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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去查的人很快就回來了,說是的確看到晏嶼帶了七個妙齡女子送給攝政王。

    至于那七個女子,攝政王有沒有收就查不到了,攝政王府太嚴(yán)密了。

    但他們卻查到,那七個女子進(jìn)入攝政王府后,并沒有被送出來。

    而他們在攝政王府的眼線,從未在王府的任何地方的見過那七名與攝政王妃相似的女子。

    貴太妃一時間腦補(bǔ)了許多。

    攝政王是不是把那七個都收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恨不得立即奔向攝政王府,找攝政王問個明白。

    沈虞這邊,還在繼續(xù)看信中的內(nèi)容,她也很好奇攝政王妃會如何應(yīng)對這惡心死個人的渣男賤女。

    攝政王妃看著虎視眈眈的攝政王,她跟攝政王青梅竹馬自然清楚他是何等狠辣,現(xiàn)在的攝政王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個保護(hù)她的攝政王了,所以攝政王妃跪下跟貴太妃磕頭道了歉。

    在貴太妃辱罵了她一頓,攜著攝政王瀟灑離去的時候,她捏著簪子捅了貴太妃。

    信中,攝政王妃特意說明,她當(dāng)時那一簪子捅到了貴太妃的頸窩,她本來是想將簪子插進(jìn)貴太妃的脖子,直接給這個折辱她的人一波帶走。

    奈何第一次殺人,位置沒有把握準(zhǔn),簪子插到了貴太妃的頸窩。

    在她被攝政王一掌拍開之前,她狠狠地轉(zhuǎn)動了簪子,那個傷口很大,必定會留疤。

    這個疤意味著什么,就算沈虞他們沒有抓到攝政王跟貴太妃茍合,但他們憑著這一封信和那個疤,就能將二人的奸情坐實(shí)。

    沈虞繼續(xù)往下看。

    攝政王妃被攝政王打了一掌,受了重傷,攝政王顧著貴太妃那邊,并沒有人讓人來給她看傷。

    她就一直這么拖著,都快拖好了,攝政王才來,一來便是下令撤走她院子里的所有人手,往后也不會讓任何人給她送飯。

    然而攝政王妃根本沒將攝政王的威脅放在眼里,攝政王若是真的想讓她死,現(xiàn)在就能動手。

    可他沒有動手,說明她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價值。

    攝政王沒有在攝政王妃面上看到任何畏懼之色,怒而離開。

    攝政王妃就繼續(xù)躺在床上,她這些日子都是這么躺著的,而且躺起餓著也沒有那么快。

    她其實(shí)是不怕餓的,畢竟她經(jīng)歷過比餓肚子更加恐怖的事情。

    沒有什么比心碎,更讓人難受的了。

    攝政王餓了她三天,終究還是擔(dān)心真的將人餓死了,是以往后的時間里,每天都只讓人給她送一個冷硬的饅頭。

    攝政王妃一邊靠著饅頭吊命,一邊想辦法送書信出去,在沒有得到回應(yīng)后,她便沒有再繼續(xù)送。

    可她卻并沒有放棄要逃出去的想法。

    她耐心地等待著,攝政王既然留著她還有用,就不可能一直將她關(guān)著。

    果然,在某一天,攝政王來了,強(qiáng)行給她灌了啞藥,將她帶去赴宴,卻表現(xiàn)得如同他們還沒有翻臉的時候一樣。

    那天,她聽到旁人問她為何如此瘦弱憔悴的時候,攝政王回答:“王妃懷孕了,所以吃不下東西才如此。”

    攝政王妃寫:我知道,張柳依懷孕了,但那不可能是攝政王的孩子。

    沈虞看到這里的時候,驚愕不已,迫不及待地往下看。

    這瓜,太大了。

    原書里頭都沒有寫的呀!

    渣男為了別人的兒子和別人的女人,如此傷害自己的青梅竹馬……也不知道等攝政王知道真相的那天,會不會被氣吐血?

    第195章

    彩頭

    他幼年在宮中不受寵,曾掉進(jìn)冰池泡了許久,后那個位置又長了一個東西,屈神醫(yī)將那東西取出來后告訴我,他雖然還是男子往后卻無法孕育子嗣。

    屈神醫(yī)受過我的恩惠,他私下偷摸跟我說,是想勸我瞞下此事,尋一個合適的借口疏遠(yuǎn)他,莫要再將一顆心放在他身上。

    還說女子可以不嫁人,可以不生子,但絕對不能是為了男子,一定要是因?yàn)樽约翰幌爰奕嘶蛘卟幌肷印?br />
    攝政王妃沒有在信中寫她為何沒有聽屈神醫(yī)的話,但沈虞知道,攝政王妃必然是下定決心跟攝政王一起。

    所以都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攝政王。

    卻沒想到,她沒有嫌棄、拋棄攝政王,卻被攝政王給辜負(fù)了。

    攝政王無法孕育子嗣,所以七皇子也是先帝的兒子,跟晏嶼是親生兄弟。

    艾瑪,太狗血,太曲折了。

    信還有很長,沈虞見時間不太夠了,就將信好生收了起來。

    金玉見她將信收起,小聲道:“小姐,我在這邊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

    沈虞道:“重要的物證,都取走,只是能提供消息的,你且先記下來�!�

    金玉頷首。

    沒一會兒,她們就無聲地從這邊離開。

    沈虞捧著一個畫軸,興致盎然地走進(jìn)熱鬧的園子里,聲音清亮地道:“諸位,我想到一個有趣的游戲,用這個作為彩頭,不知諸位可有興趣同我一起玩?”

    這些人既然來了,不管心里如何作想,表面上還是要給沈虞面子,紛紛附和:“世子妃的彩頭是什么?”

    “若是彩頭不夠,我們這些怕是不太適合跟你一起玩兒�!�

    沈虞好似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院子里沒有什么年輕人,她笑著道:“哎呀,我剛剛沒有說清楚,我其實(shí)也是想找年輕一些的玩兒,我跟你們一起玩的確不合適�!�

    “就是很遺憾,今日來的年輕人似乎不多,會少許多趣味�!�

    “不過,罷了,人少就人少吧!”

    雖然攝政王派系的那些官員家中幾乎沒有小輩過來,但沈虞還請了那些在婚禮搞刺殺的人家吶,十幾戶人家,一家來一兩個小輩,倒是也能爭一爭。

    蘇雅笑著道:“世子妃,我們也要先看看,你要拿什么好東西做彩頭哦�!�

    謝明梓含情脈脈地看了蘇雅一眼,附和道:“對呀,我們都知道世子妃是個只進(jìn)不出的,萬一你隨意糊弄我們呢?”

    沈虞看了一眼他們二人,笑著道:“那我便先展示展示我這彩頭吧!”

    她擊了擊掌,陳婆子提著一個爐子和幾個蜂窩煤過來。

    沈虞指著那幾個蜂窩煤道:“我的彩頭,便是此物�!�

    有一個工部的官員道:“此物,是燃料?”

    沈虞頷首。

    “此物,是我去越州的時候被圍堵在山上之時,無意間弄出來的,普通煤炭只能燃燒大半個時辰,但此物能燃燒兩個時辰,甚至更長的時間�!�

    眾人嘩然,可別小看這一個多時辰,一個多時辰能燒多少東西了?

    這個世界人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煤炭,并且知道煤炭是可以燃燒的,所以宮中和許多條件稍微好一點(diǎn)的人家,都會使用煤炭,而不是去買柴火。

    但煤炭除了時間比不上蜂窩煤,工部的那個官員還發(fā)現(xiàn),沈虞弄出來的這個渾身長滿孔的東西,燃燒的時候煙霧也沒有煤炭那么大,甚至味道都要淡一些。

    有人懷疑:“當(dāng)真能燃燒那么長的時間?”

    沈虞道:“陳婆子已經(jīng)將其點(diǎn)燃了,諸位且等著看便是�!�

    “這種低級謊言,我可不屑撒�!�

    那人被懟得啞口無言。

    工部的那個官員想到前兩日,沈虞身邊的這個婆子給他下面幾個小官送去的東西,眸光微動,含笑道:“不知老夫可否厚顏參與世子妃的游戲�!�

    他是相信沈虞的實(shí)力的。

    只有在工部的人,才明白沈虞是多么的厲害。

    京城下水道淤堵的問題,除了因?yàn)橛腥讼朐谄渲袛控?cái),更大的原因還是沒有人能想出合理的解決之法,所以都任由這事情爛在了這里。

    沈虞微笑拒絕:“不可以的哦。”

    那位工部的大人還想說什么,沈虞道:“不若大人您派人去將你家中的小輩喊來,我們晚點(diǎn)玩也可以�!�

    那位工部的大人頓時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一邊是上峰的壓力,一邊是巨大的誘惑。

    謝明梓道:“世子妃,我以為咱們十幾個人玩兒也夠了�!�

    這功勞,他想要。

    其余家中來了小輩的,紛紛附和。

    沈虞道:“既如此,我自然是主隨客意�!�

    “下面,我宣布游戲規(guī)則。”

    “拍賣的規(guī)則大家都知道吧,我這游戲規(guī)則就跟拍賣的規(guī)則一樣�!�

    眾人:“……”

    你直接說拍賣不就成了,干什么說游戲!

    有些錢包不是很足的,暗暗看了那些錢包很足的人一眼。

    因?yàn)樗麄兩钪獡尣贿^,完全是白高興了一場。

    沈虞這是在戲耍他們。

    沈虞被人瞪了也笑嘻嘻,她就是故意滴。

    反正大家都是仇人,多得罪一下和少得罪一下,也沒差啦。

    仇多不壓身。

    只有謝明梓和蘇雅兩個被沈虞訛過錢的,竟然生出一種果然如此之感。

    最后,這蜂窩煤被蘇雅以二十萬兩銀子的價格拍下了制作方法。

    蘇家現(xiàn)在急需能為他們鞏固地位的東西,沈虞拿出來的這個東西,對他們很有用。

    蘇雅今日實(shí)際上是不怎么愿意來攝政王府的,她相信定遠(yuǎn)侯世子也相信沈虞,覺得二人之間不會有什么,但架不住沈雪經(jīng)常在她跟前說什么有的沒的。

    說定遠(yuǎn)侯世子如何如何好,然后說沈虞如何如何勾著定遠(yuǎn)侯世子。

    這聽多了,時間一長到底對心態(tài)還是會有一些影響,所以蘇雅對沈虞的感官很別扭。

    理智上,她是信任沈虞的人品,并且佩服她,想要跟她交朋友的。

    但行為上又會疏遠(yuǎn)她。

    可當(dāng)她拿到沈虞寫得十分詳細(xì)的如何制作蜂窩煤的卷軸,又深深地為沈虞的能力所震撼。

    她在那么惡劣的情況下,都能弄出這樣的東西。

    第196章

    恐怖故事

    蘇雅一個女子,眼睛都不眨地就為家里做主花二十萬拍下了這燃料,謝明梓看著她的目光越發(fā)后悔。

    然后看向謝夫人的時候就越發(fā)不滿。

    若不是出了宮里的事情,他的親事就不會退,他娶了蘇雅會有一個完美的妻子,也會有一個更穩(wěn)固的靠山。

    光靠著跟攝政王府的關(guān)系,并不牢靠。

    謝夫人感覺到自己兒子的怨氣,她心中也是悔呀,可她并不覺得自己有錯,她覺得都怪晏嶼色迷心竅,不顧親情。

    怪沈虞沒有按照他們預(yù)想中的那樣中了圈套。

    她笑盈盈地道:“這女子啊,尤其是成親后,可莫要成日里都想著旁的,在家侍奉好夫君早傳宗接代才是王道�!�

    紫檀面上劃過一抹譏諷,她覺得謝夫人真的很有意思,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看不清形勢,也不知道當(dāng)初的謝家老夫人是如何選媳婦的。

    這丑的,也不一定就聰明��!

    同樣,美的也不一定就蠢笨。

    所有人都知道謝夫人是在說誰,顧夫人含笑應(yīng)和:“謝夫人所言即是,女子當(dāng)有女子的樣子,怎能如男兒般去折騰這些。”

    沈虞原本是不想搭理她們的,但她們偏偏要冒出來。

    她做出虛心請教的模樣:“請問謝夫人和顧夫人,女子當(dāng)是什么樣子呢?”

    謝夫人道:“女子當(dāng)貞靜賢淑,溫婉孝順,恭順乖巧,操持內(nèi)宅,恪守本分。”

    顧夫人道:“女子當(dāng)輔助夫君,以家族利益為重,而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貪圖名利�!�

    沈虞像是聽不懂她們說的這些話一樣,不恥下問:“請問,可有具體典范,我不知道這樣一個人是什么模樣�!�

    這問題倒是把謝夫人和顧夫人給問住了。

    自古以來,有許多男子的典范,比如什么文豪大儒,權(quán)臣名相,將才明君。

    但女子的典范……

    她們此時唯一能想到的,竟然是誰誰誰的母親,誰誰誰的夫人。

    沈虞現(xiàn)在剛成親,所以顧夫人退而求其次,選了一個比較出名的大儒之妻來例舉。

    “已故的王大儒之妻王夫人,當(dāng)?shù)闷疬@女子典范�!�

    沈虞故作疑惑:“哦~~~我見識淺薄,竟未曾聽說,不知這位王夫人姓甚名誰,有何事跡?”

    顧夫人道:“王夫人姓洛名清,她與王大儒青梅竹馬……”

    沈虞之前才剛看了已故攝政王妃的書信,聽到青梅竹馬這四個字,想到的就是不好的。

    “王大儒自小身子薄弱,娶妻后父母生病了,王夫人為了讓他安心讀書,懷著身孕照顧二老,二老先后纏綿病榻數(shù)十年,皆是王夫人親自照料�!�

    “王大儒因?yàn)楦改覆〉�,他不擅長庶務(wù),且君子當(dāng)遠(yuǎn)離銅臭,眼瞅著家中付不起藥費(fèi)和讀書費(fèi)用,王夫人一邊回家求助父親資助夫君讀書,一邊將庶務(wù)拿在了手中悉心經(jīng)營�!�

    “那十年,王夫人為王大儒生了三個兒子,而王大儒讀書有所成,一次便高中狀元�!�

    “但他為人君子端方,受不得官場的黑暗,便辭官歸家,專注做文章,王夫人也沒有因此而生氣,依舊悉心照料王大儒,為了讓王大儒有一個良好的書寫環(huán)境,她甚至還勒令三個兒子不許去打擾父親,有什么事情都來找她即可。”

    “終于,王大儒在辭官十年后,做出了聞名天下的蝶上淵,蝶上淵一出,文壇震驚,無數(shù)人前來拜會�!�

    “但王夫人卻突發(fā)急癥辭世,王大儒痛心不已閉門謝客,好不容易走出夫人離世的悲痛,卻因妾室偷盜王夫人的首飾震怒,他遣散妾室,寫了那首懷念亡妻的巳時詞作。”

    無論是蝶上淵還是巳時詞作,沈虞都曾對過。

    因?yàn)樗齻兩险Z文課的時候,老師都會講詩人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下講一下對方是在什么情況下創(chuàng)作出來的。

    所以她在讀文章或者詩詞的時候也會習(xí)慣性地順帶了解一下作者的情況,這個王大儒和王夫人的故事,對沈虞來說,完全就是恐怖故事。

    沈虞道:“按照這個故事,王大儒和王大儒的三個兒子外加一雙父母,都是靠王夫人掙錢養(yǎng)活的了?”

    顧夫人覺得沈虞這話說得不怎么好聽。

    而在場的有些人則是直接皺起了眉頭,顧不得沈虞世子妃的身份,直接怒斥沈虞:“你區(qū)區(qū)小女子,怎能如此說王大儒�!�

    “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如何會讓女子養(yǎng)家�!�

    沈虞被呵斥了也不生氣,指著顧夫人:“啊,那就是她造謠,抹黑王大儒�!�

    “胡說,我何時造謠了,我看到典籍中記載的,就是這樣的啊!諸位大人,我剛剛說的故事,可沒有任何不敬王大儒的地方,你們都聽到的啊!”

    那位呵斥沈虞的官員也生氣了:“世子妃,你休要仗著身份就隨意將帽子扣在旁人身上,顧夫人說的這些是對的�!�

    沈虞兩手一癱:“顧夫人說的那些是對的,那她的故事里王大儒天天都在讀書,掙錢養(yǎng)家的不就是王夫人么?”

    “還不是養(yǎng)一個,而是一拖六,涵蓋老人、青年、幼兒,王夫人如此厲害的女子,我是沒辦法跟她一樣了。”

    “畢竟,我可不想找個需要我養(yǎng)著的軟飯男,我肯定是要找先前大人您說的那種能養(yǎng)家的男子漢大丈夫。”

    人群一靜。

    因?yàn)樯蛴菡f的這個角度,是很多人都沒有想過的一個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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