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你有本事你就打！”

    “父親！”

    韋夫人和商七郎同時發(fā)聲，一下子就讓商玉寬僵在那里，是動手打也不對，不打也不對，最后面紅耳赤的留下一句。膽

    “你個小妾扶正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竟然敢如此說話，可想而知你從前對云荷有多少的不尊重，偏我還信了你的那些胡言亂語，將六郎他們都給辜負(fù)了，哼，你也不必指桑罵槐的說這些了，等六郎他們回來，你我便和離吧，好生的回你太尉府去，過你的高貴日子，省得被我這個不成器的夫君給拖累了！”

    說完這話，商玉寬就拂袖而去。

    這還是他頭一次發(fā)這么大的火呢，打得韋夫人措手不及。

    直接愣在了原地就對著商七郎問道。

    “他……他要與我和離？”

    商七郎面色復(fù)雜的看著自家母親，他也覺得剛剛的話未免過頭了些，現(xiàn)如今的情況，本該一家子團(tuán)結(jié)在一起好好的渡過難關(guān)才是。

    偏偏母親每日里，不是瞧不上這個，就是瞧不上那個的，總在院子里頭給人氣受！膽

    若他是父親，只怕早就受不了了，能忍到今日，他覺得已經(jīng)是父親大度了，所以也沒有怎么維護(hù)自己的母親。

    商四郎被那一巴掌打得還有些懵呢，所以沒有開口說話。

    而四郎媳婦則是想著若是婆母先她一步和離，豈非讓她還要在這里憋屈些日子？

    畢竟韋家再好，民風(fēng)再開放，也架不住前后接納兩個和離回家的女兒吧，更何況她們二人的關(guān)系還如此的“緊密”，便是都和離了回去，只怕也是尷尬的很。

    所以，她心中有了先下手為強(qiáng)的念頭，隨后便看了一眼商四郎，眼中閃過許多的不屑。

    “母親還是早些休息吧，等過了這當(dāng)口，去與父親好好說說，都是氣頭上的話，不必當(dāng)真的！”

    商七郎說完這話以后韋夫人立刻就不滿起來，橫眉冷對的便說道。膽

    “你還覺著是我的錯？沒聽見他怎么說的嗎？說我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哼，那你呢？你們呢？可全都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所生的，又能高貴到哪里去？”

    一句話，平等的將在場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韋夫人看著眾人臉色上的轉(zhuǎn)變后，也是后悔不已，怎么自己會被三言兩語就沖昏了頭腦，說出這樣的話來傷害自己的孩子們呢？

    可現(xiàn)在情況就架在這里，便是她想回轉(zhuǎn)，也不覺得旁人能接受了。

    商七郎嘆氣一聲，頗為復(fù)雜的看了一眼這滿地狼藉的除夕家宴，隨后便離開了。

    他走了以后，四郎媳婦也帶著兩個孩子回去了，商四郎可不想和母親單獨的待在一起，所以也跟著跑了。

    原本她就氣憤，如今看著孩子們對她這避如蛇蝎的樣子，連心口都痛了起來。膽

    “作孽啊，仔細(xì)算計一輩子，到頭來卻落個夫君嫌棄，兒女背離的結(jié)果，哈哈哈，還真是應(yīng)了那短命鬼死前的一句話。”

    當(dāng)年，顧云荷撐著最后一口氣，對她嘲諷萬分的說道。

    “我在地下等著看你眾叛親離的下場，你如今所珍視的一切都將成為刺向你的刀，會放干你的每一滴血，直到你化為爛泥，人人得踩！”

    說完這話，那顧云荷就斷了氣。

    當(dāng)日她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居高臨下的看著顧云荷，還覺得她不過是死前的嫉恨之言罷了，誰知道，竟然真的應(yīng)驗了……

    難不成，這就是報應(yīng)嗎？

    一瞬間，韋夫人銅墻鐵壁的心緒變得惴惴不安起來，而一旁的焦嬤嬤心疼自家主子，連忙上前來就說道。膽

    “夫人，不必焦慮，萬事都可有轉(zhuǎn)機(jī)的，那顧云荷都死得透透的了，她的話如何能信，不管怎么樣，如今掌管著國公府的人是您，那最后的贏家也只可能是您啊！”

    焦嬤嬤的話，給了韋夫人一些安慰。

    她抹了抹眼角不自覺流下的淚水后，便高傲的抬著頭，恢復(fù)了從前的那不動聲色。

    “是啊，顧云荷那樣的家世背景和能耐，不也被我給送上西天了嗎？誰擋我的道，我就要誰死！”

    焦嬤嬤看著眼神逐漸瘋狂起來的韋夫人，也是忠心無比的追隨著。

    國公府內(nèi)的鬧劇并沒有傳出去，可當(dāng)夜那國公爺便讓人收拾了行裝自顧自的搬到了書房去住，大有一副要與韋夫人劃清界限的表態(tài)。

    而韋夫人也不疾不徐，便讓下頭人照做就是。膽

    仿佛她對于此事，一點都不在乎。

    家里頭的下人心中雖然有些好奇，可韋夫人身邊的焦嬤嬤如今可是嚴(yán)厲得厲害，因此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都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便是。

    可憐，蜷縮在書房貴妃榻上的商玉寬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臨的是什么，還滿心期待的想著若是他與這韋夫人和離以后，說不定還能與東苑的孩子們重修舊好。

    嗯，回到過去那般的父慈子孝，越是這般想著，越是覺得寒夜也沒有那樣冷了。

    炭火一絲絲的燃著，給了他不少溫暖的慰藉。

    兩地生歡，冬風(fēng)裹挾著熱鬧，將日子拉入了新的一年。

    顯德二十七年，大興朝的又一個盛世年。膽

    百姓們還沉浸在熱鬧非凡和滿目喜悅之中的享受著新年帶來的新氣氛時，郊外莊子里頭的那位郭氏夫人死了。

    死在了正月初六的那個夜晚。

    她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早就僵了，可見伺候之人一點都不上心！

    五房的人聽說了這個消息后，只讓莊子上的人準(zhǔn)備了薄棺一具，匆匆忙忙的連日子都沒選就下了葬。

    而就在她下葬的那一天，商七娘的死訊也傳了出來。

    第329章

    表嫂們

    先后兩年，五房都有人在正月里頭死了，這可不是什么好意頭，奈何五房的人都沒怎么在意，外頭人也說不得什么。員

    卻無人知道，被潦草下葬的郭氏夫人土還新著呢，就被人又掘了出來，帶著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似乎預(yù)示著，今年又會是一個不太平的年月。

    金陵城，顧家。

    整個正月里頭日日都是送往迎來的狀態(tài)，幾位伯母帶著孩子們一會兒走這個親戚，一會兒走那個親戚的，好不高興。

    而杜景宜因為珍惜著與夫君還能團(tuán)聚的日子，所以沒有很多的參與，大部分時候都在棲梧院里頭待著，與夫君和兒子泰哥兒過著平淡的舒服日子。

    這一日，她們夫婦剛把泰哥兒哄睡著，就見外頭櫻桃輕手輕腳的走了進(jìn)來，隨后便壓低了聲音的說道。

    “將軍，少夫人，老夫人有請，說是家里來貴客了。”員

    這些日子來的，都是與顧家很親厚之人，但是從未有過“貴客”一稱，杜景宜十分好奇，什么樣的人會被稱之為貴客。

    結(jié)果顧少虞想了想便有些興奮的說道。

    “大約是大表嫂和四表嫂來了�！�

    “表嫂？”

    突然之間杜景宜想起了從前四嬸嬸與她說過的話，顧家原本就是有四位表嫂的，其中大表嫂還因為傷心過度落了胎，所以她對于這些表嫂也是有些好奇和敬重在里頭。

    于是便起身壓低了嗓子的說道。

    “那將軍，咱們快去見見吧，別讓表嫂們等久了才是�！眴T

    顧少虞點點頭，而后就讓櫻桃和門外候著的付乳母看好了已經(jīng)睡熟的泰哥兒，她們二人自是前去的。

    秋德院中，她們夫婦二人剛進(jìn)門就看到眾人個個眼圈都是紅紅的，尤其是顧老夫人和大伯母，哭得那叫一個難過。

    想來，是念起了大表嫂曾經(jīng)腹中的那個孩子吧，若是能平安誕生下來，如今也是七八歲的人兒了，真是可惜的緊。

    “孫兒t（孫媳）見過祖母，見過伯母和嬸嬸們，見過陳阿姐，見過許阿姐�！�

    之所以叫她們阿姐，是因為顧老夫人嚴(yán)令過，既然四位表嫂已經(jīng)離開了顧家，那么就不得再以從前之稱謂對待了，還是從了她們的姓，喚一聲阿姐就是，以示尊敬。

    聽到這樣的稱呼，杜景宜也知道顧老夫人的用心，所以對于二位曾經(jīng)的表嫂也格外的敬重，就跟對家中的大嫂一樣。

    “起來，起來，快過來看看，你兩個阿姐可是好些年都沒回來了，我瞧著倒是氣色好多了，想來外頭的天地廣闊，她們過得也舒心了�！眴T

    顧老夫人是真心的盼著她們好，不希望她們年紀(jì)輕輕的就吊死在這顧家門里頭，所以當(dāng)時才會不顧一切的非要讓她們都離開。

    即便是如那兩位已經(jīng)再嫁的二表嫂和三表嫂，顧老夫人也是打從心底里頭高興她們能再遇良人，私底下還各自給了她們五千兩銀票并兩個鋪子作嫁妝。

    因此，偶有機(jī)會在金陵城的席面上遇見了也是不甚避諱的，都當(dāng)作娘家人來對待就是。

    二位嫂嫂一見到顧少虞，也是滿面懷念的就說道。

    “當(dāng)年還跟在老元帥身后的一個小屁孩兒，如今都三十了，當(dāng)真是日子過得飛快。”

    說這話的是大表嫂，她的年紀(jì)在顧少虞這一輩中是最年長的，如今是三十有二了。

    生得只是清秀之姿，但氣韻卻不同尋常。員

    尤其是那一雙會識人的眼睛，只是輕輕的掃了一下杜景宜，便讓杜景宜生了些不敢造次的念頭，如此本事，若是她仍舊在顧家，日后的顧家只怕是要愈發(fā)的貴重了。

    而這位陳阿姐，曾經(jīng)的大表嫂，也確實是金陵城的一位人物。

    陳家乃是世代圣賢之家，因此她自小就飽讀詩書，且天資聰穎，而后在學(xué)成之后還在自家的書院里頭教書育人了七八載。

    從她及笄開始，那上門提親的人就不斷。

    可惜都被她給婉拒了，理由就是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就窩在那后宅的一畝三分地里頭做些伺候夫君的事情，所以一來二去的便耽擱成了“大齡”女子。

    年逾二十也沒有個著落，陳家的人一度以為這姑娘怕是要孤獨終老了，誰知道卻遇見了顧家大郎，還生了這么一段緣分出來。

    當(dāng)初，顧老元帥和顧老夫人聽說了自家大孫子看中了這位陳家小姐的時候，二話不說上門就提親，一點都不在乎外頭人怎么說，就覺得是自家撿了寶。員

    這樣心性堅定的女子，若是能成為顧家的長房長媳那是顧家的榮耀，也是日后能否家族興旺的體面關(guān)鍵。

    所以二人成婚晚，孩子要的也晚，二十幾歲了兩人才頭一次當(dāng)?shù)�娘，誰知道，這樣的好事卻沒能保住，最后成了眾人的心中痛。

    顧少虞在顧家門里頭，論說佩服的話，頭一個是祖父顧老元帥，第二個便是這位曾經(jīng)的大表嫂。

    因此，聽到她如長輩般的口吻后，一點都不覺得委屈，笑著就說道。

    “阿姐說的是呢，我還記得自己跟著你身后追著要請你的一副墨寶去外頭賣錢呢，誰知道你吝惜的很！別說是墨寶了，就是連個獨字也不愿意給�！�

    顧少虞的話，讓大家一下子就想起了許多從前事來。

    這位陳阿姐的墨寶，在外頭可是值錢的很，有時候他們表兄弟幾個人手頭緊了就會來央求著陳阿姐給寫上一副去外頭賣錢，好過點舒坦日子。員

    可惜，如此的事情被她發(fā)現(xiàn)之后，就將底下的兄弟幾人都給聚在一起，臭罵了一大頓不說，還各給他們了二十戒尺，說什么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疼得幾人嗷嗷直叫，畢竟也是做過夫子的人，自然知道打哪里最疼！

    “臭小子，就知道你惦記著，行了，看在你媳婦和兒子的面上，這一次我特意送了一副畫和字過來，你且收著看看吧，若是叫我知道你又賣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這位陳阿姐與顧少虞雖然是同輩，但相處起來更像是長輩訓(xùn)晚輩一樣。

    第330章

    啟蒙人

    顧少虞顯然也很享受她如此的“訓(xùn)斥”，杜景宜甚至覺得他這是上趕著要得些訓(xùn)斥才舒服呢。袺

    說著話，那陳阿姐就看向了杜景宜，隨后面色還算和軟的就說道。

    “顧家往后便是你來當(dāng)家作主了，我瞧著你也是個心善的，非得要記著，當(dāng)這一家子大小的事兒，規(guī)矩最是重要，頭一個最不守規(guī)矩的便是你旁邊這一位，可得看好了才是。”

    顧少虞一臉苦澀的就說道。

    “阿姐，不帶這樣的吧，你與棠棠頭一次見面就說這些，豈不是要叫她都知道了我的老底，萬一后悔嫁我了可怎么辦？”

    杜景宜聽了這話，不由得輕笑一聲就說道。

    “妾身從前還以為將軍天不怕地不怕呢，如今看來，可是找到治你的人了，所以將軍日后可得自己規(guī)矩些，否則，如阿姐所言，妾身可是要從嚴(yán)治家了�！�

    她隨著陳阿姐的口氣，說出了這話，將在場之人都給逗笑了，便是那不茍言笑的陳阿姐也跟著嘴角上揚了不少。袺

    心中對于杜景宜的印象好了不少。

    其實，她就是故意這般試探的，以她的身份說這些話早就不合適了，畢竟上面正兒八經(jīng)的長輩乃是顧老夫人和幾位伯母嬸嬸的。

    可就是因為她知道杜景宜日后要當(dāng)多大的家，所以才會一來就冷著個臉的先說些不大好聽的話，看看她會如何應(yīng)對？

    沒想到，她倒是會順嘴就給解決了。

    既不會讓自己覺著為難，也能將眾人的心思轉(zhuǎn)到顧少虞身上，看樣子是個聰明的。

    所以，在確定了這一點后，她心里頭對于顧家的執(zhí)念也就又放下了一分，于是退到了后面，不再冒頭多說，叫這兩夫婦為難了。

    見她分寸拿捏的極好，杜景宜也明白這是陳阿姐故意試探她呢，可她心里頭也不覺得生氣亦或者被慢待，只是感慨這樣好的女子，終究是被這世道給耽誤了。袺

    不過，聽說她如今在家中教授侄女們，以她的品行定能夠帶出許多獨立堅強(qiáng)的女子來，日后也不必非得靠著夫家過活了。

    與陳阿姐的嚴(yán)肅認(rèn)真不同，曾經(jīng)的四表嫂許阿姐是個活潑性子。

    看上去與四嬸嬸倒是“臭味相投”，她還在顧家的時候，就與四嬸嬸關(guān)系最為密切，二人雖不是婆媳，但相處起來倒是還多了幾分知己的真心。

    因此她一來，先是給顧老夫人和曾經(jīng)的婆母二伯母請安之后，便更多的是與四嬸嬸在一處說話了。

    見陳阿姐退了下去后，她才笑著站出來，眉眼間帶著些看透了世間的恬淡，卻沒有寡欲之說，反而愈發(fā)的生機(jī)蓬勃，看得出來，是個習(xí)慣了天南海北日子的人。

    她指了指那桌子上放著的賀禮便說道。

    “這些是我從西南帶回來的特產(chǎn)，也不是什么值錢東西，就當(dāng)看個樂便是，我聽說你們夫婦帶了個小豆丁回來，快叫我看看吧，是不是如四嬸嬸說的那般，可愛又可愛�！毖K

    她這話一出，便叫顧少虞苦著臉的就對那四嬸嬸就說。

    “四嬸嬸可別到處說泰哥兒如何的天資聰穎了，侄兒這兩日光聽這話，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你也知道家里頭的那些個親戚，誰都記掛著他呢，如此夸下去，只怕日后孩子心性都要定不下來。”

    “怕什么，這不是還有垠華（陳阿姐），若是日后泰哥兒真的皮了，武靠你，文靠她，什么規(guī)矩不得學(xué)得板板正正的��？現(xiàn)在才多大個人啊，就是夸兩句不也正常嗎？自家孩子還能不可愛？不聰明？”

    四嬸嬸的話真是讓顧少虞無言以對，不過話說回來也倒是真的，不過那陳阿姐卻張口表示。

    “我這點子才學(xué)，給泰哥兒做個啟蒙什么的還行，若他日后有了些成就也想往這學(xué)識的路子上靠一靠，那我便去尋祖父給他做先生，他老人家比我還是要厲害許多的�！�

    陳阿姐的祖父，乃是金陵城中的三位大儒之一，地位甚至還在商七郎已經(jīng)拜師的明夫子之上，所以若是真的得了他老人家的指點，這泰哥兒日后在文人雅士之中的地位，可就不得了了。

    這可不僅僅是學(xué)問的事兒，而是拜師的位分就擺在那里，哪怕是上了年歲的，若是位分低些，見著泰哥兒一樣要喊上一句師叔，甚至是小師叔祖呢。袺

    杜景宜對里頭的門道不甚了解，可顧少虞卻明白。

    因此，鄭重其事的對著那陳阿姐就是一拜，表情十分嚴(yán)肅的就說道。

    “多謝阿姐�！�

    陳阿姐擺擺手，簡單的好似只不過是給家里頭引薦個親戚罷了，這份淡定和氣度，讓顧老夫人看了也是喜歡卻心生可惜。

    “你們二人難得回來一趟，今兒就不走了吧？”

    這話剛落地，那許阿姐就上前來撒嬌的說道。

    “祖母可是要趕我？我行t裝都收拾好了，決計是不會離開的！這次從外祖父家回來想著呆上三兩個月再回去的，日前陪了爹娘也一個多月了，如今回顧家來，就是要賴上十天半個月的呢！”袺

    顧老夫人聽了這話，也是高興得不行，笑得眉眼都看不清了。

    但是一旁的陳阿姐卻十分規(guī)矩的說道。

    “此次回來是請了假的，只能待上三日就要回去了，家里頭的那些個孩子們還不到出師的時候呢，還需多規(guī)矩著些。”

    大伯母聽見了這話，也是點點頭。

    她對于這位前兒媳的行事作風(fēng)還是很了解的，輕易不會答應(yīng)人，但只要是答應(yīng)了，就不會胡亂的對付，一定會做的很好很到位才是。

    見此，杜景宜心里頭倒是有了些想法，便輕聲的開口問了一句。

    “不知道阿姐家中的這些侄女兒如今多大了？”袺

    “十二三歲，怎么了？”

    一般女子在家學(xué)東西，及笄后便會停下來，雖然不大清楚這陳家是不是也如此，但時間上倒是湊得剛剛好。

    于是杜景宜便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如今家里頭添了幾位妹妹，都是待嫁的年紀(jì)，我這肚子里頭也是又有了一個，日后孩子們只怕也是要請先生來啟蒙的，我瞧著阿姐就很合適�！�

    第331章

    住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