朴猩钜狻�
江知念被這話激得沒來由的一慌,她想找個借口趕緊離開,陸君硯先開口了,“云初,你退下吧,我有話同江姑娘說�!�
江知念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聲音都在發(fā)顫,“臣女與世子不曾相識,恕臣女無禮,先走了。”
轉(zhuǎn)身時,陸君硯溫?zé)嵊辛Φ拇笫謪s一把攥住了江知念,“江姑娘,當(dāng)真不認(rèn)識我?”
江知念嚇得趕緊甩開陸君硯的手,回過頭強(qiáng)裝鎮(zhèn)定,“自然�!�
“江姑娘不認(rèn)識我,我認(rèn)識江姑娘……”陸君硯眼眸睨著她,暗潮洶涌,有那么一刻,江知念甚至覺得他是看的見的。
陸君硯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聲,“你的肚兜上,可是繡著海棠和你的小字?”
上一世的記憶如潮水涌來,內(nèi)室中的種種,是她最不愿回憶之事,她的胸口起起伏伏,眼中蓄滿了眼淚,在掉落下來的一瞬間——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江知念冷聲道,“世子,縱使你身份貴重,也不該拿女子清譽(yù)開玩笑,請你自重!”
說完,江知念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君硯的舌尖頂了頂嘴角,清俊的臉龐上火辣辣的疼,這一巴掌他挨得著實不冤,沒有人一上來就這樣說話的?
比流氓還流氓。
他是為了試探出江知念到底認(rèn)不認(rèn)識自己,或者說,他們倆在做同一個夢。
看樣子,好像,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