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借錢”
秦酒站在高高的看臺，手里拿著西洋望遠(yuǎn)鏡，最近來通川縣的人是越來越多了，秦酒手里的拿到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站在高樓，望遠(yuǎn)鏡所看的方向是演武場，幾百名新兵拿著長刀刺，插，砍被訓(xùn)練得井井有條，不到半個月，通川縣這些青壯年已經(jīng)是初具規(guī)模的軍營。
縣尉站在秦酒身后，看到秦酒滿意的眼神，心中舒了一口氣：“小將軍，練得還行吧�！�
“練得不錯。”秦酒收攏手里的望遠(yuǎn)鏡，真心實意地夸贊。
有孫儀這位武將訓(xùn)練就是不好也得好，要不然丟的可是饕餮軍的面子。
新來的主簿是從通州刺史那邊調(diào)來的，兩撇小胡子向上高高地翹起來，滿眼諂媚討好地看著秦酒：“這還是多虧了秦小將軍練兵如神�！�
秦酒坐在案幾后的椅子上，唇邊有著笑意，秦酒坐下后，好些侍女就從門外走進(jìn)，手里端著茶壺，是來上茶的，同樣輕紗曼妙，白膩的肌膚在薄薄的衣衫下呼之欲出，這是同主簿一起來的。
主簿笑道：“小將軍在縣衙沒有仆人照料怎行。刺史大人特意讓我?guī)Я藥讉�侍女前來伺候小將軍�！�
侍女彎著腰倒茶，呼之欲出的盈盈一握就在秦酒眼前，只要秦酒稍微一抬眼就可以看見侍女眉眼如絲的姿態(tài)。
可惜秦酒沒有，主簿給那個美婢送過去一個眼神，茶杯從侍女手中送過去的時候，侍女細(xì)膩的指尖剮蹭在秦酒的手背。
秦酒：“……”
秦酒就知道自己扮演成秦肆?xí)羞@一遭。這些男人太懂一個男人需要什么。
可惜秦酒不是男人，就是真的秦肆來了，他也不會受這些恩惠。
“都下去吧�！鼻鼐泼娌桓纳珦]手，讓侍女下去。
主簿和其他官吏互相看著，這位秦小公子似乎葷素不進(jìn)。
“主簿還有什么話說嗎？”秦酒拿起桌上的文書開始看了起來。
主簿和縣尉看了一眼，縣尉開了口：“小將軍，那個城門口的施粥還要到什么時候�！�
這些米糧都是從到處剿匪的山崖地中得到了，但是也總有用完的一天，按照秦酒這樣一日三餐的免費供應(yīng)，軍營中還頓頓吃肉的情況，沒幾天就會用完啦了。
秦酒耷拉著眼皮，看著手中的文書：“城里的人不是越來越多了嘛�！�
“就是因為多了。”主簿皺著眉頭，“人多了，施粥就越來越多了，糧倉里的東西都要用完了�！�
“而且就是人多了，現(xiàn)在通川縣街上都有很多住不到房子的流民�！�
主簿實在是不明白這個小將軍在散發(fā)什么濫好人心思，這樣下去通川縣肯定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崩潰。
秦酒問：“是擔(dān)心糧食不夠嗎？”
主簿實在不知道小將軍是聰明還是蠢，這根本不是糧食的問題，通川縣遲早會因為那些流民而變得更加糟糕。
主簿一時間沒有說話，秦酒繼續(xù)說：“如果糧食的問題，我會找人解決�！�
主簿哎了一聲，長嘆一聲，“小將軍，不是糧食的問題，是通川縣太小了，那些流民已經(jīng)裝不下了，這樣下去遲早會亂的。”
秦酒恍然大悟般的看這主簿：“原來是房子不夠了�！�
官吏們愕然，為什么這個小將軍永遠(yuǎn)都在答非所問，這就是武將的思維嗎？
“房子不夠了，那就修建啊�！�
“把通川縣的護(hù)城墻往后修建加固一部份，將周圍村子也都吸納進(jìn)來，這不就夠了嘛�！�
官吏們互相看著。
這和他們原來的計劃完全不一樣，他們原本是想勸解秦酒將那些難民都轟走，不要再吸納，現(xiàn)在變成了更大工程的修建城墻.
秦酒看著他們疑惑的目光，放下了手中的文書，雙手支在桌子上撐著下巴，“是擔(dān)心錢不夠嗎？”
當(dāng)然是錢的問題，通川縣都被打劫過好幾次了，別說縣衙就是各大商鋪的商戶都沒什么錢了。
“看諸位如此為難，我便寫一封信給我江南道的妹妹送點錢來的�！�
秦酒發(fā)話后，官吏們就是還有什么不滿也不好在多說什么。
秦小將軍多善良的一個人啊，通川縣被土匪進(jìn)攻了，秦小將軍就留下來幫助通川縣練兵，就是周圍幾個縣的土匪也都被秦小將軍收繳了，現(xiàn)在通川縣已經(jīng)是周圍最安全的地方了，來這里的人也都多了起來。
秦小將軍的善良已經(jīng)是整個山南道都人盡皆知的事情。
秦酒看著外頭炎熱的太陽，“從明日開始施粥的鋪子，從早到晚都開始熬制甜湯給大家解暑吧�！�
秦小將軍把花錢如流水做到了極致。想一出又是一出，來了一周的主簿已經(jīng)見識到了秦家軍的闊綽了。
軍隊天天吃肉，天天喝酒，這些錢都是秦酒出的，現(xiàn)在還好，若是秦酒離去了，他們這些留在通川縣的官吏可做不到這樣養(yǎng)兵，以后定然會鬧出大矛盾。
他們可是太犯難了。
“是覺得甜湯太少了嗎？”秦酒見眾人不說話，自己自顧自的話道。
“也確實這個天氣，喝甜湯已經(jīng)不能下暑了，那邊讓藥房做一些散熱的涼茶吧�！�
“涼茶得配糕點�！鼻鼐谱约盒÷暤泥止�，但是這個聲音也不低，周圍的官吏們都聽得到。
“看來得去通州或者其他地方....”
“不...不是.”縣尉趕忙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這個通川縣都要成什么樣子了，都是平民又不是達(dá)官貴族，還要吃別的地方買的糕點，就是有錢也不能這樣揮霍。
不愧將軍府的大少爺，吃過苦怕是只有在戰(zhàn)場上，生活上依舊是錦衣玉食一點都不了解普通民眾。
“涼茶就可以了，糕點什么的，批量制作也不是很好做，還是甜湯就好了�！�
眾人怕否定了秦酒這件事會引來他更多的提議，那些他們無法接受的提議。
即使書房中放著冰塊，眾人臉頰依舊都是汗。
官吏們趕忙后退了，在說下去，他們的心臟怕是要承受不住了。
孫儀從門口走進(jìn)將眾人送出縣衙，回到秦酒書房后，秦酒眼睛笑瞇瞇，“孫叔，你看見他們的模樣了嗎？”
“真好玩。”秦酒嬉笑道。
“他們是真的怕小姐說的那些事情真的發(fā)生，通川縣沒有錢�！睂O儀一口道出緣由。
“確實沒有錢，”秦酒伸了懶腰，“我也快沒有了。”
門外施粥依舊救濟(jì)了數(shù)千流民，就憑借秦酒在土匪窩里拿到的錢也是不夠的。
秦酒思考了一會兒，“得借點錢。”
借錢嗎，大小姐是要和江南道說自己的境遇了嗎？孫儀想道。
在孫儀思考的時候秦酒開始寫字，亂七八糟的字，每一個字都在透露自己很窮，最后朱筆大寫的‘借錢’。
孫儀接著秦酒遞過來的紙張時，確實愣了一下，“小姐這是和誰借錢�！边@個語氣似乎不太客氣。
秦酒漫不經(jīng)心道：“裴宴�！�
孫儀愕然地看著她，秦酒笑著道：“對，即使你想的那個兩袖清風(fēng)的裴宴。”
“既然小姐知道他兩袖清風(fēng)，那我們找他借錢是不是....”孫儀沒有說明，但是秦酒也懂，裴宴這樣的人根本拿不出銀錢，何況是借，更不用說，秦酒是什么時候和裴宴如此好了。
秦酒在華章閣同裴大人閑聊的時候，孫儀就在思考，秦酒看起來很信任裴宴，雖然態(tài)度不是很好，但若是真的厭惡，秦酒根本不會讓人進(jìn)入華珍閣，或許秦酒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華章閣中只有秦酒認(rèn)定的人才可進(jìn)去，之前有其他官家小姐想來參觀全都被秦酒了懟回去。
“裴宴自然會有他的辦法，這錢孫叔你就等著拿就是了�！鼻鼐菩χf。
孫儀點點頭，他選擇相信秦酒。
……
……
昏暗的書房只點著一盞燭火，暗沉的燈光下，青年眸中的陰影也是晦澀不明，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大人，有你的信�！贝巴庥惺虖淖ブ恢慌峙值陌坐潓χ鴷恐械娜苏f道。
裴宴放下手中的文書，揉著眉心，滿心都是疲倦，“誰的？”
長夜拆著鴿子腿上的小竹筒，“用蜜蠟封印了。只不過蜜蠟上有一根紅繩，打的結(jié)不是很好取，看不出來�！�
裴宴忽的抬頭望過去，“把信給我�！�
長夜呈遞過去，裴宴拿到竹筒的一瞬間就知道是誰的信了，會用結(jié)只有秦家的人，這是秦酒的給他的信，秦酒把他從去劍南道的路上騙到山南道府后就沒有了消息，但是裴宴道是經(jīng)常聽到秦酒剿匪大獲全勝的消息，現(xiàn)在給他送信是為什么什么，裴宴心底有幾分激動。
將竹筒小心翼翼打開后，對著豆大的燈火觀察手中信。
“……”
前面冠冕堂皇一大段問候的屁話，只有最后兩個紅色的大字。
“借錢�！�
這兩個字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秦酒居然找他借錢了。
把紙條小心的折疊起來，裴宴輕笑一聲，在空蕩蕩的室內(nèi)甚是撩人。
“找我借錢，秦大小姐你不是為難我嘛�！�
裴宴一個月的俸祿可能都沒有秦酒喝茶的一個茶碗貴，秦酒居然已經(jīng)到問他借錢的地步了，定然是缺錢了吧。
依她強(qiáng)勢的性格，若不是到了走投無路也是不會找這個上輩子的負(fù)心人借錢的。
但是秦酒既然說了，裴宴定然機(jī)會把錢送到秦酒手里。
豎日，山南道的各個官員都接到了裴宴的邀約通知。
廳中坐滿了官員，江刺史在裴宴的右下邊。
人到期后，江刺史最開始詢問：“裴大人，今日不知是為了商談什么。”
裴宴慢悠悠地喝茶，“沒什么大事�！�
沒什么大事，你把所有人都放到一起，觀察室寫一封信上去就有可以把他們這些人頭頂?shù)臑跫喢眾Z去的。
他繼續(xù)慢慢說道，“就是最近上面有關(guān)旌節(jié)的事情�！�
刺史大人繃緊了神經(jīng)，那可是旌節(jié)啊，怎么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山南道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一個節(jié)度使，趙權(quán)也只是有一個暫時接管權(quán)并沒有收到真正的陛下下旨讓他成為山南道節(jié)度使，若不是趙權(quán)有端王趙奎作為節(jié)度使，江刺史定然已經(jīng)是山南道的節(jié)度使了。
朝廷忌憚趙權(quán)的權(quán)利過大，是不會將節(jié)度使給他的，江刺史現(xiàn)在在裴宴身上看到了希望。
“裴大人但說無妨�！苯淌费鄣锥际枪�。
裴宴掃了下面人一眼：“昨日我還接到了一封信。”
什么信可以讓裴宴找他們湊在一起。眾官吏疑惑。
“是趙大人給我的信�！迸嵫绲拿加钌l(fā)著苦惱的情緒。
趙大人，是趙權(quán)還是趙奎。裴宴這個節(jié)度使被他們接觸是肯定會的。
裴宴：“趙都督下個月大壽了，下官甚是苦惱。”
趙奎壽宴，不只是劍南道的世家會參與，就是其他道府不能參與也要送禮物。
本來這封信是會出現(xiàn)在刺史的書桌好上，但是因為裴宴的到來，這封信出現(xiàn)在了裴宴那里。
誰說裴宴不止變通，在官場上剛正不阿，清風(fēng)明月的，現(xiàn)在他召喚他們來商量這件事，不就是為了湊錢給趙奎嘛
“江大人，你在通州十幾載，兢兢業(yè)業(yè)，節(jié)度使認(rèn)命的事情我會稟報給皇上的�！迸嵫缯f完江刺史眼中都是壓不住興奮。
“但是...趙都督那邊怕是...”
按道理這節(jié)度使的位置是給趙權(quán)的，但是裴宴給了江刺史，所以這是給江刺史的人情，同樣也得罪了。所以趙奎的壽宴裴宴定是要送些什么去補(bǔ)償?shù)摹?br />
“裴大人，我懂，”江刺史捋了捋胡須，“趙大人之前壽宴，我等也都會為其準(zhǔn)備禮物，這一次通州因為土匪事情縣衙中還要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還要麻煩裴大人幫我們送去禮物。”
其他官員們紛紛同意，“是啊，麻煩裴大人了。”
“禮物我們的也都麻煩裴大人送過去了�！�
“通州有諸位大人是通州百姓的福分啊�！迸嵫缧Φ馈�
刺史大人謙遜：“那里，同裴大人一起治理山南道才是百姓的福分。”
裴宴慢慢喝著茶，都是下官應(yīng)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