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黎言歲確實是個很好的人”
黎言歲和白亭舟在樓梯口分別了。
畢竟，他不急，她急。
正如白亭舟所說，由于今天高一新生要聽講座，所以高二和高三學(xué)生就不用下去了。在教室里自行休息即可。
以至于，黎言歲剛走進教室，原本還熱鬧的教室頓時鴉雀無聲。剛剛還敢嚼她舌根的那群人也不敢在招惹她了，只敢冷哼一聲或者瞪她一眼，轉(zhuǎn)身繼續(xù)打游戲。
黎言歲看著他們這些人，心中冷笑，臉上卻不露半點異樣。
神經(jīng)病。
她剛坐下，小昔就湊到她身邊小聲問道，“你沒事吧？”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關(guān)切。黎言歲掃到了她桌上的糕點，袋子里已經(jīng)只剩下一塊了，證明她已經(jīng)吃過了。
黎言歲擺了擺手，嘴上淡然道，“我沒事。”但心里直打鼓。
不應(yīng)該啊，按常理來說，小昔應(yīng)該會傳達老師的話來通知她去辦公室啊。
小昔在旁邊頓時松了一口氣，拍拍胸脯，小聲的嘟囔道，“你沒事就好�！�
空調(diào)的冷風(fēng)呼呼地直吹黎言歲，她覺得有些冷，但她暫時沒心情去管這些。
黎言歲躊躇了一會兒，戳了戳小昔，用著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問道，“老師就沒說我什么嗎？”周一的早自習(xí)一般都是班主任來看管，所以她如果不在教室，林捱應(yīng)該第一時間就能發(fā)現(xiàn)。
“放心吧，沒有！”小昔把當(dāng)時她和白亭舟走后的場景給她完完全全地描述了一遍，連語氣都很到位。
黎言歲在聽見那句“你們在研究什么生化武器嗎”時徹底忍不住笑了起來，肩膀抖得跟篩糠似的。
小昔在一旁莫名其妙。
黎言歲好不容易才緩過勁兒來。
這次，她拍了拍小昔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昔，我說的是真話，你很適合當(dāng)演員�！�
這話是真心實意的，小昔平常看著像書呆子，但模仿起人來，不管是語氣還是狀態(tài)都一模一樣，甚至是比本人還好笑的程度。
小昔被她夸得有些羞澀，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不行的。”眼神里卻流露出一絲渴望。
黎言歲搖了搖頭，笑著給她比了個大拇指，示意她可以的。
“那后來呢？”黎言歲追問道。
這回，小昔恢復(fù)了平常的狀態(tài)，聲音簡直跟蚊子叫一樣，“大家都說你去醫(yī)務(wù)室了，林老師知道后就點了點頭沒說什么，但在下課前還叮囑我們，說如果你有事的話就多多幫助你�！�
小昔說到這，頓了一頓，接著補充了一句，“放心吧，他們不敢拆穿你，早上我都聽見他們罵你了，如果他們敢說你我就告訴老師！”她越說越激動，仿佛現(xiàn)在就恨不得沖到辦公室，告訴老師，黎言歲被人欺負了。
黎言歲聞言，心中一暖，笑著拍了拍她，“謝謝你，小昔，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和他們這些小人計較的！”說著，還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說：放心吧。
小昔被她逗樂了，笑出聲來，“嗯嗯�！�
其實，小昔如果真的為了她，卻把那幾個人渣嚼她舌根的事兒告訴了林捱。那么等自己走了，她的處境可想而知，不好過。
她并不想因為個人原因而牽扯到別人身上。
況且，小昔是真的把她當(dāng)作好朋友了。
與黎言歲在樓梯口分別的白亭舟此時正站在學(xué)校大堂的后臺，準備著演講詞。
臺下吵鬧聲四起，各種議論聲此起彼伏。
“哎，我聽高三學(xué)姐說今天來給我們演講的學(xué)長好像叫白亭舟。”
“那學(xué)姐叫什么？”
“好像叫……”
那人身后的女生突然接茬道，“你是不是笨啊。”
隨后她自信滿滿道：“那學(xué)姐叫宋婉凝！”
“對哦！好像就是這名字，聽別人說宋學(xué)姐可是恒善一中出了名的大美女，為了防止等會看不見，我連望遠鏡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蹦侨俗院赖穆曇魤憾疾粔鹤 �
白亭舟絲毫沒聽見臺下的議論聲，他腦子里還是黎言歲在天臺上的那句，“因為你啊�！�
微風(fēng)吹起少女的發(fā)絲，她的眼眸仿佛有滿天星辰，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淪陷。
白亭舟越想心中的悸動就越加明顯。
“你在想什么呢？”一道溫柔的聲音從背后響起，白亭舟收起思緒，整理好表情，轉(zhuǎn)身一看是宋婉凝。
宋婉凝之所以是恒善一中出了名的大美女，不僅僅是因為她膚白貌美，更是因為她才華橫溢，彈鋼琴跳舞樣樣精通，學(xué)習(xí)也沒有因為其他事情的關(guān)系而下降。
同時，她的家世也令人羨慕。母親是恒善一中最年輕的校董，父親是宋氏集團董事長，家里又只有她一個孩子，因此她從一出生就備受寵愛。
連名字都是一大家人商量出來的。
宋婉凝今天的穿搭很簡單，白色襯衣加短裙。簡簡單單的服飾卻因為她一米七的身高和修長的身材，依舊顯得格外的好看。
“不好意思，沒聽見。”白亭舟面帶歉意道。
宋婉凝莞爾一笑，“沒關(guān)系，不過你是有什么心事嗎？”
白亭舟沒想到她會這么問，但他并不打算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有�！�
一個字簡言意賅。
宋婉凝很有分寸地沒有再追問下去。倒是白亭舟主動打破了兩人之間沉默的氣氛，“齊衿陽讓我給你帶句話，中午老地方見�！�
宋婉凝本來還在背詞，聽到這句話，瞬間雙手抱胸，冷笑一聲，質(zhì)問道，“他為什么不主動來和我說？”
宋婉凝雖然嘴上咄咄逼人，但心里卻還是有些委屈。
“因為你把他拉黑了。”白亭舟面無表情道，他的語速并不快，但每個字都清晰地落入她耳朵。
宋婉凝這才想起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回事。
頓時覺得自己確實是氣昏頭了。
她馬上又恢復(fù)了剛才溫柔大方的模樣，朝著白亭舟莞爾一笑，“我知道了，你告訴他，我會去的。”
“好�！卑淄ぶ埸c頭應(yīng)道，本想轉(zhuǎn)身離開卻還是停了下來，替自己的好朋友多說了句話，“當(dāng)時的那件事我希望你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宋婉凝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詫異，但很快便斂去，“我知道了�！�
白亭舟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齊衿陽的忙他只能幫到這一步了。
后臺忙碌的老師在看見他們倆還在聊天后，忍不住喊了一嗓子，“白亭舟，宋婉凝，快準備，十分鐘后就要開始了！”
兩人聞言，異口同聲道，“知道了，老師�！�
不過，這演講詞對于他們倆來說早就銘記于心了。所以，這十分鐘，對于宋婉凝來說還是聊八卦的時間。
“我聽說，我們學(xué)校新轉(zhuǎn)來個女孩，是嗎？”宋婉凝因為個人事情的耽誤，直到今天才來到學(xué)校。
不過，她對于學(xué)校發(fā)生的事情可是了如指掌。畢竟有徐牧這個小靈通在，怎么可能會漏掉她不知道的呢。
“是。”白亭舟反問，“你聽誰說的？”
宋婉凝一臉驕傲道，“秘密�！�
宋婉凝可以說是白亭舟為數(shù)不多能聊幾句的女生。
原因有三：一是因為同班的關(guān)系；二是因為齊衿陽；三就是因為學(xué)校每次一有露面的活動就會找他們倆。
一來二去，白亭舟不愿和女生多聊幾句的性格硬生生被宋婉凝八卦的那顆心給磨平了棱角。
到現(xiàn)在，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毫無波瀾了。
“你和那女孩認識吧？”宋婉凝好奇地繼續(xù)問道。
“秘密�！卑淄ぶ鄹纱嗬涞鼗貞坏�。
“不說算了。”宋婉凝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不過，我曾經(jīng)倒是見過她呢。”
宋婉凝話畢，就見白亭舟皺眉看向了她，“見過？在哪見過？”
白亭舟這話里的緊張和焦慮宋婉凝全都看在眼里，“你這么緊張干嘛？”
白亭舟被噎了一下，他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宋婉凝忍不住彎腰笑了起來。
白亭舟不悅地轉(zhuǎn)頭，“不說算了�！彼傺b看不見宋婉凝笑容，目視前方。
“不逗你玩了�！彼瓮衲龜[擺手，恢復(fù)正經(jīng)狀態(tài)，問道，“你還記得我曾經(jīng)和你們說過，我去圣哲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女孩嗎？”
“嗯，有點印象�！卑淄ぶ埸c頭。
“就是黎言歲�！�
曾經(jīng)，某一場舞蹈大賽的決賽是由圣哲來操辦的。那天，宋婉凝正準備去比賽場地的時候，被一群混日子的公子哥給攔住了去路，那些男生不停的用各種話題引誘宋婉凝，讓她跟著他們出去玩玩，宋婉凝本想轉(zhuǎn)身就走，但奈何對方人多勢眾，她只能耐著性子跟他們周旋。
在對面一群人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黎言歲在她背后突然出現(xiàn)，她一把拉住宋婉凝將她護在了身后，明明個子比她矮，卻還是擋在了她面前。宋婉凝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讓她感到安心和溫暖。
宋婉凝被黎言歲擋住后，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宋婉凝看見，那些男生不滿地瞪了黎言歲一眼，隨即指著她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你等著。”就走了。
事后，宋婉凝對黎言歲表達了感謝，并且還想邀請她一起吃個飯，想好好感謝一下她。
不過，黎言歲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舉手之勞而已，不用感謝我�！钡桦x的語氣與現(xiàn)在的黎言歲大相徑庭。
宋婉凝還想說些什么，黎言歲已經(jīng)掏出耳機帶上轉(zhuǎn)身離開了。不過，她走著走著停了下來向她指了個方向，“天鵝公主，比賽場地在那邊，你再不去就遲到了�！闭Z氣依然淡淡的，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宋婉凝順著黎言歲手指的地方看去，發(fā)現(xiàn)那正是她比賽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很想認識這個保護她的女孩。
不過，當(dāng)她再次回頭時，人卻已經(jīng)不見了。
她甚至連姓名都不知道。
宋婉凝當(dāng)時有些懊惱。
初遇的記憶仿佛又重現(xiàn)在了眼前，她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陣甜蜜和感動，不過，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后來，我偶然得知她叫黎言歲，沒想到，她會轉(zhuǎn)來一中�！彼瓮衲f到這里頓了一下，“這次，我一定要和她認識！”語氣里是說不出的堅定。
等了好一會兒，她都沒聽見白亭舟的聲音。宋婉凝疑惑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里帶著驕傲與一絲開心？
“你不說點什么嗎？”宋婉凝忍不住問。
白亭舟聞言收回思緒，淡定如常道，“說什么？她本來就是個很好的人。”這回，語氣里是真的充滿了藏不住的驕傲。
宋婉凝愣了愣，沒反駁，輕輕地重復(fù)道，“黎言歲確實是個很好的人�！�
兩人剛說完，后臺老師就讓他們倆準備上臺了。
陽光直射進大堂，將整個大廳照得透亮。還有微光照在兩人的身上，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金色。
這一刻的美，讓人移不開眼睛。
白亭舟和宋婉凝一上場，臺下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真的好帥啊！”
“宋婉凝學(xué)姐好漂亮！救命，想要微信。”
臺下傳來熱烈的歡呼聲，宋婉凝和白亭舟都沒想到這些人會這么熱情。
不過，他們并不在意。
兩人按照演講詞念著，宋婉凝和白亭舟兩個人配合默契，熟練流暢地就把稿子念完了。
演講結(jié)束，臺下傳來雷鳴般的掌聲和尖叫。
因為兩人還得cue流程，所以等白亭舟再回到教室時，第二節(jié)課都準備要下課了。
因為宋婉凝有事兒，所以兩人在后臺就分別了。
齊衿陽在白亭舟坐下后，手就捂著嘴巴，身體一點點地往他那挪，然后，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詢問道，“她同意了嗎？”
白亭舟聞言，眉頭輕皺，“什么事？”
齊衿陽一聽這個回答立馬急了，身體坐直，聲音克制不住地提高了些許，“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忘記了？！”
還沒等白亭舟回答，一只粉筆就正正好好的砸到了齊衿陽的身上，數(shù)學(xué)老師推了推眼鏡，中氣十足的吼道，“齊衿陽，你干什么！剛剛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白亭舟回來后你就更無法無天了是吧？你交代了什么事，來，說給我們大家聽聽！”
齊衿陽立馬慫了，縮成了一團，低垂著腦袋。
“對不起老師，我只是隨口說說，沒什么事。”
“隨口說說也不行！”數(shù)學(xué)老師板著臉訓(xùn)斥道，“你要說什么就下課說，高三了，把心思都放在學(xué)習(xí)上！聽見沒有，你們其他人也是……”
白亭舟看著齊衿陽蔫巴巴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剛剛在宋婉凝身上吃的啞巴虧，他在某人身上報復(fù)回來了。
白亭舟也不好意思在逗他，撕了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四個字：她同意了。就扔給了齊衿陽。
齊衿陽原本還耷拉著腦袋，在看見紙條內(nèi)容后，猛然抬頭，雙眼冒星星，激動地問道，“她同意了？！”
“嗯�！卑淄ぶ埸c點頭，“真的。”他先一步給出了肯定，防止某人不信，還要在騷擾他。
齊衿陽用手臂懟了一下白亭舟，假裝指責(zé)道，“那你還騙我！”不過，語氣里是掩蓋不住的開心。
夏天的太陽曬得人懶洋洋的，白亭舟靠在窗邊，忍不住地想起了宋婉凝的話。
“黎言歲確實是個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