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二天一早，裴雪就領(lǐng)著虞子優(yōu)去了羅四街，她到?jīng)]多久，省運輸隊的車也到了。

    這是一輛這年頭常見的小貨車，并不算大，但用來搬家已經(jīng)足夠了，尤其是鐘淑君和趙南安兩位老人的行李本身就并不多。

    省城運輸隊來的司機裴雪認(rèn)識，是之前經(jīng)常去拉貨的一個司機，人也很好說話，得知是給兩位老人搬東西，不用招呼，自己就熱情的幫著搬上車了。

    最后上車的時候，還貼心的把趙南安抱上了副駕駛，至于裴雪和鐘淑君還有虞子優(yōu)，則是拿著小馬扎坐在了后車架上。

    本來鐘淑君還擔(dān)心這一路上遠(yuǎn)或者路途顛簸車子可能晃來晃去，但她驚喜的發(fā)現(xiàn)，直到回到了紅旗大隊，車上的行李都沒怎么倒過，他們?nèi)艘捕荚谛●R扎上坐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
    車子停下，裴雪看了一眼外頭的地方笑道：“鐘前輩，到地方了�！�

    “到了？”

    鐘淑君還回不過神來，無他，她覺得從省城到紅旗大隊少說也要三四個小時，這坐上車到現(xiàn)在的時間，感覺并沒有那么長。

    虞子優(yōu)笑嘻嘻道：“鐘奶奶，到啦，這里就是紅旗大隊，鐘奶奶你看，那就是肥皂廠了，姑姑說你們的院子就布置在廠區(qū)里面，那邊是我們家�！�

    鐘淑君抬頭順著虞子優(yōu)小手的方向向下看，看見的是一張張熱情的笑臉，為首的那人不是多年前的老友又是誰？

    第409章

    女兒

    鐘淑君和趙南安兩位老人的到來并沒有在紅旗大隊引起什么風(fēng)波，因為知道他們來的也就是裴雪和周明華方蕓蕓等人，全部都是核心圈子的人。

    至于普通的員工，只是知道裴雪又從省城請來了厲害的教授，僅此而已。

    對于這一點，他們也是歡迎的。

    要知道以前沒有溫教授的時候，他們廠子只能做出肥皂，后來溫教授來了之后，他們廠子現(xiàn)在能制的東西可就多了，肥皂，香皂，沐浴露，洗發(fā)水，洗衣服，洗頭膏……

    所以鐘淑君和趙南安平日里雖然只是在廠區(qū)不怎么出門，但鐘淑君偶爾出一次門買菜或者是去找溫教授，見到的人都會很有禮貌地點頭，并不會有歧視或異樣的目光。

    兩位老人在這邊安定下來之后，鐘淑君那邊開始著手給裴雪畫建筑圖紙，時不時地，裴雪也會前往兩位老人居住的小院去溝通圖紙的事宜。

    因為兩位老人的到來，溫教授甚至都懶得回裴雪家吃飯了，時不時地就賴在鐘淑君和趙南安的院子里吃飯。

    所以家里的幾個孩子又多了一個去處，每日里放學(xué)后做完作業(yè)吃完飯了就從肥皂廠開設(shè)的家屬區(qū)小門進去，每每進去一段時間才出來。

    對于這事情，裴雪看著幾位老人都不反對，所以也并沒有阻止孩子們，不管是溫教授還是鐘淑君和趙南安，三人在這個時代都可以稱得上是精英人物。

    在這個年代遠(yuǎn)赴海外留洋歸來的人，也就是剛好碰上了這十年的特殊時期，不然在哪個年頭都絕對是最受重用的那一波知識分子。

    除此之外，裴雪還特特上縣城問了一遍當(dāng)初治好了江臨川的何老大夫，何老大夫那意思就是不保證，不過可以帶來試試。

    于是乎，趙南安在廠區(qū)里待了還沒兩個星期，就連人帶行李打包著送去了縣里何老大夫的家。

    鐘淑君也搬了過去，畢竟她的工作是畫圖，在哪里都不成問題。

    時間一晃間，一下子就到了六月底。

    三個月下來，鐘淑君那邊關(guān)于肥皂廠和服裝廠的圖紙早就畫好了，甚至經(jīng)過了二改，現(xiàn)在廠子里是秦錚帶隊去省城那邊弄這個。

    這一日，正是風(fēng)和日麗的好天氣。

    下了班的裴雪正坐在辦公室寫策劃書，打算加班幾分鐘再回家，就聽得下頭傳來了溫教授氣急敗壞的聲音。

    “愛去哪去哪，這人我不認(rèn)識。”

    緊接著又傳來一道陌生的女聲：“爸，爸，你真的不認(rèn)我了嗎，我是阿蓉��！爸！”

    裴雪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她想起來了，年前的時候石帆打電話就跟她說過他的那位母親想要找溫教授了，這難道不會，就是她來了吧？

    正想著，樓下又傳來溫教授氣急敗壞的聲音。

    “不要拉拉扯扯的，我不認(rèn)識你�！�

    “爸，爸，你真不要我了不成？爸，我是阿蓉啊！”

    裴雪顧不得手里的工作，趕忙就下了樓。

    下方，廠區(qū)接待的大廳處，共有三人站著。

    溫教授氣呼呼的站在一旁，一個收拾的一絲不茍面色溫和看著約摸四五十歲的女子站在另一旁，而門衛(wèi)則是站在另一邊。

    地面上散落的是一些供銷社那邊買的東西。

    見到裴雪下來，溫教授眼睛一亮，趕忙拉住了裴雪，“裴雪，你可算下來了，你這人我不認(rèn)識，你趕出去吧，我今天不回去吃飯了，一會兒給我送來。”

    說完，他跟甩掉麻煩一樣甩甩手就往宿舍區(qū)的方向走了，半個眼角都沒給到那女子。

    女子見狀，不由出聲：“爸，爸……”

    “要找你爸回家找去，我不認(rèn)識你�！�

    看著女子就要往溫教授的方向走過去，裴雪伸手?jǐn)r住了她，“這位女士，我們廠區(qū)重地，不能亂進�！�

    “你讓開，那是我爸，我想要見我爸�！�

    裴雪：“這位女士，那是我們廠子里的研究人員溫教授�！�

    “對，就是他，溫寧宜，我爸就叫溫寧宜�！闭f完，女子看著裴雪這才想到什么，忙拉住了裴雪的手，“你就是飛雪肥皂廠的廠長裴雪？”

    裴雪淡笑點頭，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這位自稱溫教授的女兒的女士想要干什么。

    其實就這幾句話的功夫，以及她自己所了解的前情看下來，很明顯，這的確就是溫教授的女兒無疑。

    只不過溫教授既然現(xiàn)在不想認(rèn)回這親戚，裴雪自然也不會擅作主張，自然是該笑就笑該干嘛就干嘛，但不該說的不該做的都不會多說。

    女子道：“我聽說過你，我小兒子和你是好朋友，我小兒子你認(rèn)識的，縣鋼鐵廠的辦公室主任石帆。”

    今年年初，石帆從秘書升級成了縣鋼鐵廠的的辦公室主任，這事情裴雪是知道的，當(dāng)時她還給他打電話祝賀了一番。

    此時聽女子說起，她故作驚訝笑道：“哦，我確實認(rèn)識石帆，沒想到阿姨您就是石帆的母親嗎？”

    “對對對，我就是石帆他媽，小裴啊，一直都聽說你是個厲害姑娘，自己一個人把偌大的肥皂廠管的井井有條……”

    她說了一通拉近關(guān)系的話，裴雪只是淡淡笑著認(rèn)真傾聽，并不答話，甚至連這女子故意叫她小裴她都沒有反駁什么。

    “小裴啊，我早就想請你去我們家里頭做客了，你不知道，我們石帆自小就沒幾個朋友，你和林易真的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了�！�

    裴雪蹲下身子撿起了地上散落的東西裝進袋子里，又示意門衛(wèi)出去，這才笑道：“阿姨，您今天來這里是……”

    “小裴，你剛剛也看見了，我爸他現(xiàn)在一直都不肯認(rèn)我這個女兒，你作為你們肥皂廠的廠長……”

    話還沒說完，裴雪就直接拒絕道：“阿姨，雖然說您是石帆的媽媽，但是您是不是溫教授的女兒我不能保證，再者說了，溫教授進廠的時候就說了自己無兒無女無親無故孑然一人�！�

    一聽這話，女子當(dāng)即有點不樂意了，“嘿，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我爸有我這個女兒，還有兩個外孫，這怎么能叫做無兒無女無親無故？”

    “是嗎？”裴雪輕笑，隨后笑看了女子一言，“阿姨您知道，我當(dāng)初是在哪里找到溫教授的嗎？”

    話落，女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第410章

    提醒

    “當(dāng)初也是因為意外才這樣，小……”說到這里，又想到剛才裴雪的話，她沒有繼續(xù)喊小裴，而是道：“裴廠長你又不是不知道，當(dāng)初國家查這些查的多嚴(yán)�！�

    裴雪微微一笑：“所以阿姨的意思，某些關(guān)系是可以在不需要的時候就可以丟下需要的時候再找回來嗎？”

    女子面色一變，倏地抬頭看向裴雪。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那是我爸那就更應(yīng)該支持我去找他了�！�

    裴雪搖搖頭，面帶遺憾：“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如果溫教授處于這種關(guān)系當(dāng)中，那很顯然是有點可憐的。”

    “你在胡說什么，這有什么可憐的？那是我爸，我是他親閨女，我還能害了他不成�！�

    裴雪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道：“阿姨，是這樣，我們廠子呢，中午十二點就下班了，您今兒來得不是時候，我這也要下班了，孩子們都在家里等著呢�！�

    “不，不行，你不能走，你得讓我去找我爸。”

    裴雪神色冷了幾分：“阿姨，我說的話您是沒聽清楚嗎？我們廠區(qū)到處都是施工重地，不方便外人進來，您今天闖進來已經(jīng)影響到我們了，還請您出去�！�

    邊上，門衛(wèi)也走了過來站在裴雪身邊。

    裴雪把手里頭的袋子遞到了女子手上：“阿姨，您的東西您要拿好�！�

    “你，你還是我家石帆的朋友呢，怎么這樣不通人情世故？”

    裴雪：“阿姨您說笑了，我跟石帆是朋友沒有錯，但要是石帆要闖進我們廠區(qū)，那肯定也是不行的�！�

    “你知不知道我大兒子是誰？裴雪，我大兒子可是縣委大院的……”

    話沒說完，裴雪打斷道：“阿姨，我勸您，如果想讓您兩個兒子的前程走得更遠(yuǎn)的話千萬不要在外面說這種話，不然只怕……”

    看著中年女子變了面色的樣子，裴雪再次伸手微微一笑：“阿姨，請！”

    女子有些憤怒不甘地看了裴雪一眼，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接過她手上的東西扭身走了。

    裴雪跟在她后面不緊不慢道：“阿姨，我勸您不要再來了�！�

    見著她惡狠狠地回過頭來瞪自己，裴雪也不惱：“溫教授的家事我管不著，但若是溫教授真想要認(rèn)，我想定然也不會是愿意看自己的女兒變成一個刁蠻無的潑婦。”

    話落，她再度被女子瞪了一眼：“你說什么？”

    “沒說什么，我的意思是，阿姨，設(shè)身處地想一想，如果您是溫教授的話，您希望被怎么對待呢？是像今天這樣哪怕多年未見也要看自己驕縱的女兒來發(fā)作還是愿意看一個心平氣和態(tài)度誠懇的女兒呢？”

    “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阿姨您自己也是有子女的人，偶爾也站在父母付出的角度想一想，不要總是站在子女索取的角度會更好。”

    最后，在廠區(qū)門外，女子深深看了裴雪一眼，跨上自行車就走了，竟是沒想著要繼續(xù)留下來癡纏。

    門衛(wèi)一愣，不由開口道：“廠長，這……”

    裴雪：“沒事，下次記住了，跟以前一樣，不管誰來找，都不要隨便放進去，哪怕是家屬也不行�！�

    “是，我知道了廠長�！�

    看著石帆的媽媽遠(yuǎn)去的背影，裴雪搖搖頭，沒有回廠里處事情，而是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要說她今天為什么和她說那么多，那自然是她也不想讓溫教授太過難受。

    從溫教授對待他們一家的態(tài)度以及對待石帆兩兄弟的態(tài)度上來看，溫教授對親情方面還是很看重且很有渴求的，當(dāng)然，裴雪不會去擅作主張答應(yīng)什么就是了。

    這是溫教授自己的事情，就算她和溫教授的關(guān)系再好，她都不會插手。

    能做到今天這份上，已經(jīng)是她能做的最多的提醒了。

    回到家，幾個孩子沒見著溫教授還問了。

    “娘，溫爺爺今天怎么沒回來？”

    “是呀娘，溫爺爺呢？他還說今天要給我講故事呢�！�

    裴雪笑道：“溫爺爺今天有個實驗比較重要，一會兒你們吃完了飯給溫爺爺送過去好不好？”

    小青稞：“哇，溫爺爺那里有新實驗了嗎？娘，那我能不能跟著溫爺爺去參觀？”

    “娘，我也想去�！苯�子玦也眼巴巴的看著裴雪。

    裴雪看著幾個孩子渴望的眼睛，再想到今兒溫教授的心情或許不會很好，當(dāng)下就笑道：“你們可以和溫爺爺商量一下，拿你們的零花錢租一部分的材料器具出來玩，實驗室還是不能進去的�！�

    即便是這樣，幾個孩子也都很是開心了，當(dāng)下都化身媽媽的小幫手過來幫著燒火擇菜，倒是讓裴雪哭笑不得。

    因為心里惦記著事情，幾個孩子午飯吃的很快，吃完了就抱著給溫教授準(zhǔn)備的飯盒跟裴雪說了一聲，然后匆匆出了家門。

    下午裴雪去上班的時候，剛坐下就有人上來叫了。

    “廠長，有你的電話�！�

    裴雪：“哪里的？”

    “縣鋼鐵廠那邊，石主任的�！�

    石帆的電話，裴雪倒是不太意外，當(dāng)下應(yīng)了一聲就往外走去接電話了。

    剛拿起話筒，電話那邊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裴雪，給你添麻煩了�！�

    “怎么，阿姨去找你了？”

    石帆苦笑一聲：“確實�！�

    裴雪沒說話，只是勾了勾唇角。

    等了一會兒，才聽石帆那邊道：“我媽說你跟她說了一些話，裴雪，謝了。”

    “謝什么，我可沒有幫她或是你，在這件事情上，我的立場永遠(yuǎn)都是無條件站在溫老這邊的�！�

    電話那端傳來了石帆的笑聲：“明白，不管怎么樣，我還是要謝謝你，至少我媽那里桑耳消停了一點兒�！�

    裴雪沒說話，只聽那邊又傳來了石帆的聲音：“裴雪，你是真有先見之明，現(xiàn)在我和林易也要抱著書本學(xué)習(xí)了�！�

    “是嗎？那是好事兒，如果是真的的話，到時候一起�！�

    “好，到時候一起�！�

    掛斷電話，裴雪揚了揚眉梢。

    林易和石帆也要參加高考，這在她意料之外，卻又在情之中。

    不過根據(jù)現(xiàn)在省城那邊就有這么點消息看來，只怕接下來很快就有人聯(lián)系溫教授和鐘淑君等人了，畢竟如果重新開考的話，那這些曾經(jīng)的大學(xué)教授絕對是頂尖的師資力量。

    第411章

    找房

    裴雪猜的沒錯，在七月底八月份的時候，就有人輾轉(zhuǎn)聯(lián)系到了她，為的就是晴請溫教授和鐘教授三人回去。

    對于這些省城那邊傳來的消息，裴雪都一一轉(zhuǎn)達給了三位老人。

    現(xiàn)在兩個新廠子的圖紙都已經(jīng)畫好了，趙教授和鐘教授之所以還待在紅旗大隊也是因為在做康復(fù)訓(xùn)練。

    趙教授的腿是在七八年前變故突生的時候為著護著資料而被生生打斷的，這么多年因為沒有條件，也因為身份特殊，跟本沒有辦法去醫(yī)院治療。

    哪怕何老大夫醫(yī)術(shù)高超，在這一塊也沒法幫他完全治好，趙教授的腿這輩子想要正常走路是不可能了。

    不過好消息是，何老大夫說，只要趙教授堅持做康復(fù)訓(xùn)練，以后要走路還是沒問題的。

    只不過，或許這一輩子都是個坡子了。

    這一點雖然讓人難受，但對于趙教授和鐘教授來說，卻已經(jīng)不錯了，畢竟比起那么多年都坐著的陰暗日子，如今能站起來對他來說卻也不差了。

    意料之中的，溫教授并不愿意去省城，直言要留在飛雪肥皂廠一輩子做個研究人員。

    省城那邊來找他的人好幾次都被溫教授給轟了出去，次數(shù)多了，也就沒人來聯(lián)系了。

    倒是鐘教授那邊接了省大的返聘書，趙教授沒有接，不是因為曾經(jīng)他被打斷腿，而是因為他覺得以后就算能站起來也只是個坡子，形象這一塊不合適。

    由于飛雪肥皂廠本來就是眾人關(guān)注的地方，外加上省城的人三番兩次來找?guī)孜唤淌�，有一次還被大隊里的知青們看見了溫教授轟人的一幕，這消息很快就在所有知青之間傳開了。

    什么人能來專程找?guī)孜唤淌冢?br />
    那很顯然是跟學(xué)業(yè)這些有關(guān)的。

    那么有沒有可能，真的會重新恢復(fù)高考？

    一下之間，紅旗大隊這邊又成了其余大隊眼里的香餑餑，就連其他公社的知青都趕著在下工之后來紅旗大隊打聽消息。

    紅旗大隊這邊的知青們原本人人都有一份資料的，這些知青過來不是打聽就是借資料攀關(guān)系，一時之間倒讓大隊里熱鬧幾分。

    當(dāng)然，這種事情就算是煩也煩不到裴雪和周明華幾人的頭上，以著他們現(xiàn)在的身份和職位，又每天都在廠子里忙活，這些知青就算來紅旗大隊也見不到他們。

    就在周圍大隊和公社的知青都來紅旗大隊抄資料的時候，裴雪自己也有的忙。

    省城那邊的肥皂廠已經(jīng)動工建成了，供應(yīng)單位需要她去聯(lián)系，整個八月她幾乎都要留在省城了。

    考慮到一直住在招待所成本很高，住娘家又不方便，外加上過幾個月高考了她就會來上大學(xué)，裴雪開始著手看房子。

    這些年來她和江臨川的收入都很可觀，尤其是飛雪肥皂廠每年年底的年終獎和分紅，可以說，在這個年頭，她已經(jīng)是富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