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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因?yàn)樗娺^影風(fēng),知道影風(fēng)是夏炎靂的人。

    面對他投來的目光,夏炎靂嘴角咧向一側(cè),三分邪氣七分打趣的開口,“看本王作甚?難道本王的人說錯了?”

    俞遙立馬低下頭,“王爺息怒,下官并非那個意思�!�

    “呵呵!”夏炎靂從懷里拿出一塊金光閃閃的牌子,似耍寶般遞到他眼皮下,“俞大人,忘了說,本王雖然不是皇命欽差,可是有皇上的金牌御令,你非朝臣,應(yīng)該沒見過這種東西,想必你也不知道這金牌御令的妙處。說實(shí)話,本王自得到這塊金牌御令迄今,還從未用過,俞大人想不想長長見識,看本王如何拿這金牌御令砍人腦袋?”

    金光閃閃的牌子上,九爪金龍威風(fēng)凜凜。

    俞遙雙眼瞪大,撲通便跪在了地上,顫抖地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止他被嚇到了,莫成旺看著那塊金牌,也趕緊跪地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除了景玓、白芍、影風(fēng)、以及暗衛(wèi)們外,其他人也都跟著俞遙和莫成旺跪在地上。

    夏炎靂‘哈哈’一笑,“瞧你們,這是做何啊?本王只是讓你們瞧個新鮮,又不是要把皇上請出來治你們的罪。再說了,你們都盡職盡責(zé)的,本王哪會無端砍你們的人頭�!彼S即朝俞遙挑眉,“俞大人,你說是吧?”

    “是是……”俞遙雙手撐在地上,腦袋點(diǎn)得跟啄米似的。

    夏炎靂突然指著莫曉悠的尸體,話鋒一轉(zhuǎn),“俞大人,趕緊查案吧,畢竟死者為大,再耽擱下去,莫小姐怕是得發(fā)臭了�!�

    俞遙抹了一把額頭,起身后,他看了一眼莫成旺,隨即沉著臉開口,“仵作何在?”

    在衙役最后方的位置抬起一顆頭,接著此人起身,畢恭畢敬地到俞遙身前,“大人,小的在�!�

    “還杵著做何?難道還要本官教你如何做?”俞遙怒斥。

    “是……”

    仵作趕緊跑向莫曉悠的尸體,蹲在尸體旁一番查看。

    檢查尸體的時候,他在莫曉悠身上摸出一張信紙。

    隨后他將信紙呈到俞遙面前,躬著身稟道,“大人,經(jīng)小的查看,莫小姐乃中毒身亡。除中毒外,莫小姐身上并無外傷。此信是從莫小姐身上發(fā)現(xiàn)的,還請大人過目。”

    俞遙展開信紙,只看了一眼紙上的內(nèi)容臉色就變了,拿信紙的手都有些哆嗦。

    夏炎靂挑眉笑問,“俞大人,何事把你嚇成這樣?”

    “這……這……”俞遙舌頭如同打結(jié)般,怎么都發(fā)不出第二個音。

    夏炎靂伸手,修長玉指取走他手中信紙。垂眸看著信紙,夏炎靂同俞遙的反應(yīng)截然不同,甚至邊笑邊將紙上內(nèi)容念出——

    “安啟侯府嫡女,字玓,品性囂張,擅偽裝,吾備受欺壓,怒而不敢聲張,至郁結(jié),病弱……”

    他一口氣念完信中內(nèi)容,且越念至后面越充滿笑意。

    等到全部念完后,他捻著信紙朝莫成旺揮了揮,含笑道,“莫大人,自景六小姐與杜元然退婚后,本王為追求景六小姐,幾乎日日與景六小姐相見,莫小姐稱倍受景六小姐欺壓,為何本王不知?莫小姐還稱景六小姐品性囂張,本王甚是好奇,景六小姐何處囂張了?是廣庭廣眾之下仗勢欺人了,還是上莫府挑事生非了?若本王沒記錯的話,莫小姐與景六小姐見面,都是莫小姐主動求上門。本王實(shí)在不解,上門者不受主人待見,就能說主人家囂張跋扈嗎?可是莫大人的家風(fēng)便是如此?凡是上門求見者,不論貴賤、不論好壞,都必須敬為上賓?如此,那本王改日可得上莫府坐坐,看看莫家如何將本王供起來,若是供得不夠高……呵呵!”

    一聲‘呵呵’結(jié)束,在場人紛紛低下了頭。

    莫成旺一張臉就如調(diào)色盤似的,忽紅、忽白、忽青、忽紫……

    夏炎靂隨即將信紙還給俞遙,繼續(xù)笑說道,“俞大人,也不知這封信是否是莫小姐的絕筆信,但通過這封信,本王猜測你很快便能結(jié)案了,畢竟莫小姐所述的每一字都在控訴景六小姐,似乎是在告訴他人,她是經(jīng)受不住景六小姐的欺壓,所以選擇了輕生。本王要是景六小姐,你讓本王長幾千嘴恐怕本王都洗刷不了清白。無妨,俞大人盡管判吧,回頭本王帶著景六小姐的牌位去你府上做客,到時還請俞大人好好款待,若是有半點(diǎn)不順本王的心,當(dāng)心本王死給你看。到時還請俞大人寬容大量,帶著全族老少把脖子洗干凈些。”

    “王爺,下官惶恐!”俞遙又撲通跪地。

    “你惶恐啥?”夏炎靂一副不解的看著他,“就憑莫小姐這封信,你不該立馬斬了景六小姐嗎?還不趕緊下令,本王還等著去你們府上做客呢!”

    事關(guān)人命,場面本該是嚴(yán)厲冷肅的,可在場百來號人,就他一個人如同游戲人間般,不是調(diào)侃就是發(fā)笑,就像是專門在這里搞破壞似的。

    他笑得是那般張揚(yáng)肆意,可偏偏卻帶動不了一點(diǎn)活躍的氣氛,反而許多人都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自他開口后,景玓便一直沉默著。

    眼下的場景其實(shí)是她沒想到的,因?yàn)樗龔囊婚_始就沒想過要靠夏炎靂為她伸冤。那塊金牌御令一出,別說其他人震駭,連她都有些傻眼,是沒想到為了她,他竟將如此重要的東西隨便拿出來……

    看似顯擺,可實(shí)際卻是在鎮(zhèn)場!

    特別是聽到他說要帶著她牌位去俞遙府上做客,她非但沒有一點(diǎn)生氣,反而差點(diǎn)失笑,甚至……

    還有那么一絲絲感動。

    得!

    既然他愿意為她出頭,那她便領(lǐng)下這份人情吧。

    而此時的俞遙,跪在地上莫名地打哆。

    “王爺說笑了,莫小姐之死下官還未調(diào)查清楚,豈敢隨便結(jié)案?何況僅憑一封書信,只是莫小姐個人之言,其藏有私心,屬實(shí)不能作為本案的證供!還請王爺放心,下官一定將此案調(diào)查清楚,絕不放過真正的兇手!”

    夏炎靂勾著唇看了一眼莫成旺,不過莫成旺低著頭,沒人能瞧見他此刻的神色。

    俞遙起身后,又朝仵作下令,“讓你仔細(xì)查看莫小姐尸身,你還瞧出什么線索了?”

    仵作一震,結(jié)結(jié)巴巴回道,“回……回大人……小的還發(fā)現(xiàn)莫小姐所中之毒并非……并非烈性劇毒……而是……而是一種慢性毒藥……莫小姐應(yīng)該……應(yīng)該是中毒數(shù)日了……”

    聞言,莫成旺猛地抬頭,怒視他,“你說什么?我女兒中毒數(shù)日了?你確定沒斷錯?”

    仵作躬著身轉(zhuǎn)向他,“莫大人……小的……小的不會斷錯的……若莫大人不信……可換他人再作驗(yàn)證……”

    夏炎靂笑著走向仵作,眼神不停在他身上打量,“你是仵作?怎么查個尸體嚇成這樣?是天生口吃還是膽小怕死?”

    仵作‘咚’地一聲雙膝跪地,且不停地磕頭,“小人已認(rèn)真查看過莫小姐尸首,不敢有半點(diǎn)大意,更不敢有半句謊話!求王爺明鑒!”

    夏炎靂嗤笑,“本王又沒說你說謊!”隨即他又看向俞遙,“俞大人,此案甚大,為保險起見,本王覺得還是多找?guī)讉人,一同細(xì)查莫小姐死因,不知你意下如何?”

    俞遙能說什么?

    他額頭上的汗就似下雨般往下淌,隨即便讓手下去多找?guī)酌踝鳌?br />
    經(jīng)好幾名仵作查驗(yàn)?zāi)獣杂频氖w,得出一致結(jié)論——

    莫曉悠中毒已有數(shù)日之久,只是今日毒發(fā)身亡而已!

    聽到這結(jié)論,影風(fēng)指著那瘦高男子,高聲斥道,“你還有什么說的?”

    那瘦高男子低下頭,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

    影風(fēng)又道,“莫小姐中毒多日,跟景六小姐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我們景六小姐這幾日都在養(yǎng)傷,別說給莫小姐下毒,她的吃食都是我們一手操辦!你們含血噴人,不但來此鬧事,還誣陷景六小姐是兇手,不知是何居心?”

    在幾名仵作來之后,莫成旺也仿佛變了個人,沒有再仇視誰了,只蹲在地上抱著莫曉悠的尸體悲慟哭泣,“我的悠兒啊……你死得好慘……你怎就如此想不開尋短啊……有何委屈你大可告訴為父……你就這么死了……我和你母親該如何過啊……”

    聽著他哭聲,景玓忍不住咬牙。

    說女兒是自殺的?

    TM,不還是想要把罪名安在她頭上!

    她忍無可忍走向俞遙,“俞大人,莫小姐之死太過蹊蹺,且聽莫大人的意思,好像莫小姐是被人逼死的,有莫小姐那封‘絕筆信’,貌似我還是無法洗刷清白。既然如此,那小女便懇請俞大人,既然要查案,便徹徹底底地查,哪怕莫小姐是自殺的,也得拿出自殺的證據(jù),讓人信服。否則,小女就今日之事定要告上金鑾殿,誓死要為自己的清白討個說法!”

    俞遙看了一眼莫成旺,臉色陰陰的,然后對她點(diǎn)頭,“景六小姐,此案本官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夏炎靂走到景玓身側(cè),摟住她的肩,對俞遙勾了勾唇,“俞大人,莫要讓本王失望哦,不然本王今晚便去你府中做客�!�

    景玓本來還冷著臉的,聽他這一聲話,實(shí)在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隨后,俞遙下令,讓人將莫曉悠的尸體帶去衙門。

    但莫成旺卻不同意,當(dāng)場惱道,“我女兒死得如此之慘,你們還要折騰她,是要她做鬼也不安寧嗎?”

    景玓抱臂朝他冷笑,“莫大人此言差矣。你看莫小姐,本就死不瞑目,若不查個水落石出,她恐怕真的會做鬼都不安寧。你想想,真兇沒抓到,她會不會半夜去找你給你托夢?”

    “你……”莫成旺又狠狠瞪著她。

    “你別這樣瞪著我,與其在這里叫囂,不如趕緊讓俞大人查案,不然你女兒變成干尸都還入不了土�!�

    俞遙這次很果斷了,下令讓衙差把莫曉悠的尸體強(qiáng)行抬走。

    見莫成旺還想阻攔,他沉著臉道,“莫大人,下官知你難過,但為了莫小姐能瞑目,下官只能得罪了�!�

    眼見莫曉悠尸體就要被帶離,那瘦高男子突然跪地,一邊磕頭一邊大呼,“大人,小的招供,是小的殺了小姐!大人,小的認(rèn)罪,求大人發(fā)落!”

    他這一呼,在場的人無不驚訝。

    包括景玓都忍不住挑眉。

    但仔細(xì)一想,她又不覺得意外了。

    于是似笑非笑地問他,“我同你有仇嗎?為何你要嫁禍于我?”

    那瘦高男子搖頭,“我與六小姐無冤無仇,只是我對我家小姐一直懷有愛慕之情,因求而不得所以才對我家小姐生出殺心�?蓺⑷艘獌斆�,不得已我只能嫁禍給六小姐你,因?yàn)槲壹倚〗阋恢睂δ闵性购�,嫁禍給你定不會讓人起疑�!�

    “呵呵!就這?就因?yàn)槟銗鄱坏盟詺⒘俗约倚〗�?”景玓好笑。

    第56章

    還要饞她身子

    “六小姐,小的說的句句屬實(shí),是小的該死,小的不是人……”瘦高男子一邊認(rèn)錯一邊狠抽自己耳光,左一巴掌右一巴掌。

    景玓朝莫成旺看去,莫成旺似乎難以置信,只干瞪著這個殺害自己女兒的手下。

    她‘哼’道,“莫大人,兇手自己招認(rèn)了,罵呀,怎么不罵了?之前給我扣屎盆子的時候不是挺兇的嘛,恨不得剖我皮喝我血,現(xiàn)在傻愣著作甚,還不趕緊罵死他為你女兒報(bào)仇雪恨?”頓了一下,她又冷笑,“不會在你心中,女兒的命還沒手下的命重要吧?你方才不是嗷嚎大哭不知道怎么過了嗎,怎么眨眼間就不知道如何替女兒報(bào)仇了?”

    莫成旺雙手緊握成拳,額角脖子上的筋脈賁張,很明顯情緒快繃不住了。

    從旁人角度來看,他似乎痛心疾首到了極點(diǎn)。

    而那瘦高男子比莫成旺還激動,突然從地上躍起,然后沖向一名衙差,快速奪下其別在腰間的大刀,猛地往自己脖子一拉——

    隨著一股血噴濺而出,瘦高男子鼓著一雙眼睛,搖晃著倒在地上!

    幾息之后便不動了!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著,但沒一個人上前。

    在那瘦高男子沖向衙差時,景玓就看出他想做什么,其實(shí)她有想上前阻攔,畢竟惡心了她這么久,以她的脾氣她豈能讓對方死得這么便宜?但她剛一動,肩上那只大手突然收緊了力道,迫使她沒法沖出去阻攔。

    上百人的現(xiàn)場鴉雀無聲。

    氣氛死靜,似乎都被瘦高男子的舉動震驚到了,所以久久回不過神來。

    最終是夏炎靂先開的口打破了死靜的氣氛,“既然兇手伏法認(rèn)罪,那本王的玓兒便是洗脫了嫌疑。不過莫大人,本王的玓兒雖然洗脫了嫌疑,但受到的驚嚇可不小,不管你女兒是自殺還是他殺,都是你教導(dǎo)無方所致。若本王的玓兒因?yàn)榇耸露湎滦牟�,本王必定將此賬算于你頭上!”

    說完,他朝俞遙的方向看去,挑動眉梢,唇角別有深意的勾了一下。

    俞遙身體繃得筆直,腦袋僵硬地垂下,猶如落日時分的向日葵,莫名地透著一絲心虛。

    景玓隨著夏炎靂的腳步回了宅院。

    影風(fēng)隨即給暗衛(wèi)們指令,在暗衛(wèi)們離開后,他才和白芍回了宅院,并關(guān)上了大門。

    一回房,景玓就把夏炎靂的手刨開,沒好氣地發(fā)出一聲冷哼,然后徑直往床邊去。

    夏炎靂跟在她身后,待她坐上床,他便倚著床柱,笑說道,“那人叫祝丁,跟了莫成旺十來年,是個死忠。你就算阻攔了他,他也不會改口的�!�

    景玓承認(rèn)他說的在理,可心中始終咽不下這口氣,“就算他不改口,死都要攬罪,那也不能讓他死這么便宜!折磨一番不行嗎?”

    夏炎靂坐到她身側(cè),摟著她肩,突然認(rèn)真了起來,“既已知曉真兇是何人,再折磨他人,并無意義。何況莫成旺還是太子的人,他這些年一直向著太子,便是要對付他,你好歹也要問問太子的意思�!�

    景玓抿緊紅唇。

    她這數(shù)月以來都是怎么高興怎么來,管他是何人,干就完事了,只要自己痛快就行。

    他也是一直陪著她‘胡作非為’,算得上是各種縱容了。而這一次,也是第一次他勸阻她,不讓她再沖動。

    站在她的角度,她肯定是無所畏懼的。

    但站在他的角度,她也能理解。莫成旺不是江湖人士,那是朝廷命官,真要對付他,那必定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畢竟混跡朝堂的人,誰也不是孤軍奮戰(zhàn)的。別說他位居尚書,就是一個芝麻小官,也可能牽扯到許多盤根錯節(jié)的人和事。

    何況還涉及到太子。

    這關(guān)系清算下來,她確實(shí)不敢把莫成旺怎樣。

    “之前我還在心里發(fā)誓,若讓兇手活著離開蜀南城,我就自掛城墻變干尸!得,弄不死他是吧?那我去兌現(xiàn)自己的誓言!”說著話她便要起身。

    只是她一動,夏炎靂便將她肩膀摟得更緊,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對別人狠就算了,何必對自己也如此狠?區(qū)區(qū)一個尚書,有多了不得?就不能看在他年紀(jì)大的份上讓他多活一陣子?你是小輩,當(dāng)有寬限的肚量!”

    景玓翻了翻眼,不過也被他的話逗樂了。

    得!

    看在莫成旺年紀(jì)比她大的份上,她就寬限他多活一段時日!那老匹夫最好收著點(diǎn),不然她一樣搞事弄死他!

    見她笑,夏炎靂也唇角上揚(yáng),像擼貓一樣從上至下?lián)嶂活^烏發(fā),嘴里道,“莫曉悠勾結(jié)三公主對付你,你讓她痛失貞潔,這是她該有的報(bào)應(yīng)。如今她死,不管下手之人是何人,終究是替你解了氣,不是么?不管真兇是否是莫成旺,他失去一個女兒,還賠上了一個心腹,于他而言,損失都最為慘重。你說,本王說的可在理?”

    景玓偏頭看著他,笑道,“王爺,你不做和事佬真是屈才了!”

    夏炎靂俊臉一沉,沒好氣地道,“本王這是在逗你開心!真是,一點(diǎn)風(fēng)情都不解!”

    換個女人來,他如此縱容和討好,不說感動得以身相許,但也絕對能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可這女人……

    簡直沒心!

    “風(fēng)情?啥風(fēng)情?”見他埋怨上了,景玓撇嘴,“哼!自打跟你在一處后,我這日子就沒太平過幾日,究其緣由,你心中沒點(diǎn)數(shù)嗎?這個女人要?dú)⑽�、那個女人要膈應(yīng)我,連帶著她們背后的勢力,也是各種對付我。若是沒有你,我不知道有多灑脫,可你瞧瞧我在別人眼中算什么東西,都恨不得剜我心喝我血!我本來不用得罪他們,可因?yàn)槟�,我不得不長出尖牙利爪,因?yàn)槲也缓�,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說我不解風(fēng)情?那你怎不說離我遠(yuǎn)些?我都不解風(fēng)情了,你還纏著我做什么?”

    說到最后,她是真來了幾分氣性。

    夏炎靂一見苗頭不對,突然將她撲在床面上,一改埋怨,邪笑地抵著她額頭,“本王知你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本王以身相許,可行?”

    景玓也沒掙扎,只是‘呵呵’一聲干笑,隨即沉著臉,雙眸空洞地轉(zhuǎn)向一側(cè),“夏炎靂,我心情很不好,真的�!�

    她以往只會在氣惱的時候才會直呼他名諱,此刻的她沒有火氣、沒有怨念、也沒有排斥,很平靜的喊出他的名字,一時間讓夏炎靂有些不太適應(yīng)。

    倒不是不滿,而是他真的感覺到了她心情低落。

    他也不笑了,很認(rèn)真地道,“你說出來,本王替你排憂解愁�!�

    景玓推開他,坐起身,眼眶一瞬間變得通紅。她沒有看他,只是盯著自己的膝蓋,如同自言自語般,哽咽道,“我父親查出絕癥,我想回家,想看他,我怕自己見不到他最后一面�!�

    夏炎靂神色冷凝,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直到看到兩滴清液從她眼眶里滾落出來,他輕啟薄唇,低沉問道,“要是你回去了,還會再來嗎?”

    景玓眼睫不自然地扇動,但她極好地控制住了某些表情,低聲道,“我父親是那個世界唯一疼愛我的人,只要了卻了他的事,我肯定會來的。畢竟這里還有一個家,有爹有哥,且他們待我那般好,我可舍不得他們�!鳖D了一下,她趕緊補(bǔ)充,“還有王爺你,芝蘭玉樹、貌若謫仙、文韜武略、驚世絕艷,簡直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男子。最重要的是,王爺還許我正妃之位,讓我大權(quán)在握為你打理內(nèi)宅。這是全天下女人都羨慕不來的,試問,我如何能舍棄如此厚重的寵愛和榮華?”

    她都快吐了。

    可是,為了前途順利,她必須得拿出哄鬼的精神頭,免得這男人在她尋找賀老三的路上使絆子!其他人阻攔她尋找賀老三她可以解決,可這男人要是暗地里使手段,她還真不好解決。畢竟,他那一個營的暗衛(wèi)們真不是蓋的!

    夏炎靂沒說話,繼續(xù)眼也不眨地盯著她,眸光幽暗,如深不見底的幽潭。

    景玓抹了抹眼角,繼續(xù)哽咽道,“我還有一個哥哥,但是我那個哥哥沒有景驍這個大哥爭氣,他只會惹父親生氣,事事都與父親對著干,父親的病有一部分原因都是被他給氣出來的。而父親就我一個女兒,對我的生養(yǎng)之恩倍于常情……可他有病我卻不能膝下盡孝。”

    說到這些,她眼淚是真的忍不住往下落,用力咬著唇,逼著自己不哭出聲來。

    她這種哭法,夏炎靂是真沒見過,頓時心口一緊,用力將她攬到懷里。

    “本王許你尋找回去的法子,但本王得先說明,一旦找到法子,你可以回去,但必須得回來!如若你舍不得父親,你可將他一并帶來大蜀國。多一個他,本王養(yǎng)得起。”

    對父親的愧疚和思念,景玓是發(fā)自肺腑的。

    可對他,她……

    她只能說,爸爸只有一個,男人隨便!

    畢竟他都有養(yǎng)滿院女人的愿望,難道就不許她養(yǎng)一屋子‘小奶狗’?

    但眼下,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支持,她是肯定不會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面上她感激涕零,還主動抱住他腰身,“王爺,沒想到你這么好。你這樣寵我縱容我,叫我怎么忍心不要你?要是我父親知道我給他找了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女婿,說不定他一高興,病全都好了呢!”

    相處這么久,這還是夏炎靂第一次聽到她認(rèn)可的話,頓時眉眼飛揚(yáng)起來,連唇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既然知道本王的好,那你不該好好回報(bào)本王?”他低頭輕咬著她肉肉的耳墜,曖昧到了極致,“何時把自己交給本王,嗯?”

    他唇上的溫度落在她耳肉上,如同火撩一般,景玓心里直接吐血了。

    纏著她人就算了,現(xiàn)在還要饞她身子,這混蛋玩意兒咋就這么欠揍呢!

    她努力壓下心中的火氣,抬頭嬌羞地嗔了他一眼,然后又將頭埋在他肩上,“王爺,人家傷勢剛好,還不適合劇烈運(yùn)動。再說了,婚前就做那種事,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你倒無所謂,可我顏面難保啊�!�

    夏炎靂臉上的笑意凝固,不滿地?cái)Q起眉,“怕什么,睡一起這么久了,誰還不知道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是正兒八經(jīng)的男人,你想等到洞房花燭夜,本王可等不了!”

    就算今日不行,他也得給她提個醒,不管她愿意與否,他勢必要得到她!

    這女人,肚子里藏著八百個心眼,不把她吃干抹凈他實(shí)在不放心!

    只有她主動把自己交給他,他才可能放她回她的世界,否則一切免談!

    埋在他肩上的景玓一臉的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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