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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爺爺滿是悲痛的低垂著頭。
孩子,對不住了。
我……對不住你們沈家。
我語調(diào)平淡的說:已經(jīng)過去了。
我爸媽遵從奶奶的遺愿,不會再追究了。
只要我們一家三口還在,努力奮斗把債務(wù)還清,坦坦蕩蕩做人,就算對得起沈家的門楣了!
但你對我們的傷害,我們不會寬恕。
爸爸和媽媽自從找到了溫爺爺設(shè)圈套的證據(jù)后,就接受了一切。
他們深知父母輩的恩怨情仇,作為局外人評不出真假對錯。
一個年邁的孤寡老人,我也無法痛恨下手。
就讓那些世俗名利隨風(fēng)散吧。
從記事起,奶奶就經(jīng)常教育我們,錢財都是身外之物,讓我們無論站得多高都要保住自己的本心。
也正是小時候,父母們都忙于公司的工作,我和溫思悅才常常碰面斗嘴,相互陪伴。
現(xiàn)在我和爸媽回歸現(xiàn)實,在地下室一個多星期的相處,比以往幾年在別墅團聚的時間還多。
溫爺爺站在落地窗前,緩緩平復(fù)了心情。
他慈愛的看著我,真誠請求:孩子,我想去看看你奶奶,你能帶我去她墓前祭拜嗎?
我無聲的點了點頭。
出門前,溫思悅緊緊跟著我,非纏著要一起去。
一路,她神色復(fù)雜,似有話想對我說。
下車后,我揚了揚眉:怎么了?
她紅著眼說:凌峰,對不起,剛剛我都聽到了。
你放心,無論何時,我都站你這邊。
不一會,我們就到達了目的地。
溫爺爺看著一片荒蕪的土地上,孤零零的矗立著一座墳包。
墓碑上的名字,讓他心碎一地。
他難以置信的質(zhì)問我:你們怎么把她葬到這?這和孤魂野鬼有什么區(qū)別?
我迎上他的目光:奶奶喜歡安靜,而且……那時候我們家沒有錢。
溫爺爺紅著眼,跪在墓前無盡的懺悔。
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是我害了她!
我不該為了爭那口氣,爭得什么都失去了。
溫思悅徑直說道:爺爺,收手吧!你不該讓沈家落魄到如此境地!
溫爺爺沒有回答她。
他擦干眼角的淚水,聲音哽咽:凌峰,我想去你家拜訪下你的父母。
我坐上車,報出了自家住址。
溫思悅聽到地下室的那刻,心疼的握住了我的手。
她輕聲對我說:凌峰,抱歉!真的很抱歉!
我慢慢回握住她,安慰道:這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不用太自責(zé)。
到了我們租住的大院。
角落里隨處可見的大耗子,嚇得溫思悅尖叫連連。
好不容易下到地下室。
溫思悅臉上的表情更震驚了。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口罩,隨手遞給她。
下面空氣不太好,你戴著吧。
溫思悅堅定的拒絕:我是去你家做客的,你能住的地方,我有什么好嫌棄的。
話雖如此,可她眼里的悲痛卻藏都藏不住。
溫爺爺借著要與我父母談事的理由,讓我?guī)厮紣偦乇芟隆?br />
由于我家很小,我只能把她帶到我的臥室。
溫思悅看著沒有窗戶的小通間里,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張床和一個如廁桶。
我有些尷尬的擋住如廁桶,顧左言他:這就是個臨時點,也就晚上睡個覺,白天都在你公司那擺攤,都挺好的。
溫思悅心疼的一把拽過我,和她并肩坐下。
凌峰,我們溫家讓你吃苦了。
我適時的和她保持距離,笑了笑:我好著呢!你瞎腦補什么!
空氣瞬時安靜。
溫思悅后知后覺的察覺到我們共處一室,她羞紅了臉。
我不動聲色的逗弄她:首富千金沒想到有一天會來地下室到此一游吧!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老大嗎?怎么到我房里這么斯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