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細(xì)思極恐
我們用多大力氣,棺蓋就會反饋多大反作用力,跟拔河一樣,氣氛一瞬間變得緊張詭異起來。
“光庭,別亂說,伙爺會支鍋近二十年,還沒見過活的瓤子,別自己嚇自己。”張文杰面色鐵青,對我這種擾亂軍心的行為進(jìn)行了嚴(yán)厲的批評。
對講機再次傳來丁老頭的催促,讓我們趕緊上去。
張文杰說:“先砸橛子。”
一時想不出好的辦法,只能先把木橛子砸進(jìn)去,留出縫隙通風(fēng)換氣,再做打算。
陳氏兄弟讓我們先走,他倆要去把陳老二的尸體一同帶出去。
張文杰咬著牙:“你們兩個瘋了,現(xiàn)在帶出去很容易暴露,這趟活就砸鍋了,想害死大家啊。”
陳老大紅著眼睛:“老二是我的親兄弟,我不能讓他躺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宮里面�!�
陳多余一抹眼淚,也跟著說:“我們兄弟三人曾經(jīng)立下誓言,不管發(fā)生什么意外,剩下的人一定要把死了的人帶出去。”
“要死大家一起死,隨你們便吧,我還懶得管呢�!�
陳氏兄弟油鹽不進(jìn),把張文杰氣得夠嗆,最后索性不管了,抓著繩子,踩著盜洞兩側(cè)的腳窩,自己先出去了。
考慮到整個團隊的安全,我說道:“張先生說的對,一旦砸鍋,老二就白死了,先讓老二待在這里,等我們事辦完了,撤席的時候再帶著一起走,怎么樣?”
沉默了幾十秒鐘,陳多余說:“大哥,我聽你的�!�
陳老大跺了跺腳:“就按光庭說的辦,先讓老二委屈一下。”
看我們情緒低落,一個個跟霜打了一樣,丁老頭預(yù)感到了什么,忙問:“怎么少個人,老二呢,怎么看不見他人?”
陳多余吧嗒吧嗒掉下了眼淚,就是不說話,陳老大低著頭,長吁短嘆,也是沉默不語。
“你們倒是說句話啊,老二到底怎么了?”
“陳老二,他,他沒了�!�
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說陳老二斷成了兩截,拼都拼不到一塊,死的太慘了。
丁老頭身子一顫,久久說不出話來。
張文杰拿了一把鐵鍬到大棚一角開始挖坑。
這么多文物在手,那就是定時炸彈,必須確保安全,在沒運走之前,要先埋在地下。
“老大,老三,你們?nèi)蛷埾壬诳�,我跟光庭說兩句話。”
支走了陳家兄弟,丁老頭詳細(xì)問了我當(dāng)時的情況,然后緊皺著眉頭小聲對我說:“不對,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
“怎么了,老丁,有什么問題嗎?”
丁老頭的分析讓我震驚不已,后脊梁骨冷風(fēng)直冒。
當(dāng)時,如果張文杰不斜插一步,擋在我前面,那么慘劇就不會發(fā)生。
還有一個疑點,他完全可以直接向前躲避,用不著去擋我一步的。
如果不是陳老二在后面推著我,恐怕死的人就是我,而不是陳老二了。
難道這一切都是張文杰蓄意為之,他想讓我死,卻陰差陽錯的害死了陳老二。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你威脅到他了�!�
聞言,將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回想一遍,我似乎有了答案,正像丁老頭說的那樣,我可能威脅到了張文杰的地位。
張文杰此人雖然知識淵博,肚子里墨水多,但也有著知識分子都有的通病,那就是剛愎自用,自視清高。
看了一眼正在挖坑的張文杰,我突然感到一絲恐怖。
“丁老頭,要不要告訴林老?”
“你都多大了,還跟小孩一樣,一有事情就找老師告狀,一切都只是猜測,在沒有確鑿證據(jù)之前不要輕舉妄動,知道嗎?”
丁老頭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從現(xiàn)在起,你背后也得長一雙眼睛了。”
正說這話,坑已經(jīng)挖好,張文杰喊我們?nèi)兔Α?br />
“沒事,你緩緩,我自己去就行了。”
丁老頭剛走,就傳來一陣腳步聲,踩在冰凍的麥田里“咔擦咔擦”的響,一個黑漆漆的人影蹲在不遠(yuǎn)處,鬼鬼祟祟,形跡可疑。
我不敢大聲喊,撿起一塊凍土塊,扔向了陳多余,壓低嗓子,對他們連喊帶比畫。
“小心,有人來了�!�
七八個編織袋子就堆在地面上,要想立刻挪走或者掩埋起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就只剩下最后一個萬不得已的辦法了。
死人才能永遠(yuǎn)保守秘密!
三人迅速向門口走來,手里都拎著家伙。
“光庭,是我�!�
一聽是張玲的聲音,我走過去問道:“玲姐,你干什么呢?”
“傻小子,姐尿尿呢�!�
“啊?”
一陣水流聲“嘩啦嘩啦”的響起,白花花的屁股又大又圓,格外誘人。
此時,其他人已經(jīng)殺到,張玲半蹲著身子晃了兩下,趕緊提起褲子,狠狠的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腳。
“杜光庭,你他媽大傻叉啊。”
原來,就在我們上來之前,張玲也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出去一看,遠(yuǎn)處有一個人影在晃動,被發(fā)現(xiàn)后,對方不說話,掉頭就走。
對方是一個老太太,一頭白發(fā),燈光一照,還散發(fā)著淡淡黃色的光暈。
此人我們見過幾次,是一個流浪者,在陪陵旁邊用樹枝搭建了一個小窩棚,乞討為生。
回來之后,估摸著我們從地宮上來了,男女共用一個廁所,一里一外用咳嗽試探,難免尷尬,張玲就想就地解決,沒想到差點釀成一場誤會。
整整一天,陳氏兄弟都無精打采,心里只想著還在地宮里的陳老二,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guān)心。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弄不好還會出事,我給林滄海打了個電話,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鐘,然后嘆了口氣。
“光庭啊,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告訴大家千萬不要受此影響,要以大局為重,特別……”
“特別是陳多余,此人最易沖動,一定要做好他的工作,實在不行就讓他先回來,還有……”
“你跟陳老大說一聲,這鍋肉陳老二分一半,另外,他的妻子兒女以后的所有費用都由博通堂來支付,算了,還是我親自跟他說吧。”
林滄海的安排十分周到,及時穩(wěn)定了軍心。
太陽東升西落,天很快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