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將軍可要換一下鞋襪?”
聽到這里,商霽臉都有些綠了。
這小娘子,是嫌棄自己腳臭?所以才會有此疑問?
若是羅原敢這么問,只怕人早就被丟出去了。
但商霽瞧著自家夫人那無辜的表情和眼神,再大的火也發(fā)不出來,只能強裝淡定的說道。瘆
“好。”
杜景宜見此,倒是給他拿了些干凈的鞋襪一并送了過來。
隨后便笑著說道。
“這些也是將軍之前的,新的一批衣裳和鞋襪,過幾日蘆橘就能送過來了,到時候讓將軍試試看,有不舒服的地方再改便是。”
“好�!�
商霽從前不覺得自己話少,只是怎么在自家夫人面前倒顯得語貴了?
于是正準(zhǔn)備接過衣裳自己去耳房洗漱換衣,卻聽到杜景宜對著外頭就喊了一句。瘆
“驪珠�!�
“哎,少夫人�!�
“伺候?qū)④娙ナ嵯��!?br />
“是�!�
隨后,就將干凈的衣物和鞋襪遞給了驪珠。
那驪珠也是沒什么眼力見的,一心只想完成好少夫人交代的事情。
全然沒注意到自家將軍那黑如鍋底的臉色。瘆
不過經(jīng)過此事后,商霽倒是明白了一點。
那就是自家夫人一定有些潔癖在身,否則怎么會換個衣服還不行,連帶著鞋襪也要換成干凈的。
但想歸想,他還是跟著驪珠轉(zhuǎn)身進(jìn)了耳房。
待自己洗干凈手后,便讓驪珠出去了,說他自己會換洗的。
驪珠皺眉,但將軍的話還是不敢質(zhì)疑,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出門。
結(jié)果臨行前,看到了一塊香胰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于是便找了一塊新的遞給了商霽,隨后態(tài)度和善的說道。
“將軍,這是少夫人最喜歡的香胰子,您可以試試看,味道好聞的很呢。”瘆
商霽臉一垮,就呵斥了一聲。
“胡鬧。”
想他一個堂堂的大將軍,擦什么香胰子!
傳出去,只怕要被人笑話死,所以,耿直了脖子就不接。
驪珠無奈,只能將香胰子又放回原位去,而后快步離開了耳房。
第59章
好習(xí)慣
等出了門以后,才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醉
“真兇�!�
下回,將軍要是再回來,還是讓櫻桃姐姐來伺候吧。
至于往小廚房跑腿這種小事,她來就好!
耳房里頭,商霽折騰了小半天。
起初,他是打算洗個手,換個衣服就好的。
奈何這外衫一脫,隨便放在那衣杠上,就看到下面細(xì)細(xì)的落了些灰。
與整個耳房的干凈格格不入。醉
所以,他只好將里衣都給脫了,用帕子上下清洗了一遍。
隨后才換上干凈的衣裳和鞋襪。
大約是放衣服的柜子里頭也有香料吧,所以衣服上有淡淡的香味。
只是這種香味,是商霽可以接受的。
并不濃厚,聞起來頗為清爽。
抬手起來細(xì)細(xì)的聞了聞,似乎是雨后竹香的味道。
等出門回到正屋的時候,剛巧,飯菜上桌了。醉
杜景宜上下看了一眼自家的夫君,現(xiàn)在瞧著比剛剛倒是干凈多了。
于是上趕著就夸了一句。
“將軍習(xí)慣真好,一回來洗漱,不過干干凈凈的用膳,也能舒服些。下次,妾身讓她們在耳房多備些熱水,若你需要沖洗什么的,也方便。”
“嗯。”
商霽鬼使神差的答了一句。
他一想到自己從前自軍營中回來后倒頭就睡的習(xí)慣,還真是面不紅心不慌的就承認(rèn)了。
夫婦二人落坐在八仙桌前,看著一桌子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某允�,委實是餓了。醉
杜景宜還好,畢竟是用過早膳的人。
但商霽這日日消耗的體力,自然是需要大量的食物來補充的。
所以,杜景宜吃得慢條斯理,商霽雖快,卻不至于到狼吞虎咽的地步,整體而言還是很淡定的。
丫鬟櫻桃在一旁伺候著,時不時的給將軍和少夫人添些飯菜。
熙棠院中夫婦二人吃得津津有味。
倒是北苑的抱桃院中,此刻出了點小麻煩。
三房的孫輩二郎媳婦和三郎媳婦,坐在一起正商議著呢。醉
“二嫂,聽說平良寺來了位得道的高僧,陛下為迎他入寺,還特意要給寺里的佛像鍍金身,這樣好的事情,咱們國公府是不是也該去添些香火錢呀?這樣也好讓佛祖保佑保佑咱們?nèi)康淖铀�?�?br />
說話的是三郎媳婦,眉眼看著倒是富態(tài)溫和,說話也輕輕柔柔的。
只是話里話外的都可著國公府的榮光,想盡了法子也要沾染上。
此消息,還未對外頭公布,之所以她會知曉,完全是因為她娘家爹爹是禮部里頭的一個小官,所以消息多少要靈通些。
得知這一消息后,她本來是不打算說的。
可這些日子瞧著三房也太不順了,所以才起了這個心思。
反正說t到底,這錢也不會是從她們?nèi)康娜丝诖镱^出。醉
能夠不出錢,還掛上名,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可這樣的好事她想歸想,卻做不到,所以,只好來找自家二嫂商量。
畢竟她在祖母三老夫人面前頗得臉面,而三老夫人出馬,總是比她們這些侄媳婦兒輩的人去求云錦院的韋夫人要好得多。
可惜,她算盤打得倒是精,卻被聽了這話的二郎媳婦給嘲諷了一句,冷哼一聲就說道。
“什么咱們國公府?你瞧瞧滿院上下誰把咱們?nèi)康娜水?dāng)國公府里頭主子的對待了,云錦院的有大伯護著,東苑的有六郎護著,五房也不知是燒了哪門子香,這幾日也過得順風(fēng)順?biāo)�,偏咱們屋子里頭的,是夫君夫君不成器,兒子兒子不努力,就咱們兩房媳婦兒在這里,摳摳嗖嗖的計算著過日子,還想去添香火錢?我可沒這閑碎的銀子�!�
二郎媳婦如此陰陽怪氣的說話,更是襯托的她本就有些刻薄的臉色更是難看。
氣呼呼的說完此話后,她端起手邊的一盞茶就喝了下去。醉
茶本來是要好好品的,奈何現(xiàn)在對她而言不過是降火的利器罷了。
三郎媳婦瞧了,也不好多說什么。
只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略顯尷尬。
心想自己也是蠢了,怎么忘記了那兒事,這種時候還上趕著說這話,這不是存心讓二嫂冒火嗎?
于是,也靜靜的陪著喝了一小盞茶,不再主動言語。
過了小半刻,大約是二郎媳婦自己也反應(yīng)過來。
這三弟妹別的不說,娘家總還是有些助力的,否則也不會給三郎在禮部謀了份庫史的差事。醉
惹惱了互不來往,于自己這一房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緩和了一下語氣的說道。
“孩子們不成器,讓三弟妹見笑了。”
聽她開口給了個臺階下,三郎媳婦趕著就立刻寬慰說道。
“不妨事,不妨事的,二嫂也是為著孩子們的事情才氣惱的,但生氣歸生氣,自己個的身子還是要顧好,否則豈不是更添心煩?”
二郎媳婦聞言長嘆一口氣,用帕子佯裝擦了擦眼角的淚。
隨后就哭訴著說道。
“你二哥本就不是個成器的,如今連帶著兩個孩子也跟著他爹有樣學(xué)樣。你說我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將幾個孩子送進(jìn)甄家的私塾里頭學(xué)本事�!弊�
“誰知他們二人不好好讀書就算了,還整日惹事生非的厲害。如今把夫子是給氣著了,前日把我才剛交的束脩給退了回來。并且揚言再也不收二人入學(xué)堂了�!�
“你說說,文不成武不就的,難不成日后還要去走從商的老路子嗎?這不是上趕著給人瞧笑話了嗎?”
怎么說他們也是國公府里頭出來的孩子,即便沒什么身份在,但權(quán)貴親戚總是有兩門的。
讓他們?nèi)纳蹋@不是上趕著打自己的臉嗎?
再說了,現(xiàn)在連識字都這般困難,只會溜貓逗狗的,即便是做生意,也不見得能成器。
想到這些,二郎媳婦更是一臉的惆悵和心痛,完全不知道要拿兩個兒子怎么辦了?
三郎媳婦聽了這些話,也是跟著長吁短嘆起來。醉
她如何不知二嫂的難處,她自己也是有兒有女的人,當(dāng)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得失。
如他們這般寄活在國公府里頭過日子的人家,如今瞧著還有三兩好處。
可倘若是祖父三老太爺死了,那么一門的人也是要被“請”出去的。
第50章
貴客到
若是不早早的謀劃些后路,只怕日子更是要難過。覽
那私塾,且不說費用高,還是她們二人并著三老夫人,去云錦院左求右求那韋夫人才將三房的幾個孩子給勉強送進(jìn)去的。
如今孩子不成器被人退了回來不說。
在云錦院的人面前也落了面子,這讓一向自命不凡的二郎媳婦如何能不氣?
“二嫂也別想多了,左右孩子們還小,也不至于現(xiàn)在就定性了,若是文路走不通,不若去跟六弟妹說說,讓她給六郎吹吹枕邊風(fēng),送孩子們?nèi)ボ姞I里頭歷練一二,也不真要跟著上戰(zhàn)場,日后能在隨安城的禁衛(wèi)軍中,亦或者是京畿司里頭安排個不大不小的官位,不也是安穩(wěn)一生的過日子嗎?”
三郎媳婦這主意打得倒是好,只可惜卻被二郎媳婦給拒了。
只見二郎媳婦斜眼就看了三郎媳婦一下,而后就冷嗖嗖的說道。
“接圣旨那一日的事情你忘了?那杜氏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你瞧瞧她說起話來,嘴巴多利啊,不就是仗著自己娘家有錢,夫君又有權(quán)嗎?拽得跟個山雞似的,也不看看她是個什么貨色,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呸!”覽
二郎媳婦這一通罵,讓三郎媳婦倒是有些接不上話。
她娘家雖然為官,但芝麻綠豆小的官位,過得還真就比不上如杜家那樣名滿隨安城的富商。
她們守著官聲過得苦澀,可杜景宜卻是實實在在被嬌養(yǎng)著長大的,這一點單從杜景宜平日的吃穿用度上就看得出來了。
都是女子嫁人,這杜景宜的十里紅妝,她們?nèi)绾尾涣w慕不嫉妒?
但羨慕又如何?嫉妒又如何?
就是命沒有人家好唄,還能怎么辦?
所以,比起二郎媳婦的憎惡,三郎媳婦對杜景宜并沒有很大的惡意,只不過想著能從她手里撈得些好處罷了。覽
妯娌二人正說著話呢,就聽外頭來人了。
“二嫂在屋子里嗎?”
聲音輕快,帶著幾分妙齡少婦的嬌俏。
二郎媳婦和三郎媳婦對看一眼,不由的就看向了外面,面色上都帶了些高興,三郎媳婦還出言道。
“這聲兒一聽就知道,是六娘回來了�!�
果然,門外之人一掀簾子就走了進(jìn)來,來人果真是商六娘。
她乃是三房最小的女兒,單名一個“霏”字。覽
人如其名,生得確實不錯。
但如今也二十有四,出嫁也六七年了。
夫君乃是隨安城中有名的米糧商人賈家次子,賈唯友。
當(dāng)初為了娶她,賈家也是送來不少嫁妝的,因此商六娘在三房可是頭一份的寵愛。
不為別的,就為了她總是能有法子從夫家拿些銀錢來支援娘家。
商六娘一進(jìn)門來就看到了兩位嫂嫂,于是笑著便說道。
“呀,三嫂也在這里啊,那我給兩位嫂嫂見禮了�!庇[
商六娘性子活絡(luò),出手也闊綽。
所以二郎媳婦和三郎媳婦見她來了,倒是把剛剛的煩惱給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也是滿臉堆笑的說道。
“大熱的天,你怎么過來了?”
商六娘,年紀(jì)雖然過了雙十,但臉上保養(yǎng)的極好,看著跟還在閨中的女兒家沒什么兩樣。
而發(fā)髻上那支由南紅瑪瑙做成的花瓣玉蝶簪子也格外耀眼。
那是夫君賈唯友送給她的生辰禮物。
“這秋老虎瞧著厲害,其實也不怎么熱了,再說我一路過來走的都是游廊,沒怎么曬到日頭的。”覽
見她揚起一張?zhí)煺嫘δ�,二郎媳婦心里頭也是羨慕不已。
人人都有好日子過,偏她嫁到這國公府里頭來受罪。
想到這里,才剛升起的好心情,又沒了。
見她臉色沉了下來,商六娘有些奇怪的就問道。
“二嫂這是怎么了?我二哥又惹事了?”
商六娘還在家中的時候,就知道她二哥是個什么人了。
所以,這二嫂大半的日子不是與他生氣,就是給他善后的。覽
因此,才會一來就有這么一問。
二郎媳婦心里頭煩悶,不愿意私事又拿出來人前吐槽,所以將話頭給岔開了。
“都是些瑣事,不說也罷,你今日怎么得空過來了?可是有事?”
“要不怎么說二嫂聰慧呢,一下子就知道我的來意�!�
隨后,商六娘喝了口茶,才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