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臨川：“剛剛嚇到你了吧？二郎沒說清楚。”
提起這個，裴雪也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可不是，這孩子說話大喘氣，嚇我一跳�！�
到現(xiàn)在她還覺得慶幸，還好這是個烏龍事件，要真的是大郎掉水里了，那才是真的糟糕。
聽到她確切的回答，江臨川心中一暖，隨后涌起一陣感動，她就是這樣，哪怕嘴上不好聽，卻總是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照顧到所有人。
“媳婦兒，謝謝你�！�
“什么？”裴雪有些詫異，扭頭看了一眼江臨川，如今的江臨川就算沒人扶著，用拐杖也能正常行走不會深一腳淺一腳的了。
江臨川：“我說，謝謝你，謝謝你關(guān)心大郎�！�
裴雪這才明白他在擔憂什么，當下抿抿唇笑道：“謝什么，他們是你侄子，也是我侄子�！�
這可不是因為她跟江臨川的關(guān)系她才這樣說的，而是因為分家這段時間以來這幾個孩子時不時的會來她這里找三郎四郎玩兒，這個年紀的孩子，見了她也都甜甜的叫她二嬸，她能討厭到哪里去？
她也已經(jīng)是當了娘的人，當然是也把這些孩子當成了侄子侄女，平日里他們過來，她也沒少拿吃的喝的給他們開點小灶。
“不管怎么樣，還是謝謝你�！�
裴雪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晚間，裴雪把最大那條魚微微煎過這才加水進去熬成湯，最后再放上從社員家換來的豆腐，一頓飄香的豆腐魚湯就做好了，奶白湯汁彌漫著芳香，上頭再點綴著翠綠的蔥花，別提有多香了。
另外的幾條魚她沒有全部煮了，只殺了三條切塊紅燒，雖然不多，但每個孩子也能分上一塊兒。
買的豆腐夠多，她又煎了幾塊豆腐，弄了個拍黃瓜，晚飯這才算準備好。
為了等他們，裴雪特地沒按照正常飯點開飯，桌上點著煤油燈，兩個崽崽乖乖端坐著看桌子上的菜，沒有絲毫想要提前開飯的意思。
看著兩個崽崽乖乖的，裴雪忍不住心中一軟：“崽崽們乖，再等一會兒就開飯了�！�
江子玦小大人一般點頭：“娘，我知道呢，今天大郎哥哥他們要過來吃飯�！�
“娘，我們不餓�！�
“真是乖崽崽，明天娘給你們做雞蛋羹好不好？”
聽她說起這個，江子玦舉起了小手：“娘，能不能不吃雞蛋羹？我想吃雞蛋灌餅�！�
裴雪微微板起臉：“娘之前是怎么和你們說的？”
果然跟她所料，不過才分家這一個月不到，兩個崽崽竟然已經(jīng)有點兒挑食了，這毛病裴雪可不想慣著。
江子玦緊張的捏了捏自己的小指頭，可憐兮兮的道：“娘說過，好孩子是不可以挑食的。”
“是�。≡蹅�?nèi)梢恢笔呛煤⒆�，還是小男子漢，小男子漢怎么能挑食呢？你說對吧？”
江子玦苦著臉道：“娘，我明天先不當好孩子了行不行？”嗚嗚嗚，娘說的好有道，他知道娘說的是對的，但是他是真的很想吃娘做的雞蛋灌餅啊。
裴雪搖頭：“那不行，好孩子哪里能自己想當就當?shù)�？你要是不愿意當好孩子的話，那以后也不能當好孩子了，可都是要當壞孩子的�！?br />
江子瑯在一旁提醒道：“哥哥，當壞孩子好辛苦��！當壞孩子不能親親娘，還不能聽方老師講課，還要被方老師罰站�！�
第88章
教子（二）
裴雪聽得忍俊不禁，關(guān)于好孩子壞孩子的概念是她給兩個孩子講故事的時候提了一嘴，那之后兩個孩子就一直追問她什么樣的叫做好孩子，什么樣的叫做壞孩子。
她就說那些聽娘話的孩子就是好孩子，那些調(diào)皮總被老師批評罰站的就是壞孩子，這就造成了現(xiàn)在不管是三郎和四郎，兩個孩子都爭著要做好孩子。
對于兩個孩子來說，做好孩子明顯比做壞孩子容易的多。
比如說在學(xué)校，兩個孩子因為有元原主本身的教導(dǎo)，哪怕是剛?cè)雽W(xué)沒多久，在班里頭也很快就跟上了進度，不像其他學(xué)生一樣學(xué)的吃力，方蕓蕓也經(jīng)常夸贊他們這兩個崽崽。
至于在家里，兩個崽崽認為，在日常之中幫裴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吃飯不挑食，以及經(jīng)常跟江臨川出去村子里頭轉(zhuǎn)轉(zhuǎn)，幫著帶妹妹等等，這都是裴雪告訴他們的好孩子的范疇。
而作為對這個“好孩子”的獎勵，裴雪也是有明確規(guī)定的，比方說會經(jīng)常因為某件事獎勵他們一顆糖或者一杯麥乳精一杯奶粉沖泡的牛奶等等，這就讓兩個孩子更聽話了。
江子玦一聽弟弟這話，苦著臉看向裴雪：“娘，我知道錯了，我不當壞孩子了，我還是要當好孩子都�！�
裴雪笑瞇瞇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崽崽真乖，但是娘說過了不可以挑食對不對？家里頭是娘在做飯，娘做飯已經(jīng)很辛苦了，所以娘做什么，都希望崽崽們乖乖吃飯。但如果崽崽們真的想吃某一樣?xùn)|西的時候，可以提前跟娘提要求，讓娘抽空安排上，你說呢？”
一旁坐著的江臨川一直聽著母子三人對話，此時聽見這些點了點頭，對這里兩個兒子道：“三郎，四郎，你們娘說的對，你們娘做飯很辛苦，你們不要要求太多，真的想吃什么，可以提前跟你們娘打個申請�！�
“可是爹娘，我真的很想吃雞蛋灌餅，我已經(jīng)有十天沒有吃到雞蛋灌餅了。”
裴雪笑瞇瞇的看向江子瑯：“哥哥想吃雞蛋灌餅，四郎是不是也想吃？”
江子玦也期待的看向自家弟弟，他知道弟弟比他更乖，往往弟弟要什么一說娘就給了。
不過江子瑯可沒給自家哥哥這個面子，而是乖乖巧巧的道：“娘做的東西不管是什么我都愛吃。”
說著，他還撲進了裴雪懷里頭，這讓一旁的江子玦目瞪口呆，小小的他想到一個主意，如果他剛剛是以這種方式撒嬌撲進娘的懷里，再去提出明天吃的不是雞蛋羹，而是雞蛋灌餅的話，娘是不是也會答應(yīng)他？
莫名的，江子玦覺得，如果他真的是以那樣的方式提出來的話，娘一定會答應(yīng)的。
“崽崽真乖�！迸嵫┍Я吮睦�，這才看向一旁傻眼的另一個兒子，“三郎想吃雞蛋灌餅沒有錯，娘也可以滿足，但如果三郎是完成什么事情之后再來找娘提，那娘一定會更高興�！�
小樣兒，小小年紀就想挑食了？這可不能慣著，裴雪決定，借此機會教一教兩個孩子，什么叫做獎勵制度，什么叫做勞動果實。
江子玦呆：“娘，要做什么事情才可以跟娘提要求？”
裴雪循循善誘：“這娘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三郎考了多少次一百分，可能是三郎又多認識了多少個字，算對了多少道數(shù)學(xué)題，也有可能是三郎又幫娘做了多少件小家務(wù)�！�
做家務(wù)？考一百分？識字？做數(shù)學(xué)題？江子玦眼睛大大的，心里想的是，原來做到了這些事情就可以跟娘提條件？那樣的話，他豈不是什么時候想吃什么就可以提？
當下他就興奮起來，“娘，那我做對了一題的數(shù)學(xué)題和認識了十個大字，能不能請你明天做雞蛋灌餅？”
裴雪伸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不行啊！所謂目標，那一定是要超過自己平日的數(shù)量才行，以前的三郎天天都能做對一道數(shù)學(xué)題，天天都能多認識十個大字，現(xiàn)在怎么能拿著這些跟我開條件？”
開玩笑，平日里頭這小崽崽就每天都能做會一道數(shù)學(xué)題，還能認十個字，現(xiàn)在居然拿來提條件？真是會打小算盤。
“哦，這樣�。 苯荧i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才又道：“那娘，我每天做2道數(shù)學(xué)題，認識二十個大字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跟娘提條件了？”
裴雪：“如果是做雞蛋羹的話，娘只需要把雞蛋打進碗里頭加水攪拌再過濾，最后蒸熟就可以了，如果是做雞蛋灌餅的話，娘就要早起和面發(fā)面，最后面團搟成薄薄的餅子，還要再對折……”
她這話一出，江子瑯立刻就擺著手道：“娘還是做雞蛋羹吧，娘要做雞蛋灌餅好辛苦啊！哥哥我們不吃雞蛋灌餅了好不好？”
江子玦也皺著眉頭，他很想吃雞蛋灌餅，可是娘說做雞蛋灌餅很麻煩，哪怕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后面？什么叫做方面？但他也知道娘說的這個雞蛋灌餅要比雞蛋更要難做。
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裴雪笑瞇瞇道：“娘說這個話不是為了不讓三郎吃雞蛋灌餅，而是要讓三郎明白，就算是做飯，也有容易和難之分。就像是三郎去學(xué)校學(xué)習(xí)，有些字很容易寫，有些字就很難寫，你說對不對？”
兩個崽崽齊齊點頭，有些字確實是很容易寫，一開始他們在家跟娘學(xué)習(xí)寫字的時候，那些字都可容易了，但現(xiàn)在方老師教他們的字都很難寫。
“所以啊！不同的東西有不同的價值�！�
江子玦犯了難，覺得娘這是又想讓他吃雞蛋灌餅，又不想讓他吃，當下求助的拉了拉一旁江臨川的手：“爹，我想吃雞蛋灌餅，可是娘說做雞蛋灌餅好像很不容易，那我要怎么辦？”
江臨川勾唇一笑：“那你問問你娘，如果你每天再多寫幾個大字再多做幾道數(shù)學(xué)題的話，她能不能答應(yīng)？”
看著父子二人這樣，裴雪露出輕笑。
江子玦眼睛一亮，看向裴雪認真道：“娘，那我每天學(xué)會三十個大字，每做三道數(shù)學(xué)題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跟你申請要吃雞蛋灌餅了？”
第89章
家事
小小的江子玦覺得，這一回自己提的要求絕對合，娘是絕對會答應(yīng)的。
裴雪笑著道：“這個條件我答應(yīng)了，但是咱們剛剛沒說一點，我們還有時限性呢！”
“時限性？什么是時限性？”
“就比如，你是保持這樣的學(xué)習(xí)目標到什么時候呢，是一天，還是三天，還是一個星期？”
江子玦萬萬沒想到過了一關(guān)還有一關(guān)，原來條件，原來他要學(xué)的東西多了這么多，以后居然還有一個。
他本來想說一天，但看了看娘親笑瞇瞇的臉，又有些說不下去，當下摩挲著自己的手指頭道：“那娘，如果我保持三天這樣子的話，可以跟你申請吃一次雞蛋灌餅嗎？”
裴雪笑瞇瞇的點頭：“當然可以�！�
“什么？真的嗎？”江子玦驚喜不已。
“當然是真的，娘的乖寶寶想吃雞蛋灌餅，娘當然要滿足，不過崽崽說話要算話哦，答應(yīng)了娘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江子玦立即高興了，當下拍著自己的小胸脯保證道：“娘你放心好了，我已經(jīng)是小男子漢了，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從明天開始往后的三天，我每天都會認識30個大字，還要做夠足夠多的數(shù)學(xué)題�！�
“乖寶寶，真棒！那娘到時候就給你準備好吃的雞蛋灌餅，娘知道崽崽喜歡吃辣，那娘到時候給崽崽涂一點辣椒醬好不好？”
“哇，娘，你太好了！”江子玦驚喜。
裴雪淡笑，崽崽喜歡吃什么她當然知道，確切的說，三郎喜歡吃的并不是雞蛋灌餅本身，而是因為她上次做雞蛋灌餅的時候抹了辣醬，三郎喜歡吃的是辣醬。
上一次的時候，因為擔心三郎四郎兩個還小，所以沒給他們抹，后面三郎自己偷偷吃了一口江臨川的那一份，所以一直嚷著要吃，但她擔心三郎四郎年紀太小，所以就沒給。
沒想到一個抹了辣醬的雞蛋灌餅，竟然讓三郎從那時候惦記到現(xiàn)在。
母子之間的交談江臨川并沒有打斷，此刻他只是靜靜的坐在一邊，聽著二人說話。他只覺得心中暖洋洋的，他的妻子這么會教孩子，他的孩子又這么懂事，他覺得自己過的太幸福了。
幾人這樣說著話，外頭的天色已經(jīng)擦黑了，此時門口處傳來了聲響，裴雪出去開門，進來的果然是大郎幾個孩子。
“終于過來了，快進來吃飯吧，一會兒湯都要涼了�！迸嵫┬χ泻舻�。
此時，大郎帶著二郎還有高粱谷米都來了，這么細細一看，麥穗竟是沒來。
裴雪一邊把鍋里頭熱著的湯和魚拿出來一邊問：“麥穗怎么沒過來？這么晚了家里頭也沒活了吧？”
高粱坐在板凳上一邊逗著小青稞一邊撇撇嘴：“哪能啊，今天輪到大姐洗爺爺奶奶的衣服，飯都沒吃完，奶奶就趕著大姐去了。我們本來是要等大姐回來的，但娘說讓我們先過來，還說大姐肯定不來，我們就先過來了�！�
“洗你爺爺奶奶的衣服？”裴雪蹙眉，“你爺爺奶奶的衣服不是他們自己洗的嗎？怎么現(xiàn)在要你們來洗？”
高粱當了張嘴想說什么，一旁的大郎眼疾手快的道：“二嬸，也沒什么，就是奶說他和爺爺年紀大了，這么大年紀都沒享過我們的福，所以想要讓大姐二姐幫他們洗衣服，當時我娘不樂意，說既然是大家的爺奶，那就大家一起洗，大房洗一天，三房洗一天。”
看著高粱和大郎的表情，裴雪直覺得有內(nèi)情，直接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這事情我們不知道？”
“就前段時間你們分家出去之后的事情，二嬸你不知道也正常的�！�
裴雪道：“現(xiàn)在你爺爺奶奶的衣服都是你們兩房輪流著洗？”
高粱道：“哪能��！輪到我們大房的時候就是大姐或者我去洗，要是輪到三房的時候，三嬸就說這里痛那里痛的，奶奶也不說他們，就自己去洗�！�
裴雪倒是沒有想到老江家在她分家出來之后還鬧了這么一出事情，重點是，如果說是按著房數(shù)來看的話，這事情沒輪到她身上，這也太不符合鄭婆子的調(diào)性了。
裴雪哪里知道，其實當時這個洗衣服的事情一出來的時候，鄭婆子就想著這事情一定要拉上二房，讓裴雪也幫她洗衣服，把裴雪當小丫鬟一樣磋磨。
要不是因為老江頭說現(xiàn)在江臨川回來了，又加上他們分家時候有寫分家證明和分家文書，上頭寫了要履行什么責任和義務(wù)，鄭婆子還真想把臟衣服都丟給裴雪去洗的。
她皺了皺眉頭道：“這事情你爹娘怎么說？”
“不怎么說，我爹說爺奶畢竟是長輩，這是應(yīng)該的�！�
“那你娘呢？”
大郎悶悶道：“我娘能說什么，就是有空的時候自己去洗了，不過娘每天下工回家了還要做飯，所以大姐都趁著那空檔去把衣服給洗了�！�
裴雪簡直無法想象，麥穗一個才12歲的小丫頭，白天跟著大人們上了一天工之后，回到家里還要端著一大家子的衣服出去洗，這真的是辛苦至極。
只是現(xiàn)在她作為分了家出來的二嬸，也說不上什么話，要是為著這件事情她要回老家去說的話，只怕是哪邊都不占。
畢竟這件事情的當事人，江臨山都沒什么意見呢，更何況，這件事是捧出了孝道一說，雖然說現(xiàn)在破四舊，但孝道這個還真的沒什么人說。
畢竟這是自古以來傳下來的傳統(tǒng)，就算是這事情傳了出去，別人也只會說鄭婆子和老江頭偏心三房，對大房沒那么好，但絕對不會說這事情江臨山一家子不該做。
一旁的江臨川道：“好了，先吃飯吧，再不吃魚就腥了�！�
這么一說，眾人才岔開了這件事情，說起桌上的魚，高粱驚喜的看向桌子上的菜，然后后轉(zhuǎn)頭看著裴雪，“二嬸行，你真厲害，這些魚被你做的真好看。”
“不僅好看還好吃呢，你們快吃吧！剛剛在家沒吃飽吧？”
一邊說著，裴雪一邊為幾個孩子夾了一塊紅燒的魚。
第90章
關(guān)系
“吃了才過來的，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幾天小姑和四叔回來的原因，阿奶好像又把家里頭的糧食拿出去換了，所以這幾天家里頭頓頓喝稀湯，都吃不飽。”
大郎伸手捂住自己面前的碗道：“二嬸，這魚塊別都給我們夾著，給三郎四郎也夾吧�！�
裴雪笑道：“他們兩個太小了不讓他們吃，怕刺卡喉嚨了，給他們喝點魚湯就行，你們給谷米吃也要挑一下刺才行�！�
這種淡水魚的刺本來就又細又小，就現(xiàn)在家里頭點煤油燈這條件，裴雪可不敢給兩個崽崽吃魚，萬一一個不小心刺沒有挑干凈，吃進去卡了脖子那可就是大事了。
谷米一邊啃著魚一邊沖裴雪瞇眼笑：“二嬸放心，我會吃魚的，以前我有吃過�！�
大郎二郎也點頭：“以前帶她出去玩的時候曾經(jīng)去吃過烤魚，她會吃挑刺的，二嬸你不用擔心她�！�
見幾個孩子都吃的很是開懷，裴雪這才松了一口氣，給兩個崽崽和江臨川都各盛了一碗魚湯。
魚湯很鮮美，兩個崽崽都喝的很滿足，就連小青稞裴雪也喂她喝了幾口，小娃兒第一次喝到不同尋常的味道，眼睛快樂的彎了起來。
“二嬸，你做飯真好吃。”
“二嬸，這個豆腐上面也有魚的味道，好香好香。”
二郎嘆息一聲：“是啊，二嬸做飯真好吃，要是能天天吃到二嬸做的飯就好了�！�
高粱伸手拿筷子敲了一下自己弟弟的額頭，這才道：“二嬸家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娘說過了，雖然二嬸對他們幾個客氣，也給他們吃好吃的，但他們絕不能把這當成是所當然的事情。也不能表露這種意思，不能讓二嬸難做，不然以后他們也不好上門了。
看著幾個孩子吃的狼吞虎咽的，裴雪心里也有些觸動，這個年頭就是這樣，孩子們連飯都吃不飽，更別說會有后世那些挑食的毛病了。
她伸手給每個孩子都夾了一塊油煎過的豆腐，這才道：“慢點兒吃，也嘗塊豆腐吧，沒關(guān)系，還有餅子，不夠再拿�！�
高粱咬了一口油汪汪的豆腐，入口直覺得香脆，吃到中間那豆子的香味彌漫開來，雖然這豆腐沒有跟魚湯一起煲煮的豆腐那么入味，但就單單那股子油香，就已經(jīng)香掉了半個舌頭。
“二嬸，這豆腐你去供銷社買的？還是去麻奶奶家里換的？”
裴雪笑道：“哪有空去供銷社買呀？再說了，去供銷社人家還要副食品券，我可沒有這個券。這都是剛剛?cè)ヂ槟棠碳依飺Q的，剛好她家今天新做了些，我就買了兩塊�！�
大隊里頭有一個麻婆子，在建國以前家里頭就是開豆腐坊的，聽說那時候還小有名氣，后來建國之后出了各種打土豪打地主的事情，他們家也就上交了財產(chǎn)。
最后在劃分成分的時候劃成了一個中農(nóng)，雖然說不是跟老江家這樣的下貧農(nóng)，但比起其他的老地主家也還算不錯了。
本來他們已經(jīng)不敢沾手豆腐這一塊了，但這幾年公社里頭會做衣服的會做什么的都開始自己做著點兒了，因為是互惠互利的事情，社員們也都相互照顧著，不會去去舉報什么的。
大家想吃的就拿雞蛋什么的去換一點，也夠不上是投機倒把，所以這豆腐坊就晃晃悠悠的又開了起來，只不過不像正常的豆腐坊一樣天天去能買到，而是要碰運氣罷了。
“麻奶奶家的豆腐還是那個味道，可真香！”
“是啊，往年每到農(nóng)忙季節(jié)的時候，家里頭就會去麻奶奶家買塊豆腐，不知道今年是不是也這樣�！�
每到農(nóng)忙的季節(jié)，村里頭會釀酒的會做豆腐的人家都會多準備些東西，畢竟家家戶戶的人在地里頭出了大力氣，都想要吃點好的補點力氣。
在農(nóng)忙季節(jié)，就是想要換雞蛋，村里頭也是沒幾家愿意換的。
好在如今裴雪已經(jīng)從別的社員家里頭捉了五只小雞崽過來養(yǎng)著，現(xiàn)在這年頭，想要養(yǎng)雞那也不是想養(yǎng)多少就能養(yǎng)多少的，而是限額，一戶五只雞。
如果你想要養(yǎng)豬的話也行，但你得先提交申請，然后一戶頂多能養(yǎng)一頭豬。
就算如此，村里頭想養(yǎng)這些的人那也還是有不少的，尤其是像豬崽這些。
只不過就算村里頭有心想養(yǎng)豬，但也難養(yǎng)，畢竟小豬崽這東西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有的，這也就是為什么當初傳出來紅星大隊那邊辦養(yǎng)豬場的時候，大隊里頭不少人都艷羨。
在他們看來，自家大隊里頭要是辦了養(yǎng)豬場，那就相當于以后想要吃豬肉還是想要要小豬崽，那都方便了許多，至少不用像他們現(xiàn)在一樣求爺爺告奶奶的去跟人換。
飯桌上，裴雪不時跟幾個孩子們聊天。
幾個孩子也喜歡問裴雪和江臨川還有兩個崽崽們一些問題，比如說喜歡問江臨川部隊里的事情，喜歡問裴雪以前在城里的事情，或者是問兩個崽崽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的事情。
等一桌人吃飽之后，裴雪又招呼著幾個孩子坐著，想要去給他們沖麥乳精喝，上次她自己買了麥乳精回家，加上后來江臨川回來之后又買了好幾瓶，現(xiàn)在家里頭的賣乳精還沒喝完呢！
主要是因為現(xiàn)在有奶粉，裴雪有些擔心奶粉太多了喝不完會過了保質(zhì)期，畢竟這個年代的密封性沒這么好，緊連著又是夏天了，她平日里都是讓閨女和兩個崽崽喝奶粉的。
見裴雪要去拿暖水壺，大郎忙道：“二嬸，不用了，我們不喝了�！�
“是啊二嬸，我們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