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心臟因為丹增南嘉的話而豁開一個口子。

    沒想到在他心里，我們的感情如此見不得人。更沒想到他連問都不問一聲，就直接認(rèn)定一切都是我做的。

    我啞著嗓子解釋："如果我真的像你說的那么無恥，也就不會留在這里受這七年苦。"

    此時，白瑪腳步輕快地從丹增南嘉的禪房里跑出來，眨巴著清澈的眼睛湊到我面前："鏡黎姐，你就跟南嘉低個頭，不要再跟他置氣了嘛。"

    "南嘉是靈童轉(zhuǎn)世，三歲入大佛寺跟大喇嘛認(rèn)字學(xué)佛法。他在大佛寺跪了二十年的佛，自己也成了世人心中的佛。南嘉代表的早就不是他自己，而是大佛寺和整個佛教。"

    白瑪一字一句把莫須有的罪名釘死在我身上："相信只要你跟南嘉認(rèn)個錯，他會原諒你的私心和任性的。"

    而最令我心碎的，是丹增南嘉寡情和冷意回答："不會，我永遠(yuǎn)不會原諒。"

    熱鬧的大佛節(jié)上，大殿里透出驚人的火光。但是丹增南嘉的念經(jīng)聲沒停，透著令人心驚的決絕。

    我在嗆人的濃煙中跪著求他："南嘉，我找到證據(jù)自證清白了。你不要跟我賭氣，我們先出去再說好不好?"

    丹增南嘉眼皮都沒抬一下："不管是誰做的都不重要了，歸根結(jié)底是我們種錯了因。從七年前初見那天起就錯了，我們不應(yīng)該放縱感情相愛。"

    我一個愣神被燒塌的房梁就重重砸倒，丹增南嘉打坐的姿勢依舊紋絲不動："葉鏡黎，我這輩子最后悔就是遇見你。只要能洗清你帶給我的屈辱，我甘愿以身殉法墮入煉獄。"

    雙雙被燒死后，我們重生回到一面定情的初見之日，然后默契地選擇了不再相見。

    五年前離開大佛寺的那天，我對著佛祖許下了一個愿望。今天由于因緣際會回到這里，我自然該來還個愿。

    我舉著香繞過丹增南嘉，畢恭畢敬地對著佛像微微躬身。

    身后卻傳來他輕蔑的嗤笑："五年了，你還是這么會裝模作樣。但這一世無論你怎么費(fèi)盡心思，我都不會再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