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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常瘋子不是把心掏出來了么，怎么還這么跳？”階梯上的獸人朝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

    另一人也糊里糊涂：“應(yīng)是那心臟上纏繞的黑線在作用�！�

    眾人汗顏：“不能以常理來判斷一個瘋子……”

    宿還綿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我在里面，重復(fù)被他殺死，然后，我殺了他�！�

    所言為真。

    聞人悲相還待再問，一道聲音突然開口制止了他。

    “還綿，我知你不是故意。你若當(dāng)真毀壞神器，就直接說出來吧，也許還能減輕處罰�！�

    楚妄生坐在王座上，嘆了一口氣，當(dāng)真一副極其為她考慮的樣子。

    “你犯了錯，做師尊的也有責(zé)任，是師尊疏忽了對你的管教�！�

    撒謊。

    宿還綿死死盯著他，體內(nèi)戾氣越發(fā)洶涌。

    她甚至感覺自己的視線都開始泛紅，胸腔中的戾氣發(fā)狂地橫沖直撞。

    ——它們在嘶吼著，殺了他。

    你在猶豫什么？他一直在踐踏你的尊嚴(yán)，嘲笑你的努力，把你當(dāng)成螻蟻一般踩在腳下。

    你以為你自己默默忍受，就可以換來他的愛和尊重嗎？

    天真！

    “我愿意替還綿承擔(dān)部分責(zé)任�！背�妄生轉(zhuǎn)身面向聞人悲相，“還請諸位審判官從輕發(fā)落�！�

    看看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吧，每次看向你的眼神里的東西，你不會不知道那是什么吧？

    不屑、輕蔑。和當(dāng)初拋棄你的宿家人如出一轍！

    “這妖孽竟與楚宗主有關(guān)系，他倆還是師徒？！”

    這么多年，你活得像一條狗，你以為這是愛，這是奉獻(xiàn)。

    “我過去還以為楚宗主太過年輕，行事有些狠辣，但如今看來，他竟能為自己的徒弟做到這種地步，真是刮目相看……”

    你小心翼翼討好他，換來什么了呢？九十九枚靈紋鋼針！

    殺了他吧……殺了他啊，殺了他！

    階梯上眾人議論紛紛，皆表示對楚妄生此舉的贊同。

    至于在審判臺的宿還綿？

    “毀壞神器，連累師尊，害師尊當(dāng)眾受罰的不孝之徒！”

    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楚宗主，這等大罪，并非你能承擔(dān)�！甭勅吮�相搖頭，還想再說什么，就被人打斷。

    “哎喲喂，好人好話都讓你說盡了，你讓小綿兒說什么？”常昭彌雙臂抱在胸前，看楚妄生的表情非常譏誚。

    “真是夠惡心的。你以為你是誰啊，還一口一個師尊，你看小綿兒認(rèn)你嗎？”

    “我與你素未相識，你為何如此針對于我？”楚妄生溫和的面孔幾乎要繃不住了。

    “看你不爽，不行��？”常昭彌一步步走近邊緣，拇指與中指蓄力彈了一下銀色符文內(nèi)壁，大蛇乖巧纏繞住宿還綿，將她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

    “玄咒宗楚妄生，平日里裝得像個人，滿口仁義道德，實(shí)際上眼里全是吃人！雙手沾滿鮮血，靠踩著姑娘和小兒，滿足自己的私欲！”

    他聲音越來越高，整個大殿內(nèi)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簡直是禽獸不如、喪盡天良、駭人聽聞！”

    隨著常昭彌的話一句句落下，楚妄生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他掛在臉上的假笑僵住，嘴角微微抽搐。

    這小子……！

    “私欲？哪種私欲？不會是我想的那種吧？”

    “哼，楚妄生不是好東西，那些女的又能是什么好東西？不愿意不會自己自戕么？！要留清白在人間�！�

    “能說出這話你也是逆天了�！背Ｕ褟浢翡J地找到說這話的人，“怎么，受害者遭受傷害，你不指責(zé)施害人，反過來質(zhì)問受害者？”

    他冷笑一聲，“懂不懂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课铱茨阋彩菦]有人性、喪盡天良，和楚宗主不遑多讓，還是別留在人間好了。”

    “你！”那人被他那張利嘴噎得說不出話。

    “我覺得常瘋子說的對……”“怎能輕飄飄地判定別人的痛苦，與其審判那姑娘，不如把楚妄生押上去�！薄俺�宗主��(dāng)真是有些……虛偽。”

    更多人以復(fù)雜目光看向宿還綿，又偷偷瞥楚妄生。

    其中意味非常明顯。

    他們自詡正義，自然不愿與這等罪行昭昭之人同流。

    “血口噴人！我是還綿的師尊，一心為徒，甚至為她擔(dān)下毀壞神器的罪名。你卻處處詆毀我，居心何在？”

    楚妄生還待說，卻只感到劇烈疼痛。

    他的喉嚨已經(jīng)被劍割開，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