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來自陌生人的聲援
鄧守業(yè)聽著身旁姑娘的話,大老爺們一個也跟著鼻頭一陣酸澀。
原本他還以為人家姑娘嫁給周家是享福的,沒想到他家是老弱病殘一窩。
不僅如此,竟然空手套白狼還讓人家姑娘貼錢嫁給他。
聽到這里時,他就氣得不行,胸口劇烈起伏。
直到他聽說這對狗男女還要生孩子給人家姑娘養(yǎng),火氣蹭蹭蹭往上竄,拳頭徹底硬了。
鄧守業(yè)一把揪住周宇揚的衣領(lǐng),把宣傳員的大嗓門發(fā)揮到極點,“你這瞎眼的,信不信我一拳過去,把你左眼球打右眼眶里去,你還是男人嗎?自個亂搞還讓人家姑娘給你養(yǎng)孩子,簡直就是個敗類!”
隨著他話音落下,大堂里有不少客人也氣憤地拿著魚骨頭和嚼不爛的菜葉往周宇揚和秦蓮心身上扔,“破鞋,禽獸,這兩人就該綁一起游街,太不是人!”
秦蓮心尖叫著護住臉,扯著周宇揚的褲腿尋求幫助,邊哭邊解釋,“不是的,我們只不過想生個孩子捐骨髓救他死去大哥的孩子而已,你們這樣沒善心會天打雷劈……”
原本許錦禾聽她說出救毛毛的事,還以為大伙兒會和村里那些個鄰居們一樣會道德綁架她。
哪曉得,這里的人全然不聽秦蓮心解釋,扔菜葉子扔得更起勁了。
“還救人?騙我們沒生過病,不知道捐骨髓是治白血病是吧?”
“告訴你,我就是醫(yī)生,別說以后你和你小叔生的孩子不一定能和你兒子配型成功,就算能配型成功,你們也不能這么干,婚姻忠誠懂不懂?實在不行你們倆就湊一對,別去禍害人家小姑娘!”
鄰桌一個短發(fā)英姿颯爽的大姐起身,掏出身上的醫(yī)生證件,就仗義直言。
說罷,那位大姐還大步走到她跟前抱了抱她,繼續(xù)大聲說道,“別怕妹子,就算他把結(jié)婚報告交上去,你們還沒領(lǐng)證,都不是夫妻,你是自由的,如果你有需要我有認識的律師可以幫你!”
“謝謝,謝謝!”
許錦禾不停地鞠著躬,熱淚盈眶。
她沒想到即便在這陌生的地方,還有這么多人愿意幫她。
周遭的同志們更是傳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附和聲,“對啊姑娘,別怕離不了婚,這種男人就該扔了,他們口口聲聲說救人,這不就是打著救人的幌子行不軌之事嗎?還天打雷劈,臉都不要了,居然說得那么理直氣壯……”
那一聲聲唾罵聲跟一根根釘子般扎到兩人臉上,秦蓮心早已面紅耳赤,捂著臉連哭都不敢哭,只能無助地拉著周宇揚褲子,就差把他褲子薅下來了,示意他快走。
可周宇揚哪里顧得上她,他一臉茫然地被鄧守業(yè)拽著衣領(lǐng),不明白這剛剛還對他和顏悅色的好兄弟怎么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對他惡語相向,還想揍他?
猛地,久遠的記憶再次攻擊他。
他想起當初鄧守業(yè)初見許錦禾時,那兩眼放光稱贊他好福氣的模樣,頓時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般想通了前因后果。
“姓鄧的,原來你早就惦記上我媳婦了,今天看見我們兩鬧掰你很激動是吧?”
周宇揚越說越激動,反手揪住鄧守業(yè)的衣領(lǐng),似乎找了了反擊的出口,咄咄逼人的氣勢似乎已經(jīng)抓到了他的小辮子。
許錦禾驚呆了,沒想到周宇揚會說出如此荒謬的猜測。
她一把推開正叫囂著揍人的周宇揚,力氣之大,竟將他推倒在地。
“周宇揚,你就痛快點趕緊還錢,我們退婚,”
“還有,這玉鐲也還你,以后我和你各生歡好,再也不要來打攪我!”
許錦禾說著便將裝玉鐲的盒子扔他身上,態(tài)度決絕且冷漠?
周宇揚整個人僵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抬眸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竟發(fā)覺眼前的女人跟平日里大相徑庭。
今天她甩了他巴掌,毫不顧忌他的臉面在城里曝出他和嫂子要生孩子的事,現(xiàn)在更是當眾細數(shù)他的樁樁件件,并無情地將他推倒在地。
這讓他意識到,原來她真的是想退婚。
就在剛剛來飯店前,他還自信滿滿他和許錦禾這么多年感情,無論他做得有多過分,她都不會生氣的。
現(xiàn)在她卻一臉堅定退婚,一副堅決要離開他的架勢?
瞬間他感到胸腔內(nèi)升騰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
但很快,他腦中回想起許錦禾這些年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模樣。
想起這些年她守在鄉(xiāng)下全都是為了他。
這么喜歡他的許錦禾怎么可能會不要他?
都是她在拿喬逼迫他辦酒席而已。
想到這些他逐漸心安下來。
周宇揚從地上爬起,當著眾人的面,從懷里掏出兩張紅紅的結(jié)婚證來,放在桌面上。
一瞬間,桌上那兩抹紅成了最刺眼的存在。
許錦禾看著那兩張結(jié)婚證上赫然寫著她和周宇揚的名字,猶如五雷轟頂。
她指著結(jié)婚證,眼圈都紅了,“你……你怎么可能拿到我的戶口本?這肯定是假的!”
周宇揚看著許錦禾,一副看耍脾氣孩子的神情,一臉嚴肅道:“錦禾,我們是娃娃親,你父母都同意的,戶口本當然是你爹拿給我的。”
說著,他環(huán)視一圈周圍還在不斷指責他的飯店客人,同樣學著鄧守業(yè)慷慨激昂的語氣誠懇說道,“同志們,你們別誤會,我和我老婆都結(jié)婚了,我沒說不給她辦酒席,只是現(xiàn)在家里真沒錢,因為你們不知道前段時間我那個岳父找我家借了兩百塊錢,后來我們家侄子病了又花了大把錢,所以我們才實在沒錢辦酒席的�!�
“至于那張借條,我也不想多說,其實是她看我把錢借給嫂子,她生氣才逼著我打的借條,不然她家父母都好吃懶做,她自己也是天天在村里閑著,你們說她哪有錢借我!”
見大家伙不信,周宇揚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袋,從里頭拿出一張借條攤開給眾人看,“這就是我岳父家打給我的借條,他們說收我們兩百塊嫁女兒,如果反悔就十倍償還給我!”
最后,他看向還一臉震驚的許錦禾,聲音無奈,“錦禾,你有錢賠一千塊錢嗎?”
說著他又將借條遞給鄧守業(yè)過目,一臉真誠道:“守業(yè),你可別被她騙了,她從小在村里是什么樣的,你不知道,她從小就好吃懶做,小時候她娘喊她去給她爹送飯,她卻不肯去,躺家里睡懶覺讓她妹妹去,結(jié)果害她妹妹失蹤十幾年,到現(xiàn)在都不知是死是活……”
一旁的許錦禾原本聽到許家人將她兩百塊賣給周家,如若退婚就必須歸還一千塊時,就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再聽到他把當初妹妹失蹤的事當眾說了出來,更是氣得胸腔內(nèi)氣血翻涌,全身劇烈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