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再見到沈紀衍的時候,是一個月后,張振華為一位重要的客人接風洗塵,邀請了她。
沈紀衍依舊一身肅氣的軍裝,眉眼間多了幾分肅殺的冷峻,整個人消瘦的厲害,下顎骨已經(jīng)明顯凸出。
宋聽晚踩著高跟鞋,將手遞了過去,嘴角上揚著,眼里卻閃著淚光,沈上校,好久不見。
好在是黑夜,昏黃的燈光很好的掩飾了兩個人的情緒。
沈紀衍伸出手扶住她,嗯,好久不見。聲音沙啞低沉。
沈紀衍打開車門,宋聽晚猶豫兩秒,偏頭對司機說到:師傅,我暈車嚴重,就不坐車了,你先回去吧,沈上校護送我過去就行。
司機是沈紀衍的人,聽了指令點點頭直接開車走了。
兩個人并肩走在街上,身后不遠處跟著一隊衛(wèi)兵。
宋聽晚將身上的披肩裹緊了點,余光里沈紀衍的軍衣時不時被風吹起與她的裙角糾纏。
沈紀衍,我要走了。
身邊的人沒有反應,只是腳步越來越慢。
良久,身邊傳來一聲低沉的回答:嗯,這次我送你。
兩個人微低著頭,誰都沒有勇氣去看對方。
突然一點涼意落在宋聽晚的額頭。
她伸出手,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入手心,看著紛飛落下的大雪,下雪了。她喃喃自語,寧海城好久沒有下雪了。
宋聽晚微仰著頭,任憑一片接一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她閉著眼睛強壓下即將溢出的淚。
突然一片溫熱撫上,臉上了薄雪被擦去,睜開眼四目相對,眼神交匯的瞬間,宋聽晚迅速低頭裹緊自己的毛絨披肩。
他看見了,她的眼眶泛紅含著淚,鼻尖通紅,或許是冷的,或許是別的原因。
他抬手,一股想要沖破一切障礙,不顧世俗,不顧后果,直面心中所向的沖動越來越強烈。
許久,他輕輕掃去她頭上的落雪,輕聲催促,走吧,要遲到了。
宋聽晚點點頭,率先加快了速度。
兩個地點離的有些距離,兩人走了二十多分鐘,一路沉默,好在并沒有遲到。
抖落身上的雪,宋聽晚將外套遞還給沈紀衍,謝謝沈上校,我先進去了。
沈紀衍看著面前的人,輕輕應聲,注意安全,聽晚。
宋聽晚禮貌一笑,轉(zhuǎn)身進入宴會廳。
沈紀衍目送,直到身影消失。
他恢復一貫的無情,帶著自己的人去向了另一邊。
宴會廳里。
張振華熱情的介紹著她,這位是M國回來的音樂才子,曾經(jīng)我聽過她的琴,那造詣是很深啊。
客人上下打量她,微微點頭,年紀輕輕就這么厲害,可造之材啊。
隨意寒暄幾句,她找了一個角落歇著,期間不停有人來和她敬酒,很快她就有些醉意了。
靠坐在沙發(fā)的角落慢慢閉上了眼睛。
迷糊間她感覺自己被人扛在肩上,試圖推搡,才發(fā)現(xiàn)四肢無力。
意識到不對勁,她心一橫咬破了自己的舌頭,疼痛瞬間讓她清醒不少。
看了眼周圍,白茫茫一片,街道都已經(jīng)被白雪覆蓋。
直到被扔進一間房間里,扛她進來的人出去將門反鎖。
宋聽晚費力爬起來,抓起桌上的涼茶就往自己身上澆,一股涼意直沖大腦。
推開房間的窗戶,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五樓。
猶豫了一會,她還是決定換一條路逃跑。
摸索到門邊,她取下頭上的發(fā)卡學著記憶里沈紀衍曾經(jīng)教她的撬鎖技巧。
沒想到真的開了。
確定外面沒人后,她躡手躡腳要跑路,卻被走廊盡頭的動靜吸引。
顧不得那么多,她剛要跑下樓梯,下面張振華帶著他的客人就要上來。
宋聽晚想起剛剛最后一間房的動靜,直接跑了過去,輕輕拍門,有人嗎可以開開門嗎求求你,開開門好嗎
屋里一片寂靜,宋聽晚開始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幻聽。
樓梯口那邊交談聲越來越近,她取下最后一個發(fā)卡,試圖敲門,可越急越亂,門鎖怎么也撬不開。
宋聽晚看著樓梯口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影子,撬門的動作停下,樓梯上的人已經(jīng)快要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