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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景炫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大哥沒逼你,你不用難過。大哥只是覺得,像杜元然那樣品行的人你都能趨之若鶩,夜太子到底是知行的爹,你去見他最后一面,想必他就是死也無憾了。對你而言,也會無憾的,不是嗎?”

    明瑜咬著唇,任由眼淚滑落。

    景炫拿出手帕為她擦拭,“你若要去,沒人會笑話你。你若擔(dān)心他們搶孩子,那便把孩子交給我,今晚你收拾一番,明早我派人來接你�!�

    這丫頭,哪里是不喜歡夜遲瑟,要是不喜歡,也不會為他落淚了!

    明瑜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咬著唇一個勁兒地哭。

    翌日。

    看著府里多出來的兩個孩子,景良域不解地問兒子,“瑜兒上哪去了?”

    景炫回道,“她說最近心情煩悶,想出去走走。”

    聞言,景良域立馬板起了臉,“她一個女子,你怎能讓她亂跑呢?萬一出事可如何是好?”

    “爹,你放心吧,我派了幾人保護著她,不會有事的�!�

    “那還差不多!”景良域這才松了一口氣,只是瞧著兩個小家伙,他又忍不住皺眉,“這一個兩個三個的全都往外跑,像什么話?玓兒和炎靂也是,出去兩個月就傳了個口信回來,去哪里瘋也不知道說一聲!”

    “呵呵!”景炫笑說道,“爹,你氣個什么勁兒,這不孫子、孫女、外孫子、外孫女都有了,全都在你身邊,你該高興才是!放眼望去,誰家如此齊整的,你帶著他們四個出去轉(zhuǎn)一圈,定叫全京城的人都眼紅!”

    景良域一聽,頓時老眼大放光芒,“哈哈!說的是!”

    玫夭在一旁掩嘴笑。

    見她偷樂,景炫也勾了勾唇,一邊握住她的手,一邊又對自家老爹說道,“爹,外面還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夭夭也許久沒出門了,我就順便帶她一起去了。孜柒和三個小的,就有勞你費心了�!�

    “你們……”景良域剛把小外孫從奶娘手中接過來,轉(zhuǎn)頭一看,兒子和兒媳已經(jīng)沒影了,頓時氣得他直跺腳,“你個兔崽子,有你這樣當(dāng)?shù)膯�?�?br />
    罵歸罵,但罵完后他又咧嘴笑了起來,然后一手抱著一個奶娃往房里去,“走,外祖父帶你們找姐姐去,等哥哥下學(xué)回來讓哥哥陪你們玩。”

    ……

    話說回去,景玓和夏炎靂離開京城后,在嘉州城打了個虛晃,便偷摸著從那個隧道去了死亡谷,然后潛進了闇云門。

    之前他們的心思都撲在尋找影磊和暗衛(wèi)營的人身上,接著又是賀老三的死,再接著又是捉拿司空恒玙和景驍,對于闇云門,他們并沒有仔仔細細的搜查過。

    夫妻倆都想不明白,為何闇云門的弟子會死在死亡谷中,而重要人物卻一個蹤影都不見。討論過后,他們猜測闇云門或許藏有暗道,這才決定前去探索一番。

    只是可惜,他們從大門到后門、東南西北各個方向、如同找虱子般檢查每一寸,都沒發(fā)現(xiàn)任何暗門或者暗道。

    最后他們停在一間陳舊的書房中。

    “炎靂,你看出什么問題了嗎?”在房中轉(zhuǎn)了一圈,景玓突然問道。

    “嗯�!�

    “哪里有問題?”

    “書房是空的�!�

    景玓朝他看去,笑了笑。

    他這回答聽著很敷衍,可確實如此,整個闇云門最詭異的地方就是,書房空無一物!

    按理說,怎么都不應(yīng)該的。如果這里遭受過洗劫,那也應(yīng)該是凌亂無比才對。就算打劫這里的人太過貪婪,可廢紙廢屑總得留一點吧?但真實的情況是,這偌大的房間六排書架,除了一層灰,啥也沒有。

    其他地方都有雜亂的痕跡,唯獨這間書房,太干凈了!

    難道劫匪還有打掃衛(wèi)生的習(xí)慣?

    想要做到這般干凈,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搬遷!

    景玓大膽地猜測,“我覺得闇云門的人應(yīng)該早就搬走了,只留下一部分人看家而已。而留下的這部分人應(yīng)該就是死亡谷的那些,不知什么原因被人殺害了�!�

    夏炎靂點著頭走向一面墻。

    這書房里唯一有看點的地方就是這面墻了。滿墻的壁畫,雕工精湛絕倫、大氣磅礴、讓人身臨其境,就像人站在高處,一覽腳下滿城風(fēng)光。

    景玓也跟著他一起仰頭欣賞。

    “玓兒,你有沒有覺得畫里有眼熟的地方?”夏炎靂突然問道。

    “眼熟的地方?”景玓不由地瞇起眼,開始一點點認真查看起來。突然,她盯著畫上的城門,雙眸猛瞪,“這怎么有點像神塢國的城門?”

    夏炎靂抬手指了指幾處位置,“這應(yīng)該是神塢國以前的模樣!你看這地方,是不是如今皇宮的位置?”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景玓回想起他們上一次去神塢國走過的地方,雖然很多建筑與圖上的不同,但位置和距離確實極為相符的!

    她這才想起,神塢國以前叫神塢族,一年多前才建國的。他們?nèi)ド駢]國的時候,京城許多建筑都是新建的。

    想到什么,她脫口驚道,“炎靂,難道外公他們是神塢國人?”

    第273章

    你不是要死了嗎?怎么在這里?

    夏炎靂摟著她肩膀,道,“不管他們是哪國人,只要他們還活著,我便沒有負罪感�!�

    景玓能理解他的感受,即便不能與親人相認,但只要知道他們還活著,心里便是踏實的。

    一想到他自小就失去生母,雖然名義上有太師和袁氏這對夫妻做爹娘,可到底還是缺了那份溫情和圓滿,她也不禁為他感到心疼和遺憾。

    其實他們很像,都是失去母親,在不圓滿的家庭中成長……

    她轉(zhuǎn)身抱住他腰身,說道,“既然都出來了,那我們就去神塢國走走吧。外公一家姓霍,這個姓氏不常見,只要用心打聽,我相信會有結(jié)果的。順便去看看夜遲瑟那家伙在干什么,要是他回國之后就把瑜兒忘了,那回頭我們就給瑜兒安排相親,讓瑜兒能光明正大的嫁人,過正常人的生活�!�

    夏炎靂摟著她輕笑,“你是想那廝提著百米大刀追殺你?”

    景玓不屑,“他要敢,我就給他兒子找一群干爹,讓他兒子天天換著爹喊,氣死他!”

    夏炎靂眸底閃爍著黠光,“不用如此麻煩,為夫倒是有一計可讓他原地氣死。”

    “啥計?”

    “讓知行入贅我們鈺王府,從小給我們凝兒當(dāng)童養(yǎng)夫。”

    “噗!”

    離開闇云門后,夫妻倆便去了鎮(zhèn)上,買了馬匹和干糧便就直奔神塢國去了——

    ……

    眼看著還有一城就到達神塢國京城了,但景玓沒有再繼續(xù)前行,而是讓侍從停在這個叫落灣的城中,暫時在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她讓隨從打聽夜遲瑟的情況。

    隨從打聽后回來告訴她,“瑜兒小姐,小的打聽了一圈,都說京城沒出什么大事。問起夜太子的情況,都說不知�!�

    明瑜臉色有些不好看。

    夜遲瑟是儲君,他的一舉一動不為人得知,這也是正常的。

    但換個角度去想,他是儲君,如果他死了,定是舉國上下皆知的。可這座城離京城這么近,卻沒有夜遲瑟半點消息,這不就說明那家伙還沒死嗎?

    當(dāng)然,她也不是盼著夜遲瑟死。

    只是越靠近京城,她越是糾結(jié)不安,萬一真是有人騙她來神塢國,她這一進城還跑得掉嗎?

    那座太子府,打死她都不會再進去了。想想他府里那些女人,她心里就堵得難受。如果他真出什么事,有的是女人給他殉葬,她這個無名無分的女人還湊什么熱鬧?

    “你們都跑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如果有事,我再喚你們。”

    “是�!彼膫隨從恭敬應(yīng)聲退了出去。

    他們就住在她隔壁,且都是有些身手的人,明瑜雖一個人住,但一點都不擔(dān)心安危。

    在沒打聽到夜遲瑟的具體消息前,她已經(jīng)不打算繼續(xù)前行了。奔波趕路二十來天,她身心俱疲,吃了飯洗了澡后她便窩在床上休息,想著睡飽后接著去打探京城的消息。

    而京城太子府里。

    安狄正無比欣喜地向夜遲瑟匯報消息,“殿下,瑜兒小姐昨夜抵達落灣城,照這個速度,她明日傍晚應(yīng)該就能入京!”

    大蜀國那邊有夜遲瑟的人,在明瑜離開大蜀國時,消息就已經(jīng)傳向夜遲瑟了。

    特別是明瑜入了神塢國境地后,夜遲瑟幾乎每日都能收到有關(guān)她的消息。這二十來天,他別提多歡喜了,因為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是如此在乎他……

    要不是安狄阻攔,他都恨不得快馬加鞭親自去接她!

    “殿下,屬下就說嘛,這招苦肉計肯定管用!瑜兒小姐只是不喜歡你身邊有旁的女人,并非不喜歡您,您瞧瞧,一說您出事,她就馬不停蹄地來了!如今您把府里的女人都打發(fā)了,瑜兒小姐來了以后應(yīng)該再沒有理由離開您了!”

    夜遲瑟唇角淺淺地勾勒著,這段時日,他萬年不茍言笑的臉好似冰雪融化般,不但私下里有了笑意,對其他人也溫和了許多。

    “你的主意是不錯,但好在本宮及時提醒,讓你把信送去安啟侯府給景炫,不然就以那女人的性子,怕是不會相信�!�

    “是是……多虧殿下英明提醒!”安狄趕緊拍馬屁。

    “行了,你趕緊去準備吧,把她需要的東西務(wù)必準備妥當(dāng)!”夜遲瑟擺了擺手。

    安狄正準備退下,突然一名侍衛(wèi)前來稟報,“啟稟殿下,探子來信,說瑜兒小姐停在落灣城,不知是何原因,今日并沒有動身!”

    聞言,夜遲瑟臉色瞬間垮下。

    安狄趕忙問道,“怎么回事?可是瑜兒小姐身子不適?”

    侍衛(wèi)搖頭,“不知,探子只說瑜兒小姐一直待在客棧房中�!�

    瞧著自家殿下那張又變得黑沉的臉,安狄安慰道,“殿下,瑜兒小姐趕了二十來天的路,想必是累極了,屬下這就讓人密切留意……”

    他話還沒說完,夜遲瑟便起身打斷,“不必,本宮親自去接她!”

    “可是……”見他心急坐不住,安狄想勸阻。

    可他話都沒說完整,夜遲瑟便已經(jīng)出了書房。

    不得已,他只能拔腿追出去,“殿下,等等屬下——”

    ……

    客棧里。

    明瑜睡了一天一夜,總算把這段時間的覺給補上了。

    只是一下子睡多了,她暈暈沉沉的,原本打算出門打探京城的消息,突然就沒勁兒了。

    好在幾個隨從貼心,給她買了不少特色食物,在她房里的桌上擺了滿滿一桌,讓她盡情的吃喝。

    面對滿桌的美食,她吃得確實歡。

    “瑜兒小姐,天快黑了,要不今日就別出去了,您還是繼續(xù)休息吧�!币幻S從體貼的說道,“小的們會輪流出去打探消息的,一有情況便會回來稟報�!�

    “好。”明瑜點了點頭,“那你們也早些休息。”

    很快,隨從們退了出去,順便為她關(guān)上了房門。

    明瑜又抓了一只雞腿,剛咬上一口,突然聽見敲門聲。

    很輕。

    她以為是隨從,便頭也沒抬地喚道,“進來�!�

    但房門沒被推開,而是繼續(xù)被叩響。

    她這才抬起頭,一邊咬著雞腿一邊起身去開門。

    房門一開,看著門外高大挺拔的男人,她手中的雞腿落地,如同見了鬼般往后退,“你……你……你不是要死了嗎?怎么在這里?”

    第274章

    只要你別哭,我叫你祖宗,成嗎?

    夜遲瑟邁進門,反手將房門一關(guān),看著一桌子殘羹剩菜,臉色是直接飚黑。

    虧他還在為她擔(dān)心,擔(dān)心她身子抱恙,沒想到她竟躲在這里胡吃海喝!

    面對突然出現(xiàn)的他,明瑜是嚇了一跳�?蓢樳^之后,她又是無比憤怒,指著他鼻子就開罵,“夜遲瑟,你這樣騙人,不覺得無恥嗎?我早該猜到這是騙局的,但我還是選擇來了,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成就感?”

    罵著罵著,她往地上一蹲,抱住膝蓋大哭起來。

    夜遲瑟到嘴的怒火還沒來得及發(fā)作,瞬間就被她哭聲澆滅了。

    他沒有遲疑,上前便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明瑜一邊哭一邊打他,“騙子!騙子!騙子——”

    夜遲瑟非但沒放下她,還抱著她坐到床邊,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方便她下手。畢竟這會兒他除了心虛還是心虛,而且他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一頓打是免不了的。

    直到她落在他身上的力道越來越弱,他才捉住她的拳頭,放到唇邊輕啄著,低聲問道,“疼嗎?”

    明瑜確實打疼了!

    畢竟他這么大個塊頭,一身腱子肉就跟鑲了鐵皮似的,她要是以前的身體,指不定早將他打殘了,可現(xiàn)在的她哪怕使出吃奶的勁兒,他眉頭都不皺一下。

    可她心里氣啊……

    于是她張開嘴,對著他肩膀就咬了下去!

    “唔!”

    夜遲瑟總算哼了一聲。

    可痛歸痛,他手臂如鉗,將她摟得更緊。她埋在他的肩上咬,他也埋在她肩上吸吮著她的氣息。

    反正就一句話,只要她人來了就好……

    夏炎靂那廝說他為了抱得美人歸把命豁了出去,那自己就算被她打傷打殘又如何?

    再說,就算他癱了殘了,還不是她照顧,他怕什么?

    只是死之前,他得討點好處……

    明瑜是真想咬死他的,可哪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太過無恥,她明明那么生氣,他的手卻開始脫她衣襟!

    不得已,她只能松口,帶著哭腔吼道,“夜遲瑟,你屬禽獸的嗎?”

    夜遲瑟抬眸看著她,一板一眼地道,“反正你不會讓我好過,趁著被你咬死之前要一次怎么了?說不定還能再給你留個孩子,讓你們娘倆多個伴!”

    明明緊緊抓著他的手,被他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只瞪著她一個勁兒的流眼淚。

    看著這樣的她,夜遲瑟心里全是苦味。

    心里深深地嘆了口氣,他也顧不得什么尊嚴了,將她摁懷里,拍著她哄道,“好了,我認錯,是我不對,不該騙你,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了!唉,只要你別哭,我叫你祖宗,成嗎?”

    他就只是想要她……

    僅此而已!

    “誰稀罕當(dāng)你祖宗��!我心理年紀才十九,不是老到人了土的!”明瑜哭著捶他。

    “是是是……小祖宗,不哭了成嗎?”夜遲瑟拍著她繼續(xù)哄。

    “誰想哭了?還不都是你招惹我!明明你當(dāng)你的太子,我做我的米蟲,各自享各自的富貴,互不打擾,你憑什么影響我的生活�。 泵麒ぴ秸f眼淚流得越?jīng)坝俊?br />
    夜遲瑟不懂她所謂的‘米蟲’是什么,但這會兒也不好問,只能順著她的話應(yīng)道,“好好好,你做你的米蟲,只要你留在我身邊,要多少米我都喂得起!”

    明瑜,“……”

    哄她的話開了頭,夜遲瑟便像是停不下來似的,繼續(xù)在她耳邊說道,“我已經(jīng)把所有女人都遣散了,現(xiàn)在只有你,將來也只會有你一人,只要你能留下,不管你做什么蟲子,我都應(yīng)你!”

    這是他第一次回應(yīng)她,也是他第一次向她許下承諾,明瑜是驚詫和意外的,可聽著他后面兩句,她卻是半點都感動不起來,只想用拳頭捶他,“你才是蟲子!你就是條大壞蟲!”

    夜遲瑟苦笑,“是是是……我是條大壞蟲!”

    “你!”面對他沒有原則地連番應(yīng)承,明瑜忍不住抬頭瞪著他,都不知道該怎么罵了。

    這渾蛋吃錯藥了?

    不該冷臉、臭臉、黑臉……各種給她擺臉嗎?

    夜遲瑟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幽深的眸中有著難以形容的苦澀,看起來似有幾分可憐,“小玓,留下來,好嗎?”

    明瑜別開臉。

    她好不習(xí)慣他這樣。

    夜遲瑟扳回她的臉,沙啞地問道,“還需要我如何做,你盡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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