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房門突然被拍響。
景玓無語地嘆了口氣,起身去開門。
果不其然,某爺已經(jīng)很是不耐煩了,瞪著她就是訓(xùn)斥,“有何話需要說如此久?”
景玓沒應(yīng)他,只回頭朝桌邊的賀老三說道,“三爺,準(zhǔn)備一下吧,我們今晚回京�!�
賀老三起身走過來,盯著夏炎靂看了又看,突然‘嘿嘿’一笑,“鈺王爺,我勸你對老頭子我好一些,不然你哭的時候可別說老頭子不幫你�!�
夏炎靂豐眉蹙緊,雖然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但也知道不是好話。
可不等他開口,賀老三已經(jīng)擠出房門快速消失。
景玓這才開始表達(dá)不滿,“你催什么催?難得他松口要為我們做事,就不能讓我同他多說幾句?”
“他要為我們做事?”夏炎靂明顯不信,隨即問道,“條件呢?”
“他兒子在皇上手中,他想救他兒子出來�!背穗[瞞自己即將要回二十一世紀(jì)的事,其他的景玓也不打算瞞他。
“要與皇上作對?”夏炎靂沉了沉臉。
“也不能這么說�!本矮Z搖頭,并認(rèn)真與他說起來,“魏金淼身邊有很厲害的術(shù)士,像這次事件,就是他們搞出來的,由此可見我們要真正對付魏金淼并不容易。如果賀三爺能幫我們除掉那些邪教分子,這對大蜀國來說也是一樁功勞。他不好邀功,把功勞送給我們,那我們幫他救兒也等于是還他人情�!�
夏炎靂沉默了。
她的意思他懂,就是想讓他在其中斡旋,如此一來,也就不存在于皇上作對了。
沉思許久后,他低沉道,“此事回京再說吧�!�
“嗯�!�
……
再說另一頭。
玫夭回客棧是準(zhǔn)備拿東西的。
可就在她剛收拾好包袱,準(zhǔn)備退房時,房門突然被人撞開。
她扭頭一看,當(dāng)即一臉冰冷,“你來做何?”
“你要去哪里?”景炫徑直過去,一把奪走床上的包袱。
“我要去哪用得著你管?”
景炫定定地看著她。
此刻的她臉上沒有半分溫柔之色,冰冷的眸光中帶著很深的厭惡,仿佛他是一名惡徒……
想到他們之間的淵源,再觸及她這份冰冷及厭惡之色,他莫名地火大,“玫夭是吧?當(dāng)年奪了我清白之人!怎么,再見面,都不同我解釋一番嗎?”
誰知玫夭非但沒有一絲心虛,整張小臉還變得煞青,仿佛下一刻會撲向他將他掐死!
“不說話?你以為你不說話就能將往事揭過?你以為仗著生了孜柒我就能原諒你?”景炫越說越有些激動,甚至咬緊了牙溢道,“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你閉嘴!”玫夭猛地低吼,然后惡狠狠地瞪著他,罵道,“當(dāng)年是你禽獸不如,你怎么好意思倒打我一耙?我沒找你算賬都是好的了,沒想到你竟厚顏無恥的跟我計較!”
“我禽獸不如?我倒打一耙?”景炫似是聽到笑話般,冷冷地笑了起來,“呵呵!不是你玷污我清白,你會生下孜柒?不是你做了虧心事,你會躲起來?”
“我呸!”玫夭唾罵,指著他的手因為激動而不停顫抖,“那一夜你醉酒……不,應(yīng)該說那一夜你被人下藥,我好心解救你,可你卻恩將仇報拿我作‘解藥’!這些事你記不得,我不怪你,可你要顛倒黑白羞辱我,我死也要同你計較到底!”
景炫雙眸大瞪。
腦海中不由得去回想當(dāng)年的情景……
那一次,他受人邀約談生意,只記得喝了不少酒。
暈暈乎乎之際,他記得有個女人出現(xiàn),然后……
他以為那是東家為他安排的女子,當(dāng)時他心中很是懊惱,自己竟然著了道!
等到第二天醒來時,東家找到他,看到他衣衫不整,當(dāng)時就很不對勁兒。
他記得很清楚,當(dāng)時他詢問昨夜的女子是誰,東家神色慌張,最后說了句,‘什么女子?我們不知道�!�
后來他查證,與他共度一夜的女子的確不是東家安排的人。
然后他開始查那女子的下落,可是不管他怎么查,都沒有那女子的消息。只有那床單上的血跡在告訴他,他沒有做夢,是真的有個女子玷污了他!
因為這事,他耿耿于懷六年!
“姓景的!識相的就滾開,別擋我的道!看在你是孜柒的爹份上我不與你計較對錯,但你若不識趣,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原本氣勢更強(qiáng)的景炫突然蔫了脾氣。
“我什么我?我沒你這么不要臉!”
第139章
去大牢里落井下石
面對她的唾罵,景炫是難以接受的。
這種難以接受不是因為被她罵了,而是當(dāng)年的真相讓他難以接受。
如果當(dāng)年他真的著了人家的道,他還不至于耿耿于懷,大不了就當(dāng)自己被狗咬了,說不定惡心一陣子就過去了。但被一個不知名、不知貌的女子給睡了,作為男人,這多少有損他的尊嚴(yán),所以這些年提到親事他便沒來由的抵觸和厭惡,總覺得主動接近他的女人都沒安好心。
他把這份恥辱藏在心底六年之久……
而今卻告訴他,當(dāng)年不是他被人侮辱了,而是他強(qiáng)迫了別人……
雖然事是同一件事,可意義卻是天差地別!
就在他整理混亂的思緒間,玫夭搶回了包袱,頭也不回的奔向門外。
他猛地回神,還沒想好要怎么面對她,但身體已經(jīng)先一步作出了反應(yīng),長腿速度邁開,追上她并一把將她狠狠拉回房里。
‘砰’!
門被他重重甩上。
人被他推到門上。
他高大的身軀如墻一般圍堵住她。
這一連串的動作,只在眨眼間完成。
以至于玫夭抬頭看著他,一時間連話都組織不出來。
“既然是我對不住你,那你更不能離開!”
他的舉動就足夠霸道了,再配上這不講理的語氣,玫夭愣過后,突然笑了。
被氣笑了。
“呵!景大公子,你沒病吧?我說了,看在孜柒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但我的去留,無人能干涉。你可別因為知道真相就要說對我負(fù)責(zé)的話,我能忍受世俗的唾罵生下孜柒,就說明我不需要男人。”
“你可以不需要男人,可孜柒需要爹娘�!本办乓凰膊凰驳囟⒅�,冷峻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說話的語氣卻與之前判若兩人,“你離開后,孜柒哭得厲害,誰也哄不住。他說他以前沒有爹,以后沒有娘,為何別的孩子都有爹娘,而他卻只能有一個?”
聽完他的話,玫夭的眼眶里霎時聚滿了淚水。
但她緊咬著唇瓣,硬生生逼著那些眼淚不掉落出來。
“艮岳山的事我聽說了一些,我也知道你現(xiàn)在無處可去,既如此,為何不留下?我未娶、你未嫁,況且你又生了孜柒,你若留下也有名正言順的身份,何樂不為?”
“我……”玫夭別開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中那一絲動容。
“你認(rèn)真想想,你若離開,孜柒會怎樣?他是否會擔(dān)心你、是否會跑出去尋找你、一旦他跑出去尋找你是否會遇見危險?你也可以帶他一同離開,可外面的危險你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忍心繼續(xù)讓他跟著你過顛沛流離的日子嗎?可如果你留下,卻能有諸多好處。景家會是你們母子的避風(fēng)港,孜柒也能同時擁有爹娘,而且還有許多親人陪伴,他不用再害怕危險,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樣過安穩(wěn)的日子,以他的聰明,將來必有大作為�!�
他耐心細(xì)致的為她剖析各種可能,可以說每一句話都直中玫夭心口,讓她想不出一句可以反駁的話。
看著她低下頭,淚水吧嗒吧嗒的低落,景炫輕抿的唇角淡淡勾勒,深邃的眸底快速閃過一絲笑意。
小樣兒!
他就不信她還能飛出他掌心!
……
午后。
看著跟隨景炫回來的玫夭,景孜柒興奮得不行,將雙臂展開到最大,一手抱爹大腿,一手抱娘大腿,別看那胳膊又小又瘦,可奶勁兒大得出奇,恨不得把兩個大人黏成一體。
玫夭和景炫被迫地貼在一起。
景炫還好,但玫夭卻是讓兒子鬧紅了臉,下意識地便要去推景炫。
兩個人的大腿都被景孜柒抱住,別說她沒推動,就是推得動,景炫也怕傷到兒子,于是抬手便將她摟住,同時也方便兒子將他們抱得更緊。
景良域、景玓、景知婳父女三人正在房里說話,聽到玫夭回來后都欣喜地出去迎接,結(jié)果就看到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的場面。
景良域頓時笑得皺紋爬了一臉,忙將兩個女兒拉住,“走走走,別去打擾他們!”
景玓和景知玥相視一笑,都聽話地跟著他又返回房里。
“爹,大哥一家三口團(tuán)聚了,為了大嫂名聲著想,我看你們還是盡早回京吧,大哥和大嫂早一日完婚,我們心里也早一日踏實�!本爸h體貼地催促道。
“確實要盡快把他們婚事給辦了,免得再節(jié)外生枝!”景良域點著頭。
有孜柒在,他不怕兒媳婦跑太遠(yuǎn)。
可對于這個大兒子,他卻是沒有什么信心。誰知道這大兒子是不是一時興起才去把人哄回來的,萬一他那身倔脾氣又犯了,把他兒媳婦又起跑了呢?
只是看著二女兒微凸的肚子,他揪著眉又不放心,“玥兒,子斌還要休養(yǎng)好一陣子,老太爺和老夫人又行動不便,我們這時回去,誰來照顧你?還有洺兒,你要顧及腹中孩子,還要照顧他……”
景知玥安撫地笑了笑,“爹,洺兒我會送他去先生那里,讓先生幫忙照顧他。至于府里的事,您不用擔(dān)心,女兒能張羅的。方才小妹不是說了嘛,鈺王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會留幾個人在沂豐城,有他們暗中保護(hù),城主府不會再出事的�!�
“可是……”景良域還是不放心。
“爹,你要相信女兒,府里府外的事,有誰比女兒更擅長的?”景知玥說完便偷偷給景玓使了使眼色。
景玓會意,笑著勸說,“爹,就聽二姐安排吧�,F(xiàn)在危機(jī)解除了,余下的事就是休養(yǎng),這府里老老少少的人都需要休養(yǎng),我們這么多人賴在這里,他們也沒法休息好。再者,不但王爺留了人在沂豐城,王爺午后去刺史府,也是為了交代郭禮峰增派兵力保護(hù)好城主府。如此里里外外安排妥當(dāng),我相信二姐他們不會再出事的�!�
兩個女兒一條心,都極力說服他,景良域‘呵呵’點頭,笑得又幸福又滿足,“好,都聽你們的!等回去盯著你們大哥和大嫂成完親,為父再來沂豐城!”
……
三日后。
他們一行人回到京城。
夏炎靂第一時間去了宮里。畢竟他不告而別,總得給皇帝一個交代。而且在路上的時候,景玓便與他商量過,陸子斌中蠱一事必須上奏。
一來,他可以對他此次不告而別離京多日找到合適的理由。二來,希望皇帝能多個心眼,畢竟有人在大蜀國明目張膽的制蠱害人,且被害對象還是一方城主,若是不加以防備和打擊,保不準(zhǔn)這些陰毒的手段就用到宮里去了。
司空擎聽說沂豐城之事,震怒不已。連第二天早朝都沒等,當(dāng)即就宣召文武百官進(jìn)宮,并頒下敕令,要求各地方官方徹查,一旦發(fā)現(xiàn)有制蠱煉蠱之人事,官員直升三品,百姓賞金萬兩。若有包庇行為者,一律誅其九族。
景玓聽到這敕令時,當(dāng)天晚上飯都多吃了一碗。
如此重賞重罰之下,她不怕魏金淼有野心,就怕他窩著野心做縮頭王八。
最重要的是,如此重令之下,就算她二姐和二姐夫身邊無人保護(hù),也沒人敢在這會兒再對付他們。
而接下來的,就該她反擊了!
第二天,她帶著影韻和白芍去了太子府,在太子府待了半日,并且還在太子府用了午膳。
第三日,她以自己之名邀請了十來名官家小姐,共同去獄中看望據(jù)說已經(jīng)神志不清的魏清漾。
當(dāng)然,她邀請的這些官家小姐,其背后家族都是擁躉太子司空恒易的,有她和太子妃莊靈濡前頭,這些官家小姐啟有不響應(yīng)的?
當(dāng)數(shù)十人浩浩蕩蕩地抵達(dá)獄中時,那場面,把獄卒們都整得不知所措。
說趕吧,這一個個要身份有身份、要背景有背景,誰敢一下子得罪朝中那么多官員?
可任她們探監(jiān)吧,一個個都跟天仙下凡似的,嬌氣又貴氣,這陰暗晦氣的大牢哪是她們能待的?
景玓領(lǐng)頭,對獄卒們說道,“我們都是與前淮王妃一同長大的好閨蜜,聽聞她近來神志失常,我們這些姐妹擔(dān)心不已,故而特意前來探望。我們也知道前淮王妃現(xiàn)在是戴罪之身,可是作為一同長大的好姐妹,我們又豈會因此嫌棄?何況前淮王妃神志失常,我們這些做姐妹的來陪陪她,說不定還能幫她找回意識呢!”
她左一個前淮王妃,右一個前淮王妃,怎么聽怎么別扭。
可她滿身溫柔,言語體貼,句句都充滿了對魏清漾的關(guān)心,讓人又不得不為她們的真情實意感動。
獄卒們也沒撤,最后干脆由了她們?nèi)ァ?br />
丞相府里。
自帝王頒下清查蠱師的敕令后,魏金淼便有些慌了。
他知道是夏炎靂的‘功勞’。
他也不怕丁兆被人發(fā)現(xiàn),大不了讓丁兆隱藏一段時日,等風(fēng)頭過了再出現(xiàn)。
真正讓他惴惴不安的是,他擔(dān)心夏炎靂和景玓這次去沂豐城拿捏住了他的把柄!
“相爺,您別擔(dān)心,鈺王他們只敢將陸子斌中蠱一事上奏,說明他們手中并沒有對您不利的證據(jù)。若他們有證據(jù),皇上早就向您問罪了�!毕暮钍现浪趽�(dān)心什么,極力安慰道。
“真是可惡!我籌謀了這么多年,就如此被他們破壞,你叫我如何忍得下這口氣?”魏金淼恨得牙癢癢。
“相爺,他們越是如此壞事,您更要沉住氣才行。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隱忍了這么多年,再多忍一段時日又何妨?”
“哼!”魏金淼胸口起伏著,粗氣不停地從鼻孔出來。
“相爺!夫人!”門外突然傳來老管家驚呼的聲音。
夏侯氏冷著臉去開門,斥道,“一驚一乍的,出何事了?”
老管家喘著氣稟道,“相爺、夫人,太子妃和鈺王妃帶著京城諸多貴女前去大牢,說是探望大小姐!”
聞言,魏金淼氣得雙目猛突。
夏侯氏更是直接罵道,“那兩個該死的賤人,漾兒已經(jīng)讓她們害得如此慘,她們竟還不放過漾兒!她們?nèi)绱说么邕M(jìn)尺,真當(dāng)我們丞相府是死人嗎?”
……
另一頭,大牢里。
因為魏清漾突然間得了瘋病,避免她傷人和自殘,不得不將她單獨綁在一間密室中。
魏金淼有進(jìn)宮向女兒求情,想讓司空擎開恩,放女兒提前出獄。
但司空擎以‘君無戲言’為由駁了他的求情,只恩準(zhǔn)他可以為魏清漾尋醫(yī),以及他們可以派人去牢中照顧魏清漾。
反正就是一句話,魏清漾的牢獄之刑必須服滿為止。
面對莊靈濡和景玓的到來,照顧魏清漾的老婆子被她們嚇得不行。
一群貴女帶著各自的丫鬟,幾十號人把密室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而且她們圍著魏清漾,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就跟大戲院看猴似的。
景玓滿眼憐憫,高聲嘆道,“這前淮王妃怎么變成這幅模樣了?不人不鬼的,可真叫人心疼�。 �
“是��!以前高貴無比的淮王妃,今日這般狼狽,真是可惜了��!”一名貴女高聲附和。
而此時的魏清漾雖然是清醒的,但是神色完全不是正常人才有的。盯著滿屋子的人影,她非但沒有害怕,還咧著嘴‘嘻嘻’傻笑,“這么多美人,我全部要給王爺留著,王爺一定會夸我的!”
盡管大家都看得出來她瘋傻了,可是聽到她的話,在場的女子還是不約而同的露出震驚的表情。
要知道,魏清漾就是因為坑害了侯府兩位庶女才被皇上發(fā)落入大獄的!
而她入獄后非但不知悔改,連神志失常了都不忘為自己的夫君進(jìn)獻(xiàn)女人……
這到底有多壞才能做到如此?
景玓上前,撫了撫魏清漾的心口,好聲好語地道,“前淮王妃,這種話你怎敢再說呢?快別亂說話了啊,免得罪行再加重!”
照顧魏清漾的老婆子在一旁直接猛掉冷汗。
要不是她們把魏清漾圍得水泄不通,她真想過去把魏清漾的嘴巴給堵住,免得她亂說話繼續(xù)給丞相府丟人。
“讓開!讓開!”門外突然傳來厲喝聲。
第140章
你已經(jīng)把丞相夫人氣個半死了
來人氣勢很兇,眾小姐和丫鬟紛紛朝門外看去,就見幾名帶刀侍衛(wèi)護(hù)著丞相夫人夏侯氏站在門外。
莊靈濡瞧瞧地拉了拉景玓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