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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這不是黑店

    顧懷薇在倉庫翻箱倒柜，找到一個廢舊的小推車，上面覆蓋著厚厚的灰塵，似乎是很久沒有使用過。

    打盆溫水，顧懷薇用抹布把推車擦干凈。

    拉著車，前往沐靈汐家中。

    沐靈汐出租屋本來就小。

    顧懷薇進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桶裝水和氧氣瓶放的到處都是。

    戰(zhàn)利品超豐富。

    連床上都擺了幾桶水，完全沒有下腳的地方。

    “礦泉水是五公斤一桶，每桶八塊錢，這次買了兩百桶，花費一千六百元。

    因為是師傅幫忙搬進來的，給了四百的搬運費，總共花費兩千元。

    五升的氧氣瓶，不含供氣閥，兩千一個，我覺得有點貴，就買了二十個，花費四萬。

    如果你需要供氣閥的話，我可以再去還價，他報價一千二，如果我們買的多，一千塊錢應該是可以的�！�

    沐靈汐把每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幫顧懷薇節(jié)省了許多時間。

    簡直就是小天使。

    顧懷薇踮起腳尖，踩著為數(shù)不多的縫隙，走到沐靈汐身邊，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一直緊繃的那根弦松下來：“親愛的，你幫了我大忙�！�

    沐靈汐用臉頰蹭了蹭顧懷薇的發(fā)頂：“小忙而已，我現(xiàn)在沒錢，還能沒有時間嗎？”

    顧懷薇則是苦哈哈地想，她現(xiàn)在是既沒有錢，又沒有時間。

    現(xiàn)實世界被追債的人攆，異世界還被奇怪的人盯上了。

    真慘。

    只有沐靈汐這里，才可以寬慰一下她受傷的小心靈。

    沐靈汐把剩下的六萬塊錢轉給顧懷薇。

    顧懷薇堅決只收下五萬。

    兩人誰也不聽誰的。

    顧懷薇只好摟著沐靈汐的肩膀，指著滿屋的礦泉水，問道：“你知道這些是什么嗎？猜對了獎勵一萬。”

    沐靈汐為了不收錢，睜著眼睛說瞎話：“尿�！�

    顧懷薇唇角上翹，欣慰地說：“恭喜你，答對了！這是能變成黃金的水，簡稱黃金水。”

    黃金水，又是尿的別稱。

    “啊啊啊你賴皮！不帶這樣混淆概念的�！便屐`汐開始鬧騰，她騎在顧懷薇身上，胡亂揉她的頭發(fā)。

    “哎呀，我的發(fā)型！”顧懷薇原本順直的頭發(fā)被揉的像雞窩，她也不甘示弱，伸出兩只手，在沐靈汐的腦袋上亂抓。

    兩個人吱哇亂叫，惹的隔壁發(fā)飆敲墻。

    她們趕緊住手，面面相覷，然后看著對方的爆炸頭，笑著往后躺在床上。

    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顧懷薇伸出五指，遮擋住屋頂?shù)臒艄狻?br />
    只要指縫并攏，就可以將拉成絲的光線夾斷。

    她喜歡這樣做，就仿佛光明掌控在她的手掌心。

    顧懷薇的聲音很輕：“靈汐，就一萬塊錢，是我欠你的，你就收下吧。

    相信我，錢的問題要不了多久就會解決�！�

    無論是姐姐，還是沐靈汐，在有能力的時候，都照顧著她。

    現(xiàn)在，顧懷薇想反過來，幫助她們。

    沐靈汐側過頭問道：“你會變得和長歌姐一樣厲害嗎？”

    “不，我會把生意做得比姐姐還要大�！鳖檻艳蹦抗鈭远�，隱隱有興奮之色。

    沐靈汐握拳，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屋頂?shù)臒簦骸拔蚁嘈拍�。�?br />
    第二天凌晨，天剛蒙蒙亮，顧懷薇租了一輛面包車，把那些礦泉水和氧氣瓶運到賓館里。

    因為其他人無法從員工通道進入賓館，顧懷薇只能讓搬運師傅把貨卸在巷子里。

    等到他們離開后，顧懷薇靠小推車，一點一點，把那堆東西拉進員工休息室。

    賓館開門的時候，林蛇卡點到達。

    臉上比之前多了一點血色。

    顧懷薇沒問林蛇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就像他從來不問顧懷薇，員工通道的另一邊有什么。

    新的一天，新工作。

    “林蛇，今天麻煩你出趟遠門，把這些宣傳單貼在人多的地方。”

    顧懷薇藍色工作服扣子扣到頂端，只露出的半截潔白的脖頸，黑發(fā)垂落在耳旁，有著微微卷曲的弧度。

    林蛇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脖子，像是昨晚被風沙傷了喉嚨，啞著嗓子：“好�！�

    顧懷薇把早晨新打印的宣傳單拿出來：“有時間再把宣傳單改一個版本，要突出我們這家店的正規(guī)，加上「這不是黑店」幾個字兒�！�

    清晨，輻射后帶著金屬光澤的光線穿透玻璃，落在她專注的臉上，她的四周圍繞著肉眼幾乎看不見的淡淡光圈，將那些生銹的金屬色澤，隔絕在外。

    她身上正在向外散發(fā)著極為誘人的味道，但她自己不知道。

    “嘶嘶嘶——”

    短促、夾雜著不滿和攻擊欲望的聲音，像是某種冷血動物。

    “什么怪聲音？”

    顧懷薇捕捉到怪異的聲音，猛然抬頭，目光銳利，看向聲音發(fā)出的方向。

    聲音很低，但她聽見了！

    絕對不是幻覺！

    林蛇手從她那里接過宣傳單，見顧懷薇在看自己，用宣傳海報擋住差點沒忍住的嘴巴：“我沒聽見�！�

    剛才是不是林蛇在惡作劇？

    顧懷薇深表懷疑。

    “林蛇，你是不是對我的工作安排不滿意？”

    “很滿意�！绷稚叽鬼�，做好工具人的本��。

    顧懷薇倒是真心的，她想起姐姐以前對待員工，也是集思廣益，聽取各方建議。

    于是，她柔聲道：“沒關系，有意見可以提，雖然老板讓你聽我的，但我們是平等的同事關系，你的意見對賓館也很重要�！�

    林蛇墨綠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似乎處在放空的狀態(tài)中。

    他就這樣盯著顧懷薇看。

    一秒、兩秒……

    看得顧懷薇頭皮發(fā)麻，渾身不自在。

    揉了揉胳膊上凸起來的雞皮疙瘩：“算了，你想到的話隨時和我說，現(xiàn)在，快點去干活啦�！�

    雖然怪力亂神不可取，但顧懷薇懷疑林蛇是大蛇成精。

    下次要搞點殺蟲藥回來噴噴。

    交代完工作。

    趁著林蛇出門，顧懷薇坐電梯前往三樓。

    今天是和肖宥齊約定好交易的時間。

    肖宥齊已經泡好熱茶，等待顧懷薇。

    當房門被敲響，肖宥齊第一時間起身。

    終于來了。

    這幾天，肖宥齊一直等待著這一刻。

    他根本就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冷靜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