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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主意

    另一邊，地里頭，江臨山走到了自家媳婦兒于翠仙面前，甕聲甕氣的開口，“媳婦兒，聽說今天老二家的請人吃飯，你一會兒下工了去知青點幫幫她吧！”

    老二家的畢竟是第一次請人吃飯，可能還不知道怎么做呢，有自己媳婦去搭把手，他心里也能放心點兒。

    雖然說老二家的分出去那天跟老江家鬧得有些不愉快，但他跟老二是親兄弟，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今天老二家的請人吃飯，他怎么的也不能什么也不幫襯不是。

    于翠仙聞言皺了皺眉，“當家的，這事情爹娘知道不？”

    聞言，江臨山面色有些不自然，“就算爹娘知道了又怎么樣？我跟老二是親兄弟，比跟老三老四他們還要更親一層，爹娘知道了也不會說什么的。”

    瞧瞧這話說的，于翠仙被自家男人氣了個倒仰，她看了一眼周圍，這才對著自家男人道：“你是不是傻？老二家的前幾天分家剛跟爹娘鬧了那么一場，讓爹娘出了好大的一筆錢，你說這時候咱們去幫老二家的操辦這些事情，爹娘知道了心里怎么想？怕是幾個孩子都要跟著吃掛落，你可別想不開��！”

    自家男人的心思她當然清楚，無非是想著老二畢竟跟他一母同胞，他想著老二現(xiàn)在不在家，他想要搭把手罷了。

    但這事情是這么好摻和的？他們大房在家里頭本來就說不上話，老二媳婦那個潑辣的前幾天分家的時候又鬧了那么一場，現(xiàn)在她要是真敢去幫忙搭把手，就不說今天的午飯有沒有著落了，就說爹娘知道了這件事情，那指定對他們大房一家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了。

    本來他們大房因為不是這繼婆婆生出來的就已經隔了一層，平日里頭也都看得見待遇跟三房還有那對龍鳳胎不一樣，要是出了這事情，他們大房的日子那可就更難了。

    江臨山皺了皺眉，“媳婦兒你想多了，不過就是去幫忙做個飯罷了，又能怎么樣？爹也不是不明事的人�！�

    “是啊，爹不是不明事的人，但這個家里頭管著家的是爹嗎？再說了，爹再明事，前幾天二弟妹也把他氣得不輕，這時候咱要是去了，那就是撞槍口上了。”

    被媳婦這么一說，江臨山也有些猶豫了，但想到自己親弟弟現(xiàn)在傷情不知，而裴雪又一個人帶著幾個孩子，他覺得還是要表示表示。

    他低聲道：“要不然這樣，等下讓麥穗下早一點去那邊幫幫忙？”

    大閨女今年也十二歲了，不說能干點啥，幫忙做個飯洗個碗還是可以的。

    于翠仙本來也想拒絕的，但看見自己男人可憐兮兮的這副模樣，心里又有些不忍。罷了，自己家的男人窩囊，這也怪不了誰，現(xiàn)在這年頭，誰家的日子又好過了呢？

    等下回去她就讓大閨女把木盆和臟衣服搬出去，就說大閨女去洗衣服了，想來公公婆婆也不會說什么，頂多就是劈頭蓋臉被罵一頓罷了。

    而且想到那一次裴雪給的賣乳精，她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的，大閨女雖然說被罵一頓，指不定去老二家還能喝上碗賣乳精或者能吃個飽飯不是？

    對于這些掙掙不了多少工分的孩子們，除了兩個兒子能吃的多一點外，女兒們都是吃不飽的。

    “行了行了，一會兒我就讓麥穗去，就說她去洗衣服了行了吧？”

    見她答應，江臨山露出一絲笑容，“媳婦，謝謝你�！�

    想到什么，他又補充道：“一會兒要吃飯的時候我拿一個餅子出去吃，到時候也不用擔心麥穗餓了肚子。”

    于翠仙哪能不知道這是自家男人想要省下自己的口糧給大閨女吃！她冷哼一聲，這才道：“算了，你就吃你的吧，老二家的是個會做人的，你看吧，麥穗去她家就算吃不飽，那肯定也吃的不比家里差�！�

    就算老二家的本來沒想著他們要去，見著麥穗去了，肯定也是要多煮一個人的飯的，就算沒有賣乳精，糊糊總是能多吃一碗的不是？

    江臨山：“這，讓麥穗吃老二家的？這會不會不好？”他可是知道的，這一次老二家的分家，根本就沒有分到多少糧食。

    “有什么不好的，誰家去幫忙不留在那吃頓飯的？麥穗還是她親侄女呢�！�

    見江臨山還要說什么，于翠仙趕忙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去吧，過來這么久，一會兒計分員發(fā)現(xiàn)了，那可不得了，我這也要趕緊干活了�！�

    被于翠仙這么一催，江臨山只得無奈的回了地里頭，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他走空這么久，只怕還真的要被說了。

    即將下工的時候，于翠仙快步走到了閨女身邊，低聲對著閨女叮囑了幾句。

    聞言，麥穗點點頭，飛快的提著東西就跑了，后頭不遠處剛要下工的鄭婆子見著這一幕，當下就罵道：“跑這么快干什么？上趕著回去偷吃？跟八輩子沒見過吃的一樣。”

    三房的兒媳婦周秀芬在一旁上溜溜的道，“娘，聽說今天老二家的請人吃飯呢，你說這丫頭會不會是……”

    話未說完，鄭婆子就罵道：“她敢！誰敢去幫那個小娼婦，我就打斷誰的腿，以后再不準進我老江家的門！”

    于翠仙心中一突，面上卻露出一抹諷刺之色，“三弟妹說的這叫什么話？你們女生你可不要亂說，我只是看今天天氣好，想叫麥穗回去早點洗衣服罷了。”

    她就知道不能去，看看三房家的這副嘴臉，要是她真的聽了自家男人的話下了工自己匆匆的趕回去，指不定會鬧成什么樣呢。

    見于翠仙這么說，周秀芬撇了撇嘴，想到別人家閨女都十幾歲了可以幫著洗衣服了，自己的兒子閨女還這么小連吃飯都要喂，不由酸溜溜道：“還是大嫂好福氣，兒子閨女都這么大了，都能幫上家里的忙了�！�

    想到此，她眼睛一亮，對著鄭婆子道：“娘，您和爹這么大年紀了還要自己洗衣服多累��！你看大哥大嫂，這么年輕就有兒女幫著洗衣服了�！�

    第59章

    鬧翻

    周秀芬的話剛開了個口子，于翠仙剛就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么了，沒想到老三家的這么焉兒壞。

    想到不僅地里頭的活要干，回了家還得幫著兩個老人洗衣服做飯，她就覺得心里的累意一陣陣涌上來，霎時間就更是羨慕已經分家出去單過的裴雪了，她怎么就這么好的命，能鬧的分出去呢？

    不過想歸想，羨慕歸羨慕，要按照裴雪的方法鬧出去，她是不敢的。

    那邊鄭婆子一聽三兒媳這話眼睛一亮，當即就道：“是啊，我一個老婆子，白天得上工掙工分，回來家還得自己洗衣服，可真是苦了我這把老骨頭啊！”

    周秀芬道：“娘，我們這么多人都上工干活多累呀！反倒是大嫂家的麥穗一天掙不了幾個工分，還有高粱和大郎二郎他們幾個，都這么大年紀了，誰家的孩子還沒幫家里頭干一點活計？我看，要不咱們家里洗衣服的活計就交給他們幾個孩子去干吧？這么大年紀了也該學學干活了�！�

    想到以后不用自己洗衣服，周秀芬就覺得心里一陣舒爽，本來就是嘛，大房的幾個孩子吃了那么多糧食長到那么大了，本來也該為家里頭干點活了。

    沒等鄭婆子回應，那邊于翠仙就冷了臉，“孝順爹娘是應該的，我看三弟妹這覺悟不錯，要不這樣吧，以后爹娘的衣服咱們兄弟幾個輪流著洗吧！可別說孩子了，我家麥穗那一天天的干的活不都是工分嗎？

    還有我家高粱，天天在家里帶著的是誰家孩子？你怎么你就這么大臉，你的衣服還要讓我兒子閨女來洗？我孩子小的時候還沒人幫我?guī)Ш⒆幽兀�你現(xiàn)在還不用帶孩子呢！”

    說完，她也不會面色難看的鄭婆子和周秀芬，一扭腰直接就走了。

    平時欺負欺負她和自家男人她還能忍，畢竟他們做兒子兒媳大哥大嫂的，讓一讓家里的兄弟們那也是應該的，但憑什么一大家子的活計還得壓到他兒子閨女上來？

    就他們是金貴命，他家孩子就是奴仆命不成？這事情別說她不同意，就是男人同意了她也絕不允許。

    于翠仙一向是個聽話老實的，不然也不會這么多年鄭婆子都沒欺負狠她，甚至還高看了她一眼把做飯這活計交給她。

    沒錯，在鄭婆子看來，她把做飯這活計常年交給于翠仙就是高看她一眼，就是對這個兒媳婦好。

    沒想到現(xiàn)在這個聽話的兒媳婦這么不給她臉。他還沒說話呢，就噼里啪啦一頓說下來，這不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臉嗎？

    頓時間她氣的臉色青白，胸口一起一伏的，“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一個兩個的都翅膀硬了是不是？都敢這么對我這個當婆婆的�！�

    周秀芬也被于翠仙嚇到了，自打她嫁進來，這個大嫂就是那種悶頭干事話不多的人，沒想到今天不過就是說了讓她家孩子來洗全家的衣服都話她就反應這么大，這可真是看不出來��！

    平日里跟個悶葫蘆一樣的人，原來私底下嘴巴這么能耐，她看著可比老二家那潑辣的樣子還要能說些，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會叫。

    見鄭婆子這般，她忙抹了把眼睛委屈道：“娘，您說說我說錯什么了？大嫂怎么就突然發(fā)了這么大的脾氣？我這不也是想想著你和爹那么大年紀還要洗衣服辛苦嘛，而且我們這么多人天天上工這么累……幾個侄子侄女年紀都大了，這樣不更不正好可以教教他們干活嘛，免得以后嫁人娶媳婦了什么也不會，娘，您說是不是這個兒？”

    鄭婆子恨恨的看了一眼前頭于翠仙的背影，心里的火更是燒的熊熊的，可不是嘛，不過就是讓那小丫頭片子多洗幾件衣服罷了，平時他們不也得洗他們自家的嗎？誰家的孩子不得干活的？

    這兒媳婦一個兩個就跟反了天一樣，這個大兒媳婦她倒是看走眼了，沒想到居然是個悶聲不響干狠事的。

    難道她真以為自己能跟裴雪那個城里來的文化人一樣，她還想分家不成？

    想到要是以后大兒子一家也分出去了，家里頭做雜事的人就沒了，鄭婆子心里就一陣堵得慌，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她絕對不會同意再分家的。

    見鄭婆子不搭她，周秀芬又道：“娘，娘，您這是怎么了？可別氣壞了身子啊，等我回去我就好好勸勸大嫂。”

    自家婆婆的脾氣她也不清楚嗎？剛剛那一會兒她已經看出婆婆這是生氣了的，現(xiàn)在她這么一喊，別人看了過來，自家婆婆肯定更生氣了。

    果然，見著別人看過來，鄭婆子扭頭瞪了一眼周秀芬，“加上了什么，生怕自家的事別人都不知道是不是。”

    鄭婆子說完，又對著周圍看過來的社員們冷哼了一聲：“都看什么？看到點了不回家吃飯等著我請你們吃飯嗎？一群閑操蘿卜淡操心的�！�

    有人不滿，“嘿，鄭婆子你怎么說話的？火氣這么沖干嘛？”

    “就是就是，怪不得裴雪這么好的兒媳婦都要跟你們分家，看看你那樣�！�

    “你們剛剛有沒有聽到？前頭跟她說話的好像是她大兒媳婦于翠仙，哎喲，那可是個好的，該不會這老婆子又干了什么欺負兒媳婦的事情吧！”

    見著眾人議論開來，鄭婆子的臉色更難看了，看來家里的事情不處好，她這名聲是要壞透了。

    她哼了哼，大步離開了這里，后頭的周秀芬見狀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隨后笑著跟眾人道：“鄉(xiāng)親們可別亂說�。∥移牌趴蓻]欺負誰，你們這種心要不得�！�

    有人道：“哼，江老三家的，誰不知道你男人是鄭婆子的親兒子？鄭婆子對你好，對江老大江老二家的什么樣我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是就是，你們自己拿了好處當然這么說，我們眼睛可亮著呢！”

    周秀芬沒想到一下子還把火燒到自己身上，當即就道：“什么��！這事情本來就是我大嫂不對，我心疼爹娘年紀大了，想要幫他們洗衣服這有錯嗎？”

    第50章

    上門

    見周秀芬這么說不少人還疑惑了下，心疼老江頭和鄭婆子這么大年紀要洗衣服，所以他們要主動幫著洗？

    這怎么看都不是周秀芬會做出來的事兒啊，要知道，江家灣的懶媳婦們要是出個排名表的話，周秀芬不說能排第一，但前三肯定是沒跑的。

    就這樣的人，居然大發(fā)孝心說要幫公公婆婆洗衣服？真是怎么聽怎么邪門啊！

    先不說周秀芬在這里跟幾位社員說自己的良苦用心，另一邊，知青點里頭，裴雪在蒸包子的時候就聽著外頭一道有點兒熟悉的聲音，“二嬸，二嬸，你在里面嗎？”

    裴雪怔了怔，這聲音聽著挺熟悉的，仔細一想，好像是大房家的麥穗？

    她應了一聲，快步出門，就見麥穗手里頭抱著一盆衣服站在門口緊張的看著，見了她，麥穗揚起一絲笑意：“二嬸，你真的在這里啊！”

    說著她把手里的木盆放下，一邊道：“二嬸，我爹娘讓我來看看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見她如此，裴雪也反應過來，她搖搖頭：“倒是沒什么要幫的，我今天請假沒去上工，所以來得早，現(xiàn)在已經差不多弄完了�！�

    這時候鍋里的包子也差不多熟了，不斷地傳來香味，裴雪就見著麥穗眼睛直直的看了一眼灶臺上大碗里放著準備待炒的豬肺和尖椒，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她笑了笑，對著麥穗道：“你來的正好，一會兒我要把這些分為兩份，一份拿回家一份放在這，吃完我就不過來了，你可得在這里幫我善后�！�

    麥穗聞言，連連搖頭：“不了不了，二嬸，你這里已經弄完了，我還是回去吧！”

    她又不傻，哪里能不知道二嬸這話的意思？二嬸明明是想故意留下來讓她吃口好的。

    裴雪道：“回去什么？你看我這里還有一個菜沒弄好呢，一會兒等包子蒸好了拿開，我再炒個尖椒豬肺，這燒火總得有人干吧，吃完了也得有人收收碗�！�

    麥穗看了一眼灶臺里燒的旺旺的柴火，眼睛一眨，差點落下淚來。

    二嬸這么這么好，不僅偶爾會教他們識字，還會給他們和麥乳精，現(xiàn)在做了肉還想叫他們回來吃。

    想到此，她想起來自己娘說的另外一件事情，當即對著裴雪道：“二嬸，我娘說，你白天要忙的時候可以把青稞帶去給高粱帶著，等快下工了我們再把孩子送過來，你看怎么樣？”

    裴雪一怔，倒是沒想到于翠仙還想了這一點，當即笑了笑，“不用了，小青稞我自己帶著就行。”

    “二嬸……”麥穗有些著急。

    見她這樣，裴雪笑道：“真的不用，小青稞這里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到時候要去跟書記那邊換一份活的，不會影響到帶孩子，你讓你爹娘放心�！�

    說完她想起江臨川和江臨山的關系，又道：“對了，回去后跟你爹娘說，江臨川回來了，今晚上會上門見過你爺爺奶奶的�！�

    麥穗本來還要說些關于小青稞的問題，讓裴雪不要勉強的，但一聽裴雪的后半句登時愣住了，她結結巴巴道：“二嬸，你剛剛說什么？二，二叔回來了？”

    二叔在戰(zhàn)場上受傷了，還嚴重到直接轉業(yè)回來，二嬸就是因為轉業(yè)費跟家里分家的，她雖然小，但是晚上爹娘說話的時候沒避著他們過，所以她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至今麥穗還記得，那天二嬸跟爺奶說話的時候那硬氣的樣子，那時候她在想，如果有一天，她的爹娘也能這樣硬氣該多好��！

    裴雪點頭：“嗯，回來了，今天早上剛剛回來的�！�

    想到村里頭的傳言，麥穗緊張道：“那，二嬸，我二叔他沒事吧？”

    問這話的時候，麥穗臉上一臉擔憂，大家都說二叔的傷一定很重，所以才直接轉業(yè)，不能當兵了。爹和娘晚上在被窩里的時候也經常說起這件事情，爹還總擔心二叔回來以后，二嬸會因為二叔的傷太重跑回城里。

    裴雪搖搖頭：“傷的不是很嚴重，不過也不輕，你下午回去之后告訴你爹娘，讓他們不用著急回來看，等晚上下工吃晚飯的時候，我在跟你二叔過去一趟�！�

    傷的不算很重但也不輕是什么意思？麥穗有些著急，不由道：“二嬸，要不然我現(xiàn)在就回去告訴我爹吧，讓我爹過去看看二叔�！�

    “不用，真不用，你二叔的傷不嚴重，晚上我們會回去的�！�

    開玩笑，這大中午的正準備吃飯呢，她可不想讓老江家的人來壞了胃口。

    江臨川要回去認親還是干嘛的那是他的事情，跟她裴雪無關，她也不希望老江家的人再上門打擾她的生活。

    當然這一個老江家的人，說的不是大房一家子，畢竟大房一家子是江臨川的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而且他們夫妻人也不錯，裴雪對他們兩個印象還行。

    她說的主要還是鄭婆子和老江頭以及三房還有那對龍鳳胎，就這吸血蟲一般的一家子，她可不想被他們沾染上。

    尤其是現(xiàn)在江臨川剛回來，鄭婆子要是知道了肯定覺得江臨川剛從外面回來帶了不少東西，要是知道了肯定會來想法子搬走的。

    就算江臨川買的那些東西他要送回老宅，那也是讓他自己送，她裴雪可不會幫忙，更不想再讓他們上門。

    見裴雪拒絕的這樣堅定，麥穗也就不提了，只是心里又有些雀躍又有些擔憂，二叔回來了，這肯定是好事，但二叔也受傷了，二嬸她……真的會像爹擔心的那樣回城里嗎？

    裴雪見不得這么大點的孩子想著想那憂心忡忡的樣子，遂跟她說起了話，“我看你剛剛是端著衣服，是不是家里頭不讓你們出來，你偷摸著自己出來的？”

    見裴雪這么問，麥穗有些窘迫，忙擺手搖頭：“不，不是，二嬸你別多想�！�

    見她這樣，裴雪當即就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

    她笑笑：“不是我多想，就你爺奶那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嘛！這次你出來，是你爹讓的還是你娘？”

    第51章

    請客

    麥穗低著頭，紅了臉低聲道：“我娘跟我說的。”

    “好孩子�！�

    裴雪摸了摸她的頭，麥穗今年也不過才十二歲，如果在后世，麥穗這樣的孩子可能還在上小學六年級，沒想到這時候卻已經成為了家里的勞動力之一。

    她看了一眼鍋上的蒸籠，笑著對麥穗道：“要不然你現(xiàn)在先去洗衣服，等一會兒再過來幫我燒火好不好？我這還有一個菜要炒呢！”

    麥穗既然是借著洗衣服的借口跑出來的，萬一等下回去衣服沒洗好的話，那可是要被鄭婆子等人罵上一頓的。

    “那怎么行，二嬸，我娘說了，先幫你干完活再去洗衣服就好�！狈凑�只要她跑出��，總會挨一番罵的，既然都是挨罵，那就做完了再回去。

    再說了，她不在家里頭吃午飯，她估摸著奶那個性子，只怕還會心里偷著樂呢，畢竟省了一口糧食不是。

    裴雪指指還燒的旺旺的柴火道：“你看我這里的火還燒的旺旺的呢，你先去洗衣服吧，等你洗回來，包子應該剛蒸好，到時候我炒這個尖椒豬肺，你就幫我燒火就好�！�

    麥穗還想拒絕，裴雪就直接把人推了出去，“傻孩子，先去，這個點正午時分，在那棵大樹下剛好涼快呢！”

    最終，麥穗還是被裴雪送出了門，麥穗想的是，她一定要快點兒把衣服洗完，這樣等下就能早點回來幫二嬸燒火洗碗了。

    麥穗再回來的時候，方蕓蕓和秦錚幾個知青都已經下工了，裴雪正站在灶臺邊炒菜，灶臺里的火旺旺的，哪里用得著她來燒？

    一時間，她有些手足無措。

    裴雪往后瞄了一眼，正看見麥穗，她笑著提醒方蕓蕓：“蕓蕓。”

    方蕓蕓一看，也發(fā)現(xiàn)了站著的麥穗，她站起身拉過麥穗的手：“麥穗回來了？來，快坐著，今天謝謝你過來幫你二嬸��！”

    這件事情只不過是一件小小的事，但在方蕓蕓等人心里，江臨山和于翠仙夫妻倆已經是老江家唯一的好人了。

    方蕓蕓是小學里的老師，人長得漂亮又溫柔，雖然說麥穗從來沒去小學上過學，但她卻也清楚的知道方蕓蕓在學生之中的受歡迎程度，當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一步。

    “別跟我們見外，我們都是你二嬸的好朋友，你跟三郎四郎一樣叫我方老師或者方阿姨就好了�！�

    “方…方阿姨�！�

    方蕓蕓拍拍她的肩，“真是個好孩子�！�

    二人交談之間裴雪已經炒好了最后一個菜，燒火的馬文晨站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那兩盆尖椒豬肺，“裴雪，你的手藝真的是越來越不錯了，沒想到這豬肺也能炒成這樣子，看著就好香�！�

    裴雪笑笑，“行了，快幫我端過去，秦錚，那個包子分好沒有，好了的話我拿回去了，那邊等著開飯呢！”

    “好了好了�！�

    秦錚拿著一籃子包子過來，又把兩大碗的菜放進籃子里，最后又放了三小碗雞蛋羹和幾個空碗筷進去，“這樣行了吧？要不要拿東西蓋一下？”

    “蓋一下蓋一下，一會風一吹都是塵土。”

    馬文晨吐槽道：“這大中午的熱得要死，哪來的風？”

    裴雪笑看著他們道：“行了，就這樣，那你們慢慢吃，我就先回去了，家里還有不少人呢！”

    周明華道：“行，那裴雪你快回去吧，這么久了想必小青稞也醒了，別等下找不到你會哭�！�

    “嗯，我今天晚上再過來�！�

    見裴雪要走，麥穗有些慌，“二嬸，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裴雪搖頭：“你這個點出來肯定沒吃飯，先在這里吃飽了再回去，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