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想要說話,卻幾乎喘不上氣,只能揪著領(lǐng)口大滴大滴地落著眼淚,不斷難受地彎下腰,宴北川還在試圖將她攙扶起擦拭淚珠。
她一遍遍地搖著頭:如果這次能用她來患得患失,換他重新得到應(yīng)該擁有的幸福的話,她愿意承認所有的錯誤,讓痛苦的人變成自己。
身體、呼吸、心跳……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說著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但她不想再讓宴北川的心再飄搖不定。
“宴北川……”
她好不容易呼進一口氣,望進他無助的眼眸中:“你不是第三者……我已經(jīng)離婚了�!�
那雙眼睛微微頓住了許久,她心中的那股害怕就涌上了頂點。
這是她第一次將自己放在了會變得弱勢的一方去表達自己的心意,也是第一次決定承擔起做壞事之后即將可能被拒絕、被指責的風(fēng)險,把自己放在了一個會因為宴北川的話而會傷心的危險位置上。
她深深地閉上眼,醞釀好了勇氣,堅定地看向宴北川:“以前的那些事,都不是你的錯……是我在害怕,是我怕你有其他選擇就不喜歡我了,是我既舍不得你又放不下我哥……我不想你和別人在一起,我也不想我們再也沒有關(guān)系……都是我的錯……”
宴北川皺著眉頭,眼中盈溢著水花,干澀的唇瓣輕顫:“為什么又要和我說這些話……又要離開我嗎?我能接受所有能留在你身邊的身份啊……”
商今悅伸手按住了他的唇,一聽見他突破自己的原則底線地想要靠近她,心口就疼得難受,緩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出聲:“……因為我愛你�!�
宴北川盯著她睜大著眼,商今悅咬著唇,字字清晰地再次告訴他:“因為我愛你……我不想看到你痛苦,不想你違背本心的對我好,我也想讓你幸�!�
“那你之前為什么要拋棄我?”
宴北川閃爍著的視線還是不肯相信這是真實發(fā)生著的:“你之前……我說了我愿意等,結(jié)果你連等的機會都不給我、說走就走……為什么、為什么現(xiàn)在又可以了……”
“害怕�!�
她直截了當,心虛地埋下視線:“我怕我配不上讓你等那么久,怕你到時候反過來拒絕拋棄我,所以……”
“所以你就先拋棄了我?”
宴北川的眼淚隨著話語“啪嗒”一聲落下,砸得商今悅說不出一句話,他上前緊緊扶著她的肩膀語無倫次:“就因為這么簡單的原因?就因為害怕了,為什么……”
宴北川忽然語塞�。骸盀槭裁茨銈兌疾灰伊恕F(xiàn)在又說,不是我的錯……”
她被宴北川的一句話擊潰到泣不成聲,宴北川也茫然地看著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從脖頸處翻出條一直戴著的項鏈,突然猛地一把將它扯斷。
商今悅驚得立刻上前看他有沒有受傷,就注意到那條項鏈的一段,正纏繞著一枚閃閃發(fā)光的戒指,一看就是和他之前在熒幕前戴在無名指上的銀戒配套的女戒。
宴北川隨時隨地將這枚戒指戴在身邊,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他終于能顫抖著指尖將它從項鏈中取出,正式地面對著她想要單膝跪下,卻穩(wěn)不住平衡,雙膝跪在了她面前。
但宴北川絲毫沒準備起身,全身都在克制不住地劇烈顫動著,眼淚一路滑到了下巴,不斷聚集成一大滴往下墜的水珠。
直到將那枚戒指顫巍巍地遞到她的面前,他才終于埋下頭捂住口中快要溢出來的悲痛,心肺、胸腔和胃已經(jīng)疼到直不起腰,強撐著力氣出聲:“讓我留在你身邊吧……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商今悅緊緊地閉上眼清晰了視線,不停地點著頭同意,意識到他埋著頭看不見后立刻蹲下身和他平視,將手遞去他的面前:“我愿意……”
兩具同樣緊張的身體抖個不停,就連戒指也是對了兩次才戴了進去。
宴北川看著那枚終于落在了商今悅無名指上的戒指,終于忍不住情緒地撲進她的懷中崩潰:“為什么之前要丟下我、為什么……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為什么要因為怎么簡單的原因就不要我了、我愿意等啊……我不是一直都在等嗎,我怎么不聽話了嗎……”
“宴北川……”
“你不許叫我!”
一向溫和好脾氣的宴北川忽然控制不住地暴怒:“你知道我現(xiàn)在想不恨你有多難嗎?知道我這兩年是怎么過的嗎……”
他說著,卸掉了全部的力氣癱倒進商今悅的肩頭,就連呼吸也變得微弱:“我每年都會去M國,每年都在偷偷找著你的所有動向,每年過節(jié)收到你發(fā)來消息的時候,我就在附近遠遠地看著你,看你給我發(fā)完消息之后,轉(zhuǎn)頭就和你哥一家人團圓美滿……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又捉弄我的另一種手段……可哪怕捉弄我也好啊,為什么不理一理我,為什么還要丟下我啊……”
“我好想恨你,我特別想恨你……可我明明答應(yīng)了我要愛你,如果我連我對你說過的承諾都不能保證了,又有什么權(quán)力要求你相信我、留在我身邊……所以我只能恨我自己。恨我不如你哥有能力幫到你,恨我長得不如他討你喜歡,恨我之前知道了你結(jié)婚的時候為什么要計較那么多和你置氣,恨我為什么沒有早點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留在你身邊……”
他越說越語速越快,直到最后徹底控制不住激動地大聲:“你現(xiàn)在憑什么又說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為什么要丟下我……為什么!”
商今悅鼻頭酸澀地揉著他的頭發(fā),再能言善道,現(xiàn)在也詞窮到幾乎沒有更多言語安他,只能緊緊地將他擁入懷中:“是我的錯,你恨我吧,恨我也沒關(guān)系……”
宴北川感覺渾身上下每一處情緒都急需一個點泄出,聽見商今悅輕飄飄地說出來讓他恨她這種話之后,更覺得自己兩年里痛苦的堅守都像是個笑話似的,仍在被她玩弄在股掌。
他忽然覺得現(xiàn)在自己理所當然地要恨她,恨她永遠可以滿不在乎地棄他而去,又要他一句話就被她召之即來,恨她一邊說乖乖聽話就好好對他,卻一邊肆意玩弄著他的真心。
恨她永遠愛他不夠,恨她總要把他逼上窘迫的絕境才肯露出那一點點的希望。
他完全壓制不住洶涌的憤懣,上前一口咬緊了她的肩膀,字字泣血:“我恨你……”
刺痛的感觸瞬間讓商今悅疼得直起腰,宴北川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用力地咬著她,但她仍沒松開抱著他的手,任由他照著要將她吞吃如腹的力氣,緊緊地將她咬住肆意發(fā)泄:“我恨你、我恨你……”
“宴北川……”
直至肩頭都被他咬出了血痕,商今悅終于有所反應(yīng),卻不是因為疼痛,而是伸手撫過他臉頰的水痕:“別哭了,我回來了……”
宴北川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口中彌漫著的除去濃厚的血腥,更多的是源源不斷從眼眶溢出的咸。
委屈和憤怒一同沖出的時候,讓他忽略另一種同樣洶涌的情緒。
現(xiàn)在發(fā)泄完了對她全部的恨,那股情緒幾乎好不費力占據(jù)了他的全部:他的眼眶、他的喉嚨、他的視線,他的心臟。
“……我很想你�!�
他埋進她的身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抱著她,怎么也不肯松手,終于可以不加掩飾地嚎啕大哭:“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
商今悅也再說不出一句話,只是摟抱著彼此,深深地呼吸著,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內(nèi)心從未覺得如此安穩(wěn)。
第二天在彼此的懷中醒來,宴北川昨夜哭腫了眼睛,此刻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身前:這次是真的睡得很熟。
她心疼又欣喜地撫摸著他臉頰的輪廓,失而復(fù)得的感觸新奇而幸福,實在忍不住湊過去輕輕吻了他的臉頰一下,親完之后,自己卻先一步忍不住揚起唇角輕笑了聲。
然而還沒等她回味更多兩人的相處時刻,一宿未曾注意的手機,此刻卻忽然收到了商妍的來信。
【程碩昨天說去找你,他在你身邊嗎?】
她翻開電話和所有通訊設(shè)備,可明明沈程碩昨天一天,都沒有任何和她聯(lián)系的消息。
第86章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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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今悅立刻給商妍打去電話匯報情況,
以兩人對沈程碩的了解,他從不是隨意會失聯(lián)的人,絕對是又出了問題。
她緊張地在腦子里檢索著沈程碩可能會去的地方,
還沒等思考半分鐘,電話那頭的商妍忽然開口:“今悅,
你不用管這件事了�!�
她毫不猶豫地坐起:“為什么!”
“因為你們現(xiàn)在離婚了,該讓彼此去找新的生活�!�
知子莫如母,商妍幾乎是立刻就猜出來了沈程碩消失的原因:“他在想辦法冷靜,
也是在給他和你時間從這段關(guān)系里走出來,如果你們還想分開之后各自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這段時間就不要見面,
現(xiàn)在就該放手了�!�
商今悅著急:“可是……”
“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再做傻事的�!�
商妍溫聲:“我還在呢,
好孩子,別擔心了,我已經(jīng)叫了好幾個人去找了,你要是記得有什么地方?jīng)]去的,
可以隨時給我發(fā)消息補充�!�
商今悅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去,視線慌亂間,
卻瞥見了身側(cè)的宴北川不知什么時候睜開了眼,
安安靜靜地聽著她們的對話。
面對著宴北川,
商今悅忽然又做得出決定了,
宴北川都能不食言地愛著她等著她,昨天她才決定了要讓宴北川得到他該有的幸福,
又怎么忍心食言。
她不再反駁,
掛掉了電話,重新平靜下來。
宴北川眨著眼看她,
就當作剛才什么也沒聽見:“早啊�!�
她也掀開被子,重新躺進宴北川的懷中,溫和地吻了下他的唇:“早,要不要再睡會?”
宴北川掩飾不住喜悅地揚著唇角,伸手又把她撈回到身邊換了個吻:“跟做夢一樣……好不真實�!�
商今悅憐愛又捧起他的臉連連親了好幾口帶響的:“當然不是做夢啦寶貝。”
他靦腆地垂下視線,埋在她身前停不下來冒著泡泡地傻笑,摟著她抱了很久之后才緩緩開口:“你們……為什么離婚��?”
商今悅知道這也是避無可避的問題,坦誠道:“我和他的狀態(tài),不太合適……和我在一起的人,不管是你還是他,都很容易壓力大,加上他現(xiàn)在身體也不是很好。”
宴北川大概知道一些沈程碩當初的事情,但現(xiàn)在也只在意一件事:“你還……愛他嗎?”
商今悅垂眸緘默,不想編謊言騙他。
宴北川輕笑:“別緊張,我就是想知道他對于你來說是什么分量,好決定以后對他的態(tài)度……我說過,不管你是什么樣的,我都不會離開你。”
她緩緩嘆了聲氣:“從小到大,沈家整個上下,除了他,就老爺子對我還行,但老爺子忙得沒空管我,其他人因為害怕遺產(chǎn)的事情暴露,一直都不怎么待見我,就連沈程碩來陪我,都得偷偷摸摸的……我算是被他帶大的吧,他一直都對我很好,以后就算他做了再過分的事,我和他不在一起了……我也做不到對他完全沒有感情。”
宴北川聽完陷入了沉思,商今悅連忙補充:“我對你也是,不管我和你有沒有在一起,我都做不到完全不管你的感受。我這回真的沒有騙你,我也……很愛你,我發(fā)誓!”
她說完肉麻的話,臉皮臊得厲害,也不顧不上不好意思了,立刻豎起手準備發(fā)誓,宴北川笑著將她的手握回來:“就是隨口問問,我相信你�!�
她松了口氣,宴北川卻突然沉重地呼吸了一下,終于下定了決心:“剛才聽說你哥不是不見了嗎,我們起床收拾一下,一起去找找吧。”
她驚得睜大了眼,宴北川眉眼溫和:“兩個月前我就知道你哥眼睛的情況了,前兩天我那邊的人來了消息,說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醫(yī)生……你就不想親自告訴你哥這個好消息嗎?”
商今悅一聽到沈程碩的眼睛能治了當然高興得不行,可很快她的笑就僵住了:現(xiàn)在去找沈程碩會遇到多難取舍的情況,宴北川不是不知道啊。
他像是讀懂了她的想法,耐心解釋:“不去找他的話,你心里會難受吧?他既然對你來說很重要,我也不想看到你擔心,一起去找就是了�!�
她又一次被宴北川的愛屋及烏給感動到,扁著嘴立刻撲進他的懷里給了他一個綿長的擁抱。
兩人一起出發(fā)去找沈程碩,可電話消息都連不上,好幾個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沒見到他的影子。
找到傍晚的時候商今悅甚至開始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他一個人,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沒帶上,到底還能去哪呢。
夕陽垂垂落下之時,天邊忽然飄下絲絲溫和的雪,商今悅靈光乍現(xiàn)地回憶起兩人戳破窗戶紙的那個雪夜,那還是在沈家之前廢棄的一個老宅,老爺子去世后就更沒什么人去了,但恰好他們還沒去找過。
兩人立刻馬不停蹄地往老宅的方向趕。
沈程碩也的確正在老宅頂層的陽臺上。
他坐在輪椅里肆意地感受著雪花落在皮膚上的感觸,明明是想找一個地方好好放空自己放下這段感情,可就連落雪都在不斷讓他想起曾經(jīng),想起商今悅的唇瓣第一次落在自己的頸間,如落雪般輕柔的感觸。
放不下。
要怎么放不下。
他磨皮了畢生溫順去愛著的人。
有時候他甚至在懷疑,重逢的時候,是不是壓根就不該戳破這一層窗戶紙。
那他還可以占著哥哥的身份,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獨一份的親近,不至于現(xiàn)在變得像現(xiàn)在這樣,多說一句話都怕再傷到彼此。
可仔細想過一番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都永遠不會甘于“哥哥”這一個身份。
他哪里有他想得那么大度,要讓他看著商今悅和其他人一步步變得比自己還要親近,就跟要他剜掉心口一塊肉似的難受。
和她在一起,他們彼此患得患失,再找不到曾經(jīng)舒適的相處模式。
和她分開后,最多就是他來承擔這份痛苦和孤獨,像他妹妹這么好的人,一定不會缺他這一個人來愛。
可自我奉獻這件事哪有說的那么容易,尤其是對于他這種自私精明的商人,除了對商今悅,他哪里做過這么偉大無私奉獻的事。
他現(xiàn)在只是和她分開沒幾天就覺得度日如年,一想到以后都要渡過沒有她的日子,他就難受到心如刀絞。
如果商今悅愿意,他最想做的事其實是和她在最愛的時候一起殉情。
退而求其次,不能奢求她一輩子的愛,要是能死在她的手里也好啊……
遺憾的是,妹妹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小混蛋,既然不能一直陪在他身邊,也要他這樣一直痛苦地活在世上。
太殘酷了。
愛她到底是要成為將她困在她的牢籠,還是傾盡全部成全她的自由。
他還在僵持之際,忽然聽到了樓下傳來的急促腳步。
這個時候除了商今悅,他想不到還有誰會過來,但他壓根就沒有奢望過商今悅會來找他的可能性,更不敢想他們怎么會這么快地找到他。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一點都不愿意被商今悅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立刻起身循著記憶摸索著將自己藏起來的位置,來不及時間已經(jīng)聽到了即將逼近的腳步,他緊張到厲聲將那人呵�。骸皠e過來!”
“哥!”
商今悅的聲音還在遠遠地響起,證明面前這個逐漸靠近的人不是商今悅。
他困惑之際更擔心眼前這個一直沉默著的人忽然出現(xiàn)到底有什么不純目的,要是是來找他的保鏢,早就該說話了,兄妹倆從小就沒少遇到綁架的事,更不說現(xiàn)在他勢弱之后。
他毫不猶豫一腳踢起來地上的一根棍子到手上,即使眼睛看不見也絲毫不影響氣勢地對著那人的方向揮去,動作快到行云流水。
但沒想到那人也反應(yīng)迅速地伸手接住了這一下,不過還是沒忍住力度地悶哼一聲,終于出聲:“你有病吧、我來找你、你突然打我干什么……”
宴北川接他剛才那一棍子疼得甩了甩手。
沈程碩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宴北川?”
宴北川視線飄忽地沉默著,他為了幫商今悅探路跑得是快了些,真見了沈程碩立馬就尷尬地不知道說什么了,也沒想到真能跟他說什么話。
“你還敢來見我?”
沈程碩怒極反笑,冷哼一聲,早就顧不上什么體面優(yōu)雅,瞬間沖過去和他扭打成一團。
宴北川哪知道還有架要打,本來見沈程碩看不見準備讓讓他,沒想到沈程碩是照著讓他見閻王的力度來和他打,他的火氣也立刻被激了上來。
兩人來回正打得起勁,不遠處傳來了商今悅越來越近的呼喚:“哥!你在嗎……宴北川,你找到我哥了嗎……”
宴北川正想回答,沈程碩忽然卻像失去了理智似的,扭頭摸索到露臺邊,摸索著邊沿順勢將自己掛了下去。
“你瘋了?!”
宴北川瞪大了眼沖過去,這棟老宅足足有五層,沈程碩抓著露臺的邊沿,純靠著手臂的力量將自己的命掉著,腳下一片空蕩蕩,掉下去絕對生死難料。
但他像是毫不在意,怒氣不減地對宴北川低吼:“你要想還能和她好好過,就別讓她發(fā)現(xiàn)我在這……”
“你腦子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宴北川哪懂他的腦回路,連忙伸手要把他撈上來,立刻被他頂開手:“滾開!離我遠點……最好也離今悅遠點。”
這是宴北川第一次想用腦殘去罵一個人,心里更是把各種難聽的罵名都給這個人安了個遍。
但他腦子里浮現(xiàn)的首要任務(wù),還是決定怎么找個他不抗拒的角度先把人救上來再說。
“哥!”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商今悅也追到了樓頂,看到了正在“跳樓”邊沿對峙著的兩人。
沈程碩瞬間慌了神,一只手上恰好一個沒注意抓到了松脆的部分,眼看著就要摔下去了,一直等在旁邊的宴北川立刻眼疾手快地將他的手臂抓住。
“沈程碩!”
商今悅也不由分說地撲了過來,記得呼吸亂喘地想不起一句原本準備好的安慰話:“你腦殘�。〔皇峭趟幘吞鴺�,每天都死死死死……不就是不談戀愛了、有那么好死嗎?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死,拿老子的名義實踐你的個人喜好是吧?神經(jīng)病啊你!”
“那就讓我去死啊!我再怎么廢物,也輪不到讓這個廢物救、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