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明明街
我和奶奶把小巷街的藥都發(fā)完了，怎么樣我厲不厲害？”，方圓圓傲嬌地看著顧曦說道。
顧曦驚喜地抱了抱方圓圓：“圓圓你真的是太棒了！”。
方圓圓笑得明媚：“小巷街有些人家本就有藥，此次患病的并不多”。
看來劉老頭之前有將藥散出去一些，那為什么不全部散出去呢？
顧曦猜測著或許他們因為是反抗團(tuán)，被監(jiān)視起來了？她晃了晃頭，還是別想了。
“曦曦，我跟你一起去送藥吧？”，方圓圓溫聲詢問。
顧曦?fù)u了搖頭：“藍(lán)林鈺我都沒讓他去，你和他都有家人，我和南哥不用擔(dān)心這些，再一個人多目標(biāo)大，容易暴露”。
方圓圓失落地點頭：“好吧，要是需要我，你一定得開口啊！”。
“那當(dāng)然，現(xiàn)在就有件事需要你，你幫我把這些米面都做了，看看能不能做些耐放的”。
方圓圓鄭重點頭：“好，這個交給我”。
顧曦和方圓圓說了一會話，再次抹黑了臉，隨后蹬著自行車回家取藥。
離開家路上碰巧遇到了來尋她的徐澤南，此時徐澤南臉上也帶著疲憊。
顧曦不敢問火葬場的后續(xù)，看徐澤南的表情就知道不會很好了。
“南哥，你吃飯了沒”，此時離圓圓家還不算遠(yuǎn)。
徐澤南嗡著聲音道：“在工頭那吃過了，走吧，盡快把藥分完”。
去明明街這一路依舊沒有遇到那些保安，顧曦心底疑惑重重。
“開門！搜查地”，顧曦兩人分散開，一家家搜查起來，遇到生病的就分發(fā)藥。
她此刻正在給一對老夫婦分發(fā)，老太太搖頭拒絕：“姑娘，我們就不用了，能不能拜托你去給后街211屋子的人送？”。
顧曦挑眉溫聲道：“您二老都呼吸不暢了，放心，我?guī)У乃幾銐颍粫腿ァ薄?br />
老太太還想說什么，被老大爺拍了拍手，老太太才安心吃了藥。
顧曦離開，順著門牌號找到了211，方才雖然并未多打探，但根據(jù)兩位老人的神情，這屋子里的人，情況怕是不太好。
她沒有敲門，熟練地找到了后門，走后門似乎是什么暗號一般，而且很多人家的后門都極為隱蔽，且一推就開。
顧曦推開了后門，一進(jìn)入就聞到了極為難聞的味道，隨后看見了木床上，蓋著被子，手臂包裹著紗布的中年男人。
男人此時奄奄一息，聽見有人開門，奮力動了動手指。
顧曦溫聲道：“大叔您別急，我先給您喂藥”。
她在屋子找了一圈，找到了燒水壺，里面還有溫水，看來還有人來照顧。
倒了杯水，給男人喂了藥：“大叔您等一下，我找下我朋友”。
男人眼底死寂很重，顧曦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他們都在艱難地活著。
顧曦悶頭尋找起徐澤南，徐澤南此時剛從一戶出來，與顧曦剛好碰了面。
見顧曦臉色郁悶，徐澤南沉默地跟著顧曦去了男人家，男人的情況也讓徐澤南震驚一瞬。
隨后他沉聲開口：“大叔，我?guī)湍闶帐耙幌�，最起碼舒服點”。
男人眼底滿是抗拒，包著紗布的手死死壓在被子上。
顧曦聲音有些焦急開口：“大叔，您別抗拒，您想想在乎您的人”。
顧曦不清楚這個男人還有沒有家人，但是看著他被照顧得很好，肯定有掛念。
男人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可惜轉(zhuǎn)瞬即逝，顧曦看懂了男人眼里的意味。
他在求死，他不想拖累在乎的人，顧曦哽咽地開口：“大叔，愛你的人會難過”。
男人閉了閉眼，隨后抬起了手，徐澤南輕輕掀開了被子，臭氣熏天，可兩人都沒有嫌棄。
顧曦死死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眼淚含在了眼圈，只見男人雙膝下褲子空蕩蕩，他竟沒了兩條小腿。
徐澤南握了握拳，沉默地將男人抱去了衛(wèi)生間，顧曦?zé)o聲的開始收拾了屋子。
她到處翻找著更換的床單被罩，目光被躺箱上的幾張相片吸引。
顧曦看著照片，瞳孔一震，無處可宣泄的悲鳴包裹住了她。
她沉默地放下照片，打開箱子找出被單鋪好了床。
男人被徐澤南抱到了床上，顧曦想說些什么，嗓子突然失了聲。
徐澤南也沒有好到哪里去，男人的手臂滿是燒傷留下的潰爛。
即使徐澤南看慣了生老病死，但替男人更換紗布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難受。
顧曦轉(zhuǎn)身給男人泡了餅干，小心喂給了男人，男人費力吞咽著。
這讓顧曦又是一陣心酸，本就紅的眼眶，更加紅了。
顧曦想起了病床上的自己，永無止境的治療、看不見希望的治愈、吃不下的食物。
可為了在意的人，拼命咽下吃食、努力地活著，只是不想在意的人難過。
男人看著兩人擔(dān)憂沉默的模樣，扯出一絲不好看的笑，聲音嘶�。骸爸x謝你們啊，叔沒事兒”。
顧曦吸吸鼻子：“大叔，您愛人王阿姨一直都很照顧我們，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
徐澤南震撼地看著顧曦，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竟是王阿姨的丈夫！
提起妻子，男人眼底閃過溫柔的星光：“這樣啊，海燕一直都是個熱心的，但是我們家海燕眼光極好”。
海燕一出來，顧曦滿腦子都是：海燕��！你可長點心吧！
和徐澤南對視一眼，兩人眼底想法統(tǒng)一，悲傷的氣氛散了不少。
“是呢，王阿姨可好了，她是去醫(yī)院了？”，顧曦心底一嘆。
男人點頭：“是啊，你姨去照顧小蝶去了，唉，是我拖累了她��！”。
“叔叔您別這么說，只有您和小蝶都在，王阿姨才不會覺得日子難”。
顧曦方才看見的照片，是王阿姨一家三口在醫(yī)院病房拍的，小蝶渾身纏綿紗布頭上帶著生日帽。
大叔坐在床上，溫和地看著妻女，王阿姨笑得雖有些苦澀，可她眼底裝滿了慶幸。
妻女便是男人存活的意義，顧曦暗道，這個時候王阿姨應(yīng)該很難受吧，一邊是女兒，一邊是丈夫。
“大叔，天晚了，你睡一會兒吧，我們明日再來”。
顧曦和大叔道別，和徐澤南再次悶著頭到處送藥。
到了明明街最后一戶，沒等敲門，門就開了，一盆水從天而降。
徐澤南眼疾手快拉著顧曦躲開。
倒水的大爺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兩位”。
顧曦撇撇嘴，這大爺眼底的可惜都快溢出來了！
“大爺，您小心著點兒”，顧曦?zé)o奈地說，這大爺看著年齡不小，居然搬那么大一盆水，閃著腰可有他受得。
大爺聞言一愣，知道自己潑錯了人，真心抱歉了起來：“哎呦！你瞅瞅，快進(jìn)屋，老婆子，快拿毛巾”。
大爺慌慌張張把顧曦兩人拽進(jìn)屋：“你說你倆，不是曉得走后門嘛？怎么還跑去前門”。
顧曦?zé)o奈：“那不是怕遇到不需要藥的嘛！”。
大爺點頭贊賞地看著兩人：“你們速度還挺快，這么快就到明明街咯”。
顧曦嘆了口氣：“這也才走了五個街，還剩五個呢”。
大爺笑呵呵開口：“你們只需要將慫慫街送完就行了，其余的幾個街都有藥了”。
顧曦和徐澤南面面相覷，疑惑開口：“大爺，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