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從理性來講,遇到這種事出于人道主義該幫一把冼家姑娘。
但是從向麗麗的角度上來說,她才不管什么理性不理性,看到冼家姑娘都要惡心作嘔,根本不想幫忙。
向麗麗抬頭望著斜上方,嘴硬道:“什么傷不傷心?他要救人,做好人好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話里話外還是有點怨氣的,很正常,誰遇到這種事都不能保持理智。
向綿綿趕緊安慰她:“姐,我們真不知道她的身份,今兒就是巧了,下次我們看到她絕對繞道走!”
救人如救火,哪還能事先知道是冼家的,何況向立華也不認識那姑娘。
努力把眼淚憋回去,向麗麗假裝云淡風輕:“都說了,跟我沒有一點關(guān)系,你們愛救救,不救拉倒�!�
她隨便糊弄了兩句,縮進被窩里:“我睡了,明天還要起來上班呢,幺妹你也早點睡吧�!�
睡覺連鞋子都沒來得及脫,可見向麗麗是真的不想提這個話題了。
向綿綿沒法,只好準備爬上去睡覺。
她現(xiàn)在只等著向立華的婚禮舉辦完畢,然后就去中專上班。
還別說,這半年來已經(jīng)習慣了做研究,每天都是和人討論電腦的問題,也不知道繼續(xù)上課還適不適應(yīng)。
第525章
夜問妹妹
正當向綿綿快要睡著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床底下的向麗麗沒吱聲,向綿綿有點詫異地坐起來詢問:“誰呀?”
“我,你哥,綿綿你出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
外頭傳來向立華有點悶悶的聲音,向綿綿只好從床上爬下去,心里想著大晚上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說?
她扒拉了一下睡亂的頭發(fā),打開門問:“咋了?不會你結(jié)婚沒錢還要找我借吧?”
開個小玩笑緩和一下氣氛,向立華應(yīng)該不至于窮到這地步。
“借什么借,我借你一步說話,大家都睡了,咱出去說。”
向立華知道家里的隔音條件,他帶著人出了家門,走到空曠的地方才低聲問:“今兒你嫂子說你給她槍了?”
原來是因為那把手槍惹來的禍,不是借錢就好。
向綿綿有恃無恐:“嗯吶,放心好了,我有持槍證,合法合規(guī)沒問題的。”
向立華帶著滿腔的懷疑一把撈起她的手查看,除了右手中指寫字的繭子,其他部位光滑細膩。
他嗤笑一聲放下手:“你會開保險不?打沒打過槍,別到時候誤傷無辜!”
怎么好好關(guān)心人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就變味了呢?
向綿綿百思不得其解:“你放心好了,我受過專業(yè)訓練的好吧,再說了,這東西射程短,就是靠它應(yīng)應(yīng)急。”
向立華這時已經(jīng)感覺到周遭的情況不對勁:“怎么咱家旁邊還有人在盯哨?”
他有點不敢置信,左右望了望,靠著多年來的夜戰(zhàn)經(jīng)驗真看出來了兩個潛伏的人員位置。
向綿綿有點無語:“你到這會兒才察覺出來呀?感知也太遲鈍了吧�!�
就這敏銳度,放戰(zhàn)場上夠嗆。
向立華已經(jīng)擼起袖子準備跟人干架:“自個兒家里我還那么警覺干啥?你知道這些人盯著我們家,咋不吱聲?”
“因為那是來保護我的,哥,你能不能展開了想想?”
他呆立當場,僵硬的轉(zhuǎn)過頭來上下打量向綿綿:“你有這么厲害?你還是不是我妹妹哦,啥時候換的人?”
在向立華的印象里,小妹還是那個糊火柴盒的小屁孩,一眨眼長大了,去中專當老師已經(jīng)很超乎想象了。
現(xiàn)在告訴他,向綿綿居然還能擁有警衛(wèi)員和手槍?!
被質(zhì)疑是不是換人了,向綿綿很是心虛,但面上沒表露出來:“你走開,凈說些沒腦子的話,大晚上沒別的事我回去睡了�!�
她冷酷無情推開向立華,自個兒準備回去睡覺了。
向立華簡直不敢置信,他幾步就追上向綿綿按住肩膀:“你到底干嘛了?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他滿腦子都是危險任務(wù),不然為什么上面給向綿綿這么大的安全保障?
一般來說,權(quán)力越大,責任越大,向立華很慌,怕妹妹接觸到什么危險,自己卻幫不上忙。
向綿綿知道自己跑去改進了下電腦得到了好待遇,但是她不能說:“保密,我去睡了,再問關(guān)你小黑屋�!�
她趕緊跑走,連身手敏捷的向立華都沒反應(yīng)過來。
眼看妹妹跟兔子一樣跑了,向立華皺皺眉:“我有這么可怕嗎?還保密,到底是啥好單位��?”
他心里暗暗記下這事要去查一查,嘟囔著疑惑,回去睡了。
躲在暗處盯梢的兩個大爺大媽擦了擦汗,他們還真打不過向立華這樣的,年輕力壯又受過專業(yè)訓練,剛剛嚇了一跳。
隨著幾人睡去,向家又恢復了平靜。
可是在縣城郊區(qū)的冼家人卻燈火通明,一晚上沒睡。
自從冼寶根這三個勞動力全進去了之后,冼家就沒有壯勞力了。
冼爺爺?shù)墓ぷ飨仁墙o了李桃,又被冼媽作為誘餌白紙黑字賣給了茍富貴,這份工作再怎么鬧騰也回不到冼家。
冼奶奶教的學生縱火,當時就引咎辭職,學校不敢聘用。
連他們住的教師職工房也被賢奶奶賣了,換取探望兒子、兒媳和孫子的機會,所以一家老弱婦孺去了郊區(qū)租房。
本來大孫女冼招弟挺厲害的,開拖拉機、比賽樣樣在行,是個指望,可惜早就脫離家庭斷親了。
二孫女冼念弟因為冼寶根誤殺李麗的事,被換親到李家,這一年以來連個消息都沒有,根本不想搭理娘家。
第5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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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奶奶考慮到自己年紀大了,為了家庭能有個支柱,只能培養(yǎng)剛15歲的三孫女冼迎弟作為長姐照顧妹妹。
下面幾個妹妹資質(zhì)也可以,但是冼奶奶沒有別的選擇。
本來想指望寶貝孫子冼寶根出獄,可二十二年刑期過完,孫子都四十多歲快五十了,冼奶奶怕自己等不到那時候。
算算時間,冼奶奶要活到81歲才能等到冼寶根出獄,這年歲壓根不敢指望。
于是她權(quán)衡利弊之下,開始培養(yǎng)身邊最大的三孫女冼迎弟來操持家里。
是的,她沒有想讓冼迎弟坐產(chǎn)招贅的意思,家產(chǎn)是必須要留給冼寶根出獄之后享用的,冼迎弟只是作為不婚的長姐操持家里。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既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
當然,冼奶奶可沒有那么蠢和孫女直說自己的想法,反而用的是旁敲側(cè)擊,經(jīng)常和孫女說嫁人的壞處。
其實都不用說外人家的那些是是非非,光冼家這些事就已經(jīng)把冼迎弟嚇得半死。
大哥冼寶根殺了媳婦李麗,又把第二任媳婦李桃賣給茍富貴,二姐冼念弟被換親到鄉(xiāng)下李勇家,一個信兒都不往家傳。
當人媳婦有多苦,隨便看看都能知道。
再加上冼奶奶一頓嚇唬,這家媳婦跳井,那家媳婦喝農(nóng)藥,就算春心萌動的年紀也能變成心如止水。
確認把孫女的思想調(diào)教好后,冼奶奶帶著人去改了戶口,給冼迎弟改名冼勝男。
由于名字牽扯的地方挺多,其實改起來還挺麻煩的,跑了兩三趟才成功。
拿著好容易改成功的戶口本,冼勝男眼睛特別亮,終于不用再叫迎弟了!
冼奶奶對著感激涕零的孫女慈愛的說:“勝男吶,你可是家里唯一的指望了,妹妹們都盼著你給她們撐腰,千萬不能一時糊涂就嫁人呀�!�
從未受過這么多的重視,冼勝男太激動了,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只能使勁點頭。
冼奶奶見狀滿意的說:“我和你爺爺有點棺材本,豁出去老臉給你買個工作,到時候養(yǎng)家的擔子就交給你了。”
先用工作把孫女套牢,保證她不嫁人掙錢養(yǎng)家,冼奶奶就能安心頤養(yǎng)天年,等著熬到兒子、孫子出獄。
操持家里太累了,耗費心神大,可不能耽誤她長命百歲。
在家里舒適養(yǎng)著,美其名曰帶帶小孫女,然后養(yǎng)大了把四個孫女的彩禮錢攥到手里,到時候交給冼寶根娶媳婦用。
40多歲出獄也不打緊,男人40了還能生,多的是男人生娃生到這個年紀。
冼寶根吃過牢飯算什么,四個妹妹的彩禮,難道還買不回一個媳婦兒?
只要價格高,總能找到自己心儀的孫媳婦,縣城里為了避免閨女下鄉(xiāng)白養(yǎng)了,明碼標價賣女兒的可不少。
搞不好到時候冼寶根還能娶個十六七歲水靈鮮嫩的俏婆娘呢!
冼勝男渾然不知奶奶是這么個陰險打算,她還以為自己作為目前的家里老大,被奶奶賦予了養(yǎng)家的重任。
她人挺單純,沒往奶奶利用她這個方面想,反而慶幸自己能有個工作,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
先不說家產(chǎn)什么的,冼勝男覺得不用下鄉(xiāng)、不用嫁給老男人就是天大的好事。
上班了她就能像大姐一樣酷炫,工作、比賽樣樣都出彩,冼勝男堅信自己能跟名字一樣勝過男人!
自從改名后,冼勝男就真的跟男人一樣扛起了家庭的重責,嘗試著以往不敢做的事。
哪怕做錯了也不要緊,她會偷偷的去問長姐冼招弟。
她非常聰明,知道奶奶不喜歡這個叛逆的長姐,每次都是背著人去的,長姐冼招弟也愿意幫助這個覺醒了的妹妹。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冼招弟自從脫離吸血鬼般的家庭后,覺得自己仿若新生。
她在婦聯(lián)那么多姐姐阿姨的幫助下脫困,靠努力做了很多常人不敢想的成績,也愿意對后來者的妹妹伸以援手。
于是在冼奶奶不知情的情況下,她看上的頂梁柱被冼招弟策反了。
冼勝男慢慢的清醒過來,意識到冼奶奶只把她當做牛馬使喚,養(yǎng)活一家人,但是并沒有給她任何權(quán)利。
多可笑啊,驢拉磨前面還要掛兩根胡蘿卜呢!
第527章
冼家的意外
但是冼勝男心里牽掛著四個妹妹,她狠不下心只顧自己瀟灑,一走了之。
她有工作,好歹還能養(yǎng)活自己,可是四個妹妹都沒長大,怕她們跟著沒錢了的冼奶奶吃苦。
一個人吃獨食,讓妹妹們受苦,善良的冼勝男做不到。
于是在這種煎熬中,她去尋求長姐冼招弟商量解決辦法,毫無意外的被冼招弟一頓說教。
聽完冼勝男的擔憂,冼招弟嗤笑一聲,對小孩子過分的良善嘖嘖稱奇:
“傻啊你,你真相信家里只有給你買工作的那一份錢?我告訴你,她手里絕對不少錢,你放心走就是了�!�
能救一個是一個,先把冼勝男這個覺醒了的妹妹從泥潭里拉出來,剩下的再看情況慢慢救。
有了反抗意識的就簡單多了,如果死腦筋覺醒不了,那就想辦法讓她們覺醒!
冼招弟對帶大的妹妹們本來就想伸出援手,如今有冼勝男第一個打頭,后面的就更方便些。
冼勝男被大姐的理論說服了,開開心心打算回家,就在中專院墻外被流氓調(diào)戲了。
幸好有林零蕪和向立華英雄救美,不然她一個女孩子,再怎么學著男人處處要強也會吃虧。
這是男女天生的體型差異決定的,一般很難抵抗,除非經(jīng)受了非常嚴苛的訓練。
做了筆錄后,冼勝男就回家了,她不敢跟奶奶說去找大姐,撒謊說自己有點不舒服就請假先回家,沒想到出了意外。
冼奶奶原本是沒在意的,只是微微皺眉:“勝男,你是家里的希望,哪能隨便請假,家里這幾個妹妹都靠你了�!�
言下之意,作為牛馬要少休息。
好容易糊弄過去,冼勝男就乖乖挨說,反正也少不了一塊肉,說就說唄。
大姐說的對,人要厚臉皮一點,如果順從別人的夸獎去做很多事,那么肯定要吃大虧。
你拆開看夸這個字,大虧!
所以千萬不要因為別人的夸獎就使勁干,盲目的干,把自己身體累垮了,卻肥了別人的口袋。
要不是怕妹妹們可憐,冼勝男早就脫離家庭,一個人瀟灑自在了。
今天她受到了驚嚇,根本不想和冼奶奶吵起來,只想回到自己安全的被窩里,好好睡一覺,忘掉那些可怕的事。
冼勝男正垂著頭挨罵,門口走過來兩個和冼奶奶不對付的人。
袁金鳳的女兒,是冼奶奶之前教的學生,被調(diào)皮男同學燒了頭發(fā),冼奶奶卻不當回事,不給一個公平的交代。
所以哪怕不順路,袁金鳳和小姑子也會繞大老遠的路到這邊譏諷冼奶奶。
雖然冼奶奶認為女兒可以隨意羞辱,可她們家的女兒才不是受氣包,是家里受寵的小公主。
袁金鳳特別不忿,沖著冼奶奶租的房子呸了一聲:“活到頭的瘟貨,就知道偏向男娃子,他們燒我女兒頭發(fā),你不管,現(xiàn)在把你工作燒掉了,開心了?”
她受夠了父母重男輕女的苦,從小把女兒當成自己再養(yǎng)一遍,可稀罕女兒了。
連頭發(fā)也是她每天精心扎了發(fā)型,打扮的美美的去上學,從沒有因為長頭發(fā)要編辮子耽誤時間而剪短。
結(jié)果在冼奶奶的放縱下,被調(diào)皮的男同學“不小心”燒掉了,她當場就發(fā)作要打人。
要不是校領(lǐng)導努力調(diào)停,袁金鳳早就把這個沒有師德的老師打一頓了。
那頭發(fā)可是女兒從出生起就沒剪短過,只偶爾修理一下發(fā)尾,養(yǎng)了近十年,被謝奶奶一句輕飄飄的玩鬧糊弄過去。
這換誰忍得住心里的脾氣?
冼奶奶可煩這人了:“一把子頭發(fā)算什么好東西?值得你天天叫!眼皮子淺的半桶水就知道嚷嚷著頭發(fā),頭發(fā)長,見識短!幫你長長見識還不好?”
兩人自從男學生火燒學校,冼奶奶引咎辭職后,就經(jīng)常在家門口互罵。
左右鄰居都習慣了,紛紛探出頭來看熱鬧。
冼勝男被這么一打岔就成功逃脫冼奶奶的責怪,她沒管奶奶,自個兒回房里待著。
她身心俱疲跑回家,身上還有好心jing察給她遮著的常服外套,卻不見奶奶過問關(guān)心一句,根本沒心思幫忙吵。
哪怕妹妹們懵懂著想要出去幫忙,冼勝男也把她們按著坐下,別去找不痛快了。
第528章
氣中風
說實話,冼奶奶已經(jīng)不年輕了,六十出頭的人了氣大傷身,她卻還不服老,繼續(xù)跟袁金鳳使勁吵吵。
袁金鳳怨自己的嘴巴不太靈光,經(jīng)常跟人家吵架吵完了,回去一復盤怪自己嘴笨。
但她小姑子外號百靈鳥,小嘴嘚吧嘚吧跟機關(guān)槍似的,上過學有學問,說話又快又狠,每次都把冼奶奶氣夠嗆。
這也是為什么袁金鳳不自己一個人過來,而是非要拉上小姑子了。
這次也不例外,冼奶奶很快就被她小姑子說得啞口無言,指著姑嫂倆的手不停顫抖,只會罵她們賤人。
人老了不中用,要是兒子還在該多好��!
小姑子可不是好惹的:“論起賤,那我們還是輸你一籌,你連別人家的兒子都那么疼,怎么自個的兒子在監(jiān)獄里吃牢飯,你不管管��!”
每次說到這一茬,冼奶奶都要老淚縱橫,她是不想管嗎?
問題是國家就是這么不公平,非要污蔑她兒子有罪,說說國際形勢怎么了,報紙上那些筆桿子怎么不去抓呀?!
冼奶奶捶胸頓足地哭嚎,總算還保持著一絲理智,沒把心中的責怪說出聲。
要是不小心說出來,搞不好左右鄰居就把她也給舉報了。