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周停棹今天怪怪的，盯著她看了好多次，要不是反復照鏡子確認過，桑如簡直要懷疑，她臉上是不是有什么臟東西。
歷晨霏剛好過來找桑如，見狀指頭在他們之間比畫兩下：“你們倆這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間一起感冒了？”
桑如按下她的手指：“我是被風吹的�！�
歷晨霏視線飄向周停棹，一臉諱莫如深的吃瓜表情，桑如也看看他。
周停棹：“我去夜跑了�！�
“哦！”歷晨霏意味深長道，“都是昨晚上被凍著了唄！”
周停棹沒有任何被打趣了該有的反應，桑如作勢拍歷晨霏的手：“有什么事趕緊說�！�
“沒啥事兒，”歷晨霏笑了兩聲，用討好的語氣說，“昨天后來又布置的數(shù)學卷借我看看唄，有幾題答案不確定�！�
桑如應下，從昨晚的作業(yè)堆里去翻找試卷，找著找著她動作一滯，回頭道：“昨晚有數(shù)學卷？”
歷晨霏：“？”
“完了，我忘了！”
這時上課鈴突然響起，老鄭腋下夾著試卷，端著保溫杯踩著鈴聲走進來。
歷晨霏在迅速溜回座位前留下一句：“過會兒給你傳答案！你先打掩護自求多福！”
老鄭有時候偷懶會直接讓他們同桌交換了邊講邊批，這次也是一樣。
桑如翻出那張空白紙卷，涼涼嘆了口氣。
昨天回去太晚，完全忘了這件事。
正準備先向周停棹求助，桑如發(fā)現(xiàn)他正低頭盯著自已的試卷看。
再一看，同樣一片空白。
桑如：“……”
“你也沒寫？”
周停棹瞥她一眼，又看試卷，沉聲道：“應該是�！�
老鄭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到最后一排：“都換過來了嗎？”
桑如“嘖”了一聲：“我們這好像也沒有交換的必要了�！�
周停棹發(fā)出聲鼻音，是贊同的意思，隨后拿起筆在前兩題的空格里填上答案。
感情他剛剛看了一會兒就把答案看出來了？
真有你的！
桑如快速提筆跟上，也開始認真看題臨時補救。
答題太過專注，兩人沒注意到老鄭已經(jīng)走到他們這組邊上。
老鄭看著手上的試卷，隨口道：“課代表說說吧，第四題答案是多少？”
桑如計算得認真，沒聽見。
老鄭：“桑如？”
“哎！”桑如從椅子上彈起來。
老鄭瞇了瞇眼睛，踱步靠近。垂眸一看，試卷上半張?zhí)盍舜鸢�，下半部分被桑如手擋住了�?br />
“手挪開，”見桑如慢吞吞把手移開后的卷面，老鄭笑了一聲，調(diào)侃道，“喲，沒寫啊�！�
桑如沒來得及開口，周停棹突然站起身：“報告，那是我的�！�
桑如詫異地轉(zhuǎn)頭看他，周停棹站得筆直，目光平靜看向教室前方的黑板。
這群孩子機靈得很，剛剛桑如算題算得那么起勁，還他的？
老鄭：“把你手上這張給我看看�！�
周停棹順從地遞過去，不見任何心虛。
老鄭一看，卷頭果然寫著桑如的名字，正面填得滿滿當當。他作勢還回去，驟然又縮回手來，將卷子翻到背面。
居然也空著！
“你倆都給我去辦公室，寫完再回來！”
兩人常年居年級榜前列，因而從同學到老師少有不認識他們的。
進辦公室時只有隔壁班的物理老師在，見到他們便道：“來抱作業(yè)？”
桑如搖搖頭訕笑：“作業(yè)忘做了，被趕過來補�！�
那老師驚訝地睜大眼睛：“你倆都忘了？”
桑如和周停棹異口同聲：“嗯�！�
老師無語，默默豎起大拇指。
特意留給學生坐的那張椅子放在過道，桑如把它挪到辦公桌背后跟老鄭的專座放在一起，才對周停棹說：“你坐里面那個�！�
周停棹沒動：“你坐。”
里頭那張椅子更大，還有軟墊墊著，坐著舒服一些。
桑如：“我喜歡硬座。”
周停棹：“……”
再想謙讓也來不及，她已經(jīng)徑直在外頭的那張椅子上坐下，先一步低頭認真做起計算，周停棹無法，從她背后的空檔過去，坐進了里頭。
“等一下�！鄙Ｈ缯粗}，忽然聽見周停棹出聲。
她抬頭：“怎么了？”
周停棹把手上的試卷與她的調(diào)換：“這是你的。”
不是那張被臨時“偽造”成她的試卷是什么，桑如低低笑出聲，接著順從地：“哦�！�
周停棹做題認真，答題速度也在線，把原來領先的填空題填上后繼續(xù)解題，已經(jīng)跟她差不多進度。老師在前面應該是在批作業(yè)，筆勾得飛快，時不時愉快地哼起一段歌，也偶爾怒其不爭地嘆口氣。
桑如也跟著嘆氣，盡量不讓自已分心地投入進去，生平難得一次地補起作業(yè)來。
第二十九章
信件
第二十九章信件
第二十九章
信件
人還是得服老，年輕時候連講幾節(jié)課氣都不帶喘，到了現(xiàn)在這把年紀，已經(jīng)到了上這么一節(jié)課就得來接白開水續(xù)命的地步，老鄭連連嘆息，心想還不知道那兩個小兔崽子怎么樣了。
“鄭老師好！”
“哎，你好！”老鄭邊應著學生的問好邊推門，沒動。
再一看，門關得死緊，一條縫也沒留。
寫作業(yè)還得把門都關了，窮講究！
好在還有窗戶。
老鄭透過窗默不作聲看了一會兒，兩人還跟同桌似的坐著，看起來倒是認真。
不錯，老鄭敲了敲窗，桑如立刻跑出來給他開了門。
“寫得怎么樣了二位學霸？”
桑如跟在后頭：“還行吧�！�
周停棹：“嗯�！�
“喲，挺自信，這次的可有難度，”老鄭接了水，站辦公桌邊上看他倆的卷子，都還剩反面三四道大題沒寫完，按他們的答題速度來說是慢了的，“看來是有點難度，連你倆也沒平時做得快�！�
兩人：“……”
“行了，跟我回去上課，下次再忘記可沒這么簡單了�。 �
桑如“哦”了聲，悄悄瞥了周停棹一眼。
三人從后門進去的時候大家正在課間休息，動靜不大，因而歷晨霏幸災樂禍的笑聲即便壓低了也很明顯，接著又有別的同學也開始起哄著笑。
很快笑聲一片——學霸的笑話誰不愛看呢。
是善意的“嘲弄”，周停棹沒什么反應，桑如也并不生氣，默默瞪了帶頭的歷晨霏一眼回到座位。
“你們還好意思笑別人，看看有幾題做對的，真的是！”老鄭回了講臺上，給弱勢的一方幫腔。
前座的女生轉(zhuǎn)過身來，是難得沒發(fā)笑的那個，聲音柔柔問了句：“桑如，你們補完了嗎？”
“沒呢，有點難度，寫得慢，”桑如抿唇禮貌回答，手肘杵了杵她同桌，“你說是吧周停棹�！�
桑如本意是調(diào)戲他，原以為他大概率會紅著耳朵附和，誰知周停棹輕輕笑了兩聲，答：“嗯�！�
敵弱我就強，敵強我便弱，桑如不知怎么覺得臉有點燒得慌。
那女生突然“咦”了一句，問：“你們手上的繩子是一樣誒，好看，在哪里買的呀？”
周停棹垂眸，看見腕上的紅色線繩，像是血液的聚集，一圈一圈地把人纏繞。
昨夜剛看見的時候，他在腦海里對比了很久，總覺與白天在白云寺得來的紅繩別無二致。而在這里，這似乎是她為他親手戴上的，他自然就舍不得摘。
可能這是他做夢都想發(fā)生的事，所以上天就讓他假性實現(xiàn)一回。
周停棹：“有人送的。”
桑如
：“寺廟求的。”
兩人同時出聲，答案卻不一樣，前桌聽得疑惑，桑如及時補救道：“是去寺廟拜佛保佑高考，有個大師送的。我們都去了，剛好遇到，所以拿到的也一樣�！�
周停棹：“……”
“哇，哪座廟呀？”
“什么什么？！”高考的字眼太敏感，前座另一個女生原本好像在睡覺，忽然也騰地一下直起身轉(zhuǎn)過來，頂著大黑眼圈興奮道，“靈嗎？我也去拜拜！”
動作太大，把周停棹放在最上頭的幾本書掃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