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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小笛哆嗦著道,“長……長得很高大……濃眉大眼……還有胡子……起碼……起碼三十歲……”

    就她描述的外貌,找個(gè)高大的人隨隨便便裝扮一下都行。

    景炫見無所獲,氣得不行,當(dāng)場下令要將小笛杖斃。

    景玓到他身側(cè),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大哥,別急著殺她,還有人沒現(xiàn)身呢�!�

    景炫眸底厲色頓起。

    所有人都在場,唯有老三景驍和他們的爹因事不在府中……

    他們的爹自然不可能對付玫夭這個(gè)準(zhǔn)兒媳!

    “大哥,等我一會兒,我弄一幅畫像給小笛看看。”景玓朝他眨了眨眼,隨后走到小笛面前,問道,“那人胡子長在什么位置?”

    “長在這里……這樣的八字胡……”小笛抬手在上嘴角比劃起來。

    “好�!�

    隨后景玓帶著影韻和香杏去了她在侯府的閨院。

    景炫疑惑地目送她離去。

    不明白她要弄什么畫。

    但瞧著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只能等她一等。

    小半個(gè)時(shí)辰后。

    景玓拿著一卷畫回到主院大花園中。

    返回后,她一言不發(fā),直接當(dāng)眾把畫展給小笛看。

    小笛瞧清楚畫中人的第一眼時(shí)就‘啊’的一聲大叫,很是激動地道,“就是他!就是他給了我五十兩銀子叫我對付大少夫人!”

    景炫見狀,立馬朝畫像看去。

    這一看,直接讓他怒火沖頂。

    畫上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老三景驍!

    只不過現(xiàn)實(shí)中的景驍沒有胡子,而畫中的景驍卻留著兩撇八字胡!

    景玓轉(zhuǎn)身,舉著畫像朝眾人走去,邊走便舉著畫像詢問,“你們認(rèn)識此人嗎?”

    瞧著畫上的人,無人不震驚。

    景玓最后走到景知婳和景知琇面前,姐妹倆同樣震驚得瞪大眼。

    “四姐、五姐,這人你們可認(rèn)識?”

    “六妹……”景知婳不敢置信地?fù)u頭,“這……這會不會弄錯(cuò)了?”

    “是啊,怎么可能是三哥呢?一定是那丫鬟故意栽贓三哥!”景知琇也極力否認(rèn),并把責(zé)任全推到小笛身上。

    “呵呵!弄錯(cuò)了?”景玓冷笑,“如果這畫像弄錯(cuò)了,那就是我和小笛勾結(jié)了。我拿出了證據(jù)證明三哥是收買小笛的人,可你們有證據(jù)證明我和小笛勾結(jié)嗎?”

    景知婳和景知琇相視一眼,都說不出話來,只是臉色一個(gè)比一個(gè)白。

    事情到這里,可以說真相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

    景炫隨即朝邱玖冷喝,“去把侯爺和三公子叫回來!”

    ……

    在等待景良域和景驍回府期間,太子府的人送來了治療跌打損傷的藥。

    本來景玓是想親自去照顧準(zhǔn)大嫂的,結(jié)果還不等她伸手接藥,一只大手就先把藥瓶奪走了。

    “我去就好�!�

    “大哥……”景玓突然喚住他。

    “嗯?”景炫頓住腳步,回頭看她。

    “對嫂子耐心點(diǎn)。她初來侯府,除了不習(xí)慣外,可能還缺乏安全感。別人對她如何她可能不在乎,但如果你對她不冷不熱,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知道了!”景炫嘴上回得硬邦邦的,但眸光卻不自然的閃了閃。

    看著他遠(yuǎn)去,景玓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便對影韻和香杏招手,示意她們跟著自己偷偷跟上去。

    臥房里。

    景孜柒猶如個(gè)小包打聽,正將主院的情況講給玫夭聽。

    得知景玓找出了幕后主使,玫夭又驚訝又佩服,忍不住在兒子面前夸贊,“你小姑姑真不是個(gè)簡單的人!”

    景孜柒很贊同地點(diǎn)著小腦袋,“是呀,小姑姑很厲害的!我在鈺王府時(shí)聽影叔叔說,小姑姑最喜歡收拾壞人了!那些壞壞遇上小姑姑,都被整的老慘了!”

    玫夭摸著他的小腦袋,笑說,“那你要多學(xué)習(xí)小姑姑的長處,以后才不會被壞壞欺負(fù)�!�

    “嗯嗯!”

    母子倆正說得起勁兒,景炫便推門而入。

    見他手里拿著藥瓶,景孜柒欣喜不已地招著小手催促,“爹,快給娘搽藥,別讓娘再痛痛了!”

    景炫走到床頭邊。

    但不等他開口,玫夭便伸手,“給我吧,我自己上藥。你有事就去忙,我不需要人照顧。”

    景炫俊臉微沉,對她的話那是相當(dāng)不滿意。

    不過想起自家小妹先前的提點(diǎn),他什么話也沒說,只緊抿著薄唇在床邊坐下,然后將她受傷的那只腳放到自己大腿上。

    “你……”玫夭下意識地縮腳。

    結(jié)果被他先一步壓住膝蓋。

    景孜柒見狀,趕緊朝她哄道,“娘,你別怕,搽了藥就不痛了。”

    玫夭別扭得無所適從。

    他們雖然是兒子的爹娘,可是他們之間沒有一點(diǎn)感情可言。

    說是陌生人都不為過。

    這幾日他們雖然住在一起,但也只是當(dāng)著兒子的面躺一張床上,作戲給兒子看罷了。等兒子睡著后,他就在床下打的地鋪。

    她不覺得他這樣做有什么問題,因?yàn)樗蛐难劾镆矝]認(rèn)可他。特別是幾年前那一晚,她吃了那么大的虧,他卻連一句抱歉的話都沒有,她心里更是憋屈。

    如今他還理所當(dāng)然地占她便宜,她是真不愿意!

    突然,余光瞥到窗外的人影,她眼睫扇動,隨即對兒子道,“孜柒,你小姑姑在外面,你去外面瞧瞧,陪小姑姑說說話。”

    景孜柒朝窗戶望去,立馬咧開嘴跑出了房。

    等兒子一走,玫夭便傾身將藥瓶從景炫手中奪走,并趁他微愣之際將腳從他大腿上拿開。

    “我自己搽,你別碰我,怪難受的!”

    難受?

    景炫的俊臉猶如被她潑了墨汁,瞬間黑透了!

    “你就這般不待見我?”

    “沒有的事,我只是不喜歡這樣而已�!泵地泊蜷_闊口瓶子,用指尖挖了一小坨藥霜,一邊抹在腳踝疼痛的地方,一邊頭也沒抬地回他話。

    景炫胸口一起一伏,真是快被她的言語和態(tài)度氣炸了。

    問她需要什么,她說不用。

    問她喜歡什么,她說隨便。

    在旁人眼中,他們相敬如賓,很是和諧美好。

    可也是真正的相敬如賓,讓他覺得自己比件擺設(shè)還不如!

    最起碼她對擺件還會上手摸兩下,對他呢,則是正眼都沒有過!

    特別是此刻,眼見他都快被氣死了,可玫夭硬是把他當(dāng)成空氣,他更是覺得面子和里子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于是憤懣地起身,甩袖就往房門外而去——

    ‘砰’!

    就在他快近到房門時(shí),一個(gè)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房門口,然后以極快的速度將房門重重關(guān)上!

    緊急著,便傳來落鎖的聲音!

    “景玓!”他忍不住咬牙。這妹子真是白疼了,關(guān)鍵時(shí)刻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大哥,外面的事我和爹會處理的,嫂子現(xiàn)在需要人照顧,這幾日就辛苦你了哈!孜柒我會帶著的,你放心,我?guī)Р缓�,還有王爺呢!”景玓在門外揚(yáng)聲笑道。

    正在這時(shí),就聽香杏的聲音傳來,“小姐,侯爺回來了!”

    第145章

    難道贏了她很光榮?

    聽到自家小妹離去的腳步聲,景炫狠狠地瞪著從外面上鎖的房門,滿眼都是不屑。

    一把鎖就想困住他?

    不過眼角余光側(cè)視著床榻上的人兒時(shí),他唇角抿了抿,收起破門而出的沖動,轉(zhuǎn)身返回床榻邊。

    玫夭已經(jīng)給紅腫的腳踝抹好了藥霜。

    到底是宮里的東西,藥性極好,腳上的疼痛得到緩減后,她神色也得到了舒展。

    不過看到床邊如石雕般冷冰冰矗立的男人,她眉眼中就有許多不喜,沒有兒子在旁邊,她的喜怒真是半點(diǎn)都不掩藏。

    “我們談?wù)�!”景炫撩開袍角,霸氣地坐上床。

    他身材高大,叉著腿坐在床沿中心位置,無形中化身成一堵肉墻,讓玫夭想下床都難。

    玫夭看他的眼神更是厭惡,“談什么?談我們再生一個(gè)?”

    景炫,“……”

    因?yàn)樗龑ψ约旱牡钟|,他本來是很不爽的,誰知道她冷不丁地冒出這種話……

    看著她那巴掌大的臉蛋,鼓著腮幫子瞪著大眼睛,模樣仿佛比兒子還稚氣,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個(gè)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你若想給孜柒添弟弟或者妹妹,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想,添多少我都配合�!�

    “你……”玫夭如同受到驚嚇般往床里挪動,抬手指著他威脅,“你別亂來!我警告你,你要再敢對我做那種事,我這次一定不會放過你!”

    結(jié)果她不威脅還好,她這威脅的話一落,景炫倏地沉了俊臉,然后欺身過去,長臂一出便勾住了她腰肢,緊接著兩人便眼對眼、鼻對鼻。

    “不放過我?我求你放過了嗎?嗯?”

    他語氣冷硬,充滿了不滿,但薄唇中吐出的氣息卻如蒸汽般噴灑燙著玫夭的臉。

    玫夭下意識地便要掙扎,可她的雙手剛一動,便被他大手抓住,并快速將她的雙手反剪到她身后。

    “姓景的,你別得寸進(jìn)尺!”

    “得寸進(jìn)尺又如何?”景炫換了個(gè)姿勢,一手將她半個(gè)身子圈住,一手捏著她下巴,涼薄的唇角勾起不屑的冷笑,“上次叫你給跑了,我就不信你這次還跑得了!”

    “你……你放開我!”玫夭氣急不已,上半身被他禁錮,她便抬腳欲蹬開他,完全都不顧自己的腳傷了。

    好在景炫早有防備,在她抬腳時(shí)便一個(gè)撲壓,大腿壓著她雙腿,高大的身軀壓著她嬌小的身子,幾乎將她整個(gè)人都困在自己身下不能動彈。

    不過,別看他身形和動作都處于上風(fēng),其實(shí)他也用了不少勁兒,因?yàn)樯硐碌娜藘焊静磺?br />
    不得已,他只能厲聲威脅,“你要再敢動一下,我現(xiàn)在就辦了你!”

    本以為這就是一個(gè)柔柔弱弱的女子,誰知道看著嬌小的她就跟一只野貓兒似的,兇巴巴的不說,還一點(diǎn)都不好馴服。

    “姓景的,你卑鄙無恥!不要臉!”玫夭咬牙切齒地罵道。

    景炫深吸了一口氣,將怒意壓下,冷眼瞪著她,道,“你要再這樣使性子,那我就繼續(xù)不要臉,反正門被人鎖了,出不去,我有的是時(shí)間跟你耗!”

    玫夭怒道,“你不知道撞門嗎?”

    景炫忍不住勾唇,“知道又如何,我現(xiàn)在不想出去了。等孜柒的弟弟或者妹妹生出來,再出去也不遲。”

    “你!”玫夭被他的話驚得臉色大失血。

    就這樣的環(huán)境,以及他們現(xiàn)在曖昧到極致的姿態(tài),她根本不敢懷疑他的話。

    看著她驚恐不安地樣子,景炫實(shí)在繃不住,笑出了聲,“呵呵!你真當(dāng)我是禽獸啊?”

    玫夭恨恨地瞪著他,哪怕他在笑,哪怕他笑得五光十色昳麗迷人,她也滿眼都是恨氣。

    景炫笑著笑著,眸光突然深邃起來,緊緊地凝視著她,從眉眼到下巴,像是仔細(xì)端詳,又像是要把她刻進(jìn)眸底深處。

    玫夭完全看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說他要使壞,可他卻只壓著她,并沒有任何不規(guī)矩的舉動。

    如果說他沒有惡意,可他又這般欺壓著她,讓她難堪。

    窄小的床上,氣氛又緊張壓抑又曖昧不清,仿佛什么事都不會發(fā)生,又仿佛隨時(shí)都會發(fā)生一些不可控的事……

    良久,景炫再出聲,低沉地問道,“那晚我欺負(fù)你,你為何要逃?”

    六年了,他一直以為自己被人玷污了,誰知道竟是他把人給欺負(fù)了。

    他記不得具體的經(jīng)過,但他記得醒來時(shí)身邊那一灘刺眼的血跡,可想而知他們那一晚有多激烈。

    他景炫不是沒做過壞事,生意上那些爾虞我詐的事他做得比誰都多�?赡菢悠圬�(fù)一個(gè)女子,他還是第一次。

    這些日子,他想得很清楚,就算他們之間沒感情,但她是自己的女人,也是兒子的母親,他不但可以接受她,甚至可以補(bǔ)償她任何……

    只是,他怎么都沒想到,這看似乖巧好說話的女人一點(diǎn)都不好相處。人前她乖巧無害,背著人的時(shí)候立馬就會露出爪牙,比他還善變、難測!

    “哼!”玫夭別開頭,“我又不稀罕你,為何不能離開?”

    “你……”景炫臉色開始泛黑,扳正她的臉蛋,咬牙溢道,“非要如此同我說話嗎?”

    玫夭大眼瞪得圓圓的,“不然呢?對一個(gè)強(qiáng)要了我身子的男人,我該笑臉相迎?我艮焰族的人只有被別人稀罕的,從不稀罕任何人!”

    作為侯府大公子,坐擁無數(shù)產(chǎn)業(yè),有著花不完的銀子,可在她眼中卻像是一根不值錢的狗尾巴草,這讓景炫的自尊心多少有些受傷。

    但對于她的不屑,他又無語反駁。

    畢竟艮焰族人在世人眼中相當(dāng)神秘,在某些人眼中甚至是無價(jià)的藏寶,他能擁有一對艮焰族母子,那是何等的讓人羨慕嫉妒恨,根本無法想象。若傳出去,說不定還會遭人惦記,致使不少人不計(jì)代價(jià)的前來搶奪……

    嘆了一口氣,他神色逐漸柔和。

    罷了。

    作何跟她計(jì)較那么多呢,就算計(jì)較贏了又如何,難道贏了她很光榮?

    他翻身,坐起。

    接著又?jǐn)[弄好枕頭,讓她舒舒服服地睡在枕頭上,再扯開被褥輕輕為她蓋上。

    “你休息吧�!�

    說完他便起身。

    玫夭對他充滿了戒備,生怕他再做出那一晚的事。突然見他放過自己,且還換上了溫柔體貼,一時(shí)間弄得她有些懵。

    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她回過神來,脫口問道,“你去哪?”

    景炫回頭看著她,眸光帶著幾分清冷,“你不想與我在一起,我也不勉強(qiáng)。老三那里出了狀況,我現(xiàn)在去解決,等解決好了,你們母子在府中才更安穩(wěn)�;槭拢視f清楚的,不辦了,畢竟你們的身份特殊,少一些人知道你們的存在也少一些危險(xiǎn)。等過幾日我便找個(gè)理由去外面住,這樣爹再撮合我們的時(shí)候,你也不用尷尬了�!�

    他一口氣交代了不少事,每件事雖簡言意駭,但意思清晰明了。

    玫夭眸光微愣,張著嘴欲要說什么,可什么都沒說出來,只能看著他走向窗戶,然后推開窗跳了出去——

    ……

    主院。

    景良域坐在正位上,胸口一顫一顫的,滿身怒火無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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