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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他若在這里守著,那她‘得病’有什么意義?

    “那個(gè)……不用麻煩你,等白芍來了,我會起來喝藥�!�

    “不行!本王不放心,就得看著!”夏炎靂強(qiáng)勢地說完,伸手便為她寬衣起來。

    “……”

    白芍的動作也很快,沒一會兒便端著碗回到他們房中。

    看著碗里的湯水,夏炎靂豐眉不由得蹙緊,“怎么只有姜湯?藥呢?”

    白芍心下苦笑。

    啥藥啊,六小姐壓根就沒��!只是擔(dān)心她真吹多了風(fēng),所以就熬了一碗姜湯過來……

    不過她也知道不能說實(shí)話,于是面上微笑地說道,“王爺,藥在爐子上煎著,小的先拿碗姜湯給王妃祛祛寒�!�

    聞言,夏炎靂也不再啰嗦,接過湯碗便去喂景玓。

    嘴里還不耐煩地道,“這里有本王看著,你快些去把藥煎好,別讓王妃難受太久!”

    “……是�!卑咨值皖^退下。

    待喂景玓喝完姜湯后,夏炎靂把空碗放床頭,接著就開始給自己寬衣。

    景玓見狀,忙問道,“你干嘛?”

    夏炎靂蹬掉腳上的黑靴上了床,并鉆進(jìn)被子里,將她摟進(jìn)懷中,“你受了涼,肯定畏寒,本王先幫你暖暖,免得寒灶入體更加難受�!�

    景玓,“……”

    他大爺?shù)模?br />
    她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么!

    可‘病痛’已經(jīng)放出去了,她現(xiàn)在改口可還行?

    突然,他修長的指腹壓上她太陽穴,一邊輕輕揉壓著,一邊低聲問她,“力道合適不?如此可好受些?”

    景玓恨不得直接暈死過去。

    “要是還不舒服,你就說出來,別硬撐著,知道嗎?你我不是外人,就算你痛得滿床打滾,本王也不會笑話你的!”

    “……嗯。”她真是謝謝他嘞!

    見她面色平靜,并無痛苦之狀,夏炎靂只當(dāng)自己的揉壓起了作用,于是指腹上的力道更加溫柔起來。

    景玓靠著他胸膛,平靜的容顏下內(nèi)心卻嘔著血,她想擺脫他身上的氣息,偏偏弄巧成拙,搞成現(xiàn)在白天都還要窩在他懷里呼吸他身上的氣味……

    一刻鐘后,白芍又來了房中,這次真端了一碗黑黑的藥汁。

    看到某爺也上了床,她不自然地低下頭,用著吃奶的勁兒把笑意憋回肚中。

    “拿來,本王喂王妃喝,你下去吧!”夏炎靂伸長手臂。

    “……是�!卑咨众s緊將藥碗遞到他手里,然后麻溜地跑了出去。

    端著藥碗,夏炎靂先用唇碰了碰碗口,又抿了抿藥汁,發(fā)現(xiàn)藥汁不燙嘴后,他突然仰頭將半碗藥汁倒進(jìn)自己嘴里。

    景玓瞪大眼。

    然而,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就見他鼓著腮幫子的俊臉壓下來,霸道又果斷地覆上她的唇——

    這一幕,著實(shí)是她做夢都沒想到的!

    早前,她在他身邊也有受傷的時(shí)候,而且還不止一次,但就算她連翻身都翻不了,也沒見他如此‘殷勤’過。

    眼下她不過是假病而已……

    這二貨是不是看出她在裝病,所以故意如此惡心她?!

    被逼吞完藥汁,她忍無可忍地把他的腦袋推開。

    正想開口把他趕出去,門外突然傳來影風(fēng)的聲音,“王爺,屬下有急事稟報(bào)!”

    夏炎靂俊臉微沉,不滿地朝門外揚(yáng)聲問道,“何事?”

    “啟稟王爺,聽說老夫人在途中病了,官差擔(dān)心她出事,便在途中尋了間客棧暫住,誰知道老夫人竟趁人不注意逃跑了!”

    第121章

    鈺王的身世

    床上二人皆是一愣,這是他們完全沒料到的。

    景玓連病都裝不下去了,推開身旁男人挺身坐起,沖門外喊道,“進(jìn)來說話!”

    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響,夏炎靂回過神,趕緊扯下床幔。

    影風(fēng)應(yīng)聲進(jìn)門,穿過屏風(fēng)到了臥室,就見床�;蝿硬恢�,他急忙剎住腳,瞬間漲紅了臉,一時(shí)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爺也太生猛了!

    這大白天的,外面有老有少加上侍衛(wèi)丫鬟一堆人,王爺竟肆無忌憚的在房里跟王妃辦事……

    突然,床幔被人扯開一條縫,景玓看著傻愣的他,迷惑地問道,“影風(fēng),干什么呢?究竟是啥情況,趕緊說��!”

    借著那縫,影風(fēng)清楚地看到床上二人身著里衣的樣子,頓時(shí)連耳根都跟著紅了,狠狠地低下頭,生怕看到一些不該看的。

    “王妃……屬下啥也沒瞧見,您還是和王爺繼續(xù)吧,等你們辦完事屬下再來!”語畢,他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跑,活似被什么追一樣。

    他是真的沒想到,王爺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他進(jìn)來……

    萬一他看到什么不該看的,這不是要他的命嘛!

    他們也真是的,就不能把事辦完了再喊他進(jìn)來?

    “……!”景玓問號臉目送他消失。直到收回視線,轉(zhuǎn)頭朝身側(cè)男人看去,她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影風(fēng)話中的含義,瞬間便一頭黑線狂下,然后指著夏炎靂惱道,“你看看你,大白天的擠什么床,這下好了,被誤會慘了!”

    誰知夏炎靂不以為意,還臉不紅心不跳地?fù)ё∷绨�,哼道,“有什么可誤會的?我們是夫妻,還是如膠似漆的夫妻,做什么都是合乎情理的!”

    景玓斜了他一眼。

    鬼扯的如膠似漆,她只看到好大一坨狗皮膏藥!

    對于影風(fēng)的誤會,夏炎靂是真沒當(dāng)一回事,反倒是擔(dān)心她的身體,于是又摸了摸她的額頭,認(rèn)真詢問,“頭還痛嗎?可還要揉揉?”

    他眸中的認(rèn)真是真的,對她的關(guān)心也是真的,觸及到他這些情緒,景玓不自然地別開臉。

    他不過就是怕她病死了沒法再做吉祥物……

    “王爺,我就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不舒服,加上喝了姜湯和藥汁,雙管齊下,就算有病兆也被壓下去了。袁氏逃走了,此事不是小事,你還是去看看吧�!�

    “急什么?逃都逃了,就算本王現(xiàn)在出去也抓不到她!”

    “……”好有道理!

    “你剛服了藥,休息會兒,確定你真的沒大礙后本王再出去也不遲。”

    景玓實(shí)在是沒話可說。

    難得她‘作’一次,只想圖個(gè)安靜,誰知道安靜沒圖到,反而讓他占盡了便宜……

    下次打死她也不裝病了!

    夏炎靂將她身體摁進(jìn)懷里,雙臂擁著她,像給小貓順毛一樣撫摸著她后背,“袁氏的事不用操心,我們既能得到消息,那皇上也一定得到消息了。依皇上的性子,是不會饒過她的。”

    他大手一下接一下地?fù)崦�,一開始景玓別扭地繃緊了身子,但漸漸的她又松懈下來,安靜地靠著他胸膛。

    她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能回二十一世紀(jì),被迫留下來的時(shí)間里,她只想日子清閑,不要再出任何事端。至于他給的這些關(guān)愛和深情,說起來不過是鏡花水月,與其抵觸,還不如平和的受著,當(dāng)作自己是在夢中……

    當(dāng)夜,景孜柒沒和他們睡一起。

    不過小家伙到房里看過她,還像小大人一般摸著她的額頭認(rèn)真叮囑,“姑姑,白姨說你病了,你要好好休息。今晚孜柒就不和你睡了,免得打擾到你休息。等你明日病好了,孜柒再來陪你�!�

    景玓握住他的小手,滿心的感動都化成了溫柔,“謝謝孜柒寶貝關(guān)心,姑姑服了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待小家伙被香杏帶走后,一旁的某爺‘哼’了一聲,酸話隨之而來,“對別人就溫柔似水,本王照顧了半日也沒見你對本王笑過!”

    景玓扭頭,沖他齜牙,“嘿嘿!這樣笑可以不?”

    夏炎靂瞪著她,不過瞪著瞪著他便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了聲。

    隨后他們再次把影風(fēng)叫了進(jìn)來。

    這次兩人都穿戴整齊地坐在沙發(fā)上,影風(fēng)也趕緊將收到的消息詳盡稟出。

    原來事情的經(jīng)過是,在被發(fā)配的路途中,袁氏感染了風(fēng)寒,一路咳嗽不止,病得都沒法走路了。押送她的人見此情況,擔(dān)心她病死在路上,于是商量過后便帶著他們母子去了一個(gè)小鎮(zhèn),打算在鎮(zhèn)上請大夫給袁氏治病。

    可他們住進(jìn)鎮(zhèn)上客棧的當(dāng)晚,袁氏便不見了。

    她一個(gè)病人失蹤不說,甚至丟下最疼愛的兒子。此事,不但把押送他們的官差氣慘了,也把夏長皓給氣慘了,還當(dāng)著官差的面大罵自己的親娘沒有人生,逃跑也不帶上自己這個(gè)親兒子!

    聽完事情的詳細(xì)經(jīng)過,景玓和夏炎靂忍不住對視。

    從彼此眼神中都看到了對方所想——

    此事根本沒那么簡單!

    袁氏有多愛夏長皓這個(gè)兒子,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

    她縱容夏長皓各種為非作歹,哪怕夏長皓身負(fù)巨債,她把祖業(yè)搭進(jìn)去了也要保住夏長皓這個(gè)親兒子,可以說,她是實(shí)實(shí)在在把一坨屎當(dāng)成了金疙瘩。如此疼愛親兒的她就算找到機(jī)會逃走,也一定是先把機(jī)會留給兒子,怎么可能扔下兒子獨(dú)自跑路?

    “皇上那邊有何消息?”景玓問道。

    “回王妃,消息是送進(jìn)宮里了,但皇上并沒有聲張,所以屬下這邊沒得到任何消息�!庇帮L(fēng)回道。頓了一下,他看向夏炎靂,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老夫人若真是逃了,會不會回來找您?之前她和二公子被發(fā)配,您并未出面,屬下覺得她一定不會甘心,說不定會來找您討要說法�!�

    他這想法也合情合理。

    但夏炎靂沉著臉并沒有接話。

    只有景玓清楚,他雖然分析得有幾分道理,但站在他們的角度去猜測,這明顯不合邏輯。

    袁甄已經(jīng)知道,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夏炎靂并非她親生子的秘密,如此情況下,她還返回來道德綁架夏炎靂,這完全就是自取其辱。

    何況還是那句話,袁甄丟下親生兒子逃走,這一點(diǎn)就不正常!

    良久,夏炎靂才發(fā)話,“吩咐下去,最近多留意京城各府的動靜。老夫人身無長處,若沒有他人幫襯,她是不可能從官差眼皮下逃走的!”

    影風(fēng)一聽,立馬明白了過來,“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等影風(fēng)一走,景玓突然提議,“王爺,要不把賀老三叫出來?讓他卜個(gè)卦試試?”

    管他靈不靈,問了再說。就算那老頭不卜卦,也可以叫他去做事,說不定效果奇高!

    夏炎靂猶豫了片刻,然后命影韻去后院找賀老三。

    結(jié)果影韻去了后院回來回話,“稟王爺,賀三爺不在后院,不知去何處了�!�

    聞言,景玓忍不住咬牙,“這老頭,真把鈺王府當(dāng)自己家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早知道先前就不讓他住進(jìn)來,供他吃喝,他卻啥事也不做,讓他做點(diǎn)事就跟要他命一樣!”

    總算見到她罵別人了,夏炎靂勾起薄唇,很不厚道地落井下石,“本王也覺得他實(shí)在過分,白受供養(yǎng)卻毫無作為。瞧他身強(qiáng)力健精神抖擻,毫無老態(tài)龍鐘之相,改明兒本王就讓他去劈柴,不劈完不給他酒喝!”

    景玓聽他說完,低頭悶笑。

    而此刻正在某處圍著井口打轉(zhuǎn)的老頭,突然鼻子發(fā)癢,然后重重地打了個(gè)噴嚏。

    打完噴嚏,他揉著鼻子罵道,“罵我一個(gè)老頭,真是缺德!”

    ……

    密室中,伸手不見五指。

    剛剛蘇醒的袁甄將雙眼睜到最大,可始終看不清楚周圍的環(huán)境。最讓她恐懼的是她被綁在一根石柱上,脖子到腳踝,全被繩子固定在石柱上,完全沒法動彈。

    “救命�。砣�!救命啊——”她只能本能的呼救。

    突然,右邊傳來巨大的聲響。

    伴隨著響聲,白光照耀了進(jìn)來。她不適應(yīng)地閉了閉眼,然后再看去,就見那里是一堵能夠移動的石墻……

    不,應(yīng)該說她所處的地方四面都是石墻,只是右邊這一面可以動而已!

    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男一女。

    都是一身黑衣,且臉上帶著相同的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張嘴和一雙眼,看上去冷酷又詭異。

    袁氏忍不住哆嗦,“你們……你們是何人……為何……為何要抓我……”

    女子先走到她面前,捏著她下巴,冷冷地開口,“我們抓你來自然是有要事,但你別擔(dān)心,只要你好好配合,回答我們幾個(gè)問題,我們是不會為難你的�!�

    “問……問什么?”袁甄哆嗦著,早已經(jīng)被他們嚇得不行,但還是強(qiáng)撐著膽氣直視著她。

    “鈺王的身世!”

    “什么?”袁甄頓覺不可思議,是沒想到他們把自己抓來竟是為此!

    女子松開她的下巴,冷冷一笑,“別跟我們裝傻,我們既然抓你來此,那便說明我們已經(jīng)查明清楚,鈺王并非你親生骨肉。”

    袁甄不解地反問,“既然你們已經(jīng)查明清楚了,那為何還要把我抓來?”

    女子雙眸緊斂,目光如劍般凌厲地盯著她,“鈺王生母為何人?如今是死是活?你與前太師同鈺王生母是何關(guān)系?為何要幫他人養(yǎng)兒子?”

    袁甄皺著眉繼續(xù)反問她,“你先說你們是何人?為何要打聽這些?”

    見狀,一直沒出聲的面具男突然上前,拔出匕首抵在她脖子上,惡狠狠地道,“讓你說你就說,敢打聽我們的底細(x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既如此,那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脖子一痛,袁甄立馬白了臉,身體哆嗦得更加厲害,“你……你別亂來……我……我說……”

    “那就趕緊說!我們可沒那么多時(shí)間同你廢話!”面具男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

    “鈺王的生母叫華鈺,是我夫君所認(rèn)的義妹。華鈺不是大蜀國人,只是來大蜀國時(shí)被圣上看中,圣上與她好過一段時(shí)。但華鈺為人高傲,不愿入宮為妃,于是誕下鈺王后便將孩子托付給我們。而圣上拿她沒轍,不得已,只能遵從華鈺的意愿,讓孩子養(yǎng)在我們夫妻名下�!�

    “然后呢?”

    “什么然后?”袁甄嗓子發(fā)緊,都快哭了。

    “華鈺如今在何處?她不是大蜀國人,那她究竟是哪國人?”面具男再次逼問。

    “我……我也不知道她的具體身份……”

    “你想死嗎?”面具男的匕首壓緊了她脖子。

    “我真的不知道��!”袁甄驚恐地哭起來,“我與我夫君是指腹為婚,我們感情并不深厚,他有什么事都不會告訴我,我也只知道華鈺是他義妹,其他的我真的一無所知�!�

    “你確定?”

    “我都說了如此之多,再騙你們還有何意義?”

    面具男和面具女相視了一眼。

    隨后面具男將匕首放下,不過威脅的氣勢不減絲毫,“那你可知皇上打算何時(shí)讓鈺王認(rèn)祖歸宗?”

    袁甄搖頭,“圣上的心思豈是我能揣測的?圣上只要我緊守秘密,不許向任何人泄露半句!”

    ……

    安狄和夏長玲成親,府里也辦了一場喜事。

    就在景玓準(zhǔn)備去道賀時(shí),突然宮里來人,要接她入宮。

    她也沒多問前來接她的宮人,跟夜遲瑟打了聲招呼便去往了宮里。

    到了紫萱宮。

    跟景良姍一見面,景玓就發(fā)現(xiàn)今日的她有些不一樣,整個(gè)人面色清冷,看她的眼神都不再柔和和疼愛。

    “玓兒拜見姑母�!彼傺b什么都沒瞧出,規(guī)規(guī)矩矩地蹲下身行禮。

    而景良姍這一次甚至沒有馬上叫她起身,反而是她從軟塌上起身,走到景玓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玓兒,你可知姑母叫你來是為了何事?”

    景玓抬頭看了她一眼,柔聲回道,“回姑母,玓兒知道,玓兒也正好有事稟奏�!�

    “哦?你想稟奏什么?”

    “稟姑母,玓兒本想去獄中見袁氏的,可皇上突然一道密旨把袁氏發(fā)配去了邊塞,待玓兒想去獄中時(shí),袁氏已經(jīng)被送出京城了。玓兒有負(fù)姑母所托,沒辦好姑母的交代,讓姑母失望了�!�

    “你也知道有負(fù)本宮所托?”景良姍問得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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