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面上的關(guān)系倒也不錯(cuò)。
蕭北宸是嫡,和太子同為皇后所生,翊王和寒王見到他,也是要行禮的。
太子落座后,才抬手示意眾人平身�!敖袢展虑皝泶颂�,諸位不必拘禮,該如何便如何�!�
眾人謝禮,紛紛落座。
歌舞奏樂響了起來,殿內(nèi)熱鬧不已。
楚渺兒站在角落里,和其她婢女一樣,守在賓客身后,等著吩咐。
看著高位上幾個(gè)光耀奪目的人,楚渺兒明白,他們才是一路人。
齊舒月側(cè)眸看了眼身旁的婢女,“云束,之前張管家說的那個(gè)女子呢?”
云束頷首,揮手示意左嬤嬤過來,詢問了一番。
左嬤嬤一聽,心頭咯噔了一下,可在齊舒月的注視下,左嬤嬤只能硬著頭皮看,向了人群中的楚渺兒。
齊舒月的目光順著看了過去,瞧見那張臉,她微微瞇眼。
果然是樣貌出眾。
歌舞結(jié)束后,大殿之中便恢復(fù)了安靜。
齊舒月嬌笑著看向蕭北宸和太子,“王爺,我聽說王府里有位花樓出身的舞女,如今是在做婢子?聽說花樓的舞大多十分驚艷,尋常的歌舞早就看膩了,不如讓那位舞女出來跳一舞,給大家助助興?”
蕭北宸冷峻的面龐頓時(shí)沉了下去。
反倒是旁邊的翊王,興致勃勃的說,“王府里竟還有花樓出身的婢女?這還真是奇聞,不如就聽皇嫂的,讓她出來跳一舞!”
高臺下,楚渺兒的心頓時(shí)緊扣了起來。
就連月湖都有些擔(dān)憂。
這王妃好端端的,怎會突然提起渺兒?
看到蕭北宸沒說話,齊舒月伸手拉住蕭北宸的胳膊,低低說,“好嗎?王爺�!�
第6章
太子召見,蕭北宸吃醋了!
太子看在眼里,并未說話。
蕭北宸面色微動(dòng),“既然你想看,就沒什么不行的�!�
管家連忙喊了楚渺兒。
楚渺兒心頭酸澀。
蕭北宸終究還是讓她成了旁人眼里的玩意和笑話。
在管家催促下,她強(qiáng)忍心痛,緩慢走到了正殿之中。
月湖擔(dān)憂低語:“渺兒染了風(fēng)寒,高熱還沒退呢�!�
眾人將目光凝在楚渺兒的身上。
雖是一身粗布舊衣,依舊難以抵擋國色天香之姿。
怪不得是花樓出身,當(dāng)真是個(gè)美人坯子。
楚渺兒姿態(tài)謹(jǐn)慎的跪地行禮,“奴婢見過各位主子�!�
“今日本王妃想看霓裳羽衣舞,不如你就跳這個(gè)。”齊舒月嘴角上揚(yáng)。
霓裳羽衣舞?
這個(gè)舞,世人皆知早已失傳。
楚渺兒抬頭,正看到王妃得意陰冷的笑。
“怎么?你不會嗎?你不是舞女嗎?還是說,你心里本就不愿祝福我同王爺成婚?”
這會兒齊舒月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若是楚渺兒跳不出來,便治她大不敬之罪。
一個(gè)婢女,仗著一張臉,在她未曾入府的時(shí)候勾搭王爺,如此嫵媚不要臉,她豈能饒過?
蕭北宸的目光冷冷的看著楚渺兒。
回想到楚渺兒那日口口聲聲揚(yáng)言說后悔跟在他身邊的話,蕭北宸便怒火中燒。
這會,他也懶得去管她。
羽衣霓裳舞極其復(fù)雜,她雖然會,卻很生疏。
不等她多想,齊舒月又道,“聽說花樓有規(guī)矩,舞女若是跳錯(cuò),錯(cuò)一拍,便打一板子!不知是不是真的?若真如此,便按照這個(gè)規(guī)矩來吧�!�
楚渺兒后背滲出汗水。
所有人都聽出了王妃的為難之意,卻無人愿意幫楚渺兒。
各個(gè)皆是看笑話的。
因?yàn)榛�,本就是大周�?quán)貴手中的玩物。
她抬頭去看蕭北宸,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齊舒月。
楚渺兒眼眶酸澀,不知為何,她突然特別想替自己爭一口氣。
“請各位主子容許奴婢前去更衣。”
清冷的嗓音,帶著無比的堅(jiān)定從殿內(nèi)響起。
齊舒月微微瞇眼,眼里滿是得逞。
蕭北宸冷漠的看向那道纖細(xì)的身影,可惜,眼底未有半分憐憫。
她被左嬤嬤帶著,下去換了衣裙。
等她再次站入大殿中時(shí),賓客的眼睛就移不開了。
就連太子,都忍不住側(cè)目看過來。
齊舒月暗中捏緊帕子。
樂聲已經(jīng)奏響了。
楚渺兒深吸一口氣,盡量放松下來,跟隨樂聲,踏笛而舞。
她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云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
笛聲漸急,她的身姿亦舞動(dòng)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zhuǎn)流連,裙裾飄飛。
月湖和左嬤嬤都看呆了。
太子本意只是淡淡看一眼,這會,他單手放在膝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大殿中那么驚艷絕的身影。
“北宸,你這王府里,竟有如此女子�!�
聽聞太子的話,蕭北宸冷眸凝起,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就是個(gè)舞女罷了�!�
楚渺兒在霓裳舞將近尾聲時(shí),察覺到了兩抹視線。
其中一個(gè),便是蕭北宸。
舞曲結(jié)束,她緩緩站穩(wěn),跪地行禮,“奴婢在此恭祝王爺王妃大婚如意!”
心尖在滴血,卻依舊要把規(guī)矩做足。
齊舒月氣極了,不是說這支舞已經(jīng)失傳了嗎?她怎么還會跳?
說完話,楚渺兒撐著沉重的頭,艱難起身,退了出去。
不知宴席何時(shí)結(jié)束,楚渺兒換好衣服,便有一個(gè)侍衛(wèi)在外等著了。
“是楚姑娘吧?”
楚渺兒有些惶然,“是。”
“太子殿下有請�!�
太子?
楚渺兒愕然的瞪大眼睛,這般尊貴之人,突然傳她過去做什么?
楚渺兒心中惶恐,卻也只能乖乖跟在侍衛(wèi)身后去見太子。
路上,她突然看到了那抹挺拔的身影。
蕭北宸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披在了齊舒月身上。
“你身子不好,宴席還要好一會,本王讓人先送你回去�!�
如此含情脈脈。
她從未見過。
她緩慢閉上了眼睛,像是認(rèn)命一般,心也涼得徹底。
指尖輕顫著,故作鎮(zhèn)定。
齊舒月羞澀垂眸,說了句等他回去,便在下人攙扶下回了蕭北宸的苑中。
侍衛(wèi)抬手行禮,“見過宸王殿下�!�
蕭北宸回頭,一眼就瞧見了他身后的楚渺兒。
“要做什么去?”
話是問侍衛(wèi)的,目光卻是凝在楚渺兒身上的。
侍衛(wèi)道,“回王爺,太子殿下要見這位楚姑娘,屬下奉旨帶她前去。”
“太子?”蕭北宸下顎緊繃,抿直了唇線,微微凝起冷厲的眸子,“原來是去見太子�!�
蕭北宸突然冷呵一句,沒再說什么,和楚渺兒擦身而過。
臨走時(shí),他突然停住腳步,冷聲低語對她道,“子時(shí)若是回不來,出府的事就別想了!”
楚渺兒渾身一震,捏緊手心。
他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他還管那么多做什么?
到了別苑,她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一抹身影,十分矜貴。
楚渺兒心中忐忑,將頭垂得很低,乖乖朝前走。
走近,侍衛(wèi)道:“殿下,人帶來了�!�
太子抬手,侍衛(wèi)便恭敬退了出去。
“走近點(diǎn)。”
楚渺兒謹(jǐn)慎往前挪了點(diǎn)。
看她如此害怕的模樣,太子啞然失笑,“孤又不會吃了你�!�
迫于壓力,楚渺兒只能順勢跪地:“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到這邊坐下�!�
輕飄飄的話落下,讓楚渺兒愕然抬頭,眸中滿是驚詫。
抬頭,便看到他端坐在中央案桌旁,他眉目疏淡,衣擺如流云,目光真溫潤的凝著楚渺兒。
看見她驚訝的模樣,微扯唇角。
他抬手斟茶,“孤不喜歡說重復(fù)的話�!�
楚渺兒背脊一抖,咬緊嘴唇:“奴婢身份卑微,怎敢和太子平席而坐…”
“無妨�!币灰u月白色銀絲蟒袍,襯得他芝蘭玉樹,清冷矜貴。
楚渺兒不敢再違背,只能僵硬的起身,忍著昏沉頭疼,慢吞吞的坐在了太子的對面。
“叫什么名字?”
太子把茶放在了她的面前,看著茶水中的裊裊白煙,做了個(gè)請的手勢。
楚渺兒睫毛顫了下。
他…這是以待客之道在對她?
“奴婢楚渺兒。”
看到太子示意她喝茶,楚渺兒指尖小心觸碰茶盞,慢慢端了起來。
她不會世家大族的規(guī)矩,也不知這杯茶該如何去喝,只敢笨拙的捧著。
正在猶豫要不要放下時(shí),太子卻突然道:“不如你隨孤回東宮吧�!�
第7章
惹怒了蕭北宸
楚渺兒眸中詫異,小臉都白了幾分,心神恍惚下,茶水一歪,便灑在了她的手背上。
刺痛灼熱傳來,楚渺兒嚇得不輕,即便很燙,也不敢把茶盞打碎,硬是捧著放在手上。
衣裙都打濕了。
太子目光一沉,連忙走過來,將茶盞拿開:“阿齡,沒事吧?”
阿齡?
楚渺兒強(qiáng)忍疼痛,以為太子是記錯(cuò)了她的名字,便沒留神,匆匆起身跪地。
“太子恕罪,奴婢笨手笨腳,浪費(fèi)了這杯茶水�!�
她是惶恐不安的。
她害怕得罪這些權(quán)貴,尤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
因?yàn)樗皇且粋(gè)螻蟻。
可她想活著。
太子無奈嘆氣,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楚渺兒連忙縮回了手。
這會情緒大起大落,頭便又疼了起來。
方才殿中一舞,她穿的十分單薄,本就生著病,這會更是凍的她渾身發(fā)冷。
“臉怎么這么白?”
太子一眼就注意到了,他還想靠近楚渺兒,卻見楚渺兒膽怯往后挪動(dòng)。
無奈,他便也作罷了。
楚渺兒聞言,剛要開口,頭就撕心裂肺的疼了起來。
這會看什么都是渾的,甚至于,雙腿發(fā)軟,站都站不穩(wěn)。
“奴婢沒事…”
她暗中搓了下手心,想以此緩解渾身寒冷。
太子察覺到了不對勁。
下一秒,楚渺兒只覺得瞬間天旋地轉(zhuǎn),整個(gè)人像是失了重似的,等她反應(yīng)過來,才看到自己竟被太子抱在了懷里。
“太子…”楚渺兒眸子緊縮,掙扎著想下來。
太子扭頭吩咐:“赤羽,傳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