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黑十)
這些硬幣,在錢幣收藏市場同樣值錢。
周榮決定,等發(fā)行出來,每樣囤一點,集齊全套,價格應(yīng)該能翻幾倍。
一想到千禧年后,就算自已啥也不干,憑著囤的這些錢,也能吃喝不愁,更加堅定了周榮要“長命百歲”的想法......
馮巧蘭在過年期間見識了楊家人的“真面目”后,動過離婚的想法。
又擔(dān)心對孩子影響不好,尤其是四妮,她不想孩子從小就沒有爸爸,糾結(jié)一番,最終放棄。
王鐵生和王新萍對他們媽的優(yōu)柔寡斷很是無奈,兄妹倆商量后,對馮巧蘭換了種方式勸說,讓她不要再對楊家人無條件的付出。
免得再被欺負(fù),都沒籌碼可拿捏他們。
馮巧蘭被說服,擔(dān)心楊晉林找她拿錢時,不好意思拒絕,就把存折交給李桂芝保管。
單位發(fā)的津貼,留下自家用的,其余的也拿到李桂芝那存放。
李桂芝見女兒的腦子終于轉(zhuǎn)過彎了,欣慰不已,交代馮巧蘭,有事盡管來找她商量,別聽楊晉林的花言巧語。
方婆子在元宵節(jié)那天,來機關(guān)大院找馮巧蘭要錢要物,沒有收獲后,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逢人就說她家有個不孝兒媳。
要不是她走得快,李桂芝都要和干一架......
楊晉林不想再被周榮糾纏,更不想被打,但他的津貼,除開自已的開支,剩余的都被方婆子要走了,沒有錢給周榮,他只好找馮巧蘭想辦法。
馮巧蘭體諒周榮帶著三個孩子不容易,心軟答應(yīng)了,等她去找李桂芝拿存折時,被狠狠罵了一頓。
“楊晉林虧欠前妻和孩子,憑么斯要你來還?!前幾天還夸你聰明了一回,這才過了幾天,腦子又被狗吃了?竟然答應(yīng)楊晉林這種荒唐要求!”
馮巧蘭低著頭,支吾道:“晉林說周榮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動手,他要是不給錢,肯定會被打一頓,他前些天就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回來......”
李桂芝:“那是他活該!以為每個女人都像你這樣苕頭日腦的好騙,現(xiàn)在終于有個狠人來收拾他了,我要是見到周榮同志,定要夸她一頓!
你聽我的,莫拿錢出來,讓楊晉林自已去應(yīng)付,他自已做的孽自已還,真要被打死了,你也解脫了,省得被他們楊家拖累!”
馮巧蘭勸服不了她媽,拿不到存折,只能無奈的回家。
楊晉林不信馮巧蘭的辯解,以為是她故意不給錢,很是惱火,說馮巧蘭想借周榮的手害死他,譏諷了幾句,摔門而出。
馮巧蘭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嘆聲氣,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不管楊晉林做什么,她好像都不在意了。
這樣也好,不在意,就不會傷心了......
在家里弄不到錢,楊晉林只好劍走偏鋒,沒事就到街上轉(zhuǎn)悠,發(fā)現(xiàn)有人滋事,就上去詢問緣由,若對方身份沒問題,就打發(fā)到公安局去。
若是成分不好的人,就立馬上綱上線,將對方說成是特務(wù)及反動人員。
嚇得對方立馬求饒,并給楊晉林塞錢,求他別把事情鬧大。
短短幾天,楊晉林就弄到了舊幣200多萬。
3月1號換了新幣后,楊晉林決定先給周榮10塊錢,免得一次性給多了,周榮以為他很有錢,催著把剩下的欠款都還清,那樣他就虧大了......
3月2號上午,周榮去找楊晉林,他遞上10塊錢,一臉憂傷的說:“我要養(yǎng)父母孩子,自已也要吃喝,目前只有這么多,你先拿去用,其余的,以后慢慢給。”
周榮接過錢,問:“這是撫養(yǎng)費,你和你爹娘欠我家的錢呢?”
楊晉林:“我爹娘他們沒有工作,生活全靠我接濟,到哪弄錢還給你們?先欠著吧,等有錢了再說。
你也別逼我們,沒錢就是沒錢,把我們打死了,也是沒錢!反正給你們寫了欠條,跑不了的�!�
周榮譏笑道:“欠錢欠的這么理直氣壯,你們楊家的臉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下次給錢痛快點,別讓我催,更別讓我動手�!�
楊晉林:“......”
第146章
二姐,有人跟蹤我們
許曼主動申請公私合營,一些富太太感覺自已遭了“背叛”,不再去服裝店定做衣服。
服裝店的生意一落千丈,全靠布店的營收,勉強維持開支。
王城南不想被許曼瞧不起,每天下班后就找懂行的老師惡補商業(yè)方面的知識,上班時,也會找許曼請教關(guān)于鋪子的各種問題。
再看賬冊,已經(jīng)難不倒他了。
服裝店作為示范單位,一合營就虧損,其他私營企業(yè)要是知道了,會更加排斥公私合營,如果不盡快破局,組織估計會把他調(diào)走,許曼也會面臨麻煩。
在服裝店待了一段時間,王城南發(fā)現(xiàn)許曼和周榮的關(guān)系異常要好,且周榮的本事,并不僅僅局限于管理賬冊,經(jīng)商方面也有頭腦。
王城南將兩人喊到辦公室開會:“自公私合營后,兩個鋪子總體屬于虧損狀態(tài),一是來定做服裝的客人少了,二是店里某些職工的薪資定的太高,消耗了太多成本。
要是一直這樣下去,組織會對店里的‘高薪人員’有看法,我們商量下,有沒有辦法可以解決這些問題�!�
周榮趁機提出讓服裝店轉(zhuǎn)型,改售平民服裝。
許曼不在意的說:“鋪子的主導(dǎo)權(quán)在公家,賣什么我無所謂。”
王城南:“周同志有沒有具體計劃?”
周榮想了想說:“愛美是女子的天性,很多人可以不吃飯,也不能不買衣服,服裝店哪怕轉(zhuǎn)型,我們也是以女裝為主。
我先回去畫幾個草圖,然后請裁縫師傅做出來,你們要是覺得沒問題,我們就大量制作并售賣。”
許曼:“我沒意見。”
王城南:“我也沒意見,辛苦周同志了�!�
布店賣的成衣,以“人民裝”、“青年裝”和“學(xué)生裝”為主,量不多,主要是作為樣品,刺激大家買布。
(人民裝)
周榮回憶前世在電視里看到的年代服裝,畫了背帶工裝褲和花襯衣的圖紙,并改良了“列寧裝”,所有服飾看起來簡潔明快又顯時髦。
(工裝褲)
許曼看到成衣后,直夸周榮心靈手巧,連設(shè)計衣服都會。
(列寧裝)
王城南也覺得周榮設(shè)計的衣服不錯,款式樸素大方,符合勞動人民的穿著。
衣服開始售賣后,周榮征得王城南、許曼的同意,讓人在門口掛了一個橫幅:“用我們的服裝,向勞動者致敬”。
很多人被橫幅吸引,進(jìn)店了解情況,一眼就看中了樣式新穎又顯思想進(jìn)步的工裝褲及“列寧裝”。
服裝店的生意漸漸穩(wěn)定,能夠收支平衡。
5月17日,《青年報》刊登了《支持姑娘們穿花衣服》的文章。
文章認(rèn)為,我們不但要把國家打扮得像一個百花盛開的大花園那樣,也要把姑娘們打扮得像一朵鮮花、一顆寶石一樣。
文章呼吁,姑娘們應(yīng)該大膽穿花衣服。
江上馬上要建一座大橋,江城來了很多的蘇方橋梁專家及家屬。
那些外賓經(jīng)常穿著光鮮亮麗又時髦的服飾在街上走動,引得很多人側(cè)目。
周榮見后,立馬在服裝店推出了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布拉吉”,按照面料及款式,價格從3元到10元不等。
(布拉吉)
縱然價格不低,還要布票,姑娘們也是趨之若鶩,服裝店開始盈利.....
.
周榮只要尋到機會,就給許曼洗腦,說她是黨員,再穿旗袍太張揚,要穿平民裝,才能顯得思想進(jìn)步,對她和孩子的將來也會有好處。
許曼覺得有道理,換掉了身上的貂絨大衣和旗袍,天微涼時,她就穿“列寧裝”。
天熱了,各種款式的“布拉吉”換著穿,布票不夠,就拿錢去黑市換。
周榮見她這樣,無奈的嘆嘆氣,想讓這位小姐姐真正的“勤儉節(jié)約”,怕是還要“歷練”一番......
周榮手里的布票,一直沒用,給周彩買了兩件“布拉吉”,感謝她照顧孩子,操持家務(wù)。
本想給周桂買一件,她沒要,用自已攢的布票和工資買了。
姐妹倆穿上“布拉吉”,更加明艷動人,每次在外走動,都會有男青年在她們身旁路過,用各種借口打招呼。
換來的,通常都是白眼。
大家并不氣餒,仍然想方設(shè)法的找她們搭訕,還有人讓自家長輩去找周母提親。
周家人幾乎都有工作,不僅成分好,子女的容貌也出眾,如果結(jié)親,絕對是門好親家。
周家富、周桂、周彩都是議親對象,周榮的條件也不錯,但大家嫌她脾氣不好,又帶著三個孩子,暫時沒有將主意打到她身上。
周桂告訴周母,她目前不想結(jié)婚,等想結(jié)婚的時候,就自已找對象,家里非要安排的話,她寧可跳江也不嫁。
周彩擔(dān)心她娘私自給自已說媒,只要得空,就把自已知道的各家八卦說給周母聽。
周榮也有意無意的給周母培訓(xùn),家庭成分和人品一樣重要,如果要給子女說親,一定要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給打探清楚,不是好成分的,哪怕對方再好,也不能同意。
周母被姐妹倆搞的緊張兮兮的,所有來家里說媒的人,她都是先吊著,之后就想辦法去打聽對方的家世人品,發(fā)現(xiàn)沒一個拿得出手。
不是家里的長輩不好說話,就是對方品行不端,或成分有問題。
周母無奈嘆氣,這年頭說個親,怎么就這么難呢?
為了出行方便,周家人都學(xué)會了騎自行車。
所以周榮的自行車,幾乎全天無休,凌晨給周父使用,周父下班后,周榮騎車去接許曼,要是晚上夜校有課,自行車就歸周桂和周彩。
一天,姐妹倆上完課,在回家的路上,發(fā)現(xiàn)后面有人尾隨。
坐在后座的周彩,輕輕拽了下騎車的周桂,小聲說:“二姐,有人跟蹤我們。”
周桂:“有幾個人?體型怎么樣?”
周彩:“一個人,個子不高,看起來有點瘦,這人前天晚上好像也在跟著我們,我們快,他就快,我們慢,他也慢�!�
兩人相貌出眾,雖練了些簡單招式,如果對方人多,或是暴徒,未必能打贏。
安全起見,周榮一直讓她們攜帶武器在身上。
菜刀、搟面杖、扳手、錘子,兩人全帶了。
有的綁在自行車座椅下,有的和書本一起裝在布袋里。
周桂看著前方的路說:“不遠(yuǎn)處有個巷子,黑燈瞎火的,像沒人,我們拐進(jìn)去,教訓(xùn)一下他。”
周彩:“好!”
第147章
是你們打了人,拆了車子嗎?
張?zhí)熨n見周桂、周彩的自行車拐進(jìn)巷子,詫異她們今晚為何要改道。
但為了追上兩人,他也騎著借來的自行車,拐了進(jìn)去。
這姐倆容貌俊俏,隨便得手一個,他就有媳婦了!
張?zhí)熨n剛拐進(jìn)巷子,還在洋洋得意中沒有回神,他的自行車被人踹倒,他被壓在自行車下。
正要問哪個不要命的偷襲他,一頓棍棒不問由來的朝他襲來,疼的他抱著頭,不停喊救命......
打得差不多了,周桂一腳踩在張?zhí)熨n的肚子上,厲聲問:“為什么跟著我們?!”
張?zhí)熨n忍著疼痛,緩緩睜眼,借著月光看清了打他之人,原來是“未來媳婦”�。�
頓時嬉笑道:“你們兩個真是膽肥了,敢謀殺親夫,快扶我起來,我男子漢大丈夫,不跟你們兩個姑娘伢計較,上次你們拒絕了我的提親,今天把我打傷了,作為賠償,乖乖嫁到我家去。
要是都看上了我,要一起嫁,我也樂意,憑我的本事,會把你們養(yǎng)得比花還美!
要是不同意,老子就讓你們在江城混不下去!”
“啪!”周桂朝著他的嘴巴就是一棍子:“還有力氣說話,說明沒打夠。”
這人一張口,周桂就想起了他是誰。
張?zhí)熨n也住在長安里,不過是在后面幾棟樓,平日很少照面。
之前找她和周彩搭訕過,被拒絕后,還厚臉皮的帶著媒人去家里提親。
媒人恨不得把他夸上天,說他家祖上是經(jīng)商的,頗有資產(chǎn),后被那些侵略者搶奪,導(dǎo)致家道中落。
但張?zhí)熨n吃苦耐勞,是一等一的好青年,兩個姐姐都出嫁了,他是家里的老幺,嫁到張家,肯定有享不完的福。
她娘瞧不上張?zhí)熨n的一臉猥瑣樣,當(dāng)場就委婉拒絕了。
后來找街坊鄰居打聽,才知道這人的爹是個老煙鬼,家里之前確實小有資產(chǎn),迷上大煙后,就不斷變賣家產(chǎn),連祖宅都賣了,在長安里租了一間房,全家擠著住。
等組織劃分家庭成分時,他家窮得叮當(dāng)響,成了貧民。
張?zhí)熨n不愿吃苦,很多工作做不來,成天游手好閑的,平日靠父母做零工,和兩個早嫁的姐姐接濟過日子。
這種家庭,別說張?zhí)熨n人品不行,就算他品格出眾,她們家也看不上。
時間不早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要擔(dān)心了,周桂懶得與張?zhí)熨n多費口舌,拉著周彩再次把張?zhí)熨n暴打了一頓。
準(zhǔn)備離開時,周桂看了眼張?zhí)熨n的自行車,勾唇一笑。
找出扳手,和周彩一起把張?zhí)熨n的車轱轆給卸了。
看著只剩下一個架子的自行車,姐妹倆拍拍手,相視一笑,心情愉悅的回家......
為了提高員工福利,布店和服裝店公私合營后,所有員工每周可休一天,但只能周一到周五輪休。
第二天正好是周桂輪休,她在家里幫周母刺繡。
一婦人站在周家門口,吊著嗓子說:“你們幾個,快把我兒子抬進(jìn)去!”
兩個男子抬著一個擔(dān)架,進(jìn)入院子,旁邊還跟著一個瘦小的男子,手里拿著兩個車轱轆一個車架。
在院子里幫周彩晾曬衣服的周母問:“你們是誰,想干什么?”
金蓮叉著腰說:“你家的兩個好姑娘,把我兒子打殘了,你自個說,么樣辦?”
周母用眼神詢問周彩,認(rèn)不認(rèn)識這些人。
張家來提親時,金蓮沒有出現(xiàn),只張?zhí)熨n和媒人來了,所以周家人不認(rèn)識她。
擔(dān)架上的人,渾身裹滿了繃帶,看不清面容,只能聽到呻吟聲,結(jié)合金蓮的話,周彩猜想,應(yīng)該是昨晚被打的張?zhí)熨n。
她們明明沒有下死手,怎么會傷的這么重?
不管怎樣,她絕不會承認(rèn)是自已打了人。
周彩說:“什么兒子孫子的,我不認(rèn)識,你們快點離開我家,否則我對你們不客氣!”
金蓮:“死丫頭,打了我兒子,還想不認(rèn)賬是吧?信不信老娘今天就讓人拆了你家!”
周桂從房里出來,冷著臉問:“你說我們打了你兒子,證據(jù)呢?”
金蓮:“我兒子的傷就是證據(jù)!他親眼看到你們打他,你們還拆了他的自行車,我從冇見過像你們這樣蠻橫的姑娘伢。
本來看你們長的還可以,讓我家天賜娶一個回去做媳婦,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像你們這樣冇得教養(yǎng)的人,真娶回家,我們家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周彩叉著腰說:“別欺負(fù)我們不懂律法,你們是一伙的,你兒子的話根本不能當(dāng)證據(jù),這事就算鬧到公安局,我們也不怕,正好讓公安同志懲治你們訛人的壞蛋。
還想娶我們?就你們那種破家庭,姑奶奶我才不稀罕呢!”
周桂掃了金蓮一眼,冷笑道:“你每天在家照過鏡子嗎?如果家里窮,沒有鏡子,尿應(yīng)該有吧,照過嗎?知道自已長什么樣嗎?
就你這副尖酸刻薄樣,能生出什么好兒子,隔著繃帶,我都嫌你兒子長的寒磣!
感謝你家的不娶之恩,趕緊從我家離開,不然我們就去報公安。”
金蓮被周彩和周桂的話,氣得粗氣直冒,對身旁的三個男子說:“把我兒子放到邊上,進(jìn)去砸了他們家,老娘要讓他們曉得厲害,江城不是哪個都能待的!”
周父被吵鬧聲驚醒,想出來問清緣由,聽了金蓮的話,轉(zhuǎn)身就回房拿出自已的殺豬刀,爆喝道:“老子看你們哪個不怕死的敢砸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