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黎聽一愣,隨即咧了咧嘴角,側(cè)頭笑道:“到底怎么知道的��?”
許寄沒回答這個問題,“你對不熟的人也這樣嗎?”
黎聽聞言一怔,怎么可能,他只會對很熟的、確定不會輕易離開他的人這樣,對不熟的人他只會掛起客套表情的笑容。
但是……他被許寄一語點醒,他什么時候把許寄歸為了很熟這一類里了?而且為什么會覺得許寄不會輕易離開他?
他眉頭皺起,是因為那一紙婚約?因為許寄太怕麻煩了,也太怕父母念經(jīng)似的念叨了,所以不可能輕易地和他離婚?
對。
想通了的黎聽重新露出一個笑容,“怎么可能,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了�!�
“朋友可受不住你天天這么捉弄,”許寄冷道,“你怎么對別人不關(guān)我的事,但不要這樣對我,很煩�!�
這是松口了,也沒否認當朋友,黎聽爽快應道:“行�!�
許寄不再看他,打開衣柜,彎腰翻找干凈的衣服。
脊椎骨突起,浴巾要掉不掉,臀部的線條圓潤,哪怕折起來的腹部也沒一絲贅肉,許寄找出一件長袖T,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黎聽還沒走,正直勾勾地望著。
黎聽突然問:“許寄,說實話,你真的不想和我做嗎?”
許寄利落地往頭上套衣服,如實答道,“想過�!�
黎聽認為許寄很對他胃口,許寄又何嘗不是?撇開性格不說,單論臉,如果黎聽的臉不吸引他,那么之前在聚會他也不會被蹭石
更。
出乎意料的答案,黎聽立馬來了精神,本就有感覺的下腹一陣躁動,他走快兩步進了房,直接撐住兩旁打開的衣柜門,把許寄困在里面。
他聞到柜子里全是那股古龍香,淡淡的,若有若無。
就像許寄這個人,上一秒你感覺他咬了鉤,下一秒就游開了,吊得人要瘋。
純棉的衣擺先是卡在浴巾上,后動了動便墜下來,蓋住了那精細的腰,許寄轉(zhuǎn)過身,毫不客氣地把黎聽往外推,道:“只是我的理智往往會壓住沖動�!�
好像在說黎聽你火候還不夠。
黎聽站穩(wěn)嗤了一聲,頗有些咬牙切齒,給那張美得讓人心悸的臉增添了顏色,“我要去洗手間。”
許寄往下瞟了一眼,勾了勾唇,“去啊,又沒不讓你去�!�
黎聽足足在洗手間呆了快半小時,許寄也要學前者去犯賤,去敲門,“快點,好餓,去做飯�!�
黎聽壓著聲音:“……操,走開。”
許寄心情稍微舒爽了點。
黎聽則反之,出來時臉都是黑的,顯然不爽到了極點,但不得不說,會做飯并不是騙人的。
許寄全程盯著,沒有給對方任何點外賣的機會,全部真材實料,但還是……很好吃。
牛排又嫩又入味,就是一入口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牛排。
“拜托,”黎聽道,“已經(jīng)很貴了,快四百一片,不要那么挑�!�
吃人嘴短,許寄不說話了。
一時之間,兩人的氣氛還算和諧。
黎聽塞了一口蒸茄子,心血來潮地問:“你周末要不要來我工作室看一下?”
許寄抬眼,“我去干什么?”
黎聽說:“參觀一下嘛,看你,來不來都行,不來我還不用招待你呢�!�
許寄沒去,這周忙,而且他的工作可沒有工作日和周末一分,全看和藝人那邊商量的時間。
黎聽說他在工作室放了一張床,太晚了就直接在那邊睡。
兩人認識了快兩年,終于加上了微信。
有時候許寄覺得黎聽就把自己當成了情緒垃圾桶,他開完會一看,幾十條,全部都是在吐槽他剛剛做爛了一個很漂亮的星空玫瑰花。
“氣死我了�!�
“我一夾子把花瓣拉成了鞋拔子,本來手感很好的�!�
“啊不想干了,老公我要吃軟飯。”
許寄粗略地劃拉了幾下,確定沒有重要信息后,冷淡地回了個“1”。
黎聽也不會怎么樣,下次照發(fā)。
許寄猜對了,黎聽并不需要別人回復他什么,只是情緒到了,想找個地發(fā)下牢騷,恰好他又知道許寄是那種不會看別人一大段話的人。
這不是剛好?
有時候黎聽也會拍一些成功的作品給許寄看。
許寄吃午飯的時候偶爾會看到,那是一個宇宙球,視頻里的黎聽兩指拿著,先是在室內(nèi)光展示了下。
這不就是比較高級的裝飾品?
然后黎聽來到了室外,光線好了些,但也只是將宇宙球里邊的行星看得清晰了些。
下一秒,許寄的筷子停頓了下。
球體被舉高,對準了太陽的光線,里面的行星頓時像活了一樣,顏色斑斕,表面真實,透明晶體上的點點繁星流動成一大片夢幻的星空,銀河般的虛渺線條將每一顆星球都連接了起來,每換一個角度,顏色、形狀、行星軌跡隨之改變,宛如真的將宇宙裝進了一顆小小的玻璃珠里。
許寄真心實意:“很漂亮�!�
還有海洋球,像是將被陽光照射的海面記錄進玻璃的器皿里,像是夏天站在游泳池邊上望水底下的扭曲線條,又像是深海里滿屏的發(fā)光浮游生物。
不是靜態(tài)畫面,而是動態(tài)的。
非常非常美,玻璃可以做成這樣的嗎?許寄是真的被勾起了興趣,他問:“現(xiàn)在還能去嗎?”
一直到下午,黎聽才回復他:“隨時歡迎�!�
周六,睡到自然醒的兩人驅(qū)車去到了工作室。
黎聽一邊推開門一邊道:“今天我們恰好放假,你太幸運了能讓我專程為您服務�!�
許寄還以為他會說“你真是會選日子讓我被迫加班”。
“怎么就幸運了?”許寄問。
黎聽回頭,長發(fā)被輕輕甩到肩后,他朝許寄彎了眼,完美詮釋了什么叫做“美人回眸百媚生”。
那的確是挺幸運的。
許寄看了下,工作室還挺大,進去后還有三個分別隔開的空間,看著足足有三百平的樣子。
一間裝修規(guī)整,一間完全沒裝修,還有一間特別大,幾乎占了一半,墻是水泥墻,地上也臟,隨隨便便放了幾個桌子,上面是各種器材和五顏六色的大塊玻璃,感覺隨便拿起一個就能當兇器,最里邊還能看到一個大洞。
黎聽解釋道:“那是火爐,我們會在這間做大型玻璃品�!�
許寄:“那另一間就是做小型的?”
“對,”黎聽說,“還有一間本來想做diy,讓客人上門,但這邊租金最近貴了好多,我們還在猶豫�!�
黎聽這臉……許寄都能想到真開了生意會有多火爆。
他跟著對方進了還算規(guī)整的房間,靠墻的桌子上大概有幾十個筆筒,里面無一例外全是各色各樣的玻璃棒,從暖色系一直漸變地擺到冷色系,強迫癥看了絕對爽。
“這個是火槍,”黎聽拿出一個打火機在機器的噴嘴上一點,立刻就有源源不斷的火噴出來,“小的我就在這里做。”
許寄點了點頭,指了下玻璃棒,問:“我可以摸嗎?”
“當然,”黎聽勾唇,開玩笑道,“但要小心,摔壞了要以身相許的。”
許寄沒理,拿起來摸了一下就放回去,冰冰涼涼的。
黎聽靠在桌子上,兩條長腿交疊,嘴邊帶著淡淡笑意,問:“有想要的嗎?我給你做。”
許寄想了想,“那個藍色的、能折射出光影的,像海面的吊墜?”
“海洋球?”黎聽拿出照片給他看,“這個好簡單的�!�
許寄:“哦�!�
“那你選顏色,”黎聽脫了外套,扎起頭發(fā),帶上褐色的護目鏡和手套,“什么顏色都可以�!�
許寄這才發(fā)現(xiàn)黎聽里面竟只穿了件運動背心,兩條手臂肌肉線條起伏。
“室內(nèi),又在火旁邊,做到一半會熱�!崩杪犽p腿叉開坐在機器后。
許寄拿了一個像翡翠一樣的藍綠色,對方接過直接將玻璃棒的一頭放進火里,沒一會,堅硬的玻璃就融化了。
一開始黎聽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過了十幾分鐘后漸漸沒了聲音。
許寄坐在黎聽身旁,原本還一眨不眨地望著玻璃棒,但時間久了他發(fā)現(xiàn)是一些重復性的動作,眼睛便禁不住開始亂飄,看了窗外,又看了別人的工臺,繞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黎聽身上。
美人之所以稱為美人,自然是三百六十度都是美的,黎聽的側(cè)臉同樣優(yōu)越,眉骨立體,鼻梁高挺,護目鏡架在上面絲毫不擔心滑下一分。
許寄還是第一次這么仔細地端詳對方,視線從額頭一點一點滑下來,落到了那淡色的唇上,他發(fā)現(xiàn),黎聽用力時嘴唇會微微抿住,折出一個小凹陷。
但最吸引他的,是淺藏在睫毛下的專注目光,瞳孔很亮,倒映出火光。
火的確會讓體溫升高,許寄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他可能已經(jīng)盯著黎聽快十五分鐘了。
他手肘撐在桌子上,毫不掩飾地大膽打量,只是敞開的雙腿緩緩翹起,變?yōu)榱硕赏取?br />
黎聽像是真的察覺不到對方的視線,畢竟面前的火光也足夠熱辣,燙得再裝不下其他。
認真和專注本就是一件有著無限魅力的事情。
背心貼在微微屈起的背部,視線沿著下巴的曲線,許寄看到黎聽的下顎有一滴汗,喉結(jié)滑了兩下又平靜,光裸的手臂肌肉線條會隨抬起、放下等動作變化,被腰帶系住的腰腹正微微起伏。
“啪嗒”,那滴汗墜到了鎖骨,被盛住。
許寄睫毛一眨,站起來,說:“去下洗手間�!�
門一關(guān)上,他仰著頭抵著墻,企圖冷靜下來,最后還是抵不過,手往下伸。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人敲響,是黎聽:“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許寄:“拉屎�!�
門外安靜了下,“我知道你在干什么,開門�!�
許寄不應。
此時此刻,門外的黎聽笑得宛如把一只羊逼近狼窩里的狼,他也不著急,悠悠地敲著門。
叩、叩、叩。
許寄煩躁地嘖了一聲,本就箭在弦上,這種弄到一半硬生生停下的難受,只要是男人就懂,而同為男人的黎聽分明是故意的。
他粗魯?shù)厝厝�,拉好褲鏈,痛得倒吸一口冷氣�?br />
門開了,黎聽明顯看到了對方有些凌亂的衣衫以及欲求不滿的臉,他撐著門框,盯著明顯鼓起一個弧度的部位,笑道:“你的性癖……是認真嗎?”
“可能是吧。”許寄道,之前他只要看到周迎認真工作的樣子就很想做。
黎聽側(cè)身進來,把門鎖上,他嘴唇勾起,“我?guī)湍�?我的手有繭,舒服的�!�
許寄皺眉不說話,眼神很冷,只盯著黎聽開開合合的唇看。
黎聽輕聲道,語氣里帶著點勾引又帶著點挑釁,“只是互幫互助而已,直男也會這么干,你該不會沒試過吧?”
殊不知許寄是只比他經(jīng)驗更豐富的狼,前者“呵”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道:“互膩了�!�
黎聽一噎,遲疑地開口:“你不是說只和有感情基礎(chǔ)的人做?”
褲子繃得要炸,許寄的耐心逐漸告罄,“那是現(xiàn)在。”
什么意思?黎聽的腦子難得有些轉(zhuǎn)不過來,所以之前是會和別人約的?
氣氛一度沉淀。
現(xiàn)在就是典型的沖動壓過了理智,都說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許寄顯然在爆發(fā)的臨界點,他掀了掀眼皮,打破沉默:“你不出去是吧?”
黎聽下意識說不。
許寄看著黎聽那張臉,緩緩扯了扯嘴角,他道:“那你給我口。”
黎聽剎那抬眼,他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好半晌才荒唐道,“什么?”
“我說,”許寄倚在墻上,淡淡地重復,“你給我口,我和你做。”
第32章
“他的掌控欲�!�
黎聽沒有動。
周遭布滿了荷爾蒙的味道,許寄的確把他蠱到了,蠱得他不知不覺地就想在對方的腿間跪下來。
但他說沒有給任何一個人口過這句不是假的,他只要一想到含著別人的東西就犯惡心,形狀丑,有味道,臟,說不準還有病。
兩方僵持。
不過許寄已經(jīng)等不下去了,相對于讓黎聽出去,他現(xiàn)在更想先舒服,他逼近,單手攬住黎聽的后頸,微微施力,“快點。”
黎聽眉頭皺起,他腦子非常亂,心情也很復雜,他不會給別人口,可是當那個別人漸漸浮現(xiàn)出許寄清晰的臉時,實話實說,又好像……沒那么抵抗,因為他知道許寄很愛干凈,每次洗澡都要洗半小時。
見黎聽還不動,許寄是徹底煩了,他猛地拉開門,趁前者沒反應過來直接把人往外一推,壓著火道:“不口就滾�!�
這次黎聽沒再敲門了。
桌子上的海洋球泛著潮起潮落時海面的光芒,他雙手交握撐在桌子上,一言不發(fā)地低著頭,看自己的襠間久久不落。
他很煩躁,也不知道在煩什么,像是肚子盛滿了肥皂水,有什么在里面攪拌,泡泡越冒越多,頂?shù)眯目跐q。
是第一次徹底認清了自己?原來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色批,明明發(fā)了毒誓不幫人口,結(jié)果許寄一露,美色一誘惑,就又行了?
黎聽盯著對面被燒焦了的一小塊墻皮開始發(fā)呆。
好像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門檻發(fā)出吱呀一聲才喚醒他,許寄臭著臉出來了。
黎聽有些心虛,打擾人家自力更生真的非常惡劣,雖然他沒想到這個過程,更沒想到這個結(jié)果。
同是男人,他篤定了那個時候許寄不可能忍得住。
他問:“好了?”
許寄現(xiàn)在又是理智戰(zhàn)勝沖動的版本了,他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被你弄萎了。”
黎聽挪開視線,不說話。
許寄幾乎是審問的語氣:“你進來干什么?”
黎聽實話實說道:“想互幫互助,你看我起了反應,我當然要負責�!�
許寄往下瞥了眼對方的,同樣精神奕奕,“可以互幫互助,我說了你用嘴幫我。”
黎聽問:“那你也用嘴幫我?”這樣的話不虧啊!
許寄果斷道,“我用手�!�
黎聽有點冤:“不公平�!�
“憑什么公平?”許寄居高臨下地望著對方,“是你想和我做,不是我想和你做,我現(xiàn)在給你條件,你做不到就別想。”
黎聽心想,果然先饞的人就輸了。
許寄用腳尖勾住凳子腿一把拉過來,坐下,“而且,0幫人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你和別人做都不口的嗎?”
黎聽張了張嘴,他現(xiàn)在明確知道了,許寄是一個被0寵壞的1,雖然后者的確有資本讓0舔他。
其實不然,相對于兩人廝磨、做愛,許寄更喜歡讓別人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