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系統(tǒng):“”
它都不想搭理池小天。
果不其然。
池小天搓手:“我等會兒要多吃兩大碗。”
大半個小時后,雞肉味飄香。
土雞、土鍋、野蘑菇,烏詔燉的雞完美到湯汁都是金黃色的。
池小天吃撐了,他撐得坐著都難受,烏詔洗鍋去了。
這段時間家務的重心都偏移到烏詔那邊了,他似乎很喜歡做這些瑣事,或者說,他是不喜歡池小天的注意力被分走,哪怕做家務都不行,他的池叔只要滿心牽掛他就行了。
池小天決定去散一下步,十月份要過去了,天沒有那么熱了。臨出門的時候,他瞥了眼烏詔處理雞的地方,那里干干凈凈的,沒有一根雞毛,也沒濺到一滴血。
他問系統(tǒng):“烏詔是不是知道了?”
這本是商戰(zhàn)暗黑系爽文,充斥的權(quán)利和暴力。烏眺行是烏家上任家主,他處理的人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池小天跟烏眺行在一起混過,不應該怕殺雞的,除非是害怕見血。
烏詔聰明的可怕又細心的可怕。
他能無孔不入的融入進你的生活里,悄無聲息的占領你的一切。
池小天出來散步,村里人跟他打招呼,他雖然不太熱情,但還是一一回應了。
衛(wèi)生所老陳恰好下班回家,他騎著輛破自行車:“小天�!�
池小天跟衛(wèi)生所的老陳熟:“陳叔�!�
老陳往池小天身后探了下,竟然沒發(fā)現(xiàn)烏詔,不由得有些驚奇:“烏詔呢?”池小天這段時間不怎么出門,近些天他更是一次都沒見過池小天。
都是烏詔在跑,他都有點習慣了。
一路走來,池小天被問到最多的就是烏詔呢。
他本來話就少,再被這么一問就更沒什么可說的了:“他在家�!�
老陳哦了一聲,又通知了池小天一句:“小詔讓我給他找的藥我找到了,明個讓他去找我拿�!�
什么藥,烏詔生病了?
池小天追問了聲:“藥?”
老車剎車:“你們家是不是經(jīng)常吃辣?”
他打量著池小天,“少吃點,不好好保養(yǎng),那玩意可受罪了�!�
原來的池小天可能不懂,現(xiàn)在經(jīng)常和烏詔鬼混的池小天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他有點窘迫:“嗯�!�
狂了一圈都是在問烏詔,池小天無聊又走了回去。
烏詔在給大白梳毛,他捏著大白的脖子,用毛刷沾水把大白刷的油光水滑的,見池小天回來:“池叔�!�
他放開大白,大白嘎嘎叫著慶祝自由,一個起跳又撲進了水盆邊的泥坑,泥點子還甩到了烏詔身上,幾乎是瞬間,烏詔擰了下眉,大白安靜如雞,它匍匐在地上,連翅膀都不敢撲騰了。
農(nóng)村一霸的大白鵝乖得像個鵪鶉。
池小天看看大白,又看看烏詔,他抬起頭,也叫了烏詔的小名:“小詔�!�
烏詔站起來:“池叔去哪了?”
池小天沒去哪:“逛了圈。”
烏詔在試圖掌控他,蠶食他擁有的一切。他會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被遺忘,被拋棄,能接觸到的只有烏詔。到時候,烏詔就是他的所有。
他看著烏詔,感覺那不是一個人,是披著人皮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怪物在親吻他,怪物在撒嬌:“池叔,下次也帶上小詔好不好。”
池小天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好�!�
是的,他在縱容這頭怪物。他頭一次回應了烏詔的親吻,把烏詔逼到墻角,帶著些兇狠和侵略的硝煙味,“下次帶上小詔�!�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溫吞的人,他只是在烏詔面前才這么無害老實。
但既然烏詔想要,那他就給。命都可以給,更可況這些。
烏詔在喘氣,他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今天的池叔好熱情,但他衣服臟了:“大白把我的衣服弄臟了,我要去洗澡�!�
池小天放開烏詔。
他摸摸年輕人細軟順滑的發(fā):“去吧�!�
烏詔走后,大白才敢動,它嘎嘎叫著朝池小天求安慰,大白明明被烏詔照顧的很好,羽毛雪白油亮,池小天跨過柵欄,他撫摸著大白的鵝頭:“你也在怕他是嗎?”
小詔好像病了。
可我不知道該怎么救他。
第42章
大山里的男人(6)
天漸冷。
池小天幾天沒看,
院里開辟的菜地里的菜要被拔完了,烏詔也不知道往里面再種上點,他蹲地上清理雜草:“今天有集會,
我買點菜種上。”
家里的事不用池小天操心,這會關心起了菜地,系統(tǒng)看池小天是要閑出來個屁了:“你開心就好�!�
池小天把粘在鞋底上的土蹭掉:“就這么決定了�!�
堂屋里有人在說話,
三個大男人局促的坐在小板凳上,
比坐在椅上的烏詔低一大截。
烏詔支著下巴,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頭:“過完年就行了?”
張一雙手貼在膝蓋上放著,態(tài)度十分恭謹:“過完年收網(wǎng)�!�
其實烏詔愿意跟他們回去會更好,但烏詔似乎很喜歡山里的生活,幾個月一共就出去了兩趟,
還都連夜又趕了回來。
問就是給人做早飯。
張二有點憨:“兄弟們其實還等著您回去過年”
張三打斷了張二:“有人進來了。”
的確是有人進來了,
屋內(nèi)的談話戛然而止,三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六只眼睛一起看向池小天,池小天還蠻淡定的,
他跟烏詔報備:“我去趕集。”
烏詔站了起來:“我也去。”
池小天掃了一眼張三兄弟仨:“你不忙嗎?”
烏詔湊過來,
他長高了些,
到池小天眉毛下面一點點。他還正在發(fā)育的年紀,
肩也拉寬了些,五官還是很精致,
漂亮明媚,
他蹭著池小天的頸窩,
年輕人像只黏人的大狗:“他們怎么比得上池叔�!�
張一:“”
張二:“”
張三:“”
雖然他們知道,
但你這樣說出來還很傷人的啊。
池小天還是不適應烏詔的親昵。
他默了下,
放松身體:“嗯�!�
烏詔看到了池小天沒清理干凈的粘了泥的鞋子:“你剛剛?cè)ゲ藞@了?”他這幾天有點忙,
沒顧上打理,
“菜是不是要吃完了�!�
池小天應了一聲,張三幾人還在,他有點不好意思,拉住烏詔的手,主動道:“走吧�!�
張一目送兩人出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他沒說。
張二性子要活潑些:“他們關系是不是不太對太近了點�!�
張三若有所思:“烏少爺喜歡這一號的?”
池小天不丑,或者說是很英俊,但他看起來不像是能接受被壓的,這兩人論起來,他們家少爺更像是下面的。
張一沒讓兩個弟弟再繼續(xù)談論下去:“謹言慎行。”
烏詔不是個好惹的,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做得的到,烏老爺子才走幾個月,烏家馬上就要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果然是會咬人的狗的不叫。
張二張三馬上就安靜了下來,張二左右瞟瞟,可能是在背后議論了烏詔,他有點心虛,咽口水的聲音都很�。骸八麄儌z去趕集了,咱們要不要找點事做�!�
討好上屬嘛。
張三進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烏詔在喂鵝和雞,他提議:“我們可以去打掃一下鵝圈�!�
張二覺得這個提議很好,他看向張一:“大哥?”
張一:“”
他懶得管這兩個蠢貨弟弟,“隨便你們�!�
張二張三起立,興致勃勃的去掃起了鵝圈。山里集會半個月一次,每逢十五三十就開。池小天和烏詔借了陳叔家的電三輪,也不是白借,陳叔托他倆帶三斤香油回來。
集會很熱鬧,人山人海。這路不適合開車,有小孩在里面橫沖直撞的,一點路都不帶看的。大人忙著跟商販討價還價,也不怎么管,就讓他們亂跑。
他們找了個空地把三輪停下,兩人下來走路,烏詔跟池小天走的很近,幾乎是掛到池小天身上,他看到了賣粽子的小攤,挺大個人了還撒嬌:“池叔,我要吃粽子。”
一塊錢兩個,池小天買了三塊錢的,賣粽子的大娘很麻利,剝粽子,撒白糖,又澆了些湯進去,她收錢才看到烏詔:“小伙子真俊啊�!�
她也看到了池小天,池小天也在看大娘,他覺得自己也很英俊,稍稍挺了下胸,但大娘沒有夸池小天,男人也很英俊,但看起來不太好惹,她把碗遞給烏詔,“大娘煮的粽子包甜包好吃,下次還來啊�!�
烏詔笑盈盈的應了。
吃粽子的都是小孩,這會人多,他們就跟一對兄妹拼桌了,小妹妹才三四歲大,吃飯不老實,她看到烏詔很高興,拉著她的哥哥指著烏詔:“帥、帥帥!”
誰說只有小男孩會喜歡大姐姐的,小女生也會纏著帥哥哥不撒手的,愛美是天性,她又看了眼池小天,池小天努力對小女孩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小女孩一愣,哇一聲哭了出來,“兇、兇兇�!�
池小天:“”
他往旁邊坐了坐,非常委屈,“我明明這么英��!”
系統(tǒng)笑得很大聲,無情嘲笑:“哈哈哈�!�
烏詔安慰池小天:“池叔很帥,是他們沒有眼光。”他只要了一個勺子,把勺子湊到池小天唇邊,“嘗嘗?”
池小天很想有骨氣一點,但他的嘴背叛了他。粽子甜甜軟軟的,還有著竹葉的清香,他弱小的心靈一下子就被治愈了,一不小心就多吃了點。
一桌四個人,哥哥在喂妹妹,烏詔在喂池小天,小女孩大眼睛里還含著眼淚,看著烏詔和池小天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要過勺子,笨手笨腳的喂起了哥哥。
小男孩被懟嘴懟了好幾次都沒吃到,連忙阻止妹妹:“我自己吃�!�
小女孩不同意,她奶生奶氣:“都是小的喂大的,那個哥哥都在喂叔叔�!�
小男孩看了眼池小天,教育自己的妹妹:“他那樣是不對的,我五歲就自己吃飯了,媽媽說了,長大了再要人喂,要羞羞臉的�!�
小女孩似有所悟,沖池小天做鬼臉:“羞羞。”
池小天:“”
烏詔趴在池小天懷里笑了起來,池小天有點無奈,男人沒有生氣,他護住了在他懷里笑的烏詔,眼神溫和的給烏詔拍了拍背,一臉縱容。
看熱鬧的人群又都挪開了眼。
應該是哥哥寵弟弟,人家兄弟倆雖然長得不像但感情好。他們沒想到,這可能是年長的長者在縱容他年輕的情人。
集會上還有賣衣服的,烏詔跟池小天走的時候沒帶多少東西,衣服更是沒拿幾件,都是新買的。入秋了,也該換厚一點的衣服了,池小天帶烏詔去買衣服,烏詔的衣服其實很好買,他穿什么都好看,一路偷看他的小姑娘都是臉紅害羞又雀躍的。
但烏詔要跟池小天買一樣的衣服。
攤主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打扮的挺時尚,她對烏詔沒多大興趣,對池小天很熱情,但池小天話少:“你們是倆兄弟?還要一樣的衣服,關系很好嘛�!�
“不。”
烏詔抱著池小天啃了一下,對著有些震驚姑娘彎唇道,“我們是情侶,他是我愛人�!�
姑娘去過外面,知道同性戀,山里兩個男人搭伙過日子的也有,但都是因為娶不上老婆,可這兩個人明顯不是娶不起老婆的樣子,她有點結(jié)巴:“這樣啊�!�
翻衣服的動作都慢了,最后扒拉出兩件一樣尺碼的大衣,似乎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她聲音很低,“那加油�!�
男的和男的走到一起不容易。
烏詔一高興多買了兩件衣服。
他不缺錢。
池小天在烏詔說他們是情侶的時候就在走神,他還抱著某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等烏詔膩了就分開,他能忍受烏詔對他的身體為所欲為,但不能接受烏詔將他視為愛人。
入秋了,拖鞋也該換加絨的了。
烏詔拿著雙淺灰色和深藍色拖鞋問池小天:“池叔,你要哪一對?”
烏詔好像是真的有在認真經(jīng)營他們的家,池小天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慌,但他不知道該如何排解:“都可以�!�
烏詔要了兩雙,他跟池小天咬耳朵:“我們換著穿�!�
池小天呼吸緊了下。
賣菜種子的一般在集市入口,攤主推薦了他賣的比較好的黃瓜幼苗:“好活,好養(yǎng),給根棍順著就能長�!�
池小天掏錢買了黃瓜幼苗,三輪車墩屁股,但池小天沒注意,他一路上都顯得心事重重的。
兩人把三輪車和替陳叔買的香油送了過去,回家還沒推門就聽見大白二白嘎嘎叫的聲音,院子門半掩著,張一在墻頭上坐著,大白二白滿院子追著張二和張三啄,飛了一地鵝毛。
張二看見烏詔跟見了活祖宗一樣:“烏少爺!救、救命!”
這大白鵝好兇!
張三沒張二這么莽,他沒敢朝烏詔跑,愣是站在原地:“烏少爺好�!�
張一從墻頭上跳下來:“烏少爺。”
他們還沒接近柵欄,大白二白就飛了出來感情那柵欄就是擺設,但烏詔在家的時候也沒見它們亂跑啊。
大白二白耀武揚威:“嘎嘎嘎�!�
看熱鬧的大花二花也很歡快:“咕咕咕�!�
院里一地鵝毛,連所剩無幾的菜都遭了殃,烏詔的臉色有點難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