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過往的溫順和妥協(xié),是因為愛他才依順他,后來是因為在告別才無所謂。
看著落地窗前的日升日落。
我喝完喜歡的所有小甜酒,完成了港城藝術(shù)史申碩的資料。
以前我讀不了碩是因為窮,后來讀
MBA
是為了許熠。
再后來想讀時,他說沒必要。
現(xiàn)在,我能讀自己喜歡的。
當(dāng)資料提交那刻,皺縮在一起的舒念,正逐漸舒展開來。
會計師來了消息,離岸賬戶滿打滿算兩千萬現(xiàn)金。
五月的江城,天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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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的流言像一拳打進棉花里。
向來成熟儒雅的許熠,在我的手機里反復(fù)無常。
起先,他和我聊起曾經(jīng)相遇的地方。
【江北村要拆了�!�
【我們租的那塊地建的那棟房,我已經(jīng)提前訂下了�!�
為什么要和我聊十二年前的地方?
那這十一年的婚姻里,我是什么?
隨著我的不回復(fù),他又變成了小丑。
【你憑什么覺得離婚可以拿走三套房子?】
【舒念,你最好低頭認錯�!�
因為苛刻的婚前協(xié)議,我能得到的并不多。
只是,許熠卻認為我連三套房產(chǎn)都不值。
我到底是多廉價的存在?
口中發(fā)苦發(fā)咸。
我輕輕地、綿長地吐息,最后化作唇畔自嘲的笑。
律師頻頻與我溝通,說許熠那方遲遲不談離婚,可以起訴離婚。
我單打獨斗,并不想惹不必要的風(fēng)波,只想拿錢走人。
我電話許熠:「你和夏詩雨這兩年攪和在一起,不怕我告訴王家?我們好聚好散不好嗎?」
夏詩雨是他的初戀,也是王先生的續(xù)弦。
許熠笑:「你居然是因為這個才鬧?」
哈,他還在自以為是。
「放心,我沒吃夏詩雨的回頭草,她從老王那分了些股份,而且那枚戒指……」
我打斷他:「我不想知道許先生你的打算�!�
「我只想推進離婚的流程�!�
電話里傳來許熠悶悶的哼笑聲:「舒念,你這么勁兒勁兒的,和我們剛認識很像�!�
在底層做老鼠,大多都會變成潑婦。
那時許父許母躲在國外,許熠不得不在城中村混跡。
被不良房東為難時,是我出面和房東吵架,他只在我身后悶悶地笑。
因為笑得太好聽,模樣太矜貴,我就不忍說他了。
他被人追債時,我還幫著他逃脫摔傷過腿。
要不是舊傷,也不至于在寒夜被凍壞。
他那時一邊哭,一邊背著我竭力跑了五公里,送我到醫(yī)院時累吐了。
吐完,還巴巴地在急診室四處找醫(yī)生。
原來,我們過去真的這么相愛過。
心下冰涼。
我摁斷了電話。
許熠發(fā)來「施恩者」一樣的信息:【舒念,我原諒你的無理取鬧了。明晚的晚宴戴上戒指,穿那套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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