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
·····
·····
玩出火了。
那間關著的13號播音室,在看到那扇門時,I.K就知道,他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身后觀望的工作人員都是一副惶恐的神型,卻沒人感靠近,聽廣播臺的臺長說,娛樂版的主持人最近不太正常,她的妻子正在起訴他家庭暴力,這大概就是邇純打電話來所謂的一些狀況吧?如果他當時來了,一切就都不會發(fā)生了——他以為只是游戲的,那種能讓純純潛意識中的墮落細胞活躍的游戲,可他沒想到……只是不想看邇純被別人碰,不想聽他因肉體的興奮而感到精神罪惡的呻吟,不想面對那樣的邇純……但他從來沒想過,那可能會要了邇純的命……
「I.K先生,他還有呼吸,不過很微弱�!�
保鏢受過良好的特種兵訓練,并且他對邇純也很有好感,至少他不會真的傷害邇純,把邇純暫時交給JOHN,I.K覺得放心。也多虧保鏢的這句話救了他,當他看到他已然全身是血知覺全無的寶貝,卻還在遭受那個瘋子的施暴時,I.K只有一個念頭,他想碎尸。
「送他去最近的醫(yī)院,我得跟這瘋子聊聊�!�
踢開剛剛從他可憐的小寵物身體里取出來的電線,冒著火花的金屬絲發(fā)出噼啪的響聲,I.K將手中那枚銀色的長釘丟在地上,捻著指間的粘稠的血液,他的冷笑中帶著騰騰的殺氣,他保護的那么完美的玉莖,竟被用這么冰冷的物體穿釘……隨便拉了把椅子,坐在被JOHN一拳打碎鼻骨疼得打滾的主持人先生跟前,I.K對抱著邇純的JOHN擺擺手,示意他們先離開——他得跟肇事者單獨談談才成。
「那我們先走了,I.K先生,臺長已經(jīng)報警了�!�
JOHN這樣提醒著,但他知道,這起不了多大作用,通常I.K先生總是很冷靜的,但現(xiàn)在……邇純傷得太重了,很難確定他是否能安然無恙的挺過來,其實這孩子除了精神上有些壓抑,喜歡跟自己過不去,也還算個不錯的人,至少……沒理由要他的命。如果這個小東西死了,恐怕會出更大的麻煩,鑒于這樣,保鏢聽從了I.K的命令,關上門離開了。
「先生,真要謝謝你管教了我家這個小白癡,他終于知道什么叫小屋見大屋了……你是個真正的瘋子,呵呵�!�
慢慢的將捂著鼻子發(fā)抖的那位主持人先生扶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一起上,I.K將手帕遞到他的手里,繞到他身后,有節(jié)奏的拍著他癲癇般顫抖的肩膀——
「看到那么多鮮血的感覺是不是很興奮?」
「……嗚……嗚……」
點著頭,很快又搖頭,似乎那個瘋子也預感到了什么,躲閃著I.K冰冷的指尖,他使勁用手絹捂著不斷流血的鼻子,一雙放大的瞳孔中滿是驚懼。
「您看看,如果血是從自己身上流出來,那么……感覺就全變了……您其實不用怕成這樣,我們是同類哦,我也個瘋子,他們都這么說,呵呵呵呵呵呵�!�
將左手纏在主持人的脖子上,I.K用自己的臉頰輕輕的在那張嚇得慘白淌著汗的頰上磨蹭著,感覺到主持人因越發(fā)的恐懼而更加的顫抖,I.K冰冷的笑意更深了許多——
「知道嗎?最讓我興奮的就是……死亡」
抄在口袋中的右手提了起來,一枚很小巧的銀色注射器本來是用來幫助自己做個完美犧牲品的,現(xiàn)在卻似乎有了其他的用場——
「不用擔心,像你這樣的人,死去一個會有一千個生出來,你不會寂寞的�!�
「不……不要……你不能殺我……我……我是……」
「你是雜種!見鬼去吧!」
「嗚——————」
纏在主持人頸上的左手猛的一捂那張想要呼救的大嘴,I.K的眸子猛的掙了一下,深邃的光芒越發(fā)幽暗,另一只手從肌肉緊繃得冒出青勁的脖頸上一鼓作氣將空空的注射器拔了出來,沒有太多的掙扎,抽搐的主持人睜大的瞳孔慢慢散開,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逐漸冰冷。
「呼……」
聽說肌肉松弛劑可以時呼吸肌受阻從而殺人于無形?今天他終于有機會嘗試了。I.K很早就覺得自己有天會殺人,可是,他沒想過,會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一個與他背后的人所指定的計劃完全無關的人,并且是為了邇純……
「是為了他嗎?也許只是想試試這樣的感覺,那樣,就知道自己死的時候該如何閉眼了,呵呵�!�
自言自語的,將注射器裝回兜里,I.K再次拍了拍那位坐在椅子上走到終點的老兄,帶著一抹無謂的笑容踱向出口,拉開門——永遠都是最后出現(xiàn)的警察向一群黑色的蟲子將他包圍,因此,他無法陪在邇純的身邊的,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nèi),他不得不跟這些蟲子打交道,進行一些歷行的盤問,驗尸官的報告對他很不利。
“I.K先生,我想再問您一次,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位主持人先生的死我們懷疑是跟一些藥品有關,而在搜身時,我們在您的衣袋里發(fā)現(xiàn)了這只注射器。”
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一盞亮得像探照燈的臺燈,一張簡單的長桌,一把硬板的椅子,I.K翹著二郎腿,在桌子的一邊散漫的抽著邇純平常常抽的煙,而另一邊,是走來走的警官拍著桌子對無數(shù)次吼著提醒他——
“那位主持人是國家最高法院副檢查官的親戚!他對此事非常關注,請您合作一點!現(xiàn)在所有的證供都對您不利!”
“……呵,隨便你們怎么認為,你寫供詞,我畫押,這樣成了嗎?”
I.K一笑,不晃不忙的繼續(xù)抽著煙,一個副檢查官罷了,呵,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有權(quán)不用,過期作廢?!OK,這很好玩。
“那么,你是承認你殺害了那名主持人了?”
“……”
聳聳肩,I.K對精神緊張的警官翻了翻眼睛,繼續(xù)抽著煙,像是閑聊一樣的勸慰著——
“您這種辦事作風遲早會腦溢血的,哼,就算我殺了他……我也照樣能從這兒出去�!�
當,當,當——
“警官!警長叫您立刻放人!”
“你說什么?!可他已經(jīng)……”
“現(xiàn)在全國的電視臺、網(wǎng)絡、資訊所有傳媒業(yè)大癱瘓,首相秘書親自打電話來過問此事,警長說接下來的事情會由I.K先生的私人律師處理,命令您馬上釋放I.K先生�!�
“你——”
轉(zhuǎn)過身,警官看著依舊坐在長桌對面抽著煙的I.K忿忿的拍了下桌子,一腳踹在桌腿上,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嘖……如果有天這個天下我來管,絕對不會把傳媒私有化,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披上西服,將手插在褲子的兜里,I.K不晃不忙的離開了警局,門口,在街的對面,白色的豪華臥車中坐著的女人跟自己的長相的確是有幾分相似,他們就這樣對視了片刻,終究沒有交集,在I.K轉(zhuǎn)身的剎那,車子也開向與他相反的距離,越來越遠……
“媽媽?這詞真別扭……”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看著那些穿梭其間母子相攜的身影,I.K習慣的冷漠笑容中添了幾分惆悵。
PS: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再看這個故事,本想只是想隨便虐虐了事的,不過似乎讓我給越寫越復雜了,汗。離畢業(yè)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公司也開始忙碌了,又搬了家,慘啊……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我好象把小S寫得沒自己想的那么壞,他對小M還一直挺溫柔的,當然,他也未必能把小S當?shù)降?
-|||||
十一
BY:
做為一個人,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這話是錯的,其實,有的時候,人連自己都在欺騙自己,并且,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不愿意去承認,特別是,不希望被自己在意的人看穿。這種感覺就好像小孩子抓著糖果不放卻裝做懂事的拒絕,癡男信女們性交前的所謂誓言,戰(zhàn)爭販子呼喚著和平而用手清點著掠奪的財富,君子們白日高談儒道黑夜里低吟貪婪……沒有完人,沒有真實,沒有純粹,沒有一片土壤被人踩過之后不變得腐朽。所有的人都是騙子,所有的人都是懦夫,所有的人都想站在高處叫喊,而就是這種不愿被他們承認的想法,他們才成了流星,一顆顆靈魂,從他們即將到達的顛峰,功虧一簣,隕落盡碎——
“沒有終結(jié)點,只有臨界點,只要活著,總是會希望再飛得遠一些……大概直到死的那天,也會這樣想著……”
這次,是I.K一個人站在顛峰的居所之上等著天亮,孤獨的感覺有點可怕,以前不覺得,可邇純出現(xiàn)之后,莫名其妙的,很多事情都變了。如果自己將來的路必須重回原點,I.K覺得,他可能會死在返回的路上。
“一出生,我就是一個人,跟那些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生命一樣,那個時候還小,我很希望有人可以牽著我的手走一會兒,只是這樣走一會兒就好……我對自己說,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離那雙手拉著他走過冬日寒冷的街市的時間,大概已經(jīng)過了十幾年,但那感覺卻非常清晰,那是他唯一一次了解到一個詞語——媽媽——對于I.K來說,媽媽就是拉著他的手把他引向地獄的人——
「IVAN,這就是我們的兒子�!�
「不,KATHY,他只是我們的棋子,你得忘記她是你生的�!�
「……好的,要馬上開始嗎?他還那么小�!�
「這更好,小狗都是從小調(diào)教起來才比較乖巧,脫掉他的衣服,一個奴隸根本不需要這些。孩子,你聽好,你的奴隸號碼就是I.K,你只是IVAN先生和KATHY夫人的養(yǎng)的一條狗,僅此而已�!�
那個從來不承認是自己是他父親的IVAN先生這樣說時,他的夫人KATHY女士只是站在他高傲的丈夫身后遠遠的看著,在進門之前,她給I.K買了糖果,像其他孩子的母親一樣,并且要他叫了自己一聲……“媽媽”——關于所謂家庭的美好,這是I.K僅有的回憶。
“呼……”
吐了口氣,I.K閉了下眼睛,搖著頭,就好像借此可以搖散那些不愉快的記憶,看了看表,窗外一輪紅日顯得朝氣蓬勃,而這樣的場景早就無法給他什么所謂煥然一新的感覺了,倒是落日的時候會讓他有些遐想。偷懶時,就那么抱著邇純懶懶的偎在床上,等待著夜幕的降臨,他時常覺得,如果這時突然世界末日該多好……
該去看看邇純了,保鏢JOHN一直守在醫(yī)院,他打來電話說邇純的情況很糟,直到最后一次通話時止還沒有度過危險期。聽到這個消息后,I.K并沒有很快的去醫(yī)院,他不喜歡那個到處都是白色的地方,待在那里很容易讓他產(chǎn)生倦態(tài),他怕自己會因沒有耐心而歇斯底里影響醫(yī)生的治療,或者在很多人面前哭出來而無法隱藏他的脆弱,所以,整夜,他都在外游蕩。站在教堂廣場中心的圣母像前祈禱……這是他第一次祈禱,不這樣的話,他實在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讓自己平靜,只有找個寄托了。
六點,他回了家,信箱里有一些帳單和幾件包裹,帳單都是邇純的,不過出錢的還是他,包裹大部分簽著I.K的名字,邇純在外面買了什么奇怪的東西時從來不留自己的名字……還有一張光盤,刻錄的,只寫了邇純收,沒有寫郵寄的地址,看上去像是直接放在信箱里的,這有些奇怪,不過也許沒什么,他不太清楚,通常都是邇純?nèi)タ葱畔洹@時,I.K突然有種想法——如果邇純不再回來了,那么某天,他打開信箱,看著一些屬于邇純的信或者包裹的感覺……這時,他突然很想哭,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失去他的純純,這太難了。
七點,洗了個冷水澡,換了身暖色調(diào)的衣服,這能讓I.K的臉色看起來好一些,這樣等一下去看邇純時,那個小東西就不會太為他擔心了,邇純應該醒了吧?或者睡著也好,那么他就可以靜靜的看他了,或許他還可以握著邇純的手,吻吻他的臉頰,在正午的陽光下趴在他的手臂上嗅著他的味道睡一覺——有種心理變態(tài)叫做戀尸癖的?那種人大概就是會覺得失去生命的肉體可以給他們一些安全感吧?不哭不鬧不跑不逃,邇純?nèi)绻湍菢釉僖膊话蜒劬Ρ犻_了……那么,就真的完全屬于他了,但那樣的幸福不會落在他頭上,他還是會叫醒邇純,然后看著他離開自己,總會有這么一天的……
七點半,手機響了,首相的秘書告訴I.K下午他必須去一趟首相大人的辦公室,關于昨天那個電臺主持人的死以及下午的爽約,他得做個合理的解釋,但他拒絕了,他不想再離開邇純,能陪多久就陪多久——
“除非他綁我走,我哪也不想去,就這樣�!�
回答了秘書的催促,I.K就是這樣打算的,他現(xiàn)在不能乖乖的去滿足首相大人的征服欲望,這個時候如果他生病了,他的純純就沒人照顧了,就算是頑抗到底吧,至少要撐到純純好起來,盡管這樣的后果可能是受到更嚴厲的懲罰,但I.K自認為,除了死,已經(jīng)沒有什么再讓他覺得刺激的了,因此,什么也就都無所謂了,只要……
“只要你能讓我覺得,即使我離開,你也會活著就好了……”
對著玻璃,I.K這樣自己對自己說著,現(xiàn)在的時間是八點整,保鏢打來電話說邇純醒過一次,但很快又睡了,醫(yī)生認為基本上這個小東西算是挺過來了,至少不會死掉。從電腦光驅(qū)里把那張刻錄的光盤拿出來放回邇純的包裹,I.K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關門走了出去。JOHN在樓下等他,沒辦法,他現(xiàn)在對首相大人可能會制造的偷襲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他現(xiàn)在的一切是他們給的,從小到大,他一直是一顆很乖的棋子,至少他的二位真正的主人對他的辦事效率十分滿意,這是他第一次違抗他們,他決定給自己一個長假,在一段時間內(nèi),他不想受任何人的支配,至少……一段時間內(nèi)是這樣的……
九點,I.K到達了醫(yī)院,這是他在圈子里一個朋友的親戚開的,所以邇純的事,沒有人拿出來做文章,況且,他也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但做為對醫(yī)生的感謝,他還是簽了張支票做贊助費。
“現(xiàn)在病人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生命危險了,但他傷的很重,肋骨有3根骨折,脊椎骨出現(xiàn)裂縫,內(nèi)臟受到了震蕩有些內(nèi)出血,肛裂,肛內(nèi)挫裂傷大塊毀損,這個比較嚴重,不過好在肛管括約肌沒有完全斷裂,我們清創(chuàng)后做了橫向雙層縫合,過些日子功能會逐漸恢復,但尿道斷裂十分嚴重,目前我們先采取措施引流,3周以后做一些會有一位從美國來的泌尿科專家到我們院繼續(xù)交流,到時他應該會有辦法。您的朋友還很年輕,好好照顧他,一切會好起來的。”
一個優(yōu)秀的醫(yī)生就是這樣,無論前面他們闡述的是一件多么嚴重的事情,到最后,都會用一句安慰的話來結(jié)束,不過對于I.K來說,這樣的結(jié)果,他比較滿意了,至少邇純還活著不是嗎?這樣還活著,一切就有可能好起來——反正那些激勵人向上的著作里總是這么說的。不過,歸根咎底,現(xiàn)在躺在床上,至少幾個月生活不能自理的是邇純,別人的慶幸再怎么說也不過是些無用的觀望,真正的苦果,還是得自己來嘗。像邇純這種依靠淫欲活著男人,讓他現(xiàn)在這樣一輩子,那他不如把他人道毀滅,可這回,貪玩的小貓可真的遇上麻煩了……
十點鐘,先等在私人病房門外,快把地板磨平的保鏢看到I.K后眼睛里流露的那種眼神就像看到了救星,他見到I.K的第一句話就是——
“邇純先生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刺激。”
“那是當然,這可不比打越戰(zhàn)的美國兵被敵俘虜舒服。”
“我是說精神上的……他好像不記得我們是誰了……”
“……”
皺了下眉,I.K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他不相信,神不會這樣寬恕邇純犯下的罪,更不會寬恕他的罪,所以他們才會相遇,直到今天,I.K才有一種感覺,一切都是在冥冥之中被安排好的,這就是那種被稱做命運的東西,誰也不能左右。
“I.K先生,你信天主教了?”
“不,我只相信圣母能夠救我們,我只能這樣相信�!�
病房的門才推開一道縫,他聽到了邇純那似乎是在強打著精神的哭鬧,聲音可以隱約傳到門前,但聽起來,那惶恐、畏懼的哽咽已經(jīng)是用了邇純所有的力量——
“魔鬼……不要抓我……別讓他把我抓走……我不要…………不要……別抓我……魔鬼……”
看不到邇純的表情,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從被子的縫隙中延伸的各種導管和從里面穿來抽泣讓I.K確定了,那只玩怕了的小鴕鳥就躲在里面。聽在一旁照顧的女護士說,是邇純自己硬要這樣的,他似乎特別害怕人,特別是男人,只要有男性的醫(yī)生接近他就會尖叫,更別說近一步的檢查了,就算是幾名老道的女護士,也不得不連哄帶騙的折騰了二十來分鐘,才把那根必須插到他災難重重的分身里的導管成功的放了進去,之后,精神科的醫(yī)生來了一趟,就確定了病患的情況——他得了恐懼癥——I.K覺得自己可以去當大夫了,因為他和醫(yī)生想的一樣。
“邇純先生,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JOHN,是我送你來醫(yī)院的,那個變態(tài)已經(jīng)死了�!�
JOHN看看站在邇純床前凝視的I.K,試圖把被子揪下來,但里面那只帶著傷痕扎著點滴的手卻做著頑強抵抗,盡管那其實并沒多大力道,但JOHN有些怕那樣會弄疼了邇純,他的肋骨在海灣戰(zhàn)爭中折過,只要一做用力的上肢運動就疼得厲害,那滋味毫無快感可言,不適合邇純的口味,這是個非常需要別人保護的孩子,對于外界的傷害,邇純看上去是那種完美沒有抵抗能力的小動物,這使你總會想欺負他一下看他楚楚可憐的樣子,但卻不想真的傷害他,這一點上,I.K先生似乎也十分認同——
“I.K先生來看你了,他很為你擔心�!�
“騙人!你們都是壞人!他不會來的,不會為我擔心的,他那樣就掛了我電話,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他不要我了……嗚……………………”
說到最后,邇純竟然真的嗚嗚的哭了,就像個小孩子,如果是以往,I.K認為自己肯定會把他扛上床,然后要到他給不起為止,可現(xiàn)在,看著那個掛在病床護欄的鉤子上塑膠袋里泛紅渾濁液體,他只是覺得自責,盡管他不愿意承認這一點,但如果不是出了這樣的事,邇純就不會躺在這里,而事情的發(fā)展也不會走到一個只能是萬劫不復的邊緣。
“你看,老伙計,我說過,他沒那么好命得失憶證的。”
拍拍保鏢的肩膀,I.K就像是開著玩笑般湊了上來,坐在邇純旁邊定了定神,低低的笑了出來,撫著邇純露在外面的頭發(fā),嘆了口氣問著——
“這次如果我抱著你,讓你哭一場,你還會把一切當做沒發(fā)生過嗎?”
“……”
好久,邇純的哭聲停了,但沒有發(fā)出其他的什么聲音,他抓著被子的手攥了又攥,像是試圖了多次之后,才慢慢的把自己拉了下來,露出一雙瞇成一道縫眼淚汪汪的眼睛之后,猶豫了半天,還是不敢確信的小聲問著——
“這是夢對嗎?”
“用我掐你一下來確認嗎?”
聳聳肩膀,I.K淡笑著俯下身,用唇碰了碰邇純貼著膠布的額頭——
“如果我對你說,你快把我嚇死了你會相信嗎?”
“……I.K……I.K…………我以為我會被他殺了……你說晚上一起吃飯的,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吃飯……”
在確定了是I.K之后,邇純先是笑了,蒼白的唇抿著,凝望了很久,直到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如果不是為了再見他一面,或許我真的已經(jīng)放棄自己了,活著太辛苦了,扮不同的臉,說不同的謊言,犯不同的罪,我以為我已經(jīng)對一切無所求,但當死亡的陰影慢慢的籠罩,我還是怕了。一劍刺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個機械人,被一點一點的拆毀,你猜不到,再進行到第幾個步驟時痛苦才會結(jié)束……終于,我了解了怕死的感覺,那時,我只能想到I.K……這樣,算不算愛上他了呢?
“……”
差一點,我就失去他了,而現(xiàn)在,我又能多留他多久呢?看他這個樣子,我想,他是不會習慣一個人吃飯的——沒有說話,I.K只是摟著邇純的脖子輕輕的抱著他,讓他把淚灌溉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他這個樣子,他總是讓人不忍去真的傷害。
幸福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下午兩點,當趴在邇純的床前一覺睡醒的I.K睜開眼睛時,邇純依然握著他的手處于昏睡之中,醫(yī)生給他打了鎮(zhèn)靜劑,除了I.K以外的人,他還是十分害怕的。從死亡邊緣被拖回來的人多少會在心理上留下些后遺癥的,特別是像遭受了邇純這種地獄般經(jīng)歷的情況,不過,這樣也能讓他收斂一點他讓人頭疼的癖好,至少短期之內(nèi),他是不會覺得被虐是一種享受了。如果要是因此而讓邇純在感官認識上能夠切合實際些,這也不施為塞翁失馬的一件好事,但糟糕的是,邇純現(xiàn)在似乎非常的依賴他。
“I.K先生,服務臺說有人打來電話找您。”
“好的,我就去�!�
保鏢的聲音打擾了看著邇純的睡臉凝望的I.K,點點頭,I.K輕輕的放平邇純的手走了出去,他知道是誰打來的,能了解他的行蹤并且找到他的人屈指可數(shù),如他所料,保鏢告訴他是位尊貴的女士,不過,他裝成不知道——
“尊敬的先生,我決定休霸王假,在他好起來前,我不想見面�!�
「別嬉皮笑臉的,你父親非常生氣�!�
“您是不是找錯人了,我是棄兒,沒有父母�!�
「好了,別跟我耍小孩子脾氣,你父親不知道我給你打電話,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不可以真的愛上誰的,懂嗎?」
“……呵,我有那個資格談那種字眼嗎?”
「I.K……」
“不過,我想知道邇純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意思?」
“我想你們有些事一直瞞著我。我感到不安�!�
「……」
“如果在愛人和父母之間選擇,您會選哪個呢?”
「I.K,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
「I.K——」
“我寄了一份速遞,自己看吧,但這不是母盤,告訴您先生,再完美的計劃,也總會有破綻。我想好了一個可以解決一切的好方法,在這場無聊的游戲結(jié)束之后,我會給自己找個兩全其美的去處。再見�!�
「I.K?I.K——」
掛上電話,走過喧鬧的住院處前臺,上了顯得寂寞的樓梯,轉(zhuǎn)上安靜的走廊,推開無聲的病房,坐回邇純身邊的I.K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感覺著由內(nèi)而外的隱隱作痛,他只是感到疲憊——發(fā)現(xiàn)真相不一定是件幸福的事兒,他很希望自己沒有去看郵箱,也沒有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看了那張寄給邇純的光盤,這樣,一切都會是另外一種姿態(tài),純純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樣單純,這一點I.K從很早就清楚了,只是,他還沒想過,這個看起來在風暴之外的人卻恰恰可能處于風暴的中心地帶,該怎么辦?
“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相信誰了?連你也在利用我嗎?還是說,我們都在被人利用……”
嘆了口氣,看著邇純微微的皺了皺秀氣的眉,I.K不由自主的笑了,現(xiàn)在這樣面對純純的感覺反而越發(fā)平靜了。
“我做了個可怕的夢……”
邇純看著對他笑的I.K眨了眨眼睛,看到I.K還在,他感到安心。
“什么夢?”
I.K問著,很溫柔的。
“夢到你死了,我說跟你一起去地獄,你不帶我走……”
邇純從被子里把手伸出來,輕輕的抓著I.K的衣袖,再次閉上了眼睛,他現(xiàn)在需要休息。
“……你傷得這么重都可以活著,而我卻不成……等我也傷害了你,我希望時間會治愈我給你留下的傷口……”
我知道你很堅強,這比什么都重要,希望你會笑到最后,而我卻看不到了。純純,如果有天你將開始恨我,那么,就讓憎恨支撐著你活下去吧——看著邇純靜靜的躺在那里,I.K感覺到有滾燙的液體從眼睛里流了下來——“你不可以真的愛上誰”——都說母子連心,關于KATHY夫人的這句提醒真的一點沒錯,不過,似乎已經(jīng)晚了。
···
···
···
···
“看來我們低估了那個小賤貨,真沒想到,邇純居然會知道我們的事,不過……”
IVAN看著屏幕上自己和大將軍在床上與KATHY欲死欲仙的樣子,他扶著沙發(fā)扶手的手攥成了拳頭,想不到自己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竟然中了邇純這小混蛋聲東擊西的招數(shù),但所謂姜還是老的辣,他握著能夠牽制邇純的砝碼,并且,這顆棋子不會背叛自己——
“不過我沒想到,I.K會把這個給我們,我以為,他早就恨我入骨了呢,呵呵�!�
“他是我們的孩子,盡管他也像你一樣不愿意承認,但他還是被血緣所牽絆,我們不就是一直在利用這個可憐的孩子這個弱點嗎?”
坐在IVAN旁邊的KATHY看著自己的丈夫,現(xiàn)在,他們眼看就要得到年輕時想要的一切了,而如今的他們卻再也沒有了從前那種親密感覺,很多時候,KATHY只是讓自己相信她依然愛著她的丈夫,因此必須為他做一切,甚至是犧牲自己的新骨肉。
“做一件偉大的事業(yè)總會有犧牲,先讓I.K跟我們的邇純少爺甜蜜一下好了,等我把一切安排好了,他就會知道,這甜蜜的代價將是多么沉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IVAN當然能聽出妻子說那些話時的怨氣,但對于利欲熏心,他已經(jīng)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現(xiàn)在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坐擁社稷、獨步天下——為了這個,他可以連命都不要,兒女情長又算得了什么?何況,這是古人教他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PS:汗,寫長篇的文真是件苦差事,還是看文舒服-
-,離畢業(yè)還有一個半月,還有好多事得做,人生苦短啊,這種溫情的氣候在本文中將持續(xù)到十二章,十三章開始受西伯利亞寒流的影響將開始一路狂慘直到尾聲的驟雨初歇,希望那時農(nóng)作物(小S小M?!)還沒有被隨寒流可勁造的大雪、冰薄、水災、霜降、暴雨、霹雷、酷暑、殘冬以及病蟲害整得顆粒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