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這一次，她愿意，做他真正的道侶。
所以，此刻比起離開，有一種更直接簡單的，讓他們都能輕松解決眼下煩憂的辦法。
而她名正言順的道侶，如今就在她的面前，現(xiàn)在也不會有任何艱險，阻擋她完成數(shù)十年前那次道侶大典沒有完成的最后一件事。
江載月伸出手，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祝燭星的眼尾。
“變回我第一次見你時候的樣子�！�
江載月微微挑眉，露出一個帶著點(diǎn)惡作劇意味的笑容。
“宗主，想不想做點(diǎn)比親親更開心的事？”
祝燭星漆黑的眼眶一點(diǎn)點(diǎn)變回她熟悉的沉黑模樣，明明他的眉眼冷沉如星，此刻慢吞吞地將江載月往懷里抱得更緊一點(diǎn)，他的聲音仍然是她熟悉的溫吞無害道。
“月月，想讓我做什么？”
只要不是讓他離開，他愿意做一切讓他的道侶高興的事。
江載月思考了一下，決定在開始前先嚴(yán)肅地約法三章。
“在做之前，你必須要保證一件事——在這過程中你必須要聽我的話，如果你違背了這個約定，我就要重新開始考慮和你在一起這件事……”
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格外認(rèn)真地應(yīng)下。
“好�！�
這個過程雖然有些磕磕碰碰，但是在祝燭星令行禁止的配合下，江載月還是得到了十二分的滿足與快意。
她的觸手懶洋洋地戳了戳祝燭星的腕足。
“好了，宗主，可以停下了，我們現(xiàn)在回宗門吧�！�
祝燭星定定地望著她，從未接觸過這種情愛之事的域外天魔，此刻無異于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祂重新用還有些許理智的腕足死死地絞纏住了那部分不愿停下的腕足，方才能控制住自己沸騰的真身恢復(fù)原本的沉靜，祂一字一句格外緩慢地應(yīng)道。
“……好，我聽，月月的話。”
但是等一切都停下來之后，祝燭星緩慢抱住自己腿上的少女，格外真誠而溫柔地問道。
“月月，下一次，什么時候再來吞噬我的真身？”
江載月呆了一瞬，方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食髓知味，還想再來幾次。
她帶著幾分好笑意味地輕輕推遠(yuǎn)了他湊過來的臉。
“沒有下一次了，我以后都不會再吞噬你的真身了�！�
祝燭星沉黑瞳眸中的理性與沉靜之色，再度緩慢被混沌天魔的死寂一點(diǎn)點(diǎn)覆蓋著。
江載月很快猜到了，他是誤會了什么。
少女輕靈的聲音不變道，“我以后都不會離開宗主，也不會和你解除道侶之約。我和宗主剛剛做的事，也不是利益交換，而是道侶之間心意相投時，會做的愉悅之事�！�
“所以，宗主如果還想再嘗一嘗這種共赴巫山云雨的滋味，”江載月慢慢拉長著嗓音，在他專注的沉黑瞳眸注視中，帶著一點(diǎn)惡趣味的一字一句笑著道。
“就想想怎么讓我開心吧�！�
“我可以給宗主一個提示——”
江載月殷紅水潤的，剛剛不知被祂親吻舔舐了多少遍的唇瓣，此刻再度輕輕印上他的面頰。
“我喜歡，祝燭星�！�
然而如蜻蜓點(diǎn)水一般，她很快笑著后退道。
“天魔之身的交纏確實(shí)很好，但是，人族之身更多，更好的滋味，我也想和宗主一起試試。”
這一次，祂真身中那些渾渾噩噩的，僅憑本能行動的大半腕足，如同被一股更加恐怖的，遠(yuǎn)超于祂真身的力量定格著一般，祝燭星沉黑如墨的眼眸，終于恢復(fù)了更甚以往的清明。
他的聲音微微嘶啞，就連腕足小心翼翼纏繞上少女腰身的擁抱，都如同害怕面前眼前聽到的見到的一切都只是他生出的一場幻境。
“好�！�
“此后，我就是月月的祝燭星�！�
…………
解決了所有的爭端后，江載月終于可以一身輕松地踏上了回歸宗門之旅。
只是在見到觀星宗的眾人前，祝燭星的腕足緩慢地地輕輕拉了拉她的袖角，察覺到江載月投來的目光，他方才溫吞緩慢的，少見的帶著幾分遲疑道。
“我來尋月月的時候，待他們的態(tài)度不是很好。月月不會聽信旁人之言，將我棄之不管的，對嗎？”
不得不說，宗主從域外天魔變成人族的祝燭星后，他的智力明顯有了提升的痕跡，甚至還會隱隱開始賣慘，只是江載月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中的關(guān)鍵信息，原本的柔和目光卻一下子變得犀利了起來。
“你對他們做了什么？你直接動手殺人了，還是將他們也變成異魔了？”
雪白冰涼的腕足柔軟地貼了貼她的臉頰，恢復(fù)正常理智的祝燭星此刻甚至還會流露出些許委屈之意。
他溫吞而低沉道。
“我沒有。雖然我不喜歡他們，可一想到月月在乎他們，我就沒有對他們下手。”
祝燭星此刻甚至反客為主，蒼白冰冷的出塵面容一點(diǎn)點(diǎn)貼近她，聲音溫柔緩慢道。
“我是月月的道侶。他們?nèi)绻幌矚g我，合起伙來說我的壞話，月月也會為了我，對他們生氣嗎？”
江載月忍不住推遠(yuǎn)了一點(diǎn)，他越發(fā)湊近的冰冷面頰。
明明欺負(fù)別人的是他，宗主是怎么有臉調(diào)換位置，說出這番賣慘的話的？
不過為了宗內(nèi)的安寧，她還是違心道。
“我一定會公正處理，不會讓任何人無緣無故地欺負(fù)其他人。只不過宗主有想過日后該怎么和他們相處嗎？”
“和他們，相處？”
祝燭星望向她的沉冷眼眸中，似乎透出了絲絲疑惑之色。
“我為什么要和他們相處？我不是月月的道侶嗎？我只需要跟著月月，一直和月月在一起，就夠了�！�
祝燭星的這個愿望，實(shí)在樸實(shí)無華。不過江載月也猜到了，已經(jīng)等同于成為世間又一個天魔巢穴，原初之地的祝燭星，不可能再想回到宗門當(dāng)一個從前的宗主，就如同巨人不會想要回到螞蟻的巢穴稱王稱霸一樣。
可她雖然擁有了域外天魔的實(shí)力，真身卻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族，因此江載月還是不介意在這個宗主之位繼續(xù)摸魚……不，是為宗門繼續(xù)奉獻(xiàn)下去的。
或許等到她找好了繼承人，對這方世界也厭倦的那一天，她會考慮徹底卸下這個宗主之位，帶著祝燭星一起到其他世界度個蜜月。
不過這些也許都是許久以后的事了，回到熟悉的云池宮中，江載月打開所有宗內(nèi)通向云池宮的入口，每天守在入口的赤蛟第一個沖了進(jìn)來，無比欣喜地撞進(jìn)了她的懷中。
“阿姐阿姐，你終于回……”
女孩憋到一半的淚水，在感知到江載月身后更加恐怖的那股氣息后，陡然收了回去。
小小的紅色蛟龍咬著牙，明明十分恐懼，卻還是強(qiáng)撐著越過少女的脖頸，咬著牙對祝燭星道。
“你……你這個壞蛋，是不是你把阿姐強(qiáng)搶回來的？”
江載月有預(yù)感，如果她再不開口解釋，局勢只怕會往一個更恐怖的方向滑落，她抱起赤昭，三言兩語地一句帶過道。
“昭昭不生氣，這是我的道侶，他以前還……”
江載月強(qiáng)行將那句順嘴的“抱過你”塞了回去，“見過你的，他是阿姐的道侶，我們之前有一些爭執(zhí)，不過現(xiàn)在都解決了，阿昭也不要生他的氣了，好不好？”
赤昭猶豫地看了一眼笑容明媚的阿姐，又看了一眼那個不管怎么看還是很恐怖的怪物前宗主，最后還是選擇如同一條小蛟一樣縮回到阿姐懷中，她小聲得幾乎氣音道。
“阿姐，喜歡就好……如果阿姐以后不喜歡他了，還可以選……”
江載月面不改色地捂住了小女孩還想要巴拉巴拉的嘴，再說下去祝燭星那邊的低氣壓都快要蔓延到她這一邊了。
她讓赤昭和她身后那一群緊張望著他們的蛟龍回到了水域中，轉(zhuǎn)過頭來哄了冷沉著一張臉的宗主。
“童言無忌，宗主就不要生氣了�！�
雪白腕足一層層纏住她的腰身，祝燭星俯下身，冰冷的臉頰輕輕貼著她的面頰，溫柔緩慢的聲音，帶著一點(diǎn)控訴的意味。
“月月，沒有像哄過她一樣，這么哄過我……”
江載月微微閉眼，不是，祝燭星怎么還真有臉拿他自己和一個小孩比較�。�
“好好好，我以后也可以這么哄宗主�！�
江載月腦中突然靈光乍現(xiàn)，突然想到了曾經(jīng)少年宗主如同志異野怪般的生冷面容，等等，到時候……或許可以忽悠一下宗主變成他少年形態(tài)的模樣，增加一點(diǎn)刺激感。
不過現(xiàn)在，通過鏡山之門迫不及待來見她的長老和弟子，已經(jīng)快要將她圍得密不透風(fēng)。
“懷劍，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她溫言安撫著面前個子拔高了許多，身形也利落不少的少女，生怕她的弟子也會說出和赤昭一般的話語，再刺激了宗主，她也將之前的說辭再重復(fù)了一遍。
長老們沒有質(zhì)疑江載月的話，不遠(yuǎn)處的江懷劍咬著牙冷冷地看了不遠(yuǎn)處的祝燭星一眼，她記得師尊教導(dǎo)過她的，在沒有贏過敵人的萬全把握之前，不能做以卵擊石的傻事。這位所謂的前宗主或許只是倚仗著天魔之勢，才逼得她師尊說出這等違心之言，如果，如果她能變得更強(qiáng)一點(diǎn)……
江載月立刻注意到了自己弟子此刻看向祝燭星，帶著格外陰冷殺意的目光不太對勁，她也立刻猜到了她的弟子是誤會了什么，不過要洗清這一點(diǎn)也很簡單——
她看向祝燭星，冷聲問道。
“日后你不再是觀星宗的宗主，只能跟在我身邊，安分地當(dāng)我的道侶，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隨意亂跑，更不能違背宗規(guī)，知道了嗎？”
江載月這句話一出，她身邊的長老和弟子下意識地繃緊身體，幾乎要以為江宗主是為了激怒祝宗主，方才放出這番話。
然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原本散發(fā)著濃重冰冷危險氣息的祝燭星，聽到這番話后不僅沒有發(fā)怒，反而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溫柔沉緩了下來。
祂認(rèn)真地抱住他的道侶，每一條腕足都輕輕蠕動顫栗著，克制不住那種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喜悅之情，就連聲音也黏糊得完全不似他們從前認(rèn)識的那位天魔宗主，格外溫柔緩慢道。
“好。”
“我只在月月身邊，做月月的道侶，哪里都不去�！�
江載月勉強(qiáng)從宗主此刻恨不得將她包成一個繭的束縛中，分出一點(diǎn)心神抬眼一看，很好，她的弟子眼里終于不再冒著殺氣，只是如同一座僵硬的石雕，透出一種無比茫然的懷疑人生感覺。
江載月面不改色道，“他剛剛還說了，要為先前對你們說過的冒犯之言道歉。”
而抱著自己的道侶，無比滿足的祝燭星此刻也完全不在意這一點(diǎn)小事，接到江載月示意的眼神，祂輕輕應(yīng)了一聲，如同收起了全身所有的刺，顯得格外溫和無害的龐然怪物，此刻格外溫順道。
“我錯了，我可以接受一切懲罰�！�
場中越是親眼見過祝燭星曾經(jīng)在宗內(nèi)毫不留情處決違背宗規(guī)之人的長老們，此刻臉上的神情越發(fā)凝滯而不敢置信，所有人似乎都變成了一具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的石雕，江載月也不再為難他們，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權(quán)當(dāng)是給了他們一段冷靜下來，自己想通的時間。
等所有人都離開后，雪白冰涼的腕足慢吞吞地一點(diǎn)點(diǎn)蹭動著少女的肌膚，祝燭星在江載月耳邊溫吞緩慢道。
“月月，我剛剛是不是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