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竹馬男友誤拿強力膠水滴入我眼中。
我從此雙目失明。
為了彌補我,秦墨舉辦最夢幻的世紀(jì)婚禮,酒席邀請全城人連擺三天三夜。
我成了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這么帥的首富老公,讓我瞎了也愿意!"
這晚,我摸索著起夜,偷聽到秦墨跟秘書的對話。
"秦總,您好端端娶個瞎子做老婆什么?"
只聽他薄唇輕啟,"瞎子又如何?"
"既然我被世俗倫理束縛,不能娶妙妙。倒不如就娶個永遠聽話的。"
"妙妙喜歡刺激,沐云瑤如果不瞎,我們白天怎么在家里盡情放縱?"
心在那一刻死去,我的世界從此再無光明。
01
秦墨冷冷的聲音響起。
"明天體檢的時候,讓醫(yī)生順便給她打流產(chǎn)針。"
秘書神色復(fù)雜,"可夫人已經(jīng)流產(chǎn)七次了,再來一次,我怕她以后都不能再懷孕了。"
"她不能生小孩關(guān)我什么事?"
那劍眉緊蹙,"過段時間,我會把和妙妙的兒子接過來給她領(lǐng)養(yǎng)。"
秘書聽了臉色有些遲疑,"秦總,你和凌小姐的孩子......健康沒問題嗎?"
"妙妙不是我親妹妹,但她和我的孩子還是有畸形風(fēng)險。"
秦墨面色晦暗陰沉,不耐煩地松了松領(lǐng)帶。
"六年前我花了幾個億,在挪威建立醫(yī)療基地。"
"在那里我打了999次針,就是為了篩選正常的胚胎。"
往日冷冽如寒川的聲音,此刻滿含柔情。
"每一針都刺入脊椎,但想到能和她有個可愛、健康的寶寶,一切痛苦都值得。"
秘書沒再說話,不知在想什么。
或許,有那么幾秒是對我的同情。
秦墨沉默片刻,那聲音低沉而堅定。
"我對妙妙發(fā)過誓,這輩子只會有她的孩子。至于沐云瑤,我會用一生的陪伴向她贖罪。"
門外,我身子晃了晃,差點站立不穩(wěn)。
我曾經(jīng)未婚懷孕七次,以此7次逼婚竹馬男友,都以失敗告終。
當(dāng)我雙目失明后,他又風(fēng)光迎娶我,裝深情給全京城的人看。
如今,所有女人皆羨慕我,恨不得瞎的是她們。
不想繼續(xù)聽下去,我慢慢摸黑回到房間。
沒過多久,秦墨輕手輕腳地上了床,為了不弄醒我,那動作極其輕柔。
我抖了抖身體。
秦墨以為我深陷夢魘,在我耳畔低語。
"乖乖,老公在這兒,別怕。"
他的懷抱滾燙似火,卻怎么都捂不熱我心里的寒冷。
次日清晨,秦墨輕柔地攙扶著我來到醫(yī)院。
他身姿挺拔如松,一米八八的男人將我護在懷里,仿佛我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在無盡的黑暗里,突然我的手臂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一小股不易察覺的液體被注入身體中。
我皺起眉頭,正想開口。
卻聽見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
"阿瑤,剛剛有只蚊子在咬你,我為你揉一揉就不癢了。"
既然孩子的爸爸不愿接受它,那么它也沒有出生的必要。
從醫(yī)院回來后,我便覺得小腹絞痛。
去了趟衛(wèi)生間,十根手指沾滿鮮血,一個不成形的胎兒從我體內(nèi)排出。
在黑暗中,我看不到秦墨的表情。
只聽他寒聲道,"一定是給你體檢的醫(yī)生對你做了什么,我現(xiàn)在立刻帶你去醫(yī)院!"
被他攔腰抱起,輕輕放置在床上。
我虛弱的開口,擺了擺手。
"不用了,我之前流產(chǎn)太多次,你不要為難醫(yī)生。"
他雙手捧著那個胎兒,"阿瑤,我們給它取名叫秦天佑好不好。"
"希望它在天上過得安好。"
聲音顫抖,秦墨的淚水滴落在我手臂上。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這是第一次,他給我們的孩子取名字。
而之前那7個孩子,無名無姓的死掉了。
秦天佑,恐怕是我最后一個寶寶。
次日,他用紅布包裹著孩子的尸體。
一步一拜,從山腳磕頭到山頂?shù)乃聫R,只為讓高僧為我們的孩子超度祈福。
數(shù)萬道臺階,每一道都沾染了絲絲血跡。
待他回來后,我為他額頭的傷口涂抹藥膏。
淡淡開口,"你這道疤肯定會留下痕跡。"
"孩子已經(jīng)走了,又何必呢?..."
秦墨將我扯進他的懷里。
那一吻落在我的額頭,"只要是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阿瑤,我們以后可以不要孩子,這輩子我會把你當(dāng)做女兒來寵。"
02
雙眼失明后,所有人聯(lián)系我只能通過打電話。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我不小心碰倒桌上的水杯。
水流一地,慌亂中踩到水漬摔倒在地上。
曾經(jīng)最熟悉的臥室,在我眼里皆是陌生的黑暗。
艱難地朝著聲音的方向爬去,接起爸爸的電話:
"瑤瑤,我給你找了醫(yī)生,他看了你的情況說你肯定有的治。"
"你什么時候有空?手術(shù)很快能完成。"
爸爸花了一天時間找到的醫(yī)生,便篤定我的眼睛有救。
而我老公花重金從全國各地請來的醫(yī)療團隊,對著我的眼睛直搖頭。
每個人都說,"沐小姐,您的視網(wǎng)膜被膠水破壞無法醫(yī)治,很抱歉,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秦墨為了他妹妹的床上幸福,真是煞費苦心。
我與他青梅竹馬20余載,竟比不上凌妙妙的半根手指頭。
凌妙妙父親去世的那天。
他屈膝跪地,緊握著我的手,目光灼灼。
"阿瑤,我向大伯發(fā)過誓,要照顧好妹妹。"
這是他人生第1次求我,我于心不忍,這才同意讓凌妙妙住進家中。
誰知道,后來,他竟把妹妹照顧到了床上......
放下爸爸打來的電話,我在房間里獨自呆了很久。
這晚,老公回來的特別早。
秦墨走進房間,慢條斯理脫大衣、西裝、手表。
他俯身向我侵來,牽引著我的手,放到線條分明的腹肌上緩緩摩挲。
"阿瑤,你說喜歡有腹肌的男人,我專門為你鍛煉半年。"
秦墨埋在我的胸口,熾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處。
"這段時間你在養(yǎng)身體,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親熱......"
我沒有反抗,像平常那樣乖乖地順從他。
等到一切安靜下來后,秦墨用熱毛巾替我擦拭身體。
"阿瑤,你以后都看不見了,不如我們?nèi)ヮI(lǐng)養(yǎng)個孩子吧?"
那只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fā)。
"長大了他能給你養(yǎng)老,照顧你。"
說完,秦墨微微側(cè)身,將我擁進懷中。
"不然等我變成老頭子,你肯定會嫌棄我。"
今晚這一切,原來,是為了這個嗎?
我便順了他的意。
平靜地回復(fù),"好啊,最好是個男孩。"
秦墨緊緊箍住我的雙手,將我抵在床頭,無數(shù)個吻落下。
"阿瑤,我愛你,只愛你。"
03
次日清晨,秦墨把我從被窩里輕柔地抱出來。
開車三個小時,來到這所孤兒院。
他牽著我的手慢慢走進室內(nèi),柔聲道。
"阿瑤,我知道你看不見,老師會帶六個孩子過來,讓你摸摸他們。"
那個女老師在旁邊附和。
"我們提前為秦夫人選好合適的人選,都是聽話又聰明的男孩。"
秦墨引導(dǎo)著我伸手在幾個小孩臉上摸索。
他微微俯身,在我耳邊低語。
"怎么樣,你更喜歡哪個孩子?"
在黑暗中,我隨手指了一個方向。
"不挑了就這個吧。"
其實,我哪里有什么選擇?
我是雙目失明,但同時放大了我對觸覺的感知。
秦墨所謂的這六個孩子,五官摸起來都是一樣的——
這十分鐘里,只有他的親生兒子在這里,反復(fù)走上前讓我觸摸。
我心中冷笑,沒有當(dāng)眾戳穿。
雖看不見秦墨的表情,不用想一定非常高興,他抱著孩子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圈。
那個小孩脆生生的喊了幾聲,"爸爸,我們現(xiàn)在回家嗎?"
聞言,我皺了皺眉,疑惑開口。
"這孩子怎么剛被認(rèn)養(yǎng),就愿意叫你爸爸?"
秦墨沉默數(shù)秒,隨后啟唇道。
"他這是開心遇到我們這么好的家庭。"
秦墨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
"阿瑤,你眼睛看不見,但以后就有一個兒子給你養(yǎng)老了。"
"我會撥五千萬為你成立基金,讓你這輩子幸福無憂。"
他字字句句都是為了我。
可我明白,今天這一切不過是一出戲。
所有人都在騙我這個可憐的瞎子。
我自以為的真愛,全是假的。
秦墨帶著孩子去辦理手續(xù),讓我坐在椅子上等待。
他們的腳步越來越遠。
此刻,四周無人,安靜的只能聽到我的呼吸。
從兜里摸索出手機,撥通緊急聯(lián)系人。
"爸,再過幾天為我準(zhǔn)備手術(shù)。"
04
這個男孩子被取名叫做洋洋。
洋洋被帶回家后,好奇地在家里四處逛著。
這時,他停下腳步,指著為秦天佑設(shè)置的靈位。
"爸爸,這個是什么呀?"
只聽秦墨低沉沙啞地開口。
"那是我之前離世的小孩。"
洋洋嚇得捂住了眼睛,從指縫間偷偷瞄了一眼,帶著哭腔說道。
"這塊東西看著黑黑的,好可怕呀!"
那雙小手緊緊抓住秦墨的衣角,"爸爸,可不可以把它挪走,不然我晚上會做噩夢的。"
秦墨蹲下身子,與他平視,溫柔開口。
"可以啊,反正,我們家里已經(jīng)有你這么帥氣的小王子了。"
這一切被還沒進客廳的我納入耳中。
攙扶著我的傭人,雙手顫抖,不忍地開口。
"秦先生也太過分了,明明您和他的孩子去世還不滿一個月......."
客廳里傳來他和陽陽玩鬧的聲音。
那歡快的笑聲和嬉戲的呼喊,于我聽來如墜冰窖。
緩緩低下頭,一滴淚無聲地落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再抬頭,聽到嬌滴滴的女聲。
"嫂子回來了,我來扶你進房吧。"
凌妙妙走到我身邊,她揮手讓傭人退下。
她慢慢帶著我坐在臥室里的沙發(fā)上。
沒有立刻離開,只聽她朱唇輕啟。
"嫂子,我哥那天上你的床,純粹是因為安全套用完了。"
"他又不舍得讓我吃藥,就只能找你這個老婆瀉火咯。"
突然,凌妙妙走到我面前,用手大力推了一把我的肩膀。
"怎么樣?他是不是比平常生猛多了?"
另一只手晃了晃手機。
"你一定沒試過被秦墨在床上服務(wù)的感覺吧。"
她湊近我的耳朵,宛如惡魔低語。
"那滋味,可銷魂了。"
只聽,那手機里傳來熟悉的男人聲音。誘惑聲聲輕喘,如利刀刺入我的心窩。
凌妙妙伸出手,像對待小狗那般拍了拍我的臉。
"真可憐,流產(chǎn)八次也生不下一個自己的孩子。"
"不像我一次就中了。你的老公可是為我去國外打了近一千針。"
話落,她笑了起來,笑聲在房間里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忽然,凌妙妙揚起唇,抓著我的手,往她臉上用力抽打了幾個巴掌。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便將桌上杯子里的水,快速往她自己身上倒去。
只見秦墨推開門,看到了被凌妙妙設(shè)計的這一切。
玻璃杯摔裂在地上,碎片飛濺,割破我的小腿。
"哥哥......嫂子說,我的出現(xiàn)擋住你們一家人幸福了。"
她吸了吸鼻子,嘴角微微下撇,那嬌滴滴的聲音里滿是委屈:
"如果真是這樣,妙妙現(xiàn)在就收拾行李......"
這話尚未落下,秦墨大步上前輕拍她的后背,不斷低聲哄著。
"妙妙,你別跟她這個瞎子計較。"
"只要我還在這個家里的一天,你就不會被她趕出去!"
我終于意識到了什么,試圖開口:
"老公,不是我……"
我一個瞎子,怎么可能這般精準(zhǔn)地找到她的位置?!
秦墨公主抱起凌妙妙離開,看也不看我,冷冷地扔下一句:
"明天是洋洋的生日,你不準(zhǔn)出門,在家里好好反省。"
05
秦墨把洋洋接回家的第二天定為他的生日,宴請了很多商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出門前,凌妙妙俯身望著我,俏皮地眨眨眼。
"我們會把生日蛋糕帶回來給你,嫂子你一個人家里要乖乖的哦。"
越想越可笑,我又怎會稀罕別人吃剩的蛋糕?
此刻,家中所有傭人都去了宴會廳招待賓客。
我明明是孩子名義上的母親,卻成了唯一缺席的人。
很快,爸爸安排的保鏢將我從家中帶走。
手術(shù)做得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后雙目便完全恢復(fù)。
就是這么簡單的病癥,被秦墨費盡心思掩蓋,讓我陷入黑暗半年之久。
手術(shù)完成后,心在那一刻徹底死去。
這樣的男人,凌妙妙想要,那我便不搶了。
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只想離開這里。
坐在國際機場的VIP候機室里,我接到了秦墨的電話。
"阿瑤,家里沒人照顧你,你要小心一點,不要磕碰到了。"
聲音溫柔如水,讓人沉淪。
"我回家后,會仔仔細細檢查你全身有沒有新的傷痕。"
電話對面聲音嘈雜,氣氛幸福歡快。
這時,空姐過來引領(lǐng)我辦理登機。
秦墨一怔,急忙開口:
"阿瑤,你在哪里?我怎么聽到其他人的聲音?"
將機票遞給空姐,冷冷回復(fù)。
"你聽錯了,我在看電視。"
"對了,替我祝你的兒子生日快樂。"
秦墨勾唇一笑,心情極好。
"阿瑤,是我們的兒子生日快樂。"
通話結(jié)束后,我掰斷手機卡,登上了飛往國外的航班。
飛機起飛的那瞬間,秦墨心臟沒由來一陣慌亂。
低聲吩咐管家,"你回家看看阿瑤,她一個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生日宴會正式開始,秦墨抱著他的兒子跟賓客聊天。
這時,手機瘋狂震動,傳來管家的驚恐聲音:
"秦總,夫人不在家,我看到監(jiān)控里她被十幾個黑衣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